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棟
摘 要:黃庭堅是北宋“尚意”書風的重要倡導者和實踐者,其書法的藝術性和獨創(chuàng)性對后世的影響不言而喻。但從黃庭堅書法被后世所接受的具體過程來看,自南宋直到元明清,卻是或揚或抑,演繹變化的。文章對黃庭堅書法在明代不同時期的接受狀況作現象分析,重點分析黃庭堅書法在晚明被重新接受的原因。一方面為我們認識黃庭堅書法的歷史影響提供一個比較新的觀察角度,另一方面分析明代書家在所處時代獨特的背景之下對前人書法揚棄的成因,從多方面描畫書法演進的歷史進程。
關鍵詞:黃庭堅;晚明;接受;書法
一、明初書壇對黃庭堅書法的冷淡
明初書法仍舊是元代的延續(xù),書法的觀念和創(chuàng)作均步趨趙孟頫的復古主義,反尚意反個性。明初推行的“臺閣體”,功利性地與讀書人晉身仕途相聯(lián)系,所以至永樂朝時,臺閣體書法盛行于朝野。明中期以前,思想領域、科舉考試都以程朱之學為尊,士人的文藝創(chuàng)作被禁錮,朱熹的書法觀因此而廣泛深入人心。朱熹在《性理會通》中評黃庭堅字時說:“字被蘇、黃胡亂寫壞了?!痹诎稀吨煊鞫ㄌ分杏终f:“至于黃、米,而欹傾側媚、狂怪怒張之勢極矣。”可見朱熹對北宋蘇黃所倡導的“尚意”書風表示批判,黃庭堅其筆勢縱橫、風神灑蕩的書風自然被朱熹所深惡痛絕。
明初士人對山谷書法的評價也不高。明初名臣吳寬認為“宋四家”當是“蔡蘇米黃”,不重山谷書。王世貞在《跋山谷書狄梁公碑》中也說:“黃正書不足存,有韻無體故也?!表椖缕渲鳌稌ㄑ叛浴分性u及黃庭堅書法時說:“魯直雖知執(zhí)筆,而伸腳掛手,體格掃地矣。”以上種種,可見明初士人對山谷書法的評價也不高。
明初書壇由于深受程朱理學的影響,書家的立論往往并不是站在藝術的立場上,再加上皇帝的文化高壓政策,對北宋尚意書風的否定,對趙孟頫復古風氣的追捧,所以整個書壇臺閣體書風盛行,丁文雋在《書法精論》中便有:“故有明一代,操觚談藝者,率皆剽竊摹擬,無何創(chuàng)制,不知書法為然也。”[1]所以可見明初黃庭堅書法會遭到冷淡并非偶然。
二、晚明書壇對黃庭堅書法由冷淡到接受的轉變
明中期以后,思想、文化領域逐漸活躍,小說、詩文、書畫等創(chuàng)作也日趨繁盛,山谷書法也隨之升溫,由明初的冷淡轉而受到重識。摹習效仿黃庭堅書法的風氣一直延續(xù)到清代,尤其明末清初的書家群無不受“山谷體”的影響。
且看此時對黃庭堅書法的評價。吳門畫派沈周云:“黃文節(jié)公隨大小真行,俱有一段不可屈服、不可磨滅之氣?!眳情T書家祝允明在《跋山谷釋典真跡》中言:“凡事至于人神之境則自不可多有,蓋其發(fā)之亦自不易,非一時精神超然格度之外者不爾也。山谷書此卷,則真所謂神品矣。”祝允明直接將黃書看作神品,可見其對黃庭堅的盛贊和喜愛。
明代對黃庭堅書法由惡轉好的改變,在明中書畫家董其昌身上恰好得以體現。他在明初時貶低山谷書法,但到明中期后卻完全改變了看法,開始推重黃庭堅。在《畫禪室隨筆》第一卷中董說:“吾嘗評米書,以為宋朝第一,畢竟出東坡之上。山谷直以品勝,然非專門名家也?!彼J為黃庭堅“非專門名家”,可見瞧不起黃庭堅的書法。而到他晚年時,在《容臺別集》題跋卷中卻這樣說:“余于‘宋四家書差平視山谷,見此本,乃展坐具禮拜,知名不虛得?!睆摹安钇揭暽焦取钡健罢棺叨Y拜”,對于黃字的審美體驗發(fā)生了徹底的改變,董顯然是發(fā)現了山谷書的魅力,所以否定了之前的觀點,進而推崇山谷書法。
