填充與超越：當代青年學生的思想狀態反思

韓海青 王鋒業

[摘 要]文化多樣化、社會信息化使當代青年學生的思想狀態部分出現信仰世俗化、價值功利化、精神世界不斷“宅”化等異化現象。社會的主流思想日益碎片化，社會思潮呈現多元化趨勢，新媒體填充著青年一代，這使處于價值觀確立期的當代青年學生的主體選擇趨向盲目。進入新時代，唯有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重塑信仰，更新教育理念，提升主體自覺性，方能重構當代青年學生被撕碎的靈魂。

[關鍵詞]填充；超越；當代青年學生；異化；重塑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372（2019）01-0056-06

一、填充機制：一種對人性的顛覆

“整個人類的發展，就其超出對人的自然存在直接需要的發展來說，無非是對自由時間的運用，并且整個人類發展的前提就是把這種自由時間的運用作為必要的基礎。”[1]隨著現代化的推進，一種新的填充機制隱蔽地侵蝕著人對自由時間的管理，人變得不再自覺。

“填充”發端于語言學和社會學，后來才用于對社會現象的一種解釋。從語言學意義上講，會話者使用一些填充語是為了語言更為通暢，填充語本身并無實質含義。漢語中的“然后”，英語中的“by the way”等都是填充語。而在社會學意義上，“填充”是用來增加事物的連續性，比如現代化在中國的發展，其結構上的非連續性，社會形態的卡夫丁峽谷，都需要社會進行有效的填充。

從解放人的本性的角度去認識填充，填充則體現了對于人性剝奪的溫柔的野蠻。填充的本質就是消解人的自由時間。馬克思說：“自由時間，可以支配的時間，就是財富本身：一部分用于消費產品，一部分用于從事自由活動，這種自由活動不像勞動那樣是在必須實現的外在目的的壓力下決定的”[2]。阿倫特用一個新的概念體系同樣揭示了“行動的時間”對于人性的重要，在阿倫特看來，填充便是勞動和工作占據了生命的主要部分，而行動的時間（自由時間）被完全擠壓掉。人性因為自由時間的被剝奪，而無法實現自身的解放。

填充作為對于客體時間的一種侵蝕機制，讓人們的時間變成了稀缺品。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的生存時間變長了，但是可以支配的自由時間卻變得越來越稀缺，這是與社會發展所帶來的豐富社會內容相比較而言。隨著社會的發展，人的真正的自由時間并沒有增加。社會作為一個宏大敘事，自身潛藏的體制機制讓人們盲目或者功利性地揮霍時間。“在我們的體系中，時間只有作為物品、作為每個人都能‘隨心所欲地用于‘投資的由年、時、日、周構成的計時資本才能得到‘解放。”[3]事實上，時間已經不再“自由”了，對于自由時間的支配隨著消費社會的異化，人們對于非生產性時間的消費并沒有得到一種享受、滿足或者功能性休息。

在當今中國，前現代、現代、后現代的理念及生活方式同步存在，人在一種迷茫中找尋自己，在被填充中發現自己。首先是景觀社會引導的填充方式。景觀就其本意而言是一種被展現出來的可視的客觀景象或主體性的、有意識的表演和作秀。當代的社會存在從一定意義上可以被看作一種“被展現的圖景”。人們迷戀景觀，卻開始信仰坍塌，迷失自我，喪失自己對本真生活的渴望與追求。“在現代生產條件無所不在的社會里，生活本身展現為景觀的龐大堆聚。直接存在的一切全都轉化為一個表象。”[4]43人們的非勞動時間消失在大型的購物、展覽等節慶狂歡中。這些宏大景觀敘事構成的強大吸引力使得失去主體自覺的普通公眾難以排斥，于是膜拜景觀、欣賞景觀已經成為一種無法自我控制的選擇。其次是消費社會所帶來的填充方式。當今社會，馬恩經典作家所描繪的商品邏輯已經滲透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人本身也成了商品，商品的侵占使得消費社會成為現實，消費社會中的人失去了自我。商品既具有商品的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同時具有符號價值（風格、聲望、奢侈、權力等標志），這已經成為商品及其消費中越來越重要的部分。“商品形式已經讓位于符號形式，這意味著等價的符碼比商品的交換更加具有意義。”[5]在消費社會中，商品的符號邏輯已經構成了一種總體性的統治。人在被消費社會重新發現之后，便不得不作為一種消費的載體而承受越來越多的外在的內容[6]。填充是現代社會發展過程中所形成的一種自我異化，社會作為人發展的條件變成了隱蔽的治理術，從客觀的發展現實中，消費社會通過對于人的占有將人變成了社會發展的工具，而不是目的。

