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填鴨式”教學為何批而不倒？

黃蓉

1. “填鴨式”教學法

教育是民族興旺發達的基石，對國家的長遠發展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在我國長期的應試教育歷史中，“填鴨式”教學法（Cramming Study Method）的運用最為廣泛，尤其受我國長期以來的私塾教學，“填鴨式”教育屢見不爽。但是近年來，這一方法飽受詬病，許多學者對這一教學方法進行批判和討論，卻也未見其退出教育舞臺。在對它的利弊進行分析前，先介紹一下“填鴨式”教學法。

顧名思義，“填鴨式”教學法是一種教育方式，用來比喻灌輸式教育。據說，這種教學方法是蘇聯的一位教育學家發明的。“填鴨”一詞是指在飼養鴨子的過程中，養鴨人往往會選用含糖量高的柱狀飼料，直接塞進鴨子嘴里使其快速增肥。“填鴨式”教學就是指把知識直接灌輸給學生，這種教學方法在各個階段的教育中都很常見，死記硬背是一個很大的特點，中國學生更是習以為常，往往知道的更多的是“是什么”，而很少去深究“為什么”。通俗來說，“填鴨式”教學更多注重了“聽”和“看”，忽視了“做”對學習的幫助。

2. 對英語“填鴨式”教學的批判

通過上一節的解釋，“填鴨式”教育雖然應用最多最廣，但不代表就沒有反對的聲音。反而，因為它長期讓學生的學習處于被動狀態，只讓學生死記硬背、機械學習，專注于“聽”和“看”，單方面接收教師的講授，被許多研究者批判。

在中國知網上搜索“填鴨式”教育的相關文獻，反對和批評的內容很多。王艷娟（2012）在《“填鴨式”教育退出舞臺的必然性》一文中，對這種教學方法極力抨擊。她認為“填鴨式”就是“注入式”和“灌輸式”教育，并不能完成教育的目的。只是告訴學生“是什么”，一味讓學生死記硬背，靠好記性理解問題和解答問題，但是這種記憶并不能長期存在，是應試教育的一個大弊端，嚴重地扼殺了學生的創造性和想象力。她還在研究中把這些分析歸納成一個公式：“‘填鴨式教育=記憶和反復學習=失去想象力和創造力”（p. 96）。

王世利和王智慧（2012）的研究中總結了“填鴨式”教學方法的缺陷，分成三個方面：第一，課堂的中心是教師，盲目地按照教材對學生進行“灌輸式”教學；第二，學生學習太過被動，不理解也沒關系，記住就好，完全不能發揮學生學習的主觀能動性，有悖教育的作用；第三，課堂有如布道場，過于沉悶，調動不起師生雙方的熱情。課堂互動性極差，教師往往自說自話，自問自答；學生則經常昏昏欲睡，注意力不集中。讓課堂氣氛十分“冷”。他們認為這種教學方法按經濟學績效分析，更多會出現以下的情況：“造就順從依賴的學生、容易使學生形成思維定式、培養學生專斷的作風、淡化學生情感”（p. 226）。

根據韓松輝和張寧（2015）的研究，“填鴨式”教學分成照本宣科和一言堂兩種表現形式。簡單來說，這種教學方法通過這兩種主要方式，對學生的主動性和自覺性進行壓制。教師往往主觀地將準備好的教學內容對學生宣讀，認為只需要把課程的知識點按時間按計劃講完就可以，學生的學習基礎、身體狀態、個人學習特點、接收能力等個性條件經常不在考慮范圍內。或者是學生在課堂中習慣了被動，對教師的知識點講解和灌輸習以為常，即使教師提問學生，希望他們提出不懂的點，學生也往往沉默從眾，將師生間的互動變得極為尷尬。這就造成了課堂上總是只有教師一個人“發聲”，從頭講到尾，師生之間沒有交流，學生很少發表個人見解。這兩種課堂“填鴨式”的表現，只重視知識的傳授這個教學目標，卻嚴重忽略了學生的個人能力培養。

3. 英語“填鴨式”教學方法盛行的原因

盡管對“填鴨式”教學有很多批評意見，但是在語言教學中，這種學習方法的使用依然“如火如荼”，總是像不倒翁“推而不倒”，有極強的生命力。這一部分將從英語語言學習的特殊性和“填鴨式”教學的優勢兩部分入手，分析它盛行的原因。

3.1語言學習的特殊性

“填鴨式”教學在上述學者看來，弊端主要是教師“照本宣科”，學生“死記硬背”，課堂氣氛差。我們要注意到“死記硬背”實際上是強調學生的學習被動，宛如機器。這種學習方式也可以稱之為“機械學習”或“行為主義”。它們都是語言學習的一個重要方式。“機械學習”講究“讀書百遍，其義自見”，用在語言學習中，就是那些剛接觸英語的學生不斷地重復誦讀單詞，記憶單詞的情況。“行為主義”學術上的說法是研究人類和動物學習的理論，重視客觀、可觀察的行為，建立在經驗和實踐上產生的比較恒定的變化（胡壯麟，2008）。胡在總結歷史上的行為主義與語言結合的研究時，歸納出以下幾點特征：第一，語言通過經驗學習，是習慣系統；第二，語言學習的詞匯結構和發音等應該是正確的；第三，學習者能正確重復某些詞語或內容時，應該給予肯定和獎勵；第四，教師應為中心，遇到錯誤應及時糾正，語言學習是描寫的科學，不需要解釋。

