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論

孫政 竺傳鎧

摘要：本文以八大山人為例，以他的作品為切入點，來分析他的作品的成功之處。并且從藝術的本質出發，探究作品背后所體現的作者的獨特天賦。

關鍵詞：天賦;八大山人;創造力

中圖分類號：J2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9）06-0030-01

一、前言

“天賦”一詞，顧名思義，天生的才氣，是后天的訓練不可能彌補上的。當然這些言論是對于那些創造性要求極高的學科，像自然科學的研究、藝術創作、文學創作、甚至是哲學研究等等，所以如果你說你的職業是一個打字員或者道路清潔人員，艾迪生的前半句話當作你的座右銘一定再合適不過。

在藝術領域，有一種天賦是這樣的，是可以得到萬人敬仰，所留下的作品，也可以作為世代的摹本，供人學習，而且學習者通過學習這樣的作品，顯然在初學藝術的道路上打下一個非常好的基礎。像西方的達芬奇、米開朗基羅、拉斐爾，中國的王羲之、王希孟、徐悲鴻、蔣昭和等人，顯然是具備這種傳統意義上的“天賦”的人。從他們的作品中，我們清晰地看見他們基于自己的藝術分支中所具備的精準的造型能力、對光影的把握能力、對人物表情的把握能力等等都是無可挑剔的，他們的作品往往是“雅俗共賞”的，懂得人可以看出門道，不懂得人也會被他們無與倫比的藝術天賦所折服。如果以這種“天賦”為切入點論述，似乎沒有什么論述的必要，因為這種天賦是顯而易見的，是鋒芒畢露的，任何人都可以從他們的作品中感受到這種超乎常人的藝術天賦。但是這種天賦相比較于接下來要講的“天賦”，似乎顯得又有些平庸，或者說還是一種可學的能力。

二、“至簡、至奇、至精”的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與梵高一樣屬于是具有第二種天賦的人，或者說是具有上帝賦予的天賦的人。不同的是，八大山人的天賦不像梵高那樣“笨拙”，八大山人喜歡用最簡單的方法去展現自己的天賦，而且他的天賦毫無疑問地支撐起了他的這種表現方式。換句話說，八大的天賦用一根簡單的線條展現，足夠了。

暫且拋開天賦不談，八大的創作意識無疑是來自禪宗思想，禪宗思想中的“不修之修”無疑徹底解放了八大，讓他的天賦可以在沒有法度束縛的情況下可以任意“揮霍”。禪宗認為“道”無處不在，修行的過程只是為了達到發現“道”那一刻的頓悟，如果只是修行而沒有頓悟，修行無疑是毫無意義的。八大的確從禪宗的教義中領悟了藝術的精髓，他沒有讓既成之法成為自己的牽絆，也沒有讓那些常規的構圖成為自己的束縛。他是真正將繪畫當做藝術在實踐。而且顯然他獨一無二的天賦幫助他實現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看八大的水墨畫，似乎八大是用自己的方式一下否定了繪畫上千年的發展歷史，畫作上的每一根靈動的線條似乎都在說：“這才是藝術！”。的確，簡簡單單的一根線條所帶來的藝術沖擊力不亞于那些鴻篇巨制，甚至從思考藝術本質的角度出發，這根線條似乎比那些繁復的工筆畫更加耐看，更加有藝術性。無可否認，八大就是用簡簡單單的幾筆做到了這種效果，似乎也只有他的這幾根線條才能做到，沒有人能夠回答為什么。

除了簡單，八大畫作的另一個特點就是構圖之奇。以他的《墨荷》圖卷為例子，這幅畫我們可以看到，他將荷葉全部安排在畫面上半部中間偏下的位置，荷葉的外輪廓稍稍形成了一個向右上傾斜的狀態，仔細分析不難發現，荷葉整體將畫面切割的位置正位于整個畫面的黃金分割點，但是他用微微的傾斜，又避免了荷葉所構成的黑色塊兒，與畫面整體所形成的十字交叉。畫面下半部的絕大部分時空白，只有從上面延伸下的三組荷梗，第一組大概能看出出梗以及與荷葉相連的部分，其他部分出紙;第二組從豎向看，大概在畫面中間偏左的位置，細心地朋友可以看出，這一組梗從豎向的方向，也占據在畫面的黃金分割點，整體的趨勢雖然與紙面的豎向平行，但是由于荷梗內部的左右傾斜以及自由穿插，巧妙地掩飾的這一漏洞。最后一組荷梗在畫面的最右邊，這一組荷梗的傾向與第一組和第二組形成了左右環抱之勢。這使得分散的三組荷梗最終的氣息能夠聚集在畫面上半部的中心，也就是荷花所在的位置。從整體看，這三組荷梗的數量分別是二、五、三，這樣也就在畫面的下半部形成了疏密對比，使得畫面下半部分簡而不空。看似信手的一幅畫，仔細琢磨也是毫無漏洞，渾然天成。配之以八大靈動空靈的用筆、用墨，更使得作品如同鬼斧神工。構圖精彩獨到的作品還有他的《荷石水禽圖》。

第三個能夠展示八大獨特天賦的地方，八大的作品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滿足感。老話說的好，世上沒有畫完的畫，這句話的意思是指畫的完成程度沒有標準，這在于畫家一開始的繪畫期望和對畫面效果的追求。

縱觀八大的畫，簡簡單單的幾筆總是能給人帶來一種不可言說的滿足感，就如同《登徒子好色賦》中對美女的描繪：“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八大的畫會讓你感覺每一個印章位置都是恰到好處，每一根線條的長短、濃淡、干濕都是恰到好處。大家都知道國畫尤其是大寫意水墨畫，是最不容易遮瑕的畫種，所以能在方寸之間，石火光陰之內將筆墨的濃淡、線條的長短、畫面元素的位置把握的如此準確，也似乎只有上帝能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