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首席大法官被爆“獵艷丑聞”

本報駐印度特派記者 胡博峰　本報特約記者 郝樹華

在剛剛過去的周末，印度首席大法官蘭詹·戈戈伊陷入了一場“輿論風暴”：該國最高法院一名前女雇員狀告他利用職務之便對她意欲不軌，遭拒后又千方百計地尋求報復、甚至將其全家“逼入絕境”。由于這場不同尋常的“職場性騷擾”事件直接涉及該國最高法院的尊嚴，國內外媒體予以了高度關注。盡管這一事件目前還在調查當中、且戈戈伊極力否認此事，但印度網絡輿論仍然傳出不少悲觀的聲音——“最高司法機關尚且如此，女性權益的實現還有什么指望？”

《印度快報》21日報道稱，一名35歲女性19日晚向最高法院的22名法官寄送了一份正式書面證詞，詳細闡述自己如何墜入戈戈伊精心編制的“獵艷局”、之后又遭到何種程度的報復。根據印度法律，這位助理的姓名目前無法對外公布。

19日晚些時候，該女助理在一處“安全場所”秘密接受了美國媒體Buzzfeed新聞的專訪。據她表示，她2014年就已在最高法院做初級文員，平日處理些簡單的文案工作。令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供職期間竟得到戈戈伊的“垂青”，并于2016年被招致其麾下、做了他的私人助理。她親口表示，在最高法院，像她這樣的普通文員和大法官間的地位相差懸殊，“平時甚至不會產生任何眼神接觸”，能得到如此待遇堪稱“殊榮”。相處早期，戈戈伊對她也極其關照，比如交給她更具挑戰性的法務工作，關心她的職場和家庭生活，以“溫厚長者”的姿態邀請她和丈夫來自己的府邸就餐，甚至動用關系為她丈夫的殘疾兄弟謀求了一份工作。

戈戈伊角逐首席大法官之前，曾提出要讓她“早出晚歸”、甚至要在他的府邸“加班”，這些并未引起她的疑心。而在完成之前的“鋪墊”后，戈戈伊亮出“底牌”、開始索求“回報”。2018年10月某日，他趁女助理在自家加班之時對她進行言語調戲、之后動手動腳。慌亂之間，助理猛力把他推到一邊，令他未能得逞。不過，他要求她對此事嚴格保密、并強迫她親筆寫下一句“偽證”，“我不想傷害你的尊嚴，但你能抱抱我嗎？”——這一手“陰招”顯然是為了混淆是非，讓她今后在對質時處于劣勢。

2018年10月下旬起，這名女助理開始遭到工作單位的百般刁難。在短短兩個月內，她先是莫名其妙地被數次調崗、直至做回之前的初級文職，又遭到紀律部門的約談和處分。12月21日，她被單位正式解除職務。

戈戈伊的“報復”遠未結束。時隔不久，女助理的警察丈夫被單位莫名停職，丈夫的殘疾兄弟也再次丟了工作。她在此期間還受到戈戈伊妻子的羞辱：后者要求她全身俯臥、用鼻子去聞她的足部，并對之前的“不軌行為”道歉——女助理猜測，戈戈伊可能已把她之前寫下的字條給妻子看過，然后栽贓女助理“勾引”他。不僅如此，她的前單位也風傳，她是因為“偷拍機密文件”被戈戈伊抓了個正著，這才灰溜溜地出局。截至此時，心灰意冷的女助理決定和丈夫返回拉賈斯坦邦的鄉下老家度日。

《印度時報》稱，女當事人這份幾乎“泣血”的證詞一經披露，幾乎立刻引爆印度輿論。20日，戈戈伊召開緊急會議。在將近15分鐘的慷慨陳詞中，這位大法官憤怒地表示：“這（些指控）就是對一位為司法事業無私貢獻一生的人的獎賞嗎？我都不屑于去否認它們。”戈戈伊強調自己的“清廉”，稱自己即將卸任，但銀行賬戶上只有68萬盧比（約合人民幣6.5萬元）的余額。

戈戈伊認為，這場控訴背后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也許是為了破壞印度司法體系的穩定。他還表示，最高法院近期要受理一系列重大案件，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也許是想通過這場風波讓自己無法參與斷案。印度多個律師協會也表示支持戈戈伊，認為女助理的供詞“缺乏事實依據”、不足為信。最高法院20日提醒國內媒體在進行相關報道時“保持克制”，以免損害國家司法體系的威望和獨立性。

對于此次風波，印度德里大學法學院前院長SN·辛格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印度每當有法官遭到性侵指控時，被控者總愛用“司法體系受到威脅”一類托詞為自己打掩護。他認為，戈戈伊對這一問題應該采取回避態度，相關調查“必須得以實施”。在社交媒體上，不少網友也表示：“既然沒做過，就別怕被調查。”也有人憂慮，即便立案，又有哪位法官能審得了國家首席大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