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校專利計量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與實證研究

戈一冰，馬 路，王 雪

隨著科學技術的快速發展，科技創新能力已經成為一個國家核心競爭力的重要體現，提高科技創新能力已經成為提高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舉措。國務院在《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中提出，提高自主創新能力是我國科學技術發展的總體目標之一；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指出，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要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2019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堅持創新引領發展，培育壯大新動能……全面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健全知識產權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促進發明創造和轉化運用”，這都表明推動科技創新是我國的重要任務。

高校作為國家科學人才的聚集地，承擔著國家科技創新的重要使命。專利作為科技創新的具體表現，直接反映了高校的科技創新能力和綜合競爭力。醫學領域的專利對促進人類健康、推動國家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對醫學類高校的專利情況進行評價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

目前，專利指標的相關研究多為概況分析[1-2]，有關指標整合或評價體系構建的研究尚不多見[3]。本文應用專利計量學理論，構建醫學院校專利評價指標體系，并選取10所院校進行實證分析，為高校推動專利申請、轉化和整個創新工作提供決策參考。

1 資料來源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

檢索CNKI、萬方和Web of Science等數據庫，查閱和整理專利指標相關內容的研究成果，訪談高校科研管理人員了解高校專利現狀及評價方法，結合Innojoy專利數據庫中的專利分析指標，從市場效益、技術價值和法律狀態3個維度搭建了涵蓋3個一級指標、16個二級指標的專利評價指標體系。

本文實證研究以教育部第四輪學科評估參評院校為基礎，將醫學類評估等級的A+至C-依次賦值為9～1分，作為院校在各項的得分，由此獲得每個院校的學科評估總分，最終將前10名院校作為實證研究對象。由于部分院校未參與全部學科的評估，因此當某學科參評院校數量少于醫學類參評院校總數1/3者，該學科不納入院校篩選條件，被剔除的學科有中醫學、中藥學、中西醫結合，最終納入實證研究的10所院校為南京醫科大學、空軍軍醫大學、首都醫科大學、海軍軍醫大學、哈爾濱醫科大學、中國醫科大學、天津醫科大學、南方醫科大學、重慶醫科大學和安徽醫科大學。

從Innojoy數據庫獲取實證研究數據。登陸大為Innojoy專利搜索引擎(http://www.innojoy.com)，檢索式為“PA=院校名稱and AD=(2009-01-01 to 2018-12-31)”，檢索范圍為2009-2018年10年間院校中國發明專利、實用新型和外觀專利。由于專利從申請到公開存在18個月的滯后期，因此2017和2018年的數據僅作參考。檢索時間為2019年10月25日。

1.2 德爾菲法

德爾菲法是一種結構化的專家咨詢方法。研究者根據研究設計制定專家咨詢問卷，向專家發放。在對問卷結果進行整理分析后，修訂咨詢材料，再次發放給專家，請其就新的材料提出看法或做出判斷。咨詢至少開展兩輪，直至專家的意見取得基本一致，便可得到較為科學可靠的結論或方案[4]。

1.2.1 遴選專家

本文的兩輪咨詢由同一批專家完成。綜合考慮專家的學歷、職稱、工作年限、工作領域等因素，遵循權威性與代表性的原則，我們遴選出15位專家。為保證指標的客觀性和科學性，考慮到醫學院校的專利特點，從理論和實踐的角度出發，將專家分為專利管理者、專利研究者和專利運營者3類。專利管理者是指在高校或醫院專利管理方面具有資深工作經驗、對專利管理工作有深刻見解的專家；專利研究者是指在專利或專利計量學研究方面有一定造詣和權威性的知識產權或圖書情報相關專業的專家；專利運營者是指從事專利運營工作，熟悉專利申請、授權、許可、轉讓等運營流程的專家。

1.2.2 兩輪德爾菲專家咨詢

第一輪咨詢根據專家訪談結果，整理各級指標，制作第一輪德爾菲專家咨詢表，共分為3部分，第一部分為醫學院校專利評價一級指標咨詢表，第二部分為醫學院校專利評價二級指標咨詢表，第三部分為專家基本情況調查。咨詢表通過“問卷星”平臺向專家發放。

第二輪咨詢根據第一輪德爾菲專家咨詢結果，針對變更和增加的指標進行第二輪專家咨詢，在第一輪咨詢中意見取得一致的指標不再進行咨詢，同時對全部指標進行權重評價，制作第二輪德爾菲專家咨詢表。第二輪的咨詢表也分為3部分，第一部分為增加和修改指標的重要性、可行性評價，第二部分為專利評價指標權重咨詢，第三部分為專家基本情況調查。咨詢表仍通過“問卷星”平臺向專家發放。

