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人類學視域下傣藥命名的醫(yī)藥文化內涵探析

云南中醫(yī)藥大學人文與管理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語言人類學是語言學與人類學的交叉學科，它通過語言研究蘊含其中的人類各民族群體特征及社會文化信息。語言人類學認為，語言是文化現(xiàn)象，語言系統(tǒng)中凝聚著所有文化的成果，保存著一切文化的信息。因此，人們有可能通過語言了解和認識、分析各種文化現(xiàn)象，進而探索文化史上的未知狀況[1]49。傣醫(yī)藥文化作為傣族傳統(tǒng)文化的一大特色，其文化內涵必然可通過分析其語言系統(tǒng)來呈現(xiàn)。

在人類學研究中，作為分析單位的單詞研究尤為重要。詞匯被看作是從一種特定的語言中提取出來的并被提升為人類活動的普遍或準普遍類型的符號[2]129。其中，人們對客觀世界的認識和感受的不同，又是通過命名來確定其存在的[1]43。世界上各個民族通過命名所表現(xiàn)的對事物的分類和解釋未必是準確的，也不一定就是科學的，但它反映了每一個民族特殊的認識方式[1]50，也承載、傳遞著該民族的文化。

傣語屬漢藏語系、壯侗語族、壯傣語支，其語言結構在形式上與漢語不同。從傣藥名稱來看，多為“通名+專名”的形式。“通名”主要指傣藥的類屬詞，如傣族植物藥根據(jù)植物屬性大致可分為埋——樹木，芽——草本植物，嘿——藤本植物，故——蕨類植物，蠻——塊根植物，賀——鱗莖植物，麻——果子、種子或果樹，毫——五谷類植物，托——豆類，羅——花朵和花卉等類別，“埋”、“芽”、“嘿”等即為傣藥名稱的通名。“專名”則是傣藥在形體、顏色、氣味等方面的區(qū)別特征。如傣藥名“芽敏”(艾蒿)，“芽”指草本植物，“敏”指臭味。在語言學上，“敏”即命名的理據(jù)。作為承載傣醫(yī)藥文化的重要形式，研究傣藥的命名對于進一步了解傣醫(yī)藥文化的起源與形成，醫(yī)藥理論，藥物知識以及疾病的防治等方面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1 傣醫(yī)藥的起源與形成

法國思想家拉法格曾經(jīng)說過：“任何文明語言中的詞都保留著原始人林莽生活的痕跡……”[1]52。傣族主要分布在云南的西南部，多居住于海拔1000 m以下的平壩或河谷地帶，那些地方往往植被茂密。如傣族聚居地西雙版納，各類植物的數(shù)量達5000多種，脊椎動物也有500多種。在采集經(jīng)濟時代，豐富的動植物資源為傣族先民提供了豐富的食物來源。同時，由于傣族聚居地多屬熱帶、亞熱帶雨林氣候，受氣候、自然環(huán)境等因素的影響，近代史上，傣族人民的聚居地瘧疾、霍亂、麻風、風濕疼痛等多種疾病高發(fā)。傣族先民在采集食物的過程中，一方面逐漸認識到各種植物在形體、顏色、氣味等方面的差異；另一方面，為了保持身體健康，本能地向大自然尋求防病、治病的方法，從而在觀察和食用野生植物和觀察動植物生長規(guī)律的過程中[3]，積累了藥物知識和防病治病的經(jīng)驗。傣族的醫(yī)藥文化就是傣族人民在與疾病做斗爭的過程中積累和發(fā)展起來的。

傣族傳統(tǒng)歌謠《采果歌》中有這樣的歌詞：那些果子“有甜的有酸的，有紅的有綠的，有大的有小的”。《吃菌子》中唱道：“聞了聞，有香味……送進嘴，嚼嚼瞧，不苦也不澀。”[4]25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來看，“甜的酸的”、“不苦也不澀”是對植物味道屬性的認知，“紅的綠的”是對植物顏色屬性的認知，“大的小的”是對植物形體屬性的認知，“有香味”則是對植物氣味屬性的認知。認知語言學認為：人類的認知焦點、范疇等級結構與該民族的生活經(jīng)驗和生存環(huán)境密切相關，人類語言對某種物質的認知和分類和該物質在人類生活中的地位、等級一致[5]。傣族先民對藥物的認知最初就是從與生活密切相關的動植物的形體、顏色、氣味等特征的認知開始的。反映在藥物的命名上，也多從這些外部可感的特征入手來命名。

