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業,李燦,胡波
(攀鋼集團總醫院腎臟內科,四川 攀枝花 617023)
血管鈣化是慢性腎臟病-礦物質和骨異常(CKD-MBD)重要組成部分,其發生率及嚴重程度與腎功能的惡化有關,也是患者發生心血管疾病的重要誘因[1-2]。對于長期進行血液透析治療的患者,腹主動脈鈣化(aorta abdominalis calcification,AAC)較為常見。了解AAC發生的危險因素,對有效防治ACC、改善患者預后具有重要作用。本文主要研究影響AAC發生的因素,現報告如下。
研究對象為2015年6月至2017年6月于攀鋼集團總醫院行維持性血液透析治療≥3個月的99例終末期腎臟病(end-stage renal disease,ESRD)患者。排除長期服用糖皮質激素、合并嚴重實質性臟器疾病、惡性腫瘤及各種原因導致長期臥床不起或者不能獨立行走患者。99例患者中,男性62例,女性37例;原發?。郝阅I炎57例,糖尿病腎病20例,高血壓腎病12例,狼瘡性腎炎1例,紫癜性腎炎1例,泌尿系結核1例,梗阻性腎病1例,多囊腎4例,抗中性粒細胞胞漿抗體(ANCA)相關性腎損害2例。
1.2.1 資料收集 記錄患者性別、年齡、透析齡、體重指數(BMI)=體重 (kg) /身高(m2)、OSTA指數[即亞洲人骨質疏松自我篩查工具(OSTA)=(體質量—年齡)×0.2]、透析前后血壓、檢測透前血鈣(Ca)、血磷(P)、血肌酐(SCr)、甲狀旁腺激素(PTH)、鐵蛋白及同型半胱氨酸(Hcy)水平、股骨頸骨密度(BMD)、腰椎BMD、髖關節BMD、股骨頸T值、髖關節T值。
1.2.2 血管鈣化評估 應用腹部側位X光片對患者進行腹主動脈鈣化評分(AAC),X光片包括第11、12節胸椎骨、第l~5腰椎和第1、2節骶椎骨。根據kauppila等[3]報道的半定量積分方法,由兩位放射科醫師對患者第1節至第4節腰椎對應的腹主動脈鈣化情況進行盲法評分,計算腹主動脈鈣化(AAC)評分,最終得分取其平均值。血管鈣化評分根據腹主動脈前壁和后壁鈣化斑塊的長度評估,采用Likert 4級(0~3分)評分法,0分、1分、2分和3分分別表示無鈣化、輕度鈣化、中度鈣化和重度鈣化。各患者腹主動脈鈣化總積分為0~24分,根據AAC得分將患者分為無鈣化組(AAC=0)、鈣化組(AAC>0)。
所有數據采用SPSS統計軟件完成。計量資料正態分布,兩組比較使用方差分析,t檢驗;計量資料偏態分布,使用Kruskal-Wallis檢驗,計數資料使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進行多因素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99例患者中存在腹主動脈鈣化者70例,占比70.71%。單因素分析顯示,無鈣化組與鈣化組的年齡、OSTA指數、血Ca、血P、血SCr、PTH及腰椎BMD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維持性血液透析患者AAC單因素分析
對單因素分析存在統計學差異的影響因素進行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年齡、血Ca、血P、血SCr、PTH是AAC危險因素,OSTA指數、腰椎BMD為保護因素。

表2 多因素分析
隨著CKD-MBD指南的發布,人們對維持性血液透析患者發生ACC的關注度也越來越高。相關資料[4-5]顯示,相較于無ACC患者,ACC患者心血管疾病發生率及死亡率明顯較高。ACC是長期進行血液透析治療的患者重要并發癥,其發生機制較為復雜,目前還未有統一結論。本次研究結果顯示,70.71%的ESRD患者存在ACC,表明長期行維持性血液透析的ESRD患者ACC發生率較高。
對無鈣化組與鈣化組患者資料進行影響因素分析,顯示年齡、血Ca、血P、血SCr、PTH是AAC危險因素。血管鈣化是由與骨代謝相似的細胞機制參與調節,是常見的、與年齡相關的機體改變。馬潭涌等[6]研究表明,年齡是ACC發生的危險因素,這是因為隨年齡增長,血管中鈣沉積增多,血管逐漸鈣化,即使非維持性血液透析患者也會隨著年齡增長而出現血管功能下降,血管鈣化發生。研究表明,慢性腎臟病患者長期血Ca、血P水平異常,鈣磷代謝紊亂,P可通過血管平滑肌膜上的磷酸協同轉運蛋白進入到細胞內,對血管成纖維細胞進行誘導,繼而產生骨鈣素、I型膠原等成骨細胞因子,而這些特異性骨蛋白可誘導血管鈣化發生[7-8]。此外,鈣磷代謝紊亂還會引發繼發性甲狀旁腺功能亢進,PTH水平升高,而長期高水平PTH易誘發高轉運骨病,進而使得破骨細胞數量及活性增加,骨吸收活躍性異常增強,這又會導致血Ca、血P升高,進而促進ACC發生[9-11]。付影等[12]研究也發現,高水平PTH可能參與了血管鈣化的發生與發展。
本次結果還顯示,OSTA指數及腰椎BMD為保護因素,而以往研究極少報道這兩點。長期臨床研究發現,骨質疏松癥發病與血管鈣化具有密切關系,血管鈣化會促進骨質疏松發生和發展,骨質疏松患者同時也存在血管鈣化[13]。分析原因:正常條件下,通過成骨細胞和破骨細胞交互作用,鈣鹽溶解和沉積處于動態平衡,而當骨吸收和骨形成打破平衡狀態,骨吸收增加時,骨質疏松發生,骨鈣融出進入血管,鈣沉積于動脈管壁,造成血管鈣化,使得動脈硬化等疾病發生[14]。OSTA指數作為骨質疏松癥重要篩查指標,對評估骨質疏松癥風險發生具有重要價值,OSTA指數越低,代表發生骨質疏松癥的可能性越高[15],即鈣化風險也越高。而BMD也是骨質疏松的一種反映,松質BMD越低、骨量丟失越嚴重者患有ACC的可能性越高[16]。劉紅敏等[17]研究中老年ACC與腰椎BMD的相關性,發現兩者無顯著相關性,可能是該研究與本次研究納入者樣本量及特點不同,相關研究表明,不同居住環境下,血管鈣化的發生率也不盡相同。
綜上所述,年齡、血Ca、血P、血SCr、PTH均是AAC發生危險因素,而OSTA指數、腰椎BMD為保護因素,臨床可針對性采用有關措施進行預防。但本次研究亦存在不足,研究人群僅限于本院患者,樣本量較少,且未探究不同檢查方法對BMD測量的影響,因此還需在往后的研究中進一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