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書會”是一個社會性的組織,其社會功能隨著歷史發展而變化。“九山書會”是宋代永嘉(今溫州)地區內的一個社會底層的文人組織,是專門為民間藝人書寫劇本和排演戲曲的機構。關于“九山書會”的研究,爭論主要集中在“九山書會”產生年代、所屬地域、成熟作品、書會成員等方面。[1]
關鍵詞:“九山書會”;南戲;永嘉雜劇;《張協狀元》
本文為課題《宋代永嘉“九山書會”研究》階段性成果,本課題由溫州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基金資助。
“九山書會”是宋代永嘉(今溫州)地區內的一個底層民間文人組織,是專門為民間藝人書寫劇本和排演戲曲的專業機構,并有固定的集會場所。溫州是南戲的發源地。目前有文字記錄的完整的南戲作品——《張協狀元》則為永嘉“九山書會”所作。“九山書會”作為最早的專業的南戲創作團體,學界對于這個群體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其中溫州地區的學者對“九山書會”研究較多,同時也有不少海外學者將研究視野聚焦于此。[2]
一、“書會”概念及其研究現狀
“書會”作為一個社會性的組織,就其社會性功能而言:陳萬鼐《元代“書會”研究》和徐順平《“書會”性質及其演變》兩篇文章闡述道:書會原為讀書場所,隨著話本和戲曲的發展與興盛,至南宋開始演變為伎藝人編寫話本、戲曲、曲藝的場所。書會不僅初具規模,組織也較嚴密,而且成員之間已有明確分工,有的就專司掌記之職。龍建國《唐宋音樂管理與唐宋詞發展研究》一書中所說“書會”是宋代出現了許多自治型藝術管理組織,如詩社、‘社會’等。書會”是‘社會’的一種類型,主要從事技藝(如鼓子詞唱賺諸宮調小說講史戲曲等)底本創作和表演,以此來獲取生活之資。這方面的研究還有郭振勤《宋元“書會”考辨》吳戈《“書會才人”考辨》吳晟《\"書會\"補說與\"才人\"辯正》謝桃坊《宋代書會先生與早期市民文學》闕真《試論元代的書會》李晉《廣陵書薈風采一探》等。[3]
而時至今日,現存的書會其性質與古代有文字記錄的“書會”的含義與功能已經開始轉變,如:山東惠州胡集書會、河南馬街書會、安徽界首書會等其民俗性增強,開始轉變為戲曲、曲藝的集會活動。都是一種在特定時間內的集會,全國各地的人在一定的時間段內聚集在等一特定的地點,開展諸如說書、求神、問拷等戲曲和曲藝活動。但就從現存有的對山東惠州胡集書會、河南馬街書會、安徽界首書會等研究中發現:這幾個書會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探討其存在形式的意義,更注重文化內涵意義的探討,并未有就從音樂方面深入研究其所表演的曲藝或者戲曲,因而就忽略了其音樂本體的研究。[4]
二、“九山書會”研究綜述
“九山書會”其社會功能不同于現存的書會,根據其有署名的作品《張協狀元》可以看出“九山書會”主要的書會功能是編寫和排演南戲劇作。縱觀現有的“九山書會”研究,主要圍繞其產生年代、所屬地域及其創作等方面有較為深入的討論。[5]
(一)“九山書會”產生年代研究
“九山書會”作為現今為止最早的南戲《張協狀元》的作者,他們的所處時代關系著我國南戲的起源時間。歷來學者們對于“九山書會”這文人團體所在地也有頗有說辭,如果《張協狀元》的劇作者們是在溫州地區活動,那么也能為“南戲在溫州發源”做了很好的佐證。就現在對溫州南戲的研究較為集中在對《張協狀元》劇本的研究,缺少對“九山書會”這一文人團體的活動演究。
《張協狀元》現在收錄在《永樂大典》卷之一萬三千九百九十一·戲文三本中,但是在《永樂大典》中并未明確標記出《張協狀元》的創作年代,這也導致關于《張協狀元》創作年代也是存在著較大的商榷。借用黃祥鵬先生研究中國音樂史的逆向思維進行推導:若能清楚地認識《張協狀元》的創作時間,那么作為劇本創作者的“九山書會”所存在的時間就可以同樣被清晰地認識。[6]
歷史上一些誤抄,誤譯之事不可避免,同音字的無用時常出現,這就造成在解讀歷史材料時,必須仔細點校。就《張協狀元》創作時間而言,主要集中在兩個觀點:第一類觀點認為《張協狀元》創作時間并非宋代。在韓國學者梁惠錫的《<張協狀元>協定于元代中期以后》一文中,他認為基于對《寒山堂新訂九宮十三攝南曲譜》中注明“‘九山書會’捷畿史九敬先著”,“捷畿”同“節級”,是元代的一個官職,故而認定“九山書會”應產生在元代。而吳敢《宋元明南戲總目(征求意見稿)》中,在宋南戲標題下未見《張協狀元》一文,可見他對《張協狀元》一文是為宋代南戲劇本置疑;第二類觀點認為《張協狀元》是在南宋時期創作而成。這方面的研究還集中在胡雪岡《史九敬先、“九山書會”和溫州南戲》《史九敬先和<董秀英花月東墻記>小考》《對《<張協狀元>寫定于元代中期以后》一文的商榷》等文,該論點是站立在將《張協狀元》的劇本結構與《永樂大典》中記錄的其他兩則戲文《小孫屠》和《宦門子弟錯立身》相比較,《張協狀元》劇本篇制較為簡陋,形態方面有較大的差異,在劇本表現力上更顯得簡單且并未成熟。所以可以推斷出早于《小孫屠》和《宦門子弟錯立身》這兩本劇本,且在《小孫屠》和《宦門子弟錯立身》創作團體“古杭書會”一名稱上可以推算出其產生在元代杭州可能性較大。既然《張協狀元》是在這二者之前撰寫,在南宋時期產生,則更為合理。主要支持這一觀點的理論著述較多,如巖城秀夫、符丕盛、陳啟旦、闕良權四人在《溫州雜劇轉存考——對宋朝戲劇的探討》一文就“九山書會”的成立時間具體到南宋滅亡前夕。[7]
