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鑫桐

每當我翻閱著手中的紙張時,我已記不清有多少個這樣的夜晚,蹉跎在一片幻想的桃源中。是否要盡快結束這一切苦難,最后草草收場?還是,在被外界的雕琢與歲月蹉跎之后緩緩站起,屹立為一尊閃閃發光的神像?我執筆,正當這支筆寫下了我絞盡腦汁后的每一個答案,同時也即將創造新的未來。
這種夜晚,我感覺是身臨異境。空蕩蕩的沙漠上,溫度降至零下,幾近冰點,漫步松軟的沙上,那種涼意吞噬了自己的腳,裹住、拉住、拖住沙海。一盤渾圓的月亮貼著大漠的棱線,大地被襯得陰暗,透出一層慘白;托著月亮的沙漠浪頭凝固了,像是一片睡著了的海。耳畔飄來悠悠的羌笛聲,笛聲沒有來源,沒有歸宿,在茫然地旋轉。
我沉淪,我跌倒。
教室內的寒流爬上了我的脊背,直至頭頂,老師在講臺上的聲音只是一段難熬的序曲。我只有撐著頭,把這裝滿心思的沉重腦袋往上搬。清澈的雙眼只能不懈地看著講演的內容,眼睛隨著黑板去追究事物本質,試圖解開一個個畢達哥拉斯式的數字迷宮。周圍的人無精打采地伏著身子,不知是傲視群雄還是束手無策。定睛一看,有人早已把內容討論完了。有那么一瞬間,隱約有人冷冷地朝我瞥了一眼,帶著不屑與嘲弄,好像見了一只特立獨行的小動物。
講演上的內容翻過了一頁又一頁,習題上的冰冷空白被一個又一個填滿。綠茵場上少了些躍動的身影,教室內多了些奮筆疾書的學生。“沙沙——”的寫字聲似蠶吃桑葉,也恰好填補了我心靈的空洞。老師握住的粉筆一個勁兒的在黑板上舞動,鐫刻下了我們這些年輕人的企盼和目光。這一瞬間,我有些憧憬,這些作業習題讓我更加了解了事物的運算得來的本質,喚醒我心靈深處的回響,手中的筆在白紙上馳騁,穩定而不震顫,是靈光乍現的行云流水。
外面的寒風,似號角在吹響。或許偶爾我會深陷迷惘、泣不成聲。抹下淚,那種孑然一身的寂靜雖顯得渺小無力,但我感到的是大漠中有一朵青春之花在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