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翻譯學視閾下的法律英語翻譯過程研究

焦健

【摘要】隨著全球化的深入和中國經濟的騰飛，熟知各國法律規則以促進我國與貿易伙伴在經濟、貿易與科技等領域內進行深度合作的重要意義日益凸顯，法律英語翻譯越發不可或缺。本文概述了生態翻譯學的發展與基本理念，分析了法律英語的基本特點，研究了“多維整合原則”與“多元共生原則”指導下的法律英語翻譯策略，提出法律翻譯即譯者以生態翻譯學的原則為指導，在整個翻譯生態中進行多維度多層次的適應性選擇的過程。

【關鍵詞】生態翻譯學;翻譯過程;法律翻譯

一、引言

隨著翻譯研究領域的擴大和研究對象的多元化，翻譯理論研究也展開了更深遠的宏闊背景，翻譯研究的路徑不斷發生轉換，從語言學視角到多學科視角，再到翻譯研究的文化路徑，再到后語言學路徑，翻譯研究的視閾不僅僅局限于語言本身，而是愈發宏觀。在這種發展趨勢下，根植于我國本土文化的生態翻譯學應運而生，為翻譯學的進一步發展開辟了全新路徑。

生態翻譯學以選擇適應論為基石，以我國傳統的哲學思想為指導，將翻譯環境與生態自然進行了同構隱喻，以綜觀和動態的研究路徑進行翻譯研究。生態翻譯學將翻譯活動視為在翻譯原則指導下的“適應選擇”的過程，即譯者“適應”以原文為典型翻譯要素的翻譯生態環境的過程和譯者作為整個翻譯環境中的典型要素對譯本進行“選擇”的過程。譯者作為翻譯生態環境的“中心”要素，必須對生態翻譯原則有準確的理解才能在翻譯生態環境中把握整個翻譯過程。

法律文本是由法律語言構成的特殊用途語言文本（Language for Special Purpose，LSP），亦被有些學者稱為專業語篇（Professional Discourse），法律的權威性與規范性決定了法律語言的專業性、規范性和明確嚴謹的特點，法律語言的突出特點使法律文本區別其他的文本類型。因而，法律翻譯對譯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譯者不僅僅需要掌握法律語言這種具有特殊目的與自身規律的語言功能變體，還要需要熟知源語與目的語國家的法律文化與體制，更要了解原文文本與譯文文本所要表達的交際目的。在法律翻譯過程中，譯者絕不能僅僅局限于語言理解的微觀層面，對譯本按照字面意義簡單解讀并翻譯，而是應從兩種語言的語言結構、文化習慣和交際目的，從不同層面不同維度進行轉換。因而，以生態翻譯學的宏觀與動態路徑研究并指導法律翻譯的具體實踐的需求與日俱增。

二、生態翻譯原則指導下的法律翻譯過程

生態翻譯學從整體和宏觀的視角，提出了翻譯過程的“多維整合原則”與“多元共生原則”，將“譯文”、“譯境”與“譯者”視為一個和諧共生的生態環境，不再孤立的評價譯文的優劣，而是通過譯文的“整體適應選擇度”厘定翻譯效果。

生態翻譯學理論中的“多維整合原則”指導下的法律翻譯過程，是譯本所涉及的語言表達、譯本背后的文化背景與譯本所追求的交際意圖之間彼此交織、相互作用和共生相連的過程。在“多維整合原則”指導下，生態翻譯學重視法律原文文本與譯文文本在“語言生態”，“文化生態”與“交際生態”下的平衡，譯者通過“多維轉換”的翻譯方法，實現翻譯生態的和諧有序。生態翻譯學將翻譯生態與自然生態進行了同構隱喻，認為翻譯生態應如自然生態一樣存在多樣性與共生性，推崇翻譯理論的百家爭鳴，各種譯本的百花齊放。在翻譯生態環境的“制約機制”下，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生態翻譯學下的法律翻譯過程，譯者需關注整個翻譯生態，對不同譯本進行比價研究，對原文文本與譯文文本進行多維度的適應與選擇，完成“整體適應選擇度”最高的翻譯。

三、法律翻譯過程中的“三維”轉換

在生態翻譯原則指導下，評定法律譯本的翻譯效果優劣，需看譯者是否能在原文與譯文的“語言”、“文化”與“交際”這三個維度之間進行有效的“適應性轉換”，生態翻譯學的“如何譯”是指譯者在生態翻譯原則的指導下進行翻譯實踐研究的動態過程。譯者的多維轉換程度與讀者的反饋決定了譯本的“整體選擇適應度”，“整體選擇適應度”越高，翻譯的效果越優異。 “三維轉換”是生態翻譯學研究中重要的翻譯方法。

1.“語言維度”下的法律英語翻譯。法律文本所使用的法律語言由于其專業性、正式性、規范性、精確性和權威性等特點，區別于文學語言、新聞語言或是日常生活用語而成為專業性最強的文本之一。法律英語翻譯也因其上述語言特點而對譯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譯者不僅僅要精通翻譯的基本理論與翻譯實踐，做到游刃有余，而且要熟悉法律和經濟等領域的專業知識。在語言層面譯者必須精準掌握法言法語，準確理解法律專業詞匯與制式詞匯的內涵，掌握法律英語復雜冗長的句式，如下例：

15. GOVERNING LAW AND JURISDICTION.

15.1 This guarantee and the right and obligation of the parties hereunder shall be governed by and interpreted and construed in all respect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laws of Hong Kong.

