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秋燕
[摘要]抗戰時期,山東黨政軍首腦機關長期駐扎在沂蒙地區,直接領導建立了沂蒙抗日根據地。為保障戰勤、穩定市場、發展經濟,北海銀行總行在沂蒙地區建立,各分支機構在沂蒙地區逐步建立,成為重要的戰時金融系統。
[關鍵詞]北海銀行;沂蒙抗日根據地;創建原因;銀行建立
1938年秋,北海銀行始創于掖縣(今山東萊州市),是中國人民銀行的組成銀行之一。1938年8月,山東黨政軍領導機關自泰安南上莊遷駐沂蒙地區的沂水縣岸堤(今屬沂南縣),長期在沂蒙地區轉戰駐扎,直接領導創建了沂蒙抗日根據地。日軍在以戰養戰政策指導下,大肆掠奪沂蒙根據地物資,打擊山東黨政軍首腦。保障后勤、穩定根據地市場、發展根據地經濟成為軍事斗爭勝利推進的重要基礎,北海銀行正是在這一形勢下建立的。
一、北海銀行在沂蒙地區創建原因分析
(一)保障后勤供應。抗戰期間,根據黨中央創建以魯中沂蒙山區為中心的根據地的指示,山東黨政機關長期轉戰于沂蒙山區各地,統一領導全省抗戰。國共合作框架下,國民黨撥發的軍費限制多,撥付遲,沒有保障。山東八路軍后勤供給起初主要以攤派、募集方式實現。隨著沂蒙抗日根據地各級政府逐步建立,管理機構健全,抗日隊伍日漸壯大,原來保障供給的方式已遠不能滿足需要,后勤供給成為重要問題。“在沒有建立政權時,我們是派飯吃,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有了政權,就需要統一籌劃,有計劃地征收糧食稅……建立財政,也就有個錢的問題,票子問題”①,這時共產黨人意識到“為了進行地方建設,安定市面,也為了疏通抗日的活動經費,客觀上需要有自己的銀行”②,這成為建立北海銀行的重要原因。
(二)發展根據地經濟。在省委領導下,沂蒙抗日根據地至1939年底已經初步建立起來,各級民主政府成立,根據地已具雛形。根據地內經濟主要以傳統的自然經濟為主,廣大無地少地的農民依靠租種地主土地為生,貧窮落后,更無法支援前線抗戰。為此,各級政府在根據地內開展減租減息政策,扶助農工發展,大力發展經濟,支援前線作戰。因此,創辦銀行成為發展經濟的關鍵。
(三)穩定市場。日偽占領山東后,為實現其“以華治華,以戰養戰”目的,設立偽銀行,“發行了不可勝數的日鈔和軍用票”③,強迫在市場流通,吸收法幣后拋出套取外匯,購買軍事裝備。法幣作為沂蒙地區的法定貨幣,日益貶值,購買力下降,且法幣是壹圓以上大面額紙幣,流通中有諸多不便。建立北海銀行,發行北海幣,既可以彌補法幣大面額的不足,也可以輔助法幣對抗偽鈔,成為建立北海銀行的一個重要因素。
另外,根據地內土、雜鈔泛濫,影響市場穩定。各商號、商會、國民黨韓復榘政府都印發票子,與法幣同步流通。這些土、雜鈔價值有限,有時“一麻袋票子還換不到一麻袋糧食”④,物價膨脹嚴重,百姓苦不堪言。因此,在抗日根據地創建屬于人民自己的銀行,成為穩定市場、民心的又一重要因素。
二、建立印鈔廠的探索
發行貨幣是建立北海銀行的初衷。沂蒙地區在北海銀行成立前,首先建立了兩處印鈔廠。借鑒北海銀行在膠東的成功影響,山東八路軍第一縱隊供給部負責籌建印鈔廠,“以一縱供給部兼財政部為最高設計及執行機關”⑤。在沂水縣艾山(今屬沂南縣)、南瓦莊村(今屬沂南縣)建立兩處印鈔廠。
(一)艾山印鈔廠。艾山印鈔廠建于1940年春節后,印鈔廠建在艾山南偏東的山溝中,“站在山前,即使沒有樹木,也看不到印鈔廠”⑥,山溝中只在溝口有一戶農民,十分隱蔽。艾山印鈔廠主要印制中華民國二十九年火車輪船的北海銀行貳角券。這是北海銀行總行印制的第一種貨幣,在魯中、魯南流通。因材料短缺,艾山印鈔廠維持到本年夏結束。
艾山印鈔廠印制的北海幣紙質差、印刷水平低、量小,不能滿足需求。一縱供給部委托濟南大中印刷局代印北海幣半成品,主要印制壹角、貳角、五角三種。主圖均為農業生產圖案,正面加蓋魯南字樣,待運回抗日根據地后加印行名、圖章、號碼。
(二)南瓦莊印鈔廠。該印鈔廠設在南瓦莊村公家學屋,起初加工大中印刷局的北海幣,補印行名、印鑒、號碼,將大張裁切為單枚北海幣。1940年七八月間,開始直接印刷大中印刷局制版的北海幣。為協助工作,大中印刷局派人員到根據地工作。南瓦莊印鈔廠主要印制壹角、貳角北海幣。1940年冬,因材料供給短缺停辦,印鈔物資轉至沂南縣大梨峪村。
三、北海銀行系統在沂蒙地區建立