明中晚期至清初,山谷書風逐漸推揚,代表的書家有沈周、祝允明、文徵明、文彭、王寵、陳淳、豐坊、莫如忠、王問、徐渭等。他們或是取法黃庭堅的結字之法,或是取法章法的穿插呼應,或追求其風神灑蕩的氣韻,或效法他“自成一家始逼真”的創(chuàng)新意識,各開生面。
三、晚明書壇對黃庭堅書法接受的原因分析
錢鍾書說:“一個藝術家總是在某些社會條件下創(chuàng)作,也總在某些文藝風氣里創(chuàng)作。這個風氣影響到他對題材、體裁、風格的去取,給予他機會,同時也限制了他的范圍。就是抗拒或背棄這個風氣的人也受到它負面的支配,因為他不得不另出手眼來逃避或矯正他多厭惡的風氣?!盵2]晚明書壇書風的形成也是如此,所以對于黃庭堅書法的態(tài)度的轉變也是基于這個原因。正是由于明中葉統(tǒng)治的放寬、商品經濟的發(fā)達,以及“心學”的啟蒙,同時士人心態(tài)上發(fā)生的改變,才形成了注重個性解放和個人情感的文藝思潮,才使得中晚明書壇重新審視黃庭堅書法,并開始廣泛摹習推揚。然而從黃庭堅個人因素考慮,對黃字的重視又存在著獨特性。所以筆者便從時代因素和個人因素兩方面來分析晚明書壇對黃庭堅書法的原因。
(一)中晚明的時代因素
1.皇權削弱與“心學”洗禮
朱元璋和朱棣兩位雄主依靠文化高壓和嚴苛政治創(chuàng)造了明王朝的穩(wěn)定統(tǒng)治。由洪武至永樂,明朝逐漸呈現強盛,但這種繁盛背后卻是以犧牲思想文化自由甚至臣民性命為代價的。永樂之后,宣宗、代宗都沒有開國皇帝的魄力,在統(tǒng)治階級內部紛爭以及宦官集團的爭權中,皇權遭到削弱,朝廷也放松了對于文人的鉗制,文人自我意識開始蘇醒,思想也逐漸活躍,開始反思朱子理學,也為藝術創(chuàng)作提供了條件。
以陸九淵、王守仁為代表的“心學”受到關注,他們提出“心即是理”“宇宙即吾心,吾心即是宇宙”的思想,主張從自己的內心去尋找“理”,反對了程朱的“存天理、滅人欲”,喚醒人們的自我意識。在明中葉時“心學”漸漸成為顯學。在書法上,王陽明提出:“只在心上學,此心精明,字好亦在其中矣?!薄霸谛纳蠈W”一言啟迪了明中葉文人的學書思想。從尊信程朱到心學興起,明中期的書家處于這樣一個思想碰撞期,開始接受“心學”的洗禮,追求個性解放。
明中的文人書家的目光不再拘束在漢魏楷法、晉唐風度,開始向宋人書法汲取營養(yǎng)。明中期的吳門書派是最早接受“心學”洗禮的書家群,吳寬便由此師法蘇軾風神,沈周則一心鉆研黃庭堅行書。其后沈周的學生文徵明其大字行書同樣也師法山谷,由于吳門書家的引領,書壇開始競相摹習黃庭堅書法。
在王陽明之后又出現思想家李贄,其思想更加激進,受王影響他提出“童心說”,主張“各從所好,各聘所長”,他激烈抨擊不激不厲的中庸美學觀,主張真正的藝術要“勢不能遏”,追求自我情感的宣泄。李贄的“心學”進一步解放了文人的思想,主導了書家們的藝術精神世界,并為晚明書法審美傾向的發(fā)展提供了思想基礎。
2.商品經濟發(fā)展與書畫交易興盛
明初經歷了戰(zhàn)爭之后,經濟發(fā)展遲滯,朱元璋采取重農抑商、大力發(fā)展農業(yè)的政策,經濟快速復蘇,自然經濟成為主導,商品活動則十分凋敝。但在英宗之后,統(tǒng)治階層放松了對經濟的掌控,得益于農業(yè)和手工業(yè)的發(fā)展,商品經濟得到了快速發(fā)展,商業(yè)活動也在這樣的時機下迅速發(fā)展。