1.3 層次分析法

層次分析法是指將一個復雜的多目標決策問題作為一個系統，然后將目標分解成多個目標或準則，再細化分解成多指標(或準則、約束)的若干層次，然后比較同一層次各因素之間的相對重要性，得出不同層次各指標的權重，進而將決策者的定性思維過程模型化、數量化[5]。實踐中，多使用yaahp軟件進行層次分析。

本文將層次分析法與德爾菲法相結合，由每位專家對各層次指標的相對重要性進行兩兩比較，建立判斷矩陣，計算得到每個指標的權重。在此過程中，對每位專家的評價結果進行邏輯判斷，反映為判斷矩陣一致性比例(CR)。當CR<0.1時，認為判斷結果具有一致性；當專家結果出現不一致時，由課題研究小組將結果反饋給相應專家，請專家再次做出評價。

1.4 TOPSIS法

TOPSIS(Technique for Order Preference by Similarity to an Ideal Solution)法是通過計算各方案與最優方案的接近程度評價方案的優劣標準[6]。本文首先將各指標確定為高優指標或低優指標，然后確定正負理想解及計算各個比較對象與正負理想解的距離，再進行正理想解占比的計算，最終與權重賦值的分數相乘得出每個院校的各項得分。

2 指標體系構建

2.1 專家基本情況

在綜合考慮所選專家的學歷、工作年限、職務、職稱等因素后，本文選取了15位在專利方面經驗較為豐富、理論基礎深厚，并且關注和支持專利事業的發展、有獨到見解的專家。專家的基本信息見表1。由于部分專家為專利企業管理人員，在職稱上無法明確，因此表述為“其他”。

2.2 專家積極程度

調查咨詢表的回收情況最能反映專家參與的積極程度，回收率越高說明專家參與的積極程度越高，反之則越低。在兩輪專家咨詢中，均發放15份咨詢表，收回15份咨詢表，因此兩輪的有效率均為100%。可看出，專家對本課題的參與程度非常高，并且在指標選取上也給出了詳細、中肯的意見和建議，說明他們對醫學院校的專利評價內容比較關注。

2.3 專家權威程度

專家的權威系數(Cr)可以反映專家的權威程度，系數與專家的權威程度成正比。一般來說，權威系數≥0.7時，可以認為專家具有可靠的權威性，給出的咨詢結果具有較好的可信度。專家對問題的判斷依據和熟悉程度決定了專家的權威程度。根據普遍采用的判斷依據[7]和熟悉程度[8]評價賦值方法(表2、表3)，計算得到判斷依據系數為Ca=0.87，熟悉程度系數為Cs=0.65，專家的權威程度系數Cr=(Ca+Cs)/2=0.76，專家的權威程度系數>0.7，說明本研究所咨詢專家的權威程度較高，由此得到的咨詢結果是可信的。

表1 專家的基本信息

表2 專家判斷依據及其影響程度

表3 專家對問題的熟悉程度賦值表

2.4 專家咨詢結果

2.4.1 兩輪指標的評價結果

本文中指標的篩選標準為重要性和可行性的均值大于5，變異系數小于0.35。按照此標準統計分析第一輪咨詢結果數據，并參考專家對指標的具體修改意見與建議，對指標進行調整。調整后，根據重要性和可行性分析，刪除二級指標中的“專利代理率”“平均每專利發明人數比”“專利10年存活率”，將“發明專利授權率”改為“專利授權率”，將“主要分類專利占比”改為“高被引專利占比”，同時較多專家認為應增加同族專利相關指標，結合專利數據庫信息，增加“同族專利占比”指標。根據專家的意見與建議，形成了3個一級指標、15個二級指標(表4)。第二輪咨詢后，各位專家的意見趨于一致，沒有需要修改、增加或刪除的指標。

表4 兩輪指標的評價結果

2.4.2 指標權重計算與實際使用

在專家的權重結果評價中，有2位專家出現判斷矩陣不一致情況。經重新評價后，所有專家的評價結果均滿足一致性要求，即判斷矩陣一致性指數CR<0.1。一級指標中，“技術價值”和“法律狀態”權重相近，分別為0.4430和0.4295；“產出規模”與之相比，權重較小。二級指標中，“專利轉讓率”“高被引專利占比”“同族專利占比”“專利許可率”的權重相對較高，權重值均在0.1左右；而“專利申請數”和“主申請人專利數量比”的權重較低，分別為0.0200和0.0216。在實際使用時，確定評價滿分為100分，各指標得分為“100分×權重”。各指標權重與分值見表5。