以《中華本草——傣藥卷》為例，該書共收錄礦物藥11種，植物藥373種，動物藥16種。筆者曾對這些傣藥的命名理據(jù)做過分析，認為大致可分為形體、顏色、氣味、質地、性味、特性、功效、價值、生長屬性等主要理據(jù)類型。筆者對占比最高的傣族植物藥的命名理據(jù)做過詳細的統(tǒng)計，在373種植物藥中，單一理據(jù)的228種，復合理據(jù)(即有兩個及以上理據(jù))的145種。在228種單一理據(jù)命名的傣族植物藥中，除藥名直接體現(xiàn)其功效之外，以形體、顏色、性味命名的分別占總數(shù)的36.8%、10.5%和5.3%，在各命名理據(jù)類型中分別排名第1、第3和第4。詳見表1。

而在各復合理據(jù)中，有反映藥物顏色、形體、性味、氣味等的也分別占總數(shù)的31%、28.3%、12.4%和11.7%。詳見表2。

表1 單一理據(jù)傣族植物藥命名方式占比

表2 各命名理據(jù)在傣族植物藥復合理據(jù)總數(shù)的占比

其中，以“形體+顏色”命名的共16種，占49種命名組合方式的32.7%；此外 “顏色+氣味”、“形體+氣味”、“顏色+性味”、“形體+性味”等命名形式均在各命名組合方式中占一定的比重。以上數(shù)據(jù)充分說明，傣族先民對醫(yī)藥的認識最初來源于生產(chǎn)生活過程中對藥物的粗淺認識。在長期與疾病的斗爭中，通過觀察動植物的形體、顏色、生長屬性等對動植物有了初步了解，并通過進一步聞氣味、嘗味道等嘗試，認識到哪些有毒不可食用，且在反復不斷的實踐中逐漸認識到其藥效。這正是傣醫(yī)藥的萌芽。醫(yī)學離不開藥物，而藥物是在長期的生產(chǎn)勞動中對身邊的植物動物不斷的認知、不斷的嘗試中發(fā)現(xiàn)的[4]26。傣藥的命名方式為傣族醫(yī)藥文化的起源與形成提供了有力的佐證。

2 對藥物的認識

2.1 藥物色澤與功效 由上表可知，在所有的命名理據(jù)中，單獨以顏色命名的藥物排在第二。而在各復合理據(jù)中，有顏色理據(jù)的也占到總數(shù)的31%，位居第一。這充分說明，顏色是傣藥命名的重要理據(jù)。傣醫(yī)藥理論認為，藥效與藥物的顏色有很大關系。一般認為開紅花，或有紅色汁液的藥用植物，大多可用于補益氣血、止血等功效。而開白花或流白漿的藥用植物，則可用于鎮(zhèn)靜安神、鎮(zhèn)痛、消腫、解毒等功效[6]66-67。多例傣藥的命名直接體現(xiàn)了這一聯(lián)系。

芽喃默(飛揚草)：傣語“南默”指白色的似乳汁的汁液。傣醫(yī)認為，此藥味酸、微辣、性涼，有清火解毒、殺蟲止癢的功效。

嘿濤勒(鳳慶雞血藤)：傣語“勒”指“血”。該藥用植物枝條被砍傷后會流出暗紅色的狀如血(勒)的樹脂。傣醫(yī)認為此藥味苦、澀、性涼，有清火解毒、補血止血的功效。

