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世雄 郭玉坤
大連理工大學,遼寧 大連 116024
公司法人作為擔保行為實施主體便是公司擔保,具體是指公司以公司的資產或者信用與債權人簽訂擔保合同,為自身或者他人債務進行擔保的行為[1]。
從中國裁判文書網上,筆者以公司對外擔保為關鍵詞,篩選最高人民法院和高級人民法院為審判法院的民事判決書共計178份(截止至2018年3月18日)。挑選出124份相關案例。綜合124份判決書來看,裁判路徑主要有以下幾種:一是法定代表人越權代表理論;二是法律規范性質理論;三是內部決議程序理論;除此以外還有意思表示理論。此外,部分案件的裁判并非使用了一種裁判路徑,而是多種裁判路徑綜合說理;不同層級法院采用不同裁判路徑進行公司對外擔保認定的案例共計出現19個。

裁判路徑路徑一路徑二路徑三路徑結合其他路徑不同層級不同方法合計3833206819124
公司與第三人之間的民事法律行為往往要通過法定代表人進行。因此要首先判斷法定代表人的擔保行為能否歸屬于公司。只有在行為歸屬于公司之后,才能認定該擔保法律關系在公司法人與第三人之間成立,進而繼續討論公司擔保效力的問題。持此觀點學者認為公司越權擔保是公司擔保意思表示的不真實或瑕疵,越權擔保行為指引至《合同法》第五十條,第三人的主觀狀態成為判斷公司越權擔保效力的關鍵所在。第三人一旦盡到了合理的審查義務,則第三人善意,那么公司越權擔保行為有效,否則無效[2]。
公司對外擔保規定事項集中于《公司法》第十六條。持此觀點學者從我國《合同法》第五十二條以及《合同法解釋(二)》第十四條的規定出發,將《公司法》第十六條解釋為效力性強制性規范或者非效力性強制性規范,從而認定公司擔保的行為是否有效。其中,效力性強制性規范學者認為,《公司法》第十六條中出現了“不得”、“必須”等強制性語氣詞匯,因此違反此條款的公司擔保行為系屬無效;而非效力性強制性規范學者認為,《公司法》第十六條不符合效力性強制性規范的定義,因此應當將《公司法》第十六條認定為管理性強制性規范或者任意性規范,因此違反并不會導致無效。
該理論堅稱《公司法》第十六條并非旨在調整公司擔保的行為,其意在于規范公司內部擔保事項的意思決定程序[3]。因此,《公司法》第十六條直接產生的是組織法上的責任,其影響的是公司決議的效力,而并非公司擔保行為的效力,違反《公司法》第十六條的公司擔保行為應屬有效。同時也有部分學者認為,雖然《公司法》將公司擔保事項授權于公司章程進行規定,但由于公司章程本質上作為股東之間的契約,其僅僅對公司、股東、董事、監事以及高級管理人員發生效力,而并不對外產生拘束力,為此以公司擔保違反公司章程進行抗辯并不產生對外效力,擔保合同應屬有效。
公司擔保作為民事法律行為的一種,對于公司擔保相關效力的認定也應當符合民法中關于民事法律行為的成立與生效的要件,應當從當事人能力、標的以及意思表示三個要素入手進行分析。2005年《公司法》修改過程中取消了1993年《公司法》中關于公司擔保事項的限制,所以對公司擔保效力爭議則主要集中在公司法人的意識表示瑕疵問題上。該理論主要通過真意保留的例外、雙方虛假行為和可撤銷的法律行為入手進而分析公司擔保的效力。
筆者認為,公司對外擔保從流程上分內部決議與外部行為兩個過程,司法裁判路徑應先從代表制度出發,再結合意思表示理論認定公司擔保的效力,更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