填充機制是一種結構化的隱性暴力，填充物的在場是對于社會本真的一種遮蔽，人在社會的發展中，一旦喪失自我，就會被景觀所迷惑，被消費所引領，喪失了自由、本性和自覺，異化為社會發展的工具。

二、填充與挑戰：當代青年學生思想狀態的異化

隨著新媒體、新景觀和消費觀念的嬗變，技術理性統治世界，當代青年學生在獲取更多知識的同時，被微信、QQ等全新景觀不斷填充，喪失了更多的自我認知。被填充的異化作為一種社會現象，侵蝕著當代青年學生的精神和認知，使當代青年學生的思想狀態異化。

（一）理想信仰的世俗化

當代青年學生是時代、國家、社會發展的標識，在與社會的互動中，卻形成一個尷尬的存在，尤其是其理想信仰問題。“信仰是人的最基本、最深刻的精神活動，體現著人對價值理想的建構或最高價值的承諾，融系著人對精神家園和終極關懷的尋覓，因而它在根本上影響著人的精神生活和社會生活，凝聚或整合著人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7]在社會轉型時期，當代青年學生從前期“熟人網絡”的一員走進市場所建構的新的人際網絡，他們從契約與功利的角度去完善新的人際關系，傳統的道德價值觀被解構。當代青年學生的理想信仰在彷徨中流失，很少去追憶初心和使命，更喜歡在個體生活真實和現實的有限物中去建構新的信仰體系，其精神生活舍棄了自身的超越性。民主法治與市場經濟發展的不同步、人的精神世界建構的滯后、實用主義與功利主義的漫延、誠信交往的危機、道德底線的缺失等讓信仰世俗化背負罵名，以至于離馬克思所設想的共產主義初級階段場景漸行漸遠，信仰不再神圣，而是走向了非神圣化。

當前大量景觀社會的涌現，新媒體對于社會信息的撕裂，學校團學活動組織的去信仰化，引致在當代青年學生的認知思維里，社會不再是一個整體，而是一個個信息片段構成的小故事，只有在個人的意義上，社會的存在才是有價值的。當代青年學生身上所體現出來的后現代特質日益明顯，其“對崇高的理想信仰的認知體現為多樣化與世俗化，甚至是模糊化，將模糊化的信仰作為自身的價值追求，導致靈魂的虛無，產生嚴重的精神痛苦”[8]。

（二）價值取向的功利化

消費社會、供給側改革催生了社會物質財富極大豐富，也帶來社會的過度消費。與其說人是生產的人，不如說是消費的人。物質主義、功利價值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控制，最終會引致人們的精神生活和價值觀世界相對貧瘠。在信息化時代，暴露是任何一個個體的存在方式，當今的校園，或者當今的社會，都是去圍墻的。“綜合景觀已將自己伸展到這樣的程度—它現在已滲透進全部實在。”[4]110-111青年學生如果無法堅守“天之驕子”的美譽，內心無法獨守，那么其精神世界會被物質世界的非理性所奴役，會丟掉自我，選擇被支配了的生活方式，同時被絢麗的景觀無情的填充，成為“癡迷的觀眾”。當前，庸俗化的審美觀、怪異夸張的人物性格很容易抓住青年學生碎片化的注意力，形形色色的“惡搞”或“曬”竟然已經成為一種“文化時尚”。這些顛覆性與無厘頭的方式容易使當代青年學生迷失在非理性的快感與享樂主義之中，缺乏批判性，導致其精神生活的價值取向不斷庸俗化。

消費社會的填充使市場的觀念深入人心。市場在帶給當代青年公平、平等、自由等認知的同時，也帶來了物欲橫流、冷漠無情的思想價值觀念。當代青年學生片面追求物質享受，價值取向不斷功利化，其認知陷入迷惘和功利泥潭而無法自拔，在精神世界里無法完成獨立思考。虛擬性的群居代替了思想上的批判，當代青年學生出現精神的缺席與行為的失范。這也正如杜勒斯等西方人士所希望的那樣：“如果我們教會蘇聯的年輕人唱我們的歌曲并隨之舞蹈，那么遲早我們將教會他們按照我們所需要他們采取的方法思考問題。”[9]