羅埋亮(朱瑾)：傣語“亮”指紅色。傣醫(yī)認為此藥味微甜，性平，有補血調經(jīng)、收澀止瀉之功效。

賓蒿(臭茉莉)：“蒿”指白花。傣醫(yī)認為此藥味苦，微甜，有清火解毒，消腫止痛、止咳化痰、通乳下乳、行氣消脹等功效。

有的傣藥命名甚至直接體現(xiàn)了藥物顏色與其所對應的功效之間的聯(lián)系。如“皇舊罕(旱蓮草)”，傣語“罕”有“金黃色”之意，而傣醫(yī)認為此藥有除風、解毒、止痛(皇舊)等功效。再如“娜罕(羊耳菊)”，指此植物開金黃色(罕)的花，具有祛除(娜)病毒邪氣的功效。“嘿亮郎(鐵騰)”，傣語“亮”本指紅色，這里類比為如血一樣的顏色。“郎”指停止，凝固之意。傣醫(yī)認為此藥有快速止血的作用，故名[7]。

2.2 藥物氣味與功效 在表1中，單獨以氣味命名的藥物排在形體、藥用功效及顏色等理據(jù)之后，位居第四。而在表2中，各復合理據(jù)中有氣味理據(jù)的也占到總數(shù)的11.7%，這說明，藥物氣味同樣是傣藥命名的重要理據(jù)。傣族喜用氣清香、味辛的藥物，這成為傣醫(yī)治病藥方的特色之一[8]。一般香味藥有通氣、開胃、清腦、醒神、補益之功效；臭味藥則有消積食、理氣脹、開竅醒神等功效。單獨以氣味命名或復合理據(jù)中有氣味的傣藥如：

芒荒(千年健)：指此植物具麻味(芒)而氣味芳香(荒)。 傣醫(yī)認為此藥味苦、微麻，氣香，有調補水血、除風止痛、續(xù)筋接骨的功效。

芽敏(艾蒿)：傣語“敏”指臭味。傣醫(yī)理論認為，一般有臭味的植物有消食積，理氣脹等功效。此藥通氣止痛，對脘腹脹痛、腹瀉、噯氣、惡心嘔吐等癥狀有較好的療效。

麻尖(肉豆蔻)：傣語“尖”多指特殊的香味。傣醫(yī)認為此藥有補土健胃、消食化積之功效。

嘿多嗎(雞矢藤)：指此植物有臭味，如狗屁(多嗎)一樣。傣醫(yī)認為此藥有清熱解毒、行氣活血、補土健胃、消食的功效。

麻娘布(茴香砂仁)：傣語“娘”指有香氣之意。傣醫(yī)認為此藥味微苦、甜，氣清香，性平，有清火解毒、補土健胃、通氣消脹的功效。

此外，一些藥物的命名是“氣味+功效”的復合理據(jù)，而氣味與其命名義中的功效相同。如“叫哈荒(生藤)”，傣語荒指香味，“叫”有解毒之意。傣醫(yī)認為此藥有止咳化痰、除風止痛之功效。再如“芽尖拎(小果香草)”，指此植物具有香味(尖)，傣醫(yī)認為其具有補“土”的功效。

2.3 藥物性味與功效 傣族將藥物按味分為八種，“宋”、“萬”、“發(fā)”、“景”、“烘”、“悶”“撇”、“章”[6]67。滋味不同，則功效不同。一般苦味藥有清火解毒，止瀉之功；酸味藥有開胃、健胃、清火滋水、止咳的作用；甜味藥有補益的作用；麻味藥有通氣止痛之功；澀味藥具有收斂止瀉、治瘡之功；辣味藥性熱，補火通氣血等。這在藥物命名中多有所體現(xiàn)。如有名的傣族植物藥“三丫苦”，傣名“鍋烘楠晚”，“烘”即味苦之意。此藥性涼、味苦，有清熱解毒，除風止癢，消腫止痛之功效。再如“芽爬匹”(小銅錘)，指此藥有辣味(匹)。該藥具有清火解毒，散瘀，止血，止痛的功效。再如：咪火哇(箭根薯)：傣語“火哇”指野牛，“咪”指膽汁，意為此藥具有像野牛膽汁一樣的苦味。傣醫(yī)認為此藥味苦，性寒，有清火解毒、止咳化痰、消腫止痛的功效。