表5 醫學院校專利計量評價指標權重與分值

3 實證研究

根據專利評價指標體系對參評的10所醫學院校進行評價，結果見表6。

表6 10所醫學院校排名

將篩選排名和評價排名相減取絕對值得到排名差絕對值，反映了兩種排名結果的差異，首都醫科大學、南方醫科大學和南京醫科大學排名前三；將10所院校第四輪學科評估排名與專利指標體系得分排名進行對比，發現8所院校排名差距均在3及以下，僅南方醫科大學和空軍軍醫大學排名差距較大。這主要是由于第四輪學科評價指標體系除“科學研究水平”外，還包括了“師資隊伍與資源”“人才培養質量”和“社會服務與學科聲譽”，兩個排名體系內涵不同從而影響了排名結果，也就是說可能某院校專利單項評價結果較好，但由于其他項目評價結果不佳，導致整體的學科排名結果較差。這也是導致個別院校的兩種排名出現較大差異的主要原因。

從得分構成上看(表7)，總得分較高的院校普遍在“專利5年存活率”“同族專利占比”“專利許可率”“專利轉讓率”等指標的得分相對較高。其中，首都醫科大學的“高被引專利占比”和“同族專利占比”均得滿分，首都醫科大學、南方醫科大學和南京醫科大學的“專利有效率”和“專利轉讓率”得分明顯高于其他院校。

表7 10所醫學院校各項得分

4 討論

本文形成的指標體系涵蓋產出規模、技術價值和法律狀態3個方面共15個二級指標，從層次上覆蓋了專利的產量、質控和運營等內容。指標體系的制定經過文獻研究、專家訪談、兩輪專家咨詢，確保了所選指標的科學性和準確性。同時，層次分析法要求專家對指標權重進行相對性評價，建立了指標之間的邏輯關系，指標的“相對重要性”最終反映權重的大小，在建立指標體系的同時，形成了專利發展的“核心指標”，對專利工作的推進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文庭孝、何靜等學者基于專利計量指標開展了區域層面或機構層面的分析研究，在指標選取上，主要選擇了“專利申請量”“專利成長率”“專利授權率”“專利有效率”“專利權人分析”“IPC分類”“存活率”等指標，但缺乏對專利引證和轉化的關注[1，9]；趙喜倉[10]在高校專利轉化能力評價指標體系中，引入了“技術創新能力”“專利產出情況”“產業化效益”3個指標，但缺乏對專利技術價值的考量。在對技術價值的評價中，本文引入了“同族專利占比”這一概念，即指至少獲得2個國家專利權保護的專利數量占比，體現了專利的國際競爭力和技術重要性[11]。

在二級指標中，賦值相對較高的有“專利轉讓率”“高被引專利占比”“同族專利占比”“專利許可率”等指標，而一些數量性指標權重較低，這與科研創新工作“重質輕量”的方向是一致的。本文中“同族專利占比”是指全部的授權專利中同族數大于等于2的專利所占的比例，專利保護的國家數量的增加，反映了該專利更加具有市場價值與發展前景，可以更好地反映專利價值[11]。“高被引專利”的概念是從高被引文獻引入，本文的“高被引專利”是指被引次數大于等于9的專利，專利的被引次數越高，則該專利技術越重要，愈加趨向于核心專利。由于專利維持需要交納費用從而保證其有效性，因而維持時間越長的專利價值越大[12]。因此，本文重點設置了“專利5年存活率”這一維持指標。

在實證研究方面，專利指標體系與第四輪學科評估排名結果基本一致，除南方醫科大學和空軍軍醫大學外，其余院校變化不大。通過利用指標體系進行實際的院校評價，證明了本指標體系具有良好的可操作性和實用性，并且在指標選取上與現有類似指標體系相比具有一定的創新性。從實證分析結果可以發現，排名靠前的院校在“高被引專利占比”“專利5年存活率”“同族專利占比”“專利許可率”“專利轉讓率”等指標上得分突出。通過比較10所院校，個別院校的學科評估結果與專利評價結果差異明顯，并且可以發現部分院校相對重視專利的技術發展和成果轉化，符合當前專利工作的趨勢。

5 結論

本文綜合使用德爾菲法和層次分析法構建了醫學院校專利計量評價指標體系，為醫學院校專利工作提供了一個較為客觀、符合科研創新發展方向的評價標準。從實證研究結果看，專利的發展要從關注數量逐漸轉向技術的深入和推動成果的轉化，這樣才能在科技創新的大環境中位于前列。由于本文的指標均從Innojoy數據庫中獲得，受到數據庫的限制，部分指標未能涉及，需在后續研究中加以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