（三）精神世界的不斷“宅”化

“宅”作為一個網絡熱詞，意同“窄”，指對迷戀動漫與游戲而不善于與人相處的特殊人群的狀態，表現為依賴電腦與網絡，作息時間不規律，封閉在自我的世界里，對于社會持一種本能的排斥與冷漠。生理學意義上的“宅”與精神學意義上的“宅”有所差異，目前在心理學意義上使用“宅”，更體現了當代青年所存在的一種社會病態。隨著新媒體的填充與殖民，當代青年學生把自己“宅”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面對面的相撞無法形成心與心的交流，手機控已經成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者難以破題的難題。“御宅文化折射出的現代技術文明發展與傳統的社群組織方式及個體身份表達之間的深刻矛盾及其對青年一代精神世界的復雜影響將是一個值得關注的重大課題。”[10]

“宅”現象在現實生活中的普遍存在，已經造成了當代青年學生叛逆的人格趨向，他們在性格上不斷出現內卷，與自我對話代替了與人交往。弗洛伊德“本我、自我、超我”三種人格動態平衡系統全然被解構，詩意的生活異化成孤獨的自我，本我、自我、超我都在冷酷的現實面前實現自我遮蔽。“宅”現象的出現是社會的急劇變革與人的思想準備出現了落差的結果。社會的變遷，景觀的填充，精神的斷裂，導致當代青年學生出現逃避的消極心理，從而喪失斗志，讓自己的大腦的某一片區“統治”整個大腦，追尋一種異化的幸福快感。面臨生存的壓力，部分青年學生缺失理性的精神寄托，讓虛擬的“魔法王座”填充自己，殖民自己，在虛擬的世界將自身替換成虛化的英雄，忘卻失敗受挫的煩惱，以此釋放精神上的自我。

三、撕裂與沖突：當代青年學生思想狀態異化的緣由

市場經濟以其強大的力量在推動著社會的現代化和后現代化，社會的適應性呈現出多元化，每一個人的存在都是一個時空立體下的多面人，單向度的人的存在是不現實的。市場經濟發展所造成的開放多元、信息爆炸、自我撕裂，使得當代青年學生出現了價值觀的多元化傾向，思想狀態出現失衡和異化。

（一）市場經濟推動社會價值觀的物化

哈耶克指出：“錢是人們所發明的最偉大的自由工具之一，在現存社會中，只有錢才向窮人開放一個驚人的選擇范圍。”[11]在現實中，市場經濟讓金錢流動，隨著金錢的流動，自由也在發生著異化，自由成為金錢的奴隸。不可否認，市場經濟推動經濟不斷向前發展，市場霸權地位已經牢固確立，各個國家正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規避了人性惡的一面，推動社會實現跨越式發展。與此同時，市場經濟讓金錢變成資本，“資本邏輯”成為市場經濟社會運行的法則，市場金錢的邏輯成為思想狀態發展邏輯的主題，社會的世俗化已經成為一種歷史的必然。世俗化社會不斷拓展人類的生存四維空間，為個體的發展提供選擇的自由。但世俗化社會帶來的消費主義、物質主義、功利主義等在逐步解構崇高的精神價值和重構人們的精神世界，服務于資本增值的邏輯，推動著精神的物化，世俗化消解了人的尊嚴、信仰、生命、理想。世俗化的社會為當代青年學生的實用主義化提供了可能，用豐滿的景觀填充著他們的時間和空間，金錢的味道彌漫整個社會，滲透整個校園。在社會競爭中，物質的成果因直接與個人利益掛鉤而加劇了社會主流價值觀念的泛功利化傾向，當代青年學生在精神世界里不斷迷失自我。活生生的人在精神的世界里已經成為“迷途的羔羊”，不再追求“詩意的棲居”和超越的意義，只想占據更多社會資本的稀缺資源。

（二）市場競爭機制引致的教育理念片面化

高等教育的每一次變革，都是高等教育外部力量作用于高等教育系統的結果。市場競爭的理念滲透到高校，高校在自我宣傳與被宣傳中，都更多地追求經濟效益。這是一個體制性問題，高校無法獨守內在的高傲。大學教育陷入追求經濟效益、追求社會功利的誤區，人才培養以就業為導向，其短期化教育目標取代了培養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偏離了高等教育培養社會主義的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的第一職能。大學變得更像是一個“混合機構”，承擔著不可承受之重。實用主義的教育理念進一步加劇了青年學生價值觀的物化與精神的貧乏。

對于科學、真理、信仰的堅守，是高等教育核心價值所在，只有真善美的在場，才是一個大學的靈魂。然而事實上，當前我國的高等教育幾乎被限制在工具與技術的領域，人不是目的而是工具，人的自由的離場必然導致教育理念的片面化，對人的利用越來越嚴重，青年學生通過各種途徑被填充，很少能夠獨守內心。短期化、顯性化的實用主義占據著思想的制高點，而隱性化的人文價值培養卻悄然離場。

