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賽賽
隨著大量農民涌入城市,中國農村在城市化進程中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逝著。面對新時期鄉村發展出現的問題,在國家政策的支持推動下,鄉村地域逐漸開發了一批介于城鄉之間的特色小鎮。其中,南京高淳椏溪國際慢城小鎮在2016年上榜了第一批特色小鎮名單。它所建構的慢空間成為城里人紛至沓來的世外桃源,這或許就是段義孚所說的作為理想與現實中介的“中間景觀”,是農民逃避貧困、城里人逃避鋼筋水泥的中介。[1]但是,慢城的建設仍然存在空間無序開發等問題。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新媒體帶來傳統視覺文化形態的轉變,慢城小鎮的形象建構也迎來了新的機遇。高淳國際慢城為迎合城市人對于鄉村空間的想象,積極籌備各類賽事活動。在空間生產理論視野中,這些活動無疑是對城市空間資源的再度謀劃,通過這種謀劃,各種體育賽事成為一種媒介空間,媒體的介入拓展了城市空間的傳播力。[2]從歷時性的角度來看,媒介對國際慢城形象的建構發生了哪些變化?如今新媒介又是通過哪些方式參與慢城的空間生產以及最終制造了怎樣的意義?
2010年11月27日,南京市高淳區憑借椏溪“生態之旅”被國際慢城聯盟授予“國際慢城”的稱號,成為中國第一個國際慢城。2016年9月,高淳椏溪國際慢城的小鎮概念規劃,在政策的指導下完成,空間結構上體現為“一心一帶兩片多點”。“慢城”的改造是按照城里人的想象去建設的,就其所在的空間而言,這個地方仍然是行政版圖里的一個小鎮,但當被授予“國際慢城”的稱號后,它變成了一個集旅游、文化、度假、休閑于一體的復合空間,脫離了在改造之前的鄉村形象。空間布局的改變,大大影響了慢城的發展,也影響了空間使用者的行為活動。因此,從“空間”的角度理解高淳慢城從一個“村鎮”到“國際慢城”的變遷,具有重要意義。
追溯到20世紀六七十年代,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普遍出現了一場城市社會危機,主要表現在城市中心的衰敗、城市重構與城市財政危機等。面對沖突與危機,列斐伏爾明確地探討空間性和社會再生產的問題。他在這一時期提出“空間生產”理論,認為空間是通過人類主體(資本家、政客或者其他人)有意識的活動產生的。其他學者受到列斐伏爾的啟發,也意識到空間生產理論的重要性,城市空間研究展現出勃勃生機。“空間生產”理論發端于資本主義社會,有一批中國學者,借鑒“空間視角”探究中國城鎮化實踐與鄉村的空間再造過程,主要包括對我國城中村、新城區建設、城鎮住房等問題的分析。有一些學者關注到城市景觀空間的資本運營以及形而上景觀物化的問題,指出城市及其景觀應當回到日常的自然、思考空間環境的修復與再生產等問題。[3]結合這些研究可以了解到,學者們不約而同地發現了中國小城鎮進行空間開發時所出現的一系列問題。在促進村鎮經濟建設之外,鄉土文化在資本和政府對鄉村空間改造的利益追逐中逐漸衰落,鄉土文明面臨著土崩瓦解的困境,因此有學者建議亟待建構空間生產中人與自然生態系統的和諧平衡,提倡轉變舊有的空間生產方式。[4]
然而在半個世紀后的今天,社會語境發生了根本性變遷,考察空間思想在當下語境中的對接程度首先面臨“再語境化”的問題,互聯網生態的變化與新媒體形式的發展對慢城小鎮的形象敘事愈發重要。
20世紀六七十年代以來,西方學界出現了“空間轉向”的思潮,不同學科紛紛用“空間視角”審視自己學科的空間性問題。[5]對媒介與空間的關系較早做出經典論述的是英尼斯,他將媒介分為“偏向時間的媒介”和“偏向空間的媒介”,認為媒介在時間和空間上對社會組織產生決定性的影響。[6]處于同一時期的麥克盧漢發展了英尼斯的部分理論,提出“媒介即人的延伸”等著名隱喻,認為“每一件物體憑借它與其他物體之間的關系而產生自己獨特的空間”[7]。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不同于技術決定論的“實踐”觀點,吉登斯提出,“空間不是一個空虛的向度,沿著這一向度,各社會群體獲得了結構,但必須從其介入互動體系構建的角度來加以考慮”[8]。這些研究都為媒介對空間的建構提供了理論支撐。