商品經濟的發(fā)達和城市的繁榮,使市民階級登上歷史舞臺。市民文化和市民審美的改變,使得原本是貴族和士大夫文人專屬的文藝活動走向市民階層。書畫藝術獲得全社會的熱愛,并呈現出商品化的趨勢,一時間收藏名人的書畫成為一種社會風氣。明中葉,“亦商亦儒”的現象開始出現,很多士人認為經商有成等同于讀書有得,這便極大地促進了書畫市場的發(fā)展。
文人書家抒發(fā)自我的文藝創(chuàng)作開始轉化為生產力,這導致了一些具有獨特風格和個性的書家出現。書畫的商品化亦使藝術創(chuàng)作呈現多樣性,明中葉書壇的創(chuàng)作大勢可以說是“人各一家,家各一意”。書法創(chuàng)作的多樣化趨向、審美趣味的個性化,使得更多書家開始向以前取法的冷門汲取養(yǎng)料。宋人書由于在明初被排斥,所以迅速成為人們的師法對象。山谷書其風神灑脫、個性張楊的書風尤受明中葉書家的追捧,成為效仿的熱門。
3.書家的焦慮與審美追求的改變
各種藝術門類經過上千年的流變發(fā)展,在中晚明基本達到了成熟。傳統(tǒng)以強大的生命力不斷影響改變著當下的藝術世界,書法的發(fā)展也同此理,中晚明的書家受到了這種來自傳統(tǒng)的影響而焦慮,這種焦慮開始讓書家反思,如何探索一條在傳統(tǒng)與現世之間的出路。美國文學批評家布魯姆在《影響的焦慮》一書中說:“任何作家都會受到前輩文學大師和經典文學名著的影響,會使后來者忽略了文學自身的審美特征和原創(chuàng)性,并讓自己陷入前人文本的窠臼而不得出。能否擺脫前代大師們的創(chuàng)作模式而建立起自己的創(chuàng)作特色并形成新的經典,這就是天才和庸才的根本區(qū)別。在這一過程中,只有少數作家才能克服或‘否定這種‘影響的焦慮,并以自己的審美原創(chuàng)性解放自己的藝術創(chuàng)造力,成為經典作家。”[3]
明中葉以前,二王書風一直被尊為不祧之宗,《淳化閣帖》成為書學典范,有些書家漸漸發(fā)現了其中的頹勢,二王一路已不再滿足于時風。傳統(tǒng)書法面臨挑戰(zhàn),書家紛紛開始探索,尋找變古出新的方法,追求“奇趣”成為普遍的審美趨向。所以便造成了明代尚“奇”的社會風氣,處于這種風氣中的書家紛紛標新立異。中晚明書家普遍以充滿力量和氣勢的大字書作為突破口,形成了風格迥然的大字書法浪潮,黃庭堅便成為了這其中被廣泛學習的對象。
在這樣的背景下,書法便開始由實用和審美兼具向純粹的審美過渡?!稌ōh(huán)境:類型學》一書賴非在論述書法的審美演進時說:“從適宜于實用,到實用的美觀,再到藝術的審美?!盵4]中晚明便處于實用的美觀到藝術的審美階段,書壇處于焦慮探索的時期。宋人的尚意書風就是書法家在純粹審美角度的努力,作為尚意書風的代表黃庭堅,自然在審美性日益凸顯的中晚明書壇被重視推揚。
(二)黃庭堅的個人因素
1.與時代審美同軌
晚明時期的書風一個明顯的特點是尚個性、尚表現、重感情,具有強烈的主觀藝術特色。書家無論是臨習還是創(chuàng)作都有自己的意圖和特色,努力追求個性化、情感化的創(chuàng)作表現,這種反傳統(tǒng)便是中晚明的風格特質。在這種時代風氣下,在思想界追求自我的鼓吹下,晚明書壇便刮起了“尚奇”之風。這種嬗變開創(chuàng)了真正屬于明代的書法風格,也形成了獨特的時代審美特點。這種特點可用拙、重、厚、媚四個字來概括。