(二)“九山書會”所屬地域研究
關于“九山書會”的所屬地域關系著“九山書會”的作品的收集,對這一問題的探討離不開上述對“九山書會”產生時代的研究。從目前研究中可見這一學術爭論也有主要有兩個觀點:其一,“九山書會”并非產生在永嘉地區。韓國學者梁惠錫的《<張協狀元>協定于元代中期以后》一文中在“九山書會《寒山堂新訂九宮十三攝南曲譜》中在《張協狀元傳》下注云“吳中“九山書會”著”。認定“九山書會”是元代的吳郡(今江蘇地區)的一個組織。其二,則認為是“九山書會”產生在永嘉地區。這方面的學者有陳萬鼐、胡雪岡、徐宏圖、沈沉、錢南陽等。如胡雪岡在《史九敬先、“九山書會”和溫州南戲》一文中通過對《張協狀元》劇本內容的和其所用曲牌的分析指出《寒山堂新訂九宮十三攝南曲譜》中所注“九山書會”地址有誤,非“吳中”(今江蘇地區),因其在開篇就有提到“占斷東甌盛世”,而“東甌”實為永嘉的故稱,現在溫州地區。還有陳萬鼐《元代“書會”研究》胡雪岡、徐順平《談早期南戲的幾個問題》等涉及討論“九山書會”所屬時代的文章。[8]
(三)“九山書會”創作研究
根據筆者所收集的文獻看來,在許多文獻記錄中都是將作者和作品一同記寫。有許多作品散軼在諸多其他文獻之中。諸如《新訂寒山堂九宮十三攝曲譜》《草木子》《錄鬼簿》等。
“溫多士,屬東南最。”由于宋代的文官文化,擔任文官會較武官有更好的發展與前途,這也導致南方地區,諸如永嘉等地區,不少文人渴望通過科舉改變命運。但是,并不是所有文人都有幸通過寒窗苦讀得到發展的機會,這也就造成同一時期許多文人團體活動,較為人熟知的有“永嘉四靈”。同時期的市民經濟發展也是市民對自身的文化娛樂需求有所提升,戲曲、曲藝活動大肆發展,但就戲曲劇本收集方面來看,除創作最早但是已經失佚了的《趙貞女》和《王魁》以及能找到文獻記錄的《張協狀元》外,“九山書會”創作的其余能夠得到較多學者認可外的其他作品創作時期大致要推測在元代,如《王煥》《樂昌公主破鏡重圓》《董秀英花月東墻記》等作品。但就這些作品創作的作者是否確實屬于永嘉 “九山書會”所作,這一問題還有待考證。關于九山書會創作方面的研究文獻還有:胡雪岡《史九敬先和<董秀英花月東墻記>小考》廖奔《南戲<張協狀元>作者系雙才人再探》等。[9]
縱觀“九山書會”其作品方面的研究,這一系列的成果,其中《張協狀元》的研究成果是較為豐富的。如郭作飛《張協狀元詞匯研究》武文玉《<張協狀元>小考》胡雪岡《<張協狀元>三題》等。《張協狀元》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曲牌研究方面,從《張協狀元》的曲牌體制窺探早期南戲的曲牌特點也成為南戲研究的一個重要的研究方向。但是對于“九山書會”研究而言,這一系列的研究只能形成一個側面研究,并不能直接從其中直接看出“九山書會”創作方面的人員結構如何。[10]
三、結束語
由于溫州地區的南戲史料存在散佚,“九山書會”的研究的學術爭論點較為集中。并且就現有的研究成果看很難發現其中創作者身份,以及這個創作群體的文化程度結構如何,只能從其作品中窺探其所用文字的雅俗程度臆測其創作者的文化水平。對于其創作的組織形式也較難體現,對于其組織形式研究而言還存在這較大的研究空間。
參考文獻:
[1]胡雪岡.史九敬先、“九山書會”和溫州南戲[J].溫州師范學院學報,1963(1).
[2]胡雪岡,徐順平.談早期南戲的幾個問題[J].復印報刊資料(戲曲研究),1980(7).
[3]翁敏華.從四種戲文看南戲的早期發展[J].上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0(4).
[4]胡雪岡.史九敬先和《董秀英花月東墻記》小考[J].浙江學刊,1987(3).
[5]巖城秀夫,符丕盛,陳啟旦,闕良權.溫州雜劇轉存考——對宋朝戲劇的探討[J].溫州師范學院學報,1981(2).
[6]胡雪岡.高則誠生平及其作品考略[J].溫州師范學院學報.1984(1).
[7]胡雪岡.《永樂大典戲文三種》補注[J].溫州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8(1).
[8]吳戈.“書會才人”考辨[J].上海師范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1988,17(4).
[9]郭振勤.宋元“書會”考辨[J].河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1,31(5).
[10]謝桃坊.宋代書會先生與早期市民文學[J].社會科學戰線,19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