青年學生正處于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的型塑期，教育理念的實用主義會助推學生過多地被束縛于名利之中，失去了對于超我的關注，在本我中苦苦掙扎。不難看出，滲透于教育中的物化觀念在不斷侵蝕著青年學生對生命價值的探尋，加劇了青年學生思想世界的失范。

（三）自我撕裂導致的自我認同危機

當代青年學生處于認知世界的黃金時期，更是個體意識發展與完善的關鍵時期，在夢境與現實、肉體與靈魂、個性與規范的沖突中，總是遇到自我的內心境遇矛盾，難免出現精神的失落與價值的失范，自我也難以實現同構，反而在不自覺中撕裂自我，反傳統、反權威，喜歡與眾不同。

當代青年學生自我觀念膨脹，積極關注自我，并將現實的我與理想的我、他者的我、社會的我反復對照，在反思中獲得自我確認，尋求個體的一致性與連續感。然而現實中自我主義的泛濫、人際關系的冷漠使他們難以自我確證，價值參照系的缺失推動了青年學生的孤獨感，對于自我的撕裂使得社會陷入文化的個性撕裂。當社會的亞文化不斷席卷校園時，當代青年學生在被動地、接受地體驗世界和找尋自身，價值選擇的痛苦使得青年學生選擇逃避，選擇非理性。“馬克思過于關注理性的思維及經濟等外在的力量，卻沒有認識到人身上的非理性力量，這些力量使人害怕自由，也使人產生了渴求權力的貪欲，導致人的毀滅。”[12]人的理性的發展是一個系統性認知，青年學生對某種價值信仰由于理性的不完全造成盲目崇拜，出現非理性行為，導致其個體生活的平庸化與狹隘化。當代青年學生只有順利實現自我的認同感和同一性，才有可能實現個體的精神衡平發展。

四、超越與發展：當代青年學生思想狀態的重塑

當代青年學生思想狀態的異化反映了社會的深層危機，人類歷史在現代化進程中，面對人性自我的發展，總是難以回避這個課題。蘇格拉底認為人性由理性、激情和欲望組成。當代社會的信息化填充著人的欲望，而欲望占據人性，理性和激情的缺位導致人性的扭曲。“人類的精神生活在其歷史過程中有一個巨大的斷裂，這個斷裂就是從傳統到現代的社會變遷（即所謂現代化和現代性），它構成當代人精神生活的根本背景。”[13]因而，在當代社會找到本元意義上的思想內核，運用建設性思維探尋當代青年學生思想狀態重塑的路徑迫在眉睫。

（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信仰重塑

自由主義推動社會的進步，而自由本身又催生了當代社會的眾多社會思潮。社會思潮的多元化與社會信息的開放促使當代青年學生不斷進行思想上的自我辯論，其信仰選擇呈現多樣化。在現實的層面上，青年學生并沒有真正與傳統的主流價值觀念形成共識，加之主流價值觀念發聲不足等原因，致使其信仰危機迅速發酵，功利撕裂信仰，有知識沒文化，去過程、單向度成為時代的標簽。“只要能‘逗樂或‘過把癮，即使‘關公戰秦瓊或唐伯虎成了小流氓都無妨。”[14]因此，重塑當代青年學生信仰并加強其實效性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的時代課題。

一要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文化自信。當代青年學生長期處于一個和平發展時期，因社會轉型速度快而無法抵御各種后現代思潮的侵襲是一個常態現象。要引導他們既要看到各種社會思潮的積極面，更應該嚴肅批判各種社會思潮的消極面，通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宣傳的有效性推動其信仰重塑。要引導當代青年學生在尊重多元與包容差異的基礎上達成對社會主流思想的共識，達致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要引導當代青年學生在面對價值取向的多元、人生追求的庸俗、道德規范的模糊時，逐步回歸理性、尊重高尚，自覺運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促進自身的全面發展，在“躲避高尚”的言行面前，敢于發聲。

二是弘揚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引導當代青年發展的精神需求。“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高校校園文化建設，關鍵就是要堅持和弘揚改革創新的時代精神，努力營造崇尚敢為人先、鼓勵差異發展、彰顯特色和個性的校園精神文化。”[15]校園是思想活躍的場所，科學技術領域中的創新元素迅速向人文社科領域蔓延，文理融通、改革發展成為高校發展的不二選擇。精神教育的內涵是一個系統性概念集合和發展性概念更新，在改革浪潮和創新呼聲此起彼伏的新時代，只有涵養具有改革創新時代基因的高校校園文化，在當代青年學生的精神生活里重構精神教育的新秩序，推動信仰的內化實效，才能推動“強國一代”勇做時代弄潮兒，擔負民族復興大任。在新媒體時代，人們處在一張毫無圍墻的交互空間網絡，要將青年學生的精神培育與日常生活實現無縫對接，使生活也成為學習、成為教育，讓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成為大學生理解、接受和追求的思想高地。