拙,是與工和巧相對應的,是不重工穩(wěn)和靈巧而重氣息和神韻的美,不鉆研精細處,正如老子所說的“大巧若拙”。晚明書家的那種起伏跌宕、神采飛揚,與趙孟頫以及“二沈”的溫柔含蓄截然不同,卻和黃庭堅的書風特質如出一轍。黃庭堅自己也常說“凡書要拙多于巧”,“拙”更是直接體現在黃庭堅的筆法和點畫之中。
重,便是強調骨力,強調線條的力量感和張力。筆力的勁健是中晚明書家始終注意的,徐渭在論書中就有“太輕不沉則成浮滑”之說。黃庭堅用筆注重中鋒,點畫沉實,具有篆籀氣韻,所以中晚明書家在追求筆力渾厚時自然便將目光放在了山谷身上。
厚,是指書法氣象的雄渾,境界的宏大,追求作品氣勢的充盈飽滿,使作品之中充斥著一股浩然之氣。黃庭堅筆勢縱橫開張,又講究穿插呼應,給人神灑脫、氣勢開闊之感,與此時代的審美趣味十分妥帖。
媚,此時的“媚”,是去趙孟頫“俗媚”而求一種“遒媚”,正如袁宏道評徐渭書說:“筆勁奔放如其詩,蒼勁中姿媚躍出。”從這個意義上講,中晚明書家重視黃字便不足為奇。
與時代審美趣味的同軌,使黃庭堅書法能夠在中晚明書風嬗變之時被廣泛認可,書家或是直接摹習黃字從中學習技巧韻味,亦或是效仿黃庭堅的獨創(chuàng)精神,開辟自己的書學之路。
2.大字書法的良范
由于明代建筑工藝的進步,斗拱在建筑中的比例減小,使得此時的建筑屋背提高,屋內空間變得高聳,房屋裝飾的格局也隨之發(fā)生變化,立軸的懸掛開始流行。但是書法自唐宋以來,學書者所師之法帖,多是方寸小字,大都是書信筆記等形式,其實用性大于藝術性。掛軸形式的流行,對于書法的觀賞性要求提高,對于書法的用筆、章法、結字等都提出了新的要求。
黃惇在《中國書法史·元明卷》中說:“懸之廳堂,尺幅展大,字亦增大,因此尺牘翰札中微妙精致的用筆方法,在擴大中意味有所減弱。本由幾個微妙的動作在瞬間結合而形成的技法表現與書法筆意,一經放大,便被分解成明顯的幾個動作,‘豐富被還原成‘簡單。換而言之,書法的三大要素,用筆、結字、章法中,核心部分的筆法開始減弱,而結字與章法卻因視覺欣賞方式的改變而大為增強?!盵5]所以當時的書家們都遇到了“大字難于結密而無間”的問題。
黃庭堅大字取法于《瘞鶴銘》、顏真卿,取勢欹斜,縱橫開合,筆法上篆籀澀勁行筆,與傳統(tǒng)帖學的用筆迅疾灑脫截然不同,解決了傳統(tǒng)二王難以展大的問題。黃君在《山谷書法鉤沉錄》中說:“山谷所作楷書,不再恪守晉唐以來筆法、結字嚴整規(guī)范的標準,而是把漢字藝術化,從筆法、結字、章法等多角度,全方位重新塑造個性化的形象?!盵6]所以在大字書法盛行的中晚明,在書家學習大字時,黃庭堅便毋庸置疑地成為了時人的良范,開始被廣泛的摹習。中晚明時期的大字書作,或多或少都有黃字的影子,尤其是文徵明,其大字行書甚至曾被誤認為是黃所書。
3.“自成一家始逼真”的書法觀
晚明處于書風嬗變轉型的時期,書家們都在反思和探索屬于自己的書法道路。而黃庭堅自成一家的創(chuàng)新方法很好地啟發(fā)了晚明的書家,他們幾乎都受到山谷書學思想的沾溉。