自從大眾媒介蓬勃發展以來,媒介化社會的形成使得城市形象無法脫離媒介的塑造,[9]而新媒介技術使媒體與城市的關系變得更為復雜。有學者提出我們已經進入“后媒介時代”,媒介徹底改變了城市意象建構的格局。在交互的媒介空間中,城市意象不僅是記憶重構而且是意義生產。[10]如,有學者認為南京馬拉松路線的設計其實是一種空間實踐,作用于城市的空間生產,而傳媒的“二次空間生產”拓展了城市空間的傳播力,將規范的空間轉化為自身傳播的文本。這一研究引發了我的思考:在高淳國際慢城舉辦的體育賽事活動不僅通過媒體直播構建了慢城的媒介形象,同時也有社交媒體的互動,延伸了體育賽事的空間意義。通過多種媒介的參與,將實體的慢城空間重新納入社會關系的體系內進行自身意義的再生產。由于媒體生態環境不斷發生變化,城市身份形象和媒介關系的新范式也在不斷確立和更新。
從2010年“國際慢城”申請成功至今,慢城的媒介話語實踐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在現代性敘事和后生產主義的發展中不斷尋求平衡。新媒體技術的運用改變了傳統城市影像表達的邏輯,模糊了城市建筑“想象空間”和“物理空間”的邊界。
國際慢城自2010年來不斷致力于策劃各種旅游活動,吸引媒體關注。2012年3月“椏溪慢城”開通官方微博,2014年3月入駐微信平臺,社交媒體嵌入到城市空間生產中,形成融媒體傳播生態下對慢城小鎮多樣性地編碼。基于這些變化,以“高淳”和“國際慢城”為關鍵詞搜索2012年至2018年百度新聞平臺對慢城的報道情況,統計見圖1、下頁表1:

表1 2012-2018年媒體對“國際慢城”報道主題類別統計
通過以上內容分析看,媒體報道數量呈現上升趨勢,報道從“一家之言”到“眾聲喧嘩”,媒體多元意見的表達對慢城小鎮的形象描述更加豐富詳盡。報道主題是塑造新聞框架的主要變量,伴隨在慢城舉辦的文化項目和旅游活動增多,媒介表達的主題內容和文本風格越來越多元立體。
其次,公眾接收信息的方式也從單向接收到參與式互動,尤其是各種UGC平臺和社交網站的興起增強了公眾的能動性。在移動媒介時代,人們可以將個體的空間體驗分享給其他人,個體的參與使位于鄉村地域的“慢城”形象更加立體,并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大眾媒介塑造城市形象的壟斷權力。但與攘攘冠蓋的水泥都市不同的是,慢城小鎮地處位置偏遠,與精英化的城市形象相比,小城鎮的形象設定往往充斥著落后、貧瘠的媒介隱喻,尤其是作為大都市邊緣的鄉村,在全球化背景下亟待借助新媒體尋找身份認同,將自身的鄉村特征努力打造為國際化特征。
戈夫曼將框架定義為人們用來認識和解釋社會生活經驗的一種認知結構,它“能夠使它的使用者定位、感知、確定和命名那些看似無窮多的具體事實”[11]。框架的選擇能夠體現出媒體的主觀意識,呈現出來的信息是“想讓受眾看到的信息”,是“影響受眾怎么想”的過程,用特殊的話語和結構來框限受眾對客觀世界的想象。為客觀地了解媒介對城市空間的再現過程,對2018年“高淳國際慢城馬拉松比賽”和“萬人健身瑜伽露營節”的直播解說詞進行分析。
借鑒框架分析方法,可以將2018年高淳慢城馬拉松比賽和萬人瑜伽節賽事的解說文本,分別統計為場景描述、程序語言、文化介紹、意義闡釋、組織背景等類型,以“秒”量化各種類型解說時長,得出以百分比量化的解說類型的分布(見表2):

表2 高淳國際慢城“萬人瑜伽節”直播解說詞分析
由于直播主要是由現場參賽者的瑜伽運動構成,主持人實際直播解說的時長共計30分鐘7秒,根據直播內容將解說詞操作化為以上五種類型。通過數據可以看到,解說詞中對該項活動“意義闡釋”部分的比例占據了總時長的30%,其中“全球聚焦”“全民健身”“全球轉播”等詞匯頻繁出現,并且活動通過申請兩項“吉尼斯世界紀錄”——“最大規模的帳篷露營活動”和“最多人參與的瑜伽馬拉松”,來擴大中國特色瑜伽的影響力。“萬人瑜伽節”舉辦之前,慢城在美國紐約時代廣場刊登大屏廣告進行宣傳,引發國內外300多家媒體的報道。萬余人參與的體育活動不僅可以整合市政資源,而且通過媒體放大了體育運動的全民化、社交化和娛樂化特征。媒介通過直播的圖像呈現建構了慢城的“國際性”價值,將鄉村空間與慢城的“國際性”意義聯結,目的是通過借鑒“世界級的認證”和“國際化的比賽”,突出慢城小鎮作為一個鄉村空間所蘊藏的巨大經濟潛力和商業價值。慢城是在最近幾年逐步完成空間規劃,參與者包括政府、創客、消費者等多重角色,作為中國第一個“國際慢城”,在新媒體生態中持續生產,不斷促生出新的形象與內涵。
