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潔曼
摘 要:作為后現代主義電影的代表作品《羅拉快跑》給觀眾的第一視覺感受就是快速、暈眩、具有極大的沖擊力。導演湯姆提克威賦予整部電影的基調就是一個“快”字。此部電影大量的運動鏡頭、搖滾式的音樂以及快速剪輯的風格運用,使影片在表現主題上有了新的意向。本文試圖從運動鏡頭角度,來體驗電影不同的鏡頭帶給人感官的刺激,讓我們跟隨主人公羅拉一起感受這場與生命、與時間的“賽跑”。
關鍵詞:視聽語言 美學 運動鏡頭 景別
影片《羅拉快跑》在一開場,我們好像在看一場游戲比賽一樣,導演這樣安排這是在強調這部電影的游戲性。在這場跟時間賽跑的游戲中,羅拉是主導游戲的玩家,影片用獨特的敘述方式分成三個電影段落,分別展現羅拉為了在20分鐘內籌到男友所需要的錢,一路狂奔沖破所有障礙,拯救男友曼尼而進行的三次奔跑。
電影中的運動鏡頭,是鏡頭語言的一種重要表現方式,需要演員和鏡頭的高度配合。在羅拉奔跑的過程中,攝像機一直跟隨著羅拉,甚至在有些情況下,我們會感覺夸張到反正常的人類運動,就是這種奇特的鏡頭運動形式,會更加表現羅拉當時內心的緊張感。
羅拉第一次開始奔跑,呈現的是羅拉在前邊跑,鏡頭在其后緊跟,一個快速移動鏡頭切到了羅拉母親的房間,經過快速前推鏡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被卡通化了的羅拉急匆匆地跑下來樓梯;進而羅拉跑進了小區,這時鏡頭移下來,羅拉從遠處跑著入畫,景別變化從遠景、全景、近景再到特寫,多景別的變化把羅拉內心的慌張感表現得淋漓盡致;接下來羅拉奔跑在城市的街道中,鏡頭分別采用了后跟、側跟和前跟,景別也在遠、全、中、近、特中來回切換,這讓觀眾的視覺聚焦在羅拉身上,不經意間就給觀眾帶來緊張刺激的快感;最后羅拉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跑,在鋼筋混凝土的天橋下跑,鏡頭也從遠景變換到側跟。這種運用景別和鏡頭的緊密切換和運動變化來展現影片的主題節奏,無疑把觀眾的心理帶入到最佳的觀影體驗。
羅拉第二次奔跑結尾處,羅拉站在路邊親眼看見曼尼被急救車撞死,然后鏡頭轉向從高空垂直俯拍,曼尼安靜地躺在馬路中間。悲痛不已的羅拉從畫面下方入畫,緩緩走近其男友。這種角色的調度是富有寓意的,當我們看到羅拉從畫面下方一步步走到畫面中間時,每一步都很沉重,而我們更多感受到的是無能為力的傷感。這個鏡頭頗有些命運的味道,高空垂直俯拍鏡頭使羅拉和曼尼的身影看起來很渺小,曼尼的生命和羅拉的悲痛在整個大環境下顯得是多么微小,羅拉經過激烈的和時間賽跑,卻難逃命運的抉擇。在這個鏡頭中畫面大多數是灰色的馬路,垂直俯拍使畫面沒有深景,然而這種無邊無際的灰色開始凝固,這段故事在此暫時告終。這里角色調度的運用,比傳統的分解性剪輯更具真實性,如果是用蒙太奇剪輯分割空間的形式,畫面傳達的信息和意味就削弱很多。
羅拉第三次奔跑結尾處,當羅拉拿著在賭場贏的錢到超市外街道等曼尼,卻不見其蹤影。最開始是固定機位,俯拍鏡頭,紅色急救車后畫面右側入畫,駛到畫面左側之后停住了,羅拉從車上跳下來,急救車開出畫面,這時的羅拉獨自站在馬路中間,四周安靜空無一人,充斥畫面仍是灰色馬路襯托出周圍的空曠,羅拉身影弱小孤單,環顧四周呼喚曼尼。鏡頭慢慢向羅拉推進,她焦急而迷茫無奈的臉,繼續呼喚曼尼。隨著她轉頭向四周看,機位轉換成和羅拉視線平行,鏡頭隨著羅拉目光掃視四周,最后直到目光定住,鏡頭也不再運動。鏡頭調度的運用十分到位,揭示了極其復雜的心理活動,鏡頭的每一動都是為了更好地表現她的心情,引導我們感受她的情緒,如果是用固定鏡頭來拍,效果單薄許多。
三場不一樣的奔跑使得羅拉在奔跑的過程中碰到過推著小車的婦女、偷自行車的青年和銀行的女員工,這代表了不一樣的命運波折。影片把次要人物的命運通過快切定格的方式一一呈現,讓觀眾在為羅拉和曼尼的命運捏一把汗的同時,也能觀望到其他人物的命運。和以往的影片不同之處,在結尾處,導演沒有采用全部封尾鏡頭,而是給觀眾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間,讓觀眾不由自主地去設想羅拉在接下來會不會發生第四次、第五次的奔跑,在奔跑的過程中碰到的婦女、青年和女員工又會有怎樣的命運變化,這是留給觀眾的一大懸念。
三場奔跑是三種不同命運的展現,也仿佛是三種具有關聯又獨立存在的故事。 羅拉在三段故事中做出的不同選擇映射出在發生同一情況下不一樣的結局,當每一場的“游戲”結束后會再從頭開始,這種敘事結構在現實中是不可能存在的,這種奇特的方式不僅僅是導演本身,更會讓我們每一位觀眾對人生命運有了進一步的哲理性考究。
三場奔跑結局都不一樣,整部影片以時間元素作為支撐,用三段20分鐘給觀眾帶來的是人類的生死往復,我們跟隨羅拉一起跑,感受到了與時間緊張又刺激的賽跑,跳脫出電影藝術世界,發出更多現實中關于時間、金錢和愛情的多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