此例是商務合同中規定適用準據法的條款。在詞匯層面，此條款中出現了法律專業術語“governing law”與“jurisdiction”，分別為“準據法”與“司法管轄權”，譯者需具備此法律專業知識，才能準確譯出此條款中的法律術語。條款中出現的“interpreted and construed”都是“解釋”的意思，在英美法系中，合同條款里常常出現同義并列的形式，即疊詞的應用，目的在于使合同表述更加嚴謹準確，而在翻譯實踐中譯者應適應漢語翻譯生態中簡潔的表達習慣，只譯為“解釋”即可。此外，英文法律條款中，常常出現一些中古時代的詞匯，如此例中的“hereunder”，譯者需結合上下文的語境，從整體視角審視全文，將其理解為“under this contract”。

綜合上述分析，此條款當翻譯為：

15.準據法及司法管轄權。

15.1本保證合同以及雙方在本合同項下的權利和義務應受香港法律管轄，并按照香港相關法律解釋。

2.“文化維度”下的法律英語翻譯。法律翻譯者必須熟悉不同法系之間的法律文化差異，了解法律運作的基本原理與程序，能夠意識并辨析兩種不同法律生態下的法律從制定到實施等環節中的差異，以有效完成譯本在不同法律文化及生態下的文本轉換。法律翻譯者不能僅僅聚焦語言維度，否則很容易在法律翻譯中望文生義，漏洞百出，或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例如，在英美法系中的法律制度下有“Kangaroo Court”（袋鼠法庭）一詞，意為“the illogical leaps between facts and conclusions， or to the hapless defendants quick bounce from court to gallows”。而在我國的法律制度中并沒有對應的概念，如果譯者采用直譯法，則無法適應譯文所在的翻譯生態，因而譯者可解釋此法律術語的內涵，傳遞其交際目的，譯為“私設公堂”。

3.“交際維度”下的法律英語翻譯。在“三維轉換”中，譯者應當注意翻譯過程中交際意圖層面的適應性選擇轉換。譯者除了語言信息的轉換和法律文化內涵的傳遞以外，還要關注原文文本的總體交際意圖是否在譯文文本里得以準確體現。如下例：

WHEREAS， this Agreement is supplemental to an agreement dated 5 December 1989 between the parties to this Agreement （the Principal Agreement） under which the Purchaser agreed to buy certain assets of the Vendor for an aggregate sum of $ 4 million.

此例是商務合同中的鑒于條款（whereas clause），常常還會以“recital”冠以標題，其交際目的在于交代合同的目的與背景。在此例中，合同當事人簽訂合同之后，如果針對同一標的事件有后續的約定繼而另行擬定了第二份合同，那么此合同就會在前言部分擬定鑒于條款，以交代合同的背景，目的與由來，并說明補充條款的性質。譯者只有在充分了解此條款的交際目的的基礎上，才能準確理解“whereas”的內涵，并適應性轉換為譯文文本：

鑒于，本協議是對雙方當事人于1989年12月5日所簽訂的協議（以下稱為“主合同”）的補充，根據該協議，買方同意以合計400萬美元的價格購買賣方的某些資產。

四、結語

翻譯研究從最初的語文學視角、到語言學、文化學、社會學、交際學視角的轉換，到今天的生態學視角的研究，體現了翻譯研究從微觀不斷發展到宏觀研究的變革。生態翻譯學更注重翻譯的動態過程，將法律翻譯視為在翻譯生態中不斷適應選擇的過程。法律翻譯者需掌握扎實的法律專業知識儲備，做到以法言法語準確表達，掌握法律文化背景和交際目的，才能夠做到在不同法律生態下進行文本轉換時游刃有余，完成整體適應選擇度最高的翻譯。

參考文獻：

[1]張法連.法律英語翻譯教程[M].中國法制出版社，2016.

[2]葛亞軍.英文合同[M].天津科技翻譯出版社，2008.

[3]范文祥.英文合同閱讀與分析技巧[M].法律出版社，2007（3）.

[4]李克興，張新紅.法律文本與法律翻譯[M].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6.

[5]胡庚申.生態翻譯學的研究焦點與理論視角[J].中國翻譯，2011.

[6]張法連.法律英語翻譯中的文化因素探析[J].中國翻譯2009（6）.

[7]陳忠誠.法窗譯話[M].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8.

[8]陳可培，邊立紅.應用文體翻譯教程[M].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