而在英語語言學習中，作為初次接觸的學習者，無法從整體上一下子感知和掌握。而課程設計也是從字母、發音、單詞、詞匯等按單元從小到大設計過的，對于初學者來說，反復朗讀、反復背誦、反復記憶，并不理解這個詞語或概念，但是到后面學習更多內容的時候，就會慢慢感悟。是一種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在語言學習上，有一定的必然性。

英語的“填鴨式”教學正是利用了機械學習達成記憶的效果，讓學生在不理解單詞或短語情況下，讓學生反復記憶，形成反射，變成自己的經驗，一定程度上，這樣的“死記硬背”能讓初學者在學習過程中獲得自信和成就感，而且能積累一定量的知識。對于語言學習的“機械”感的積極作用，盛娜和張麗華（2008）在《“機械學習”在語言教學中的作用》一文中，通過樣本調查，得到了證實。

3.2 “填鴨式”教學的優勢

“填鴨式”教學作為眾多教學方法中的一種，有其不足，但是也有其優勢。最大的優勢就是適應課堂教學環境。

在王世利和王智慧（2012）的研究中，特意為“填鴨式”教學辨正，認為它能廣泛應用正是它有合理性和適應性。首先，對“填鴨式”這個名詞有誤解，這個名詞在《現代漢語詞典》中解釋為“強制肥育鴨子的一種方法。鴨子長到一定時期，按時把飼料填入鴨子的食道，并減少鴨子的活動量，使它很快長肥”。這乍一看就是“強制”和“灌輸”的痕跡，但反過來想，“填鴨”作為一種養殖方式，能讓鴨子更加肥美，是符合市場需求的表現。而課堂教學是根據教學大綱設計的，具有客觀性和參考性，時間安排和內容設計都有一定的科學性，也是符合學生的利益的，所以并不是一無是處的。

其次，教師都是經過資格考試，而且是過來人的身份，對知識的解釋和闡述有一定的技巧，不能顧此失彼，過分遷就學生；再次，英語“填鴨式”教學是符合學生的認知規律的。即對語言知識的學習、掌握和運用，要經過習得、鞏固、提取和應用這四個階段。而“填鴨式”教學方法就是在給學生搭建地基，教授必要的基礎知識，讓學生有一定的儲備量，才能有下一步的提升和創新，而且也能讓教師高效地完成教學任務。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填鴨式”對英語教學有一定的優勢，可以在充分利用其優勢的基礎上，輔以其他教學方法，針對不同課程不同類型適時調整，達到最佳的教學效果。

4. 英語教學方式的展望

關于“填鴨式”教學的改進方法也有諸多研究，雖然很多人推崇西方的啟發式教育，但是每一種方法都有其利弊，沒有一種能治百病的良藥，也沒有一種能涵蓋所有好處摒棄短處的教學方式，只能說在原有基礎上不斷改進，不斷探索，尋找到更合適的方法。

在我國英語教學方法等理論研究和教學實踐總是有些脫節現象，很多理論都是從西方引進和發展的，因而很多時候會有人過分推崇西方式教育。對于中國人學習外語，要適應國內的學習環境，可以從以下幾方面進行思考：

第一，重視母語的負面影響，減少學生的英語學習焦慮。這就意味著在中文大背景下，要有時時刻刻說英語的語言環境，盡量減少母語的干涉作用，在學習過程中盡量使用英文進行教授和交流，多設計一些輕松的英語學習活動。

第二，鼓勵犯錯但要正視錯誤。可以采取一些獎勵措施來增強學生的自信心，及時糾正英語學習錯誤，但是更要鼓勵他們犯錯，不要讓學生太過害怕錯誤，害怕丟人。

第三，將語言學習和文化教學結合起來。語言是文化的一種形式，也是文化的載體。在教學過程中，可以多輸入一些英文國家的文化背景，提供一些英語母語者的學習思維等，讓學生自己去探尋去發現。

5. 總結

綜上所述，英語教學對于國人學子來說，是二語習得的過程，這個過程需要對基礎知識有一定的熟悉度，更需要學生溫故而知新。這就離不開反復機械學習的原理。“填鴨式”教學以教師為主體，化深為淺，教授給學生記憶和理解，是學生鞏固知識的第一個關鍵。雖然這個過程也有一定的弊端，例如課堂沉悶、學生學習被動等。但是教學無“完人”，在以后的課堂中多輔以其他思路，將會取得更好的教學效果。

（作者單位：湖南省岳陽市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