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平
摘要:文學印象主義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一種寫作風格,側重特定情境中的感官印象。扎伊采夫散文中充滿了印象主義特征,有色彩描繪、時空建構和抒情。從印象主義視角分析對于培養當代人的審美觀具有現實意義,也能深化對扎伊采夫創作思想的認識。
關鍵詞:文學印象主義;扎伊采夫;散文;創作特色
印象主義主張感覺的描述,強調如實記錄事物給人的感覺經驗。康拉德認為在文學中達到印象主義效果的方法是光色描繪、時空建構。色彩與抒情性表達結合達到視覺不能達到的效果。主觀感知在暗示主人公的狀態,在表達來自于自然、愛情、藝術的彩飾感,所以有大量的色彩修飾語來傳達既是主人公也是作者的感知。Михаичева指出扎伊采夫是文學印象主義中的人才.
色彩描繪
色彩描繪和半色調以及高檔的顏色相聯。他筆下色彩的渲染像是墨輕輕劃過,輕柔地涂上了一抹抹水彩。色域有單色-紅、白、藍等,也有不同色調組合的顏色,如粉紅色、銀白色等。
主導顏色為紅、藍、黃、金。筆者認為,這和作者僑居巴黎時的心理、善與觀察生活有關。色彩再現幫助讀者領會他的心境。藍色是對城市毫無生氣的描述,黃色是對有靈性機械的描述,金色是靈魂的寄托。金色的頻繁使用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金色的東西飄過”、“金色的頭盔”、“像金色的魚鱗”。金色表達了俄羅斯革命前的安寧。
表顏色意義的修飾語在塑造氣氛和表達心理時發揮了基礎性作用。“金褐色液體”、“金光色的光柱”,暖色飽滿的色調營造了善意的氛圍。可替代顏色詞在人的感知中和特定色調相連。扎伊采夫的可替代顏色詞有кирпич、огонь、золото等。他還用復雜的色調特征(黑發女人、黑眼睛與頭發)代替黑色。這避免了同語反復,達到了最大限度的色彩飽滿。
色彩描繪客體包羅萬象,有宗教、人、自然、機械等。扎伊采夫用了多種高大色調描繪宗教物體。紅色常和太陽相連,太陽是上帝的代名詞,是懲罰罪人、給予生命和復活的天火。娜塔莉亞在《金色的花邊》中小心翼翼地目睹了滿是紅色的世界。人的外表、心理的變化也是描寫的客體之一。扎伊采夫強調要關注主人公特定的外表細節,認為它是常有的特征。比如:“Рафы的大耳朵粉紅,血管透亮”。這見證了男孩的健壯。顏色還能暗示身體缺陷的惡化:“Фанни的身材也不好,胸脯凸出,腿上血管交匯的地方發青”;主人公的表情基于她的心理狀態。猜主人公的心理變化。靦腆:“Рафа的臉紅了”,“臉色通紅”;發窘:Стаэле 臉色通紅,向右向左輕輕地點點頭,或因被提問不好意思臉紅了。
時空建構
扎伊采夫把藝術世界當做一個和現實相比較的體系來研究。藝術世界是作者創作概念的模型,包含了很多單獨的子模型,其中最突出的是藝術時空。三元組我—這兒—現在,它確定了人類存在的時空坐標。人—空間—時間成為了文學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文學中時空體系的基點是人。通過人對時空的態度再現世界的形象。
《農村》章章之間的紐帶是克萊末夫的感覺。作品的空間根據同心圓規則而建,中心是克萊末夫。藝術畫面中有三維形象:人—屋子—帶花園的莊園。在主人公的意識中作品的藝術空間逐漸地由鄉村農舍擴大到宇宙。小說中的時間時而放慢,時而噠噠地跑。農家莊園的時間在事件中,運動中,在主人公對聲音、氣味、顏色的感知中。篇末空間擴大,“他會做一個很長的有田野”。
