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意識：讓研學旅行回歸正途

姚炳華 朱志剛

摘 要：研學旅行是一種特殊的現場學習，其重心是“研學”，讓學生在旅行中善于發現問題、思考問題和解決問題，增強學生的問題意識和動手能力，這是研學旅行的正途。文章明確問題意識在研學旅行中的價值，剖析研學旅行中學生缺乏問題意識的種種表現，提出研學旅行中培養學生問題意識的四種途徑。

關鍵詞：地理核心素養;地理實踐力;研學旅行;問題意識

目前，研學旅行受到教育界的高度重視，各類學校開展研學旅行活動的熱情高漲。在研學旅行活動轟轟烈烈地開展過程中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其中“重心偏移”是一個比較常見的問題。一些學校將研學旅行活動的重心偏向了“旅行”，將“研學活動”開展成“旅游活動”，違背了研學旅行的初衷。研學旅行是一種特殊的現場學習，目的讓學生從課本世界重新回歸生活世界。研學旅行的重心不是旅行本身，而是旅行過程中的“研”和“學”，然而一些學校將研學旅行變相成為旅游參觀活動，喪失了研學旅行應有的價值。研學旅行的真正價值不僅僅是讓學生走出校園，更重要的是要讓學生在自然界和社會生活中拓展視野、豐富閱歷，創造理論聯系實際學習的機會[1]，培養創新精神，提升實踐能力，獲得情緒生活和情感體驗，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一、研學旅行中問題意識的價值

1.深化研學意識

研學旅行活動中，學生的學習熱情通常會隨著新奇事物的出現，呈現出短時間內大幅度波動的現象，這種現象說明學生受無意注意的影響較大，而無意注意引發的學習在專注度和持久性上存在不足，容易使研學旅行活動走馬觀花、浮于表面。問題意識是學生在認知活動中遇到困難后產生的懷疑、困惑、焦慮、探究等心理狀態，這種心理狀態能夠產生認知失調，引起學生的有意注意，激發深入探究的愿望，讓研學旅行活動能夠更加積極、深入、穩定地開展。

2.提升實踐水平

每個人觀察、思考和解決問題的方式都不同。問題意識讓學生擁有一雙自己獨特的觀察“慧眼”，能夠讓他們在研學旅行活動過程中看得到、看得準、看得透各種地理問題;能夠讓他們站在自己的角度和高度思考問題，并針對問題提出自己的獨特見解;能夠讓他們嘗試運用自己的知識和經驗探究個性化的問題解決方式，提升研學旅行活動的實踐水平[2]。

3.增強創新活力

問題是生長新思想、新方法、新知識的種子。愛因斯坦曾提出：“發現問題和系統闡述問題可能比得到解答更為重要”。問題意識能夠讓學生在研學旅行過程中更加善于發現新問題，更加樂于從新的角度思考原有問題，有利于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創新人格，讓研學旅行活動更有活力和價值。

二、研學旅行中學生缺乏問題意識的表現

1.不想問

“不想問”是指學生在學習中不愿動腦思考，凡事隨大流，喪失學習的積極性與主動性。研學旅行中學生產生“不想問”的情緒是非常危險的，它會讓研學活動停留在“為活動而活動”層面，喪失“培養人”的目的和意義。學生“不想問”的原因有很多，除去自身原因外，研學內容跟學生認知發展需求相脫節，讓學生認為沒有價值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2.不敢問

“不敢問”是指學習過程中產生了問題，但不敢有效地表達出來。“不敢問”讓學生失去了自我展示的機會，也耽誤了教師獲取學生研學過程中有價值的生成性信息。“不敢問”的原因有學生自身性格問題，但也有因研學活動內容太多太難，學生應接不暇，害怕自己提出的問題不著邊際，貽笑大方的原因。

3.不會問

“不會問”是指缺乏問問題的技巧，問的問題天馬行空，跟研學主題相去千里。“不會問”浪費時間和精力，使人疲于應對，嚴重降低了學習效率。“不會問”的原因有前期準備不充分、主題不鮮明、過程形式化和內容膚淺化等。

4.不真問

“不真問”是指問的問題脫離實際，難以對生產生活產生有價值的指導意義。“不真問”讓研學旅行停留在膚淺的表象認識上，難以深入感知事物發生發展的原理，不利于培養學生理論聯系實際的能力。“不真問”的主要原因是研學旅行將課本世界與生活世界割裂，忽視了課本知識來源于生活世界，并且需要在生活世界中加以檢驗的道理。