麻獻(野花椒)：傣語“獻”指麻辣味。傣醫(yī)認為此藥有通氣除寒、消腫止痛之功效。

麻懷烘(野苦瓜)：傣語“烘”指苦味。傣醫(yī)認為此藥具有清火解毒、消腫止痛之功效。

麻腦(檸檬)：檸檬這一植物在漢語中的命名是直接從英文翻譯過來的，而傣語則體現(xiàn)了該植物的特殊屬性。傣語“腦”指味酸。傣醫(yī)認為此藥有補水滋潤、潤肺止咳的功效。

麻夯板(余甘子)：傣語“夯”指酸角。意為植物的果子具有與酸角一樣的酸味。傣醫(yī)認為此藥有清火解毒、止咳等功效。

3 疾病的防治

3.1 未病先解，先解后治 在采集經(jīng)濟時代，傣族先民通過口嘗百草的方式，在不斷的實踐過程中逐漸認識到植物的藥用功能，在此過程中免不了會發(fā)生中毒現(xiàn)象；此外，傣族聚居地動植物資源豐富，其中不乏有毒的動植物如蜈蚣、毒蜘蛛及各種常見毒蛇等；植物方面，海藻、苔蘚、蕨類及菌類當中也有許多具有毒性。為了防病和解毒，通過不斷的探索，傣醫(yī)創(chuàng)立了“雅解”(解藥)[3]理論。“雅解”是傣族醫(yī)生常用的特色藥物之一，已成為傣族醫(yī)學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9]。傣族一方面長期服用解藥排除身體當中的微量毒素，減少疾病，延年益壽，體現(xiàn)了“未病先解”的特色理論；另一方面，當人體發(fā)病后，多先服用解藥，然后再進行治療，即“先解后治”理論。包括解除食物毒性，解除毒性動物叮咬中毒，解除毒熱，解除藥物毒性等方面[4]58。“雅解”(解藥)在傣族民間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傣族家中常常備有各種解藥，在傣族醫(yī)學防病治病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語言中反應最敏感、發(fā)展最快的詞匯成為說該語言的民族特殊文化的權威性見證[10]。傣藥在命名上充分體現(xiàn)了傣醫(yī)藥“未病先解，先解后治”的理論。據(jù)統(tǒng)計，《中華本草——傣藥卷》中共收錄解藥70種，占總數(shù)的17.5%。傣醫(yī)常用的單味解藥有“叫哈蒿”、“雅解龍”、“解烘罕”、“解哈龍”、“解勐遠”、“哈賓蒿”、“哈賓亮”等，其中絕大多數(shù)命名與其“雅解”理論有關。“解烘罕”(中藥名“黃藤”)：傣語“解”即解毒藥，“罕”指“金子”，指此解藥效果顯著，珍貴如金子。對食物中毒，腹瀉嘔吐，皮膚生疔長疥等有較好的效果。命名充分體現(xiàn)了傣族人民對該藥物解毒功效的高度認同。“叫哈蒿”(中藥名“須藥藤”)，傣語“叫”為(解毒的)寶藥之意。在瘧疾的發(fā)病季節(jié)，傣家人常用其泡水當茶飲，有清熱解毒、預防瘧疾的功效。“雅解龍勐臘”(中藥名“奶子藤”)，指此藥是大解藥(解龍)，分布于西雙版納的勐臘地區(qū)。在當?shù)兀瑤缀跫壹依习傩债斨卸紓溆羞@種解藥，可解食物毒等。宋拜(蛇藤)：傣語中“拜”是“釋放、除去”之意。指此植物有酸味，具有除(拜)風驅邪，防治疾病的功效[11]。