二元對立的載體頻頻出現。《農村》描繪了家里的黃昏,家里的時間因采用了實體的細節和有表現力的形象更加具體。黑夜代替了白天、日復一日、秋去冬來、“很快就要過冬了,克萊末夫曉得這一點,他等待的只有雪和冰道”。作者對日常生活的關注是藝術時空組織的特點。農村莊園生活的變化展示了時間的流動,空間圖景的變化。“打谷棚里正值打谷期。一大早,下著陰雨的天還黑,風從四面襲來,工人們在下房里不慌不忙地”。動態的時間是假定的,這暗示了作者渴望固定的生活方式。
《莫斯科》和《在遠方》的標題暗示了時空的情節建構功能。標題共同構成了一組時空。根據《莫斯科》各章節的標題可見該書是由作者講述自己、他人和事件,時而穿插了對俄羅斯和法國農村和城市風景的描寫。在《莫斯科》中多次描寫了契訶夫,在梅利霍沃莊園,在莫斯科,在雅爾塔,在契訶夫雅爾塔附近的別墅,又在莫斯科。契訶夫給作者的初印象“他蓬頭垢面,穿了一件簡樸的上衣”,接著寫雅爾塔的契訶夫“他常坐在小桌子旁喝著紅酒,孤獨涌上他的心頭,荒涼的海在山巖間喧騰”,契訶夫關于雅爾塔的印象是消沉的。最后一次與契訶夫相見在捷列紹夫家里,此時的契訶夫完全是另一個樣子了,“頭發花白,臉是土色的,人又干又瘦”。用簡短的細節特寫了契訶夫的一生與處所,這體現時空的情節組建功能。
藝術時空的心理描寫功能很有表現力。《我們是軍人》中“他在敘述一些什么時,軍帽出現了,這意味著正是這個敘述者要去上軍校”。對于他而言這一刻破壞了他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他還蒙在鼓里。他對這事絲毫沒有心理準備,所以這引起了他復雜的心理狀態。“在大門口和妻子告別”。在這個有限的時空,這是和曾經生活的告別,心理緊張。“和妻子告別”,“玄妙的一擊”這不應該是一個男人說的話。作者在多年后回憶這一幕仍是心驚膽戰。“帽子也沒有入睡。這是什么了?他在哪里。為什么剪掉了頭發,還躺在一個冰冷的大廳?這是她—新生活。這還是和平的“世界”,戰爭還在后面。如果世界都是那樣的,那么什么是真正的現在?”這里的時空異常緊張,因為生活在和平與戰爭邊緣上。在緊張的時空里男主人緊張的心理表現地淋漓盡致。
抒情性
散文中常有第一人稱抒情角色和代言人抒情角色。在《靜靜的黎明》講述作者意識時用了第一人稱獨白,《夢》中由第三人稱代言人展開敘述。在《靜靜的黎明》中“一年夏天,我住在城里。白天工作幾乎是空的家。我也沒拉開窗簾,筆直地掛著,粘上了灰塵,有些憂郁。淡黃色微粒的灰塵從外面透入”。作者自我在這里直接出現,直抒胸臆,具有一種抒情的直接性、親和感。《夢》的主人公來到了自己的新居,屋子里沒有家具,很靜;腳步聲很響,到處都是特殊的、憂郁的死氣沉沉。角落的蜘蛛網上掉著一只蒼蠅嗡嗡叫。主人打開窗,進來甘甜的空氣。他看到一片樹林、沼澤地上溫柔的小白花。借代言人的感受表現作者對和諧的追求。扎伊采夫用不同形式的比喻加強語言的表現力。早期散文中的比喻只是一種裝飾文本的方式。后期的《藍色的星星》等中比喻變成了表達作者思想情感與理解現實的方式。
《藍色的星星》中安娜自稱“莫斯科”。《白夜》“墻就是保護”、“一根根劈柴是朋友”、“爐子—你是小助手”。除了直接的比喻,仍有比喻和象征、謎語的結合,雙重比喻等。該手法使語言在抒發情感上更有力,也更真切的表達了作者的世界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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