除此之外,媒介制造的“虛擬空間”,重構了公眾對位于城市邊緣位置的小鎮的空間想象,國際慢城在政府、企業和媒體的合謀下完成了空間生產。高淳在獲得關注后,以“國際慢城,美麗鄉村”作為賣點大力發展鄉村旅游,通過“慢運動瑜伽”和“慢生活體驗”積極打造慢哲學文化。中國鄉村處在農業文明和后工業文明的空間雜糅中,加速的現代化和城市化使人們早已喪失對田園生活的追求,唯恐因趕不上時代節奏而被拋棄。高淳瑜伽節的“慢”空間則提倡人們在瞬息萬變的生活表象背后尋找到意義、價值和信念的歸宿,[12]媒體制造了人們需要和向往的“慢”空間,遮蔽了這一空間內的經濟關系和資源爭奪。通過新媒體景觀的呈現,慢城的空間意義在“快”與“慢”的二元對立中不斷得到拓展,媒體對慢城的“空間生產”加強了人與城市的互動,為人們提供了建立社會關系的平臺,也改變了人們的日常生活狀態。這一類型的體育活動在舉辦之初更多是為經濟目標和政治目標服務,在消費文化和旅游文化的雙重驅動下,媒體滲透進入慢城的空間實踐。由此,各方利益主體將體育賽事作為吸引投資、復興鄉村、發展經濟的一種重要手段。
高淳國際慢城在最近幾年步入持續發展狀態,由于處在資源相對匱乏的摸索境遇中,依托體育賽事營銷宣傳慢城文化、彰顯城市形象十分必要。近幾年馬拉松比賽逐漸成為建構城市品牌的有利抓手,賽事的規格大小和承辦的成功與否直接影響了城市影響力和傳播價值。與快節奏的城市馬拉松不同,2018年高淳馬拉松的主題是“曼跑慢城,閑靜高淳”,是一場圍繞固城湖水慢城文化特色設計的慢節奏馬拉松。賽事當天,人民網對“高馬”進行了3.5小時的全程現場直播,全方位展示高淳風光、歷史、人文、旅游特征等。媒體直播呈現了高淳馬拉松的空間景觀,慢城空間由此進入到媒體的生產體系之中,媒體對高淳馬拉松的空間再現過程也賦予了慢城自我表達的權力。馬拉松的賽道空間不僅是一個純粹的物理場所和一個靜態的物質事實,賽道的空間構造意味著不同的社會學內涵和經濟學內涵。[13]沿途的建筑設計滿足了人們現代生活與城市文化表達的空間需求,互聯網直播將流動性的景觀儲存在受眾的頭腦世界中,從而間接參與到媒體對慢城的空間生產這一活動中。
2018年路線的設置以固城湖為中心,將環固城湖道路設置為賽道,途中景觀有固城湖大橋、水慢城花海、四方寶塔和高淳老街等,而直播中的視頻影像是理解城市特色人文景觀的最佳方式,高馬被授予“最美賽道特色賽事”的稱號。社交媒體形成的虛擬空間“再現”了高淳城市的標志和符號,通過影像和聲音將高淳城市文化和馬拉松體育賽事內涵鑲嵌在受眾的“想象”之中,參與構筑受眾對城市的觀感和體驗。“高馬”的比賽直播和以往的電視直播相比增加了網民的互動問答環節,因此在實際分析中將框架類型操作化為以下九種類型。直播實際解說時長為200分鐘30秒,對“高馬”直播的解說詞分析如表3所示:

表3 高淳國際慢城馬拉松直播解說分析
通過數據可以看到,“現場參賽者”在直播解說中所占比例最大,其次是對慢城的“文化介紹”和“引申發揮”等。首先,在直播過程中解說員介紹了高淳的建筑歷史以及城市的特色文化景觀,幫助受眾認知馬拉松路線中最直觀的符號組成。其次,與電視直播不同,網絡直播具有互動性和分享性的特點,因此主持人在比賽過程中根據現場比賽情況實時進行引申發揮,人民網利用新媒體平臺的傳播效應和社交屬性制造話題,與網民就這些話題展開互動討論。新媒體技術為受眾創造了一個馬拉松的全景空間,形成了受眾和參賽者對高淳國際慢城全新的空間認知,為個人構建了表達觀點和分享意義的場域,影像敘事的主題和形式相比大眾媒介更具想象力和創造力,是人精神活動的物化表現,因此社會化的空間總是被生產出來。
在信息經濟快速發展的背景下,城市和村鎮都被納入經濟發展和文化發展的洪流中,慢城小鎮通過建構自身形象能夠在全球化浪潮中增強競爭力,避免陷入被動發展的窘境。