傣族多聚居于熱帶、亞熱帶地區(qū)，高溫多雨，氣候炎熱潮濕，火塔、水塔易患疾病，因此清熱解毒退熱類藥物常常被使用。傣藥中，此類藥物占有相當?shù)谋戎兀颐苯芋w現(xiàn)了藥物功效，如：“皇曼(馬藍)”，傣語“皇”指“熱病”，傣醫(yī)認為此藥治熱病有較好的療效。因其藥效顯著，民間傳說其是藥祖“龔麻臘別”傳下的專治熱病的好藥。再如“皇丈(火焰花)”，也是民間常用的治熱病療效好的藥物，因療效顯著，往往也被認為是藥祖“龔麻臘別”傳下的專治熱病的好藥；“皇舊(禮腸)”，有較強的除風、解毒之功效而得名；“皇亮(血莧)”，有清火解毒，涼血止血的功效。

3.2 藥食同源 有許多傣藥被傣族當做飯桌上的日常所食，具有食物、藥物的雙重身份，有防治疾病，強身保健的功效，而這在藥名中也多有所體現(xiàn)。如傣藥中多有以“帕”命名的藥物，意為“用做蔬菜”。“帕利”，中藥名“旋花茄”。這是傣族人民常吃的蔬菜，一般用其嫩葉裹上蛋液放入油鍋中炸熟食用，味香、脆，略苦涼，有清熱解毒、利濕健胃的功效，民間常用于治療濕熱腹痛、咽喉腫痛等病癥。

“帕蒿短”，傣語意為“有腥味、葉子背面呈棕色，可用做蔬菜的植物”，即人們熟知的“魚腥草”。因該植物有清火解毒、涼血止血、止咳化痰等功效，為防病治病，成為傣族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蔬菜。

“帕糯”，中藥名“馬蹄金”，傣族常用做蔬菜食用，有清火解毒，預防瘧疾的功效；帕點郎，中藥名“龍葵”，傣族常取其嫩枝葉食用，有清火解毒，消腫止痛的功效，用于日常的防病治病，是熱季和雨季最益食用的蔬菜。傣族民間認為，常食這些有清火解毒功效的植物，不僅能防治疾病，還可驅鬼，保一年的吉祥平安。

其它以“帕”命名的傣藥如“帕些”，“帕拔涼”等，均充分體現(xiàn)了傣醫(yī)藥文化藥食同源的特色。“帕些”，中藥名“蓽撥菜”，傣族人民常用其嫩枝葉做菜湯，常食用可用于防治風濕，治療食物中毒，惡心嘔吐等疾病；中文名“馬齒莧”，傣族人將其作為蔬菜食用，民間常用它治療肺結核、百日咳等病癥，其命名體現(xiàn)了治肺病的功效。

傣族多居住于熱帶、亞熱帶的平壩、河谷地區(qū)，這些地區(qū)天氣炎熱，濕度大，因此在飲食上喜食酸辣、燒烤煎炸類食物。烤制時加入花椒、辣椒、香茅草等作為佐料，不僅口感濃郁，香味獨特，而且有祛風除濕、發(fā)散解表、行氣健脾，預防疾病的功效。香茅草傣語為“沙海”，“海”即為消除疾病之意[12]，藥名亦充分體現(xiàn)了傣族藥食同源的養(yǎng)生保健及疾病防治理念。

4 小結

語言不僅是一種交際工具，更重要的是一種文化實踐[2]1。傣藥名稱不僅充分反映出傣族人民對藥物形態(tài)、性味、功效等特征的認識，深刻揭示了傣醫(yī)藥與宗教文化之間的關系。進一步的研究發(fā)現(xiàn)，命名還反映了傣醫(yī)藥的起源于采集經(jīng)濟時代對動植物的粗淺認識，同時藥物的顏色、氣味及性味等重要命名理據(jù)與功效之間的密切聯(lián)系在命名中也可以看到，蘊含豐富的醫(yī)藥文化。從語言人類學的角度研究傣藥命名的醫(yī)藥文化內涵，不僅有利于挖掘傣藥命名作為人類名物命名的共性，又可體現(xiàn)其作為承載傣醫(yī)藥文化的主要方式在命名上的個性，同時對于整理、傳承和保護傣醫(yī)藥文化，也有著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