山東省委借鑒北海銀行在膠東的創建經驗,推動各地創辦銀行,發行紙幣。1939年3月11日,蘇魯皖分局提出“整理銀行,推廣紙幣發行”⑦的要求。1940年2月29日,山東分局要求“整理北海銀行……籌辦魯西、魯北、清河三銀行”⑧,5月,魯西銀行印刷所建立,6月,清河分行建立。
1940年8月26日,山東省戰時工作推行委員會(簡稱戰工會)成立,下設財政經濟組(處),專門負責財經工作,這為北海銀行總行建立提供政治前提。10月,北海銀行總行在沂南縣艾于湖村成立,歸戰工會財經處管理,原膠東地區北海銀行改為北海銀行分行。由于各根據地被日偽分割,總行與各地分行彼此獨立,分區發行貨幣。
總行貨幣印制由總行印鈔廠負責。原南瓦莊印鈔廠停辦后物資已轉至大梨峪村,在此基礎上,1941年春節后,總行在大梨峪村設立印鈔廠。印制中華民國二十九年紅色山東五元券、中華民國三十年五角、壹元、五元券。1942年春,總行遷往沂南縣萬糧莊,印鈔廠遷往山西村。1943年春,隨總行遷往濱海莒南縣。
總行成立后,各分支機構陸續建立。1941年,山東分局要求“建立獨立的銀行業務,使銀行成為調劑金融,鞏固法幣,投資生產的經濟命脈的中心系統”⑨。山東戰工會也提出“立刻建立獨立的北海銀行組織系統,直接受戰工會財政處領導……并在各地建立北海銀行分行辦事處與銀行網,便利于金融流通”⑩。1941年8月,濱海辦事處在莒南洙邊區東書院村建立,次年9月改為分行,管轄莒南、莒中等8個辦事處,濱海分行在莒南洙邊區孫家溝(今孫家峪)建立印鈔所。1942年秋,在平邑縣成立魯南辦事處,1943年3月升格為支行,1944年7月,改稱分行,行址位于費南縣王崮山,轄邊聯、雙山等5個辦事處。1942年泰山支行、泰南支行建立。1943年春,魯中分行成立。到1943年春北海銀行遷到濱海時,已形成從總行、分行、支行、縣辦事處到代辦所的較為健全的銀行系統。
銀行作為商品貨幣經濟的產物,并為發展商品經濟服務。北海銀行建立于沂蒙農村地區,不僅為抗戰服務,也為民眾服務,發展地方經濟,這是沂蒙地區在黨的領導下發展金融事業的開端,為銀行事業的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注釋]
①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研究所等編.中國革命根據地北海銀行史料(第一冊).山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0頁.
②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研究所等編.中國革命根據地北海銀行史料(第一冊).山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4頁.
③許滌新.敵人金融攻勢的檢討.新華日報,1940-8-28.
④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研究所等編.中國革命根據地北海銀行史料(第一冊).山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0-21頁.
⑤山東省檔案館,山東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山東革命歷史檔案資料選編(第四輯).山東人民出版社,1982年8月出版:第164頁.
⑥山東省錢幣學會,臨沂市錢幣學會.北海銀行在沂蒙.中國金融出版社,2014年1月出版:第43頁.
⑦山東省檔案館,山東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合編.山東革命歷史檔案資料選編(第四輯).山東人民出版版社,1982年出版:第54頁。
⑧山東省檔案館,山東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合編.山東革命歷史檔案資料選編(第四輯).山東人民出版版社,1982年出版:第165頁.
⑨山東分局開展十項建設運動的號召.大眾日報,1941-7-4.
⑩山東省檔案館,山東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山東革命歷史檔案資料選編(第七輯).山東人民出版社,1983年2月出版:第16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