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律師BEST溝通法則

◎ 文 《法人》特約撰稿 蘇云鵬 張雨涵

優秀的公司律師不僅應該具備扎實的法學功底，更應該深知溝通的藝術，要善于溝通，善于讓他人理解自己的意思，更是公司律師不可或缺的一項技能

公司律師為企業日常運營提供法律幫助，把控法律風險，但這并不意味著公司律師的工作僅是單純的法律推演，還需要結合企業的商業布局做出綜合判斷，否則公司律師與外部律師無異。但是，公司律師受自身工作性質的限制，有時對其他部門的實際情況可能了解不深，卻要針對這些問題提出建議。

因此，與其他部門及時有效地溝通是必要的，就如同醫生看病需要望聞問切，對癥下藥。公司律師扮演的是輔助其他部門展開工作的角色，只有了解該問題的實際情況與其他部門的具體需求，方能高效率地展開工作。

誠如某知名中國互聯網公司法總所述：“在企業做法務，至少要做到‘四面玲瓏’，學會跟業務團隊溝通、學會跟管理層溝通、學會跟自己的團隊溝通、學會跟外部律師溝通，這樣你做法務工作絕對得心應手。”

根據工作中所感所獲，同方股份法務部將公司律師的溝通技巧抽象出四個要點，并稱之為“BEST”公式。

Begin：部門工作需求是交流開端

企業在經營過程中，會遇到各式各樣的風險，這些風險有時足以摧毀一個強大的企業。安然公司高層的腐敗導致企業丑聞纏身，最終破產。企業不進行合規工作，不把控法律風險，可能會面臨訴訟或者罰款，甚至會使企業面臨滅頂之災，瀕臨破產。

因此，如今成熟的公司治理少不了公司律師的參與，不少業務部門也有了防范法律風險的意識。業務部門在經營項目的過程中，一旦出現了法律疑點，就會報告給公司律師，尋求幫助。這是公司律師與其他部門進行溝通的開端。

Example：案例的展示提升交流效率

公司律師在解決其他部門的問題時，一般會搜集相關法律規定或者一些學理文章，最終形成法律意見。法言法語配以縝密的分析，有的公司律師還喜歡加上注釋或參考文獻，顯得自己給出的法律意見既專業又嚴謹。但是，“連篇累牘”的文章長度搭配晦澀難懂的法律專業詞匯，可能為沒有法學基礎的其他部門制造了閱讀障礙。

因此，為了降低溝通成本，提高溝通效率，法務部門在提出自己論點的同時可以考慮適當搜集一些相關案例輔以說明。在溝通過程中，晦澀的法律專業術語可能會成為部門之間溝通的壁壘。案例的加入一方面能夠反映司法實踐的實際情況，讓結論更具說服力；另一方面通過案例展示論點更加生動直白，其他部門的工作人員也更容易理解。

對于公司律師來說，真正的專業不是在溝通時堆砌一些專業詞匯，而是能夠用別人容易理解的語言使沒有法學基礎的其他部門人員理解自己的意思。其他部門能夠理解公司律師的意思，自然明白意見提出的合理性，也能夠更好地執行。

綜上所述，搜集案例輔以說明是一個相對直白又不失專業性的溝通方式。

Solution：別做令人討厭的“不”先生

在與其他部門合作時，公司律師可能會敏感地發現該項目涉及法律風險。但面對風險，優秀的公司律師不應當輕易地說“不”。美國可口可樂歐洲公司首席法務官Chris Barnard曾說：“公司律師必須面對商業和風險充滿好奇與興趣。”公司運營時常會面臨一些法律的灰色地帶，從律師角度來看，這些不確定會使公司游走在危險之中，稍有不慎公司就會面臨訴訟罰款。因此面對這種情況，律師一般會持謹慎的態度，做出否定性的回答。律師的職業性質決定了律師厭惡這些風險，但商人卻恰恰相反。高風險意味著高收益，在實際的商業活動中無風險可套利的交易幾乎不存在，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法律政策的滯后性是無法避免的，法規的空白不一定就意味著違規，很有可能未來就會變成合法的，但商機轉瞬即逝，等到法規出臺后再行動，大部分商業機會也已經被敢吃螃蟹的那批人分食掉了。

此外，有調查顯示，企業員工認為不喜歡與公司律師合作的原因主要源于該種情況：業務部門精心策劃了某一項目，法務部門時常會指出一些法律風險，但又不提供解決方案，讓人不知所措。讓人覺得法務部門是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只會給出硬邦邦法律意見的部門。

因此，公司律師在與其他部門交流合作時不應該盲目地“殺死”交易，而是借助自己的專業知識去把控風險，為其他部門盡可能地提供可行的解決方案。識別風險只是公司律師的初級階段，把控風險幫助公司實現商業目的才能夠真正體現自身的能力。公司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幫助公司促成交易的綜合性人才，而非一個只會簡單否決卻提不出任何解決方案的“不”先生。

Tips：小貼士的提供是不錯選擇

解決方案的提出不是公司律師工作的結束，公司律師可以結合實際情況向其他部門提出一些法律意見履行或日常經營中需要注意的事項，也就是一些“小貼士（Tips）”。

法律風險的防控不是一個僅依靠公司律師的努力即可完成的任務，它需要其他部門的配合，但受到財力人力的限制，我國企業沒有條件做到每個項目都有律師全程跟進。而“小貼士”的存在可以幫助其他部門更好地理解公司律師提出的解決方案，提高風險防范意識；同時為其他部門遇到突發情況及時提供解決方案。為了解決企業合規問題，幾乎每個美國大公司都根據自身實際，編制了誠信合規手冊，發給全體員工學習，主要內容為公司員工在處理對外交往和內部關系方面的注意事項，明確告訴員工哪些可以為、哪些不得為。通用電氣公司制定的《誠信精神與政策手冊》，圍繞與客戶和供應商交往，與政府部門交往，與競爭對手交往，勞動關系及安全環保管理，知識產權、商業秘密保護、財務管理等4個領域共15個具體事項，以事例和問答的方式明確了守法遵規的具體要求和行為準則。這些手冊，抑或可以視為“小貼士”的存在可以使公司律師不用“事必躬親”，整體提升了公司律師與其他部門的交流效率。

總而言之，對于優秀的公司律師，扎實的法學功底只是基礎，善于溝通，善于“推銷”自己的想法，善于讓他人理解自己的意思更是公司律師不可或缺的一項技能。可以說，公司律師掌握只有了最好（BEST）的溝通技巧，方能尋得成為優秀公司律師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