黃庭堅推崇“無法之法”,所謂“無法”是得法之后的不拘于法,心中知法但是下筆忘法。黃庭堅認為不可一味規(guī)摹古人,一味考慮技法,要勇于自我創(chuàng)造。按照山谷“隨人作計終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①的思想,真正的書家不應去步趨前人的形貌,而是從精神、氣息層面去接受。
吳門書派的文徵明便認為應在篤守法規(guī)的基礎上又不被規(guī)矩拘牽,一再強調書寫自我個性的重要性。明清之際的王鐸,其連綿纏繞的草書,取法山谷甚多,章法的擺動灑脫、筆勢上的前后呼應,皆有山谷大草的氣息。并且王鐸也曾說:“他人口中嚼過敗肉,不堪再嚼?!边@顯然是黃庭堅“自成一家”思想的繼承。力主創(chuàng)新,放浪不拘,使他成為晚明書壇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受黃庭堅書學思想的影響,晚明書家對于山谷書法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改變,也正是因為接受了黃的這種創(chuàng)新思想,明代晚期才出現了許多個性鮮明的書法家。
四、結語
晚明是一個動蕩時代,照耀這個時代的不是一輪燦然當空的太陽,而是無數道光彩紛披的明霞。法國文學理論家伊波利特·丹納曾論斷:“作品的產生取決于時代精神和周圍的風俗。”[7]因為晚明黑暗的統(tǒng)治與發(fā)達的商品經濟,加之“心學”的應運而生,士人的思想空前活躍。在這種政治、經濟、思想的多重影響下,時代賦予書家獨特的人生經驗和感受,形成了反傳統(tǒng)、尚個性的主觀藝術思維,書家的心態(tài)和作品的審美趣味也呈現出“離經叛道”的特點。
所以處于明中葉這樣的歷史轉折期,書壇對于黃庭堅書法的重新審視便是建立在這樣的背景之上的。由明初的冷淡到晚明的接受,再到被廣泛推揚,這不僅是時代風氣造就的,也是由黃庭堅書法個人的魅力與獨特性致使。
“質以代興,妍因俗易?!雹跁ǖ逆幼兣c時代氛圍是密切關聯(lián)的,時代風氣的變化就如同風向標一樣,總能反映在書法的審美趣尚之中。時代是不斷更迭的,書法也必然會隨之不斷變遷,所以我們要學古而又能出入古人之間,既對傳統(tǒng)心摹手追,又能順應書法自然發(fā)展規(guī)律和時人的審美要求,大膽創(chuàng)新,勇于開拓,正如孫過庭所說的所謂“古不乖時,今不同弊”。
注釋:
①語出黃庭堅《以右軍書數種贈邱十四》詩。
②語出孫過庭《書譜》:“評者云:‘彼之四賢,古今特絕,而今不逮古,古質而今妍。夫質以代興,妍因俗易。雖書契之作,適以記言,而淳醨一遷,質文三變,馳鶩沿革,物理常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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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黃君.山谷書法鉤沉錄[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4:25.
[7]丹納.藝術哲學[M].北京:當代世界出版社,2009:79.
作者單位:南京藝術學院美術學院書法篆刻理論專業(yè)
指導導師:周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