首先,從宏觀層面來看,高淳“國際慢城”作為村鎮在全球化背景下借助媒體的空間生產活動發展消費文化,與整個世界的經濟和文化發生互動,相比大眾媒介,新媒體對小城鎮景觀和空間的再現貢獻了重要力量。體育賽事從“競技運動”逐漸演變為當下的一種“經濟活動”,高淳馬拉松比賽通過關聯效應拉動了慢城旅游業、餐飲業和運輸業等相關產業的發展。媒介對賽事活動“消費特征”的凸顯顯示了比賽空間作為一個提供城市特色資源的平臺,使高淳慢城在全球范圍內確立起其作為特色小鎮的形象。另外,媒介的空間生產活動還表現在將慢城的“鄉村性”與“國際化”特征耦合,媒介空間通過融合人類價值觀、文化、意識等的變化以及內在思想與外在行動的關聯等,生產創造城市價值、意象和城市文化身份。媒體在報道中將瑜伽文化和慢文化整合、凝聚,建構了慢城的空間價值和參與者對城市的文化認同,這些都構成了慢城作為鄉村空間的精神、情感和意義,并且通過其文化身份的建構與國際社會鏈接,在自我發展中找到了“鄉村性”與“國際化”的溝通路徑。
其次,從微觀層面來看,新媒體有選擇性地呈現城市可識別的文化符號,成為生產城市文化的一種重要儀式,重新建構、規劃了慢城的空間地域形態和布局形象,通過空間使用者的認知來影響其社會學內涵。媒體在體育比賽直播中通過選擇性地呈現城市地標建筑和特色景觀表征慢城的慢文化,并將瑜伽節中的“慢瑜伽文化”和高淳馬拉松比賽中的“慢跑文化”有機結合,表現出瑜伽運動的修身養性和慢城馬拉松的“跑馬觀花”特點,維系了慢城物理空間之外的傳播意義,并以此制造廣大公眾的“想象性”空間,強化了公眾對高淳國際慢城慢文化認同的形成。一方面,瑜伽節和馬拉松比賽為參賽者提供了一個對話交流的公共空間,體育賽事連同其他建筑和景觀共同構成了可溝通的媒介;另一方面,人們從原有的社會結構中暫時脫離出來,參與到體育賽事組成的新型社會結構關系之中,通過儀式性的整合作用強化了參與者對城市的文化認同感。
媒體呈現的慢城空間,使高淳的文化特色和經濟特征得以凸顯。但在媒介鏡頭中,城市居民和其他社會從業者被邊緣化了。中國鄉村社會千百年來形成的“差序格局”和“禮治秩序”,隨著后工業時代的到來逐漸消逝,伴隨政府、資本進入鄉村進行“空間再生產”活動以及經過新媒體的改造,雖然鄉村經濟得到發展,但是當媒體與資本合謀發展城市經濟指標的同時,另外一些空間內的元素就被忽略掉了。例如有快遞員反映“如果快遞不能及時送達會被罰款”,組織方的答復卻是讓快遞員提前規劃線路。體育賽事活動通過媒體直播的方式獲得了“可見性”,但是,在“不可見”的范圍內卻隱藏著空間生產更深層次的問題。只有在體育賽事活動中注重將鄉村文明和現代文明綜合發展、統一協調,回歸到“人”本身,才能實現空間正義,推進國際慢城的和諧發展。
注釋:
[1]謝靜.連接城鄉:作為中介的城市傳播[J].南京社會科學,2016(9):108-115.
[2]胡翼青, 汪睿. 作為空間媒介的城市馬拉松賽——以南京馬拉松賽為例[J]. 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8(4).
[3]趙亮,陳蔚鎮.景觀空間生產研究——邏輯、機制與實踐[J].中國園林, 2017( 33).
[4]孫全勝.論列斐伏爾“空間生產”的理論形態[J].太原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35(3):85-90.
[5]劉濤.社會化媒體與空間的社會化生產——列斐伏爾和福柯“空間思想”的批判與對話機制研究[J]. 新聞與傳播研究, 2015(5):7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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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劉濤.短視頻、鄉村空間生產與艱難的階層流動[J].教育傳媒研究,20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