三、研學旅行中培養問題意識的有效途徑

學生敏銳的問題意識不是與生俱來的，需要教師有目的、有計劃、有方法地培養。下面以“茅山研學旅行”為例，探討研學旅行活動中培養學生問題意識的途徑。

1.抓住認知失調，培養學生“想問”意識

學生只有在認知失調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真正產生“想問”的意識。研學旅行將學生領進了生活世界，這個世界遠比課本世界具體和復雜，而學生絕大多數的知識和技能都是在間接的課本世界中學習得來的，研學旅行時學生經常會發現兩者之間存在一定落差，這個落差就是認知失調，教師要善于抓住學生在活動中產生的認知失調，讓學生產生想尋根問底的意識。例如，學生在乘坐金牛洞索道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茅山海拔不高，只有374米左右，但也明顯存在植被隨海拔高度變化而變化的現象。在山腳的金牛洞附近分布著大片的亞熱帶常綠闊葉樹種——青岡櫟，在半山腰的元陽觀附近分布著大片的針葉林樹種——馬尾松。學生一開始用課本世界習得的知識分析認為：這是受地形因素影響而產生的植被垂直分異現象，理由是金牛洞在山腳附近，海拔較低，則氣溫較高，故此處分布的是闊葉林;元陽觀在山腰附近，海拔較高，則氣溫較低，故此處分布的是針葉林。然而，在隨后的考察中學生測得從金牛洞與元陽觀相對高度在100米左右，氣溫差異也就在0.6℃左右，這個差異會產生如此明顯的植被垂直分異現象？此考察結果讓學生很困惑，產生了強烈的求知欲，大家此時此刻都想問一個問題：“這種現象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于是，教師緊緊抓住這個認知失調，讓學生進一步針對性地深入考察。幾番努力之后，大家終于發現了其中的奧秘：青岡櫟林分布是雜亂無章的，而馬尾松林則是株距和行距都呈現一定規律分布的，說明馬尾松林應該不是自然形成的，很有可能是人為種植的人工林。后來大家通過查閱當地文獻資料和咨詢景區工作人員，確認這片馬尾松林是解放后人工種植的荒山綠化林。

2.洞察情緒生活，培養學生“敢問”意識

學習中沒有問題就是問題，有了問題不敢問同樣是問題。出于性格內向、對問題的把握程度不夠、害怕別人對自己產生不良看法等原因，有時學生有問題不敢以正確的方式表達出來，只敢私下小聲嘀咕。研學旅行中，教師要對學生的情緒生活有敏銳的洞察能力，鼓勵學生勇于把“小嘀咕”表達出來，變成“大學問”。例如，在考察茅山東側常州市金壇區境內的金牛洞時，大家都很詫異，這個山洞內部黑漆漆的，明明還處于未開發的原始狀態，怎么能稱作為一個有名的景點？活動過程中一位學生經不住小聲嘀咕：“這個景點開發也太差勁了，跟人家句容市境內的仙人洞沒法比！”教師敏銳地洞察到這個“小嘀咕”具有重要的研學價值：金牛洞擁有悠久地歷史傳說，抗戰時期還做過新四軍的指揮所，可以說旅游開發潛力和價值都極大，而且目前洞口已經得以開發，為什么洞內沒有開發？于是，教師請這位學生把疑問表達出來，請大家一起探究其中原因。大家經過仔細考察，發現金牛洞里面被大量泥沙堵塞了，只能通行十多米。大家都感到很奇怪，這么多的泥沙是從哪里來的呢？為了解開這個謎團，大家仔細考察了洞內每一個角落，甚至還把考察范圍擴大到洞口周邊地區。最后終于找到金牛洞為什么沒有得到很好開發的原因：金牛洞位于山谷的底部正中部位，暴雨之后非常容易形成山洪，山洪又把大量泥沙沖入了洞內，造成了山洞的淤塞。學生在洞內發現抗洪救災用的防水布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據，這一觀點也得到景區工作人員的肯定。