（二）科學有效的教育理念的推行

教育蘊含不斷變動的世界圖景，教育還破除著物對于人的規訓或宰制。事實上，當前高等教育中出現了極端化、片面化的趨勢，器物層面的教育顛覆了價值層面的教育，在現實中出現了虛無主義傾向。因而，推行科學有效的教育理念迫在眉睫。

一是強化素質教育理念。對于素質教育的認識，只有克服視野上的障礙和偏狹，上升到哲學高度，才會真正發揮素質教育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功能。素質教育的內涵無論如何多樣與豐富，都需要特定的理想要求和目標進行支撐，而精神的信仰是最重要、最起碼的素質，這是建構起素質教育內核的真正源泉。高校素質教育應通過培養具有自我超越、自我建構的行為主體，使當代青年學生自覺將自身發展與社會進步統一起來，實現個體與社會發展的自由。假如在大學里，“只講書本，不談哲學；只做實驗，不研究理論；只敘述事實，而沒有理論概括；只有學術的方法訓練，而精神貧困；那么，這樣的大學必定是個貧瘠的大學。”[16]

二是進行通識教育。對于通識教育，學術界雖然還沒有形成權威或規范的表述，但是超越單一狹隘的知識訓練，從整體的視角出發對學生進行知識與價值的教育是基本的共識。“用專業知識教育人是不夠的。通過專業教育他可以成為一種有用的機器，但是卻不能成為一個和諧發展的人。要使學生對價值有所理解并且產生熱烈的感情，那是最基本的。他必須獲得對美和道德上的善的鮮明的辨別力。否則，他—連同他的專業知識—就更像一只受過很好訓練的狗，而不像一個和諧發展的人。”[17]很多青年學生出現的理想信仰迷茫、價值取向模糊、誠信意識缺失、社會責任感缺乏、心理素質脆弱等困境，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當前的教育太注重分科教育與專業教育，而融會貫通的知識及價值觀的教育相對缺失。要改變傳統教育模式，積極推行通識教育，讓青年學生充分關注自身的精神世界發展。在進行通識教育中既要避免走入“簡單的課程設置就是通識教育”的認識誤區，也要認識到“大學通識教育必須作為大學有機體的根本屬性，而不是點綴。惟其如此，大學通識理想的蹤跡才能在大學存在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環節自然地顯現出來。”[18]

（三）青年學生的主體自覺性的提升

人的價值觀的形成不是一個一蹴而就的簡單過程，相反是一個復雜的系統過程，個人的生理因素、性格特點、心理特質等內循環環境起著決定性作用，而社會文化、政治制度、市場經濟、虛擬時代等外循環環境對人的價值觀的形成起著重要作用。集體無意識、個性張揚成為當今青年學生一代的身份特質。“生活中的他們并非是理想中的他們，理想中的他們并非是現實中的他們，心理中的他們并非是生理中的他們。”[19]

隨著全球化時代的深度發展，在西方話語霸凌主義、精神殖民主義的新場景下，當代青年學生的主體自覺培育異常重要。“美國流行文化的傳播是長久以來人們為實現全球統一而做出的一連串努力中最近的一次行動。它代替了羅馬帝國和基督教徒推行的拉丁語以及馬克思列寧主義。”[20]西方文化伴隨著西方資本和商品橫掃全球，當代青年學生一直接受的一元價值觀與多元相對的價值觀在同一場域相撞，傳統與現在、集體與個體相互交織，失落了主體自覺的青年學生的價值塑造現實就像是大海里的“浮萍”，他們必須擁有完善的主體自覺性，才能在相互沖突、自我混亂中找到“風箏的線”，讓價值重塑的自在狀態變成自覺狀態。

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只有努力提高當代青年學生對于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分辨能力，科學地批判和借鑒西方的文化意識形態，發現其本質，增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滲透力，才能推動青年學生樹立科學的信仰，提升其主體自覺性。青年學生只有通過反思與批判，發現自身，超越自身，在復雜的文化沖突中保持本真、本善、本美，在科學的實踐活動中持續修復自身的精神生活，才能牢固樹立科學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在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的問題上始終保持高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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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