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鋒 朱長才 朱可 姜釗 張子旬
武漢科技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武漢,430065
社會歧視是指對于某一群體施以不公平或不公正的待遇。精神疾病患者由于認知行為異常和社會功能減退,面臨來自社會的歧視,甚至家庭成員和醫務人員的歧視[1]。本研究以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為研究對象,調查分析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對精神疾病患者的歧視現狀及其影響因素,為采取有針對性干預措施提供科學依據。
采用整群抽樣方法抽取參加湖北省嚴重精神障礙社區管理培訓班的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273人為研究對象,研究對象來源于湖北省各地市社區。
采用自擬的一般情況調查表,內容包括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婚姻狀況、執業醫師類別、工作年限、工作滿意度、嚴重精神障礙社區管理知識認知等。知識認知共計13個條目,經預調查后修正,包括對嚴重精神障礙診斷標準的了解程度、臨床治療掌握程度、危險等級評估程度等,采用5點評分,總分越高,知識認知越高,總分<39分為“不知曉”,≥39分為“知曉”。通過SPSS20.0軟件計算相關指標,評價問卷信度和效度,結果顯示,問卷的Cronbach’a系數為0.868,KMO值為0.852,信度和效度較高。
采用曾慶枝編制的歧視精神疾病患者評估量表[2],包括3個維度,即隔離、危險和能力維度。其中,隔離維度包含14個條目,主要為對患者社會交往方面的歧視態度或行為;危險維度包含8個條目,內容涉及對精神疾病患者危險趨向的評價;能力維度包含4個條目,內容涉及對患者能力方面的歧視。量表采用Likert五級評分法,各維度條目得分越高,表示對精神疾病患者的歧視程度越嚴重。通過SPSS20.0軟件計算相關指標,評價量表信度和效度,結果顯示,問卷的Cronbach’a系數為0.870,KMO值為0.825,信度和效度較高。
在培訓之前,采用集中講解后自填方式完成調查問卷和量表測量,由調查人員審核后收回問卷和量表。
采用Epidate3.1建立數據庫。采用SPSS20.0對數據進行描述性分析、T檢驗、方差分析和Logistic回歸分析,檢驗水準α=0.05。
被調查的精神衛生工作中,男性127人,女性146人,年齡(37.32±8.72)歲,84.62%的工作者受教育程度在大專以上,公衛、臨床、護士等專業各占24.54%、26.37%、27.84%,5年以下工作年限的工作人員占據73.63%。
研究對象對精神疾病患者的歧視量表各維度和總分與常模經單總體t檢驗比較(經Hartley’s 方差齊性檢驗,二者總體方差相等),存在統計學差異(均P<0.05)。見表1。

表1 研究對象對精神疾病患者歧視量表得分與常模的比較
調查結果顯示,在精神衛生知識最低分為13分,最高分為52分,平均分為(34.41±7.02)分,知曉率為23.44%。
將調查對象中的不同特征人群進行T/F檢驗發現,僅有性別、婚姻狀況、對工作滿意度以及精神衛生知識了解程度影響社區工作人員歧視精神疾病患者評估量表的總分(均P<0.05),其他特征均無統計學意義。見表2。
參考常模量表總得分,以量表總分(<2.07=0,≥2.07=1)為因變量,性別(男0,女1)、工作滿意度(滿意0,一般1,不滿意2)、精神衛生知識知曉程度(不知曉0,知曉1)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性別、精神衛生知識認知為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對精神疾病患者歧視得分的影響因素(均P<0.05)。結果見表3。

表2 不同特征社區精神衛生工作人員對精神疾病患者歧視總分比較(n=273)

表3 影響研究對象歧視評估量表得分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研究結果顯示,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對精神疾病患者的歧視評估量表總分為(1.81±0.66)分,其中隔離維度得分為(1.78±0.70)分、危險維度得分為(1.94±0.80)分、能力維度得分為(1.64±0.82)分,量表和各維度得分均低于常模[2],說明湖北省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對精神疾病患者的社會歧視總體程度相對較低。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定期對患者進行隨訪調查,與患者接觸,能全面了解到患者的病情,其在對病人社會交往方面歧視態度(隔離維度)、病人危險趨向的評價(危險維度)及患者生活能力評價(能力維度)方面認識更加全面,因此對患者的歧視水平較低。也有研究表明[3-4],與精神科護士、學生相比,精神疾病患者家屬對精神疾病患者的歧視程度較輕,這可能是由于家屬與患者存在血緣、婚姻或撫養關系,在情感上更愿意關愛和保護患者,更愿意與患者生活在一起。因此,可在本研究基礎上,進一步調查家屬與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對患者的社會歧視,探討家屬與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在對患者社會歧視之間的差異。
調查結果發現,湖北省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精神衛生知識分為(34.41±7.02)分,知曉率僅為23.44%,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在對嚴重精神障礙診斷標準的了解程度、臨床治療掌握程度、危險等級評估程度等方面存在知識嚴重缺乏。王慧瑩的研究中同樣發現[5],我國社區相關醫生精神疾病知識仍然處于一個相對較低的水平,應加強對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精神疾病知識健康教育的重視。
在對湖北省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對患者社區歧視的單因素及多因素分析中發現,影響社會歧視原因主要包括性別和精神衛生知識知曉情況。在研究對象中男性歧視量表總分低于女性,說明在面對精神疾病患者時,男性工作者更容易接受患者。該結果與國內其他研究結果一致[6-7]。這可能是由于女性在性格方面比較敏感,在面對精神疾病患者時內心容易產生恐懼或焦慮等負面情緒,從而對患者產生排斥。研究發現,精神衛生知識處于知曉水平的工作者對患者的歧視要高于非知曉者,國內外眾多研究發現,公眾對精神疾病的歧視態度與其精神衛生知識呈正相關[8-11],這可能是因為調查中使用的問卷不一致,所調查者精神衛生知識知曉率偏低所致。近年來,雖然各個地區開始加強對精神衛生知識的宣傳教育,但是一些媒體刊登丑化精神病患者報道的事件時有發生,產生了負面的輿論導向作用,從而導致公眾及社區工作者對精神疾病的既往觀念難以改變。主流媒體應當積極引導社會公眾正確認識精神疾病,尊重、接納和關愛患者,為患者提供平等就業機會[12],幫助患者回歸家庭及社會。
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作為精神疾病患者的隨訪監測者及精神康復過程中的干預者,其對患者的社會歧視態度能夠直接影響到精神疾病患者的自我評價和治療依從性[13]。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對患者的歧視態度問題應引起政府部門的重視,積極建立“政府-社會-文化-患者”這一反歧視的社會網絡[14],加強對社區精神衛生工作者進行精神衛生知識及《中華人民共和國精神衛生法》的全面培訓,幫助精神疾病患者正確治療,促進患者盡早康復,保障患者的合法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