3.做好精心預設，培養學生“會問”意識

問問題不是越多越好，天馬行空的問題只會浪費時間和精力，研學旅行中只有跟活動主題高度相關的問題才有價值。教師要做好精心預設工作，讓研學活動始終圍繞主題進行，讓學生會問有針對性的高質量問題。例如，在考察茅山道觀時，設計主題是“道觀位置與地理環境的關系”。這個主題是研學旅行過程中臨時增加的，在上山途中遇見了幾個道觀，只是走馬觀花式地參觀了，學生也嘰嘰喳喳提出了許多問題，但是大多數都很膚淺，如“為什么有的道觀大而有的道觀小”“為什么有的道觀沒有山門”“山上水很少，道觀的防火設計在哪里”教師了解到這些情況之后，馬上進行調整，精心設計考察線路和主題，把“九霄萬福宮”“乾元觀”“財神殿”三個下山路上必經的道觀納入到考察范圍，要求學生經過這三座道觀時仔細考察它們的位置與周邊地理環境的關系。下山時，學生不再如脫韁野馬，大家走走停停，通過觀察實地地形、查閱衛星地圖和等高線地形圖、拍攝照片等方法尋找各種各樣的佐證信息，并根據收集的信息開展了組內和組間交流討論，最后大家得出結論：“九霄萬福宮”建在茅山的山頂位置，“乾元觀”和“財神殿”建在茅山西南方向延伸的一條山脊東南側山坡。結論出來了，隨之的困惑也來了，大家馬上提出幾個跟研學主題高度契合的問題：“為什么它們都沒有建在山谷中”“是不是茅山所有道觀都沒有建在山谷中”“為什么道觀不選擇建在山谷中”這幾個問題將本次研學活動引向更深層次的探究，學生通過進一步查閱等高線地形圖，發現茅山大小19個道觀的確大多數不位于山谷中。為弄清楚其中原因，教師特地選擇金牛洞附近的一個山谷進行了實地考察。實地考察后，大家終于弄明白，道觀選址不在山谷中的原因，主要是山谷中采光不佳和容易匯集山洪不利于排水。

4.聯系生產生活實際，培養學生“真問”意識

讓學生直面真實的生產、生活，問出有實際價值的問題，是研學旅行的初衷也是歸宿。教師要幫助學生從純粹的課本世界回歸現實的生活世界，鼓勵學生潛下心來做真觀察、真思考、真研究，打通理論知識和實踐行為之間的聯系[3]，讓“研學旅行”接地氣。例如，在茅山考察農業的時候，大家發現本區地形比較崎嶇，是典型的丘陵地帶，林業占農業的比重很大。由于受地形崎嶇和地理位置偏僻等因素影響，雖說這些年發展較快，但總體經濟水平還是略低于全市平均水平，尤其是本區還沒有充分發揮出應有的環境優勢，林業發展在特色化和效益化方面還不顯著。為此，設計了“為茅山革命老區林業發展找問題、出點子”的研學主題。“林業該怎樣發展？”學生沒有照搬書本知識，而是首先開展了茅山地區林產品的網絡調查。學生通過搜索發現，在淘寶、京東上本區的“雀舌”“青峰”等茶葉品牌小有名氣，在大潤發超市的線上購物平臺“飛牛網”上也能輕松購買到本區的竹筍，并且在實地考察中也親眼看到了大規模人工開發的茶園和竹園，因此，大家認為“茶葉”和“竹筍”已經產生了很好的效益。同時，也發現另外一個有趣的現象：“葛根”和“茅蒼術”等特色林產品在市場上很受歡迎，淘寶網上的“茅寶牌”葛根茶和葛根粉就很暢銷，但原材料基本上都是以野生的為主，存在產量少、效益低、資源枯竭等問題。根據調查收集到的信息，學生提出：“中藥材種植是否能成為本區特色林業發展的一個新方向”“葛根和茅蒼術是否能人工種植”“它們的種植區域如何合理選擇”等問題。抓住這些問題，引導學生針對性地考察當地的地形、氣候、土壤等自然環境，查找相關資料，了解葛根和茅蒼術的生長習性，并走訪當地農民和農產品加工企業，調查葛根和茅蒼術目前的開發狀況和市場狀況，最終寫出了“茅山地區葛根和茅蒼術人工種植的可行性報告”，從種植地選址、田間管理、市場銷售等方面為當地特色林業發展提出合理性建議，受到當地政府、企業和農民的肯定。

研學旅行目前受到教育界的廣泛重視，各級各類學校開展研學旅行的不在少數，將研學旅行活動開展得更加豐富和精彩、更有意義和價值是一線教師的重要責任，學校和教師理應不斷探索實踐，讓研學旅行活動接上地氣，回到研學的正軌。

參考文獻：

[1]潘惠梅，劉詠梅.我國研學旅行研究熱點與趨勢分析[J].中學地理教學參考，2018（10）：16-19.

[2]徐海龍，曹東.研學旅行課程化淺探[J].地理教育，2018（11）：56-57.

[3]謝妙嫻，郭程軒，莊惠芬.讓文化遺產研學旅行助力地理核心素養的培養[J].地理教育，2018（12）：5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