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巨頭聯手打造的公司如今發展得怎樣？

邢明旭

作為新世紀以來我國出版業中第一家以國際資本合作形式組建的公司，鳳凰阿歇特文化發展（北京）有限公司（下稱“鳳凰阿歇特”）自2010年誕生之初便被聚光燈環繞。從最初“蹣跚起步”到逐漸“站穩腳跟”，這家攜著“混血”基因的書企憑著對全球優質版權獲取的先天優勢和對品質孜孜不倦的追求，一步一個腳印，開拓自己的一片天地。

2015年，鳳凰阿歇特與現任總經理徐革非結緣，并與這位對中法文化有著深刻體會與了解的出版人擦出了不一樣的火花。過去三年，鳳凰阿歇特年均造貨碼洋近7000萬元，每年為中國市場帶來200多種優秀圖書，其中《迪士尼學而樂》《生命》《我是馬拉拉》等一批暢銷書受到市場的認可，而諸如法國總統馬克龍自傳《變革》這樣具有深遠影響的作品也引起業內外廣泛的關注。

“出版是一個道行很深的行業，一些工作40年之久的資深老前輩們仍在不斷學習。通過九年的奮斗，鳳凰阿歇特做出了不少成績，盡管和最終目標仍有一定距離，但我們相信，鳳凰阿歇特一定會不忘初心，做好中法文化的交流使者，把國際上高品質圖書帶到中國讀者面前，同時把中國最優秀的作品在國際舞臺上發揚光大。”徐革非說。

“混血兒”的成長之路

對于徐革非來說，與鳳凰阿歇特的攜手似機緣巧合，又水到渠成。

憑著對語言的熱愛和對地球另一邊未知文化的向往，少年時期的徐革非便自學語言，只身一人遠渡重洋，在法蘭西開啟文化探求之旅。2009年在巴黎成立“非”出版社，徐革非在隨后的七年間做繪本、開書店、拍電影，努力為中法兩國的文化交流架起橋梁。來到鳳凰阿歇特后，徐革非將她對自然、生命和出版的熱情與探求精神一并注入了這家“中法混血”企業。

在徐革非看來，中法圖書市場風格迥異。首先，二者有“快”“慢”之別。法國市場相對保守，對紙書保護力度很大。中國書業則“日新月異”，讓出版人應接不暇同時又興奮不已;其次，兩個市場的“大”“小”相對。法國人口只有6500萬，和中國相距甚遠。但在漫畫領域，法國每年卻足足有超過5000種新書，“生物多樣性”非常豐富，部分重磅作品首印數就能達到100萬冊，這也意味著每年仍有大量可供挖掘的優秀作品。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兩個市場是互補的。”徐革非指出，一方面，中方可以從法國市場獲取全世界最具創意的資源，并憑借超強的學習能力快速消化。另一方面，中國出版業不斷萌生的新潮流和新趨勢也讓外國從業者獲益匪淺。“而這也是鳳凰阿歇特成立的價值所在，即做中西文化之間的橋梁。”徐革非說。

“然而公司的發展像一部電影，它的情節總是跌宕起伏。鳳凰阿歇特也遇到過挫折，經歷過坎坷。”徐革非介紹，在鳳凰阿歇特成立的第三個年頭，因國際和國內市場的差異，導致公司大部分引進品種存在產品滯銷、積壓等情況，鳳凰阿歇特面臨成立以來最大一次危機，靠什么生存下去已是當務之急。“當時公司領導召開緊急會議，最終確立了兩件事：首先，及時處理掉庫存。其次，啟用全新的經營模式——Package，即打包合作模式，公司引進國外優質圖書版權后，負責印刷前所有文件的加工制作，加工完畢后再同出版機構合作出版。”這種模式的出現立刻引起國內同行的關注，并幫助鳳凰阿歇特在2016年實現了盈利。

但好景不長，依靠打包模式平穩度過三年后，隨著國內版權市場逐漸扁平化，版權買賣雙方溝通成本降低，以版權資源為主的商業模式逐漸受到擠壓，加之同行間的競爭加劇，鳳凰阿歇特業績再次出現下滑。“根據形勢，公司重新調整了戰略，在打包模式的同時，重啟‘自出版模式，并在過去兩年間憑借《生命》一書的成功，走出低谷，并重新獲得行業和讀者的認可。”

據徐革非介紹，近兩年，引進版少兒類圖書占鳳凰阿歇特每年出書品種的份額從60%逐漸上升至近90%，成為絕對的主力。“這一方面與中國蓬勃發展的少兒圖書市場相關。另一方面，阿歇特集團旗下150多個品牌有著取之不竭的優質選題資源，過去三、四年間，阿歇特集團每年都有獲凱迪克金獎、銀獎等世界級獎項的作品誕生。作為合資公司，我們得以優先看到世界上最好的選題。”除此之外，阿歇特集團還在海外專門成立了Ming Books，出版了包括莫言小說短篇集在內的眾多中國優秀成人原創文學作品及童書，并通過當地渠道進入西方主流市場。

自然生命教育的推動者

在徐革非看來，自始至終對圖書品質的追求是鳳凰阿歇特九年來得以立足中國市場的核心競爭力所在。以《生命》為例，為確保每個細節的絕對準確，包括徐革非在內，鳳凰阿歇特多位員工對書中的文字前后進行了超過40次的審校。另外，對于法文向中文的譯介，鳳凰阿歇特也下足了苦工。

“有一段時間公司2/3的人都能講三國語言，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們希望所有人對選題和內容的理解都能夠達到相當的高度。”徐革非說。

除去對內容高質量的堅持，版權資源也是鳳凰阿歇特的絕對優勢。“阿歇特本身是一家非常國際化的集團，除法國外，其在英、美、西班牙等多個國家市場中都占有重要地位。除了對集團出版的圖書版權享有優先權之外，我們還能對很多尚處‘懷胎階段的選題及時捕捉了解，并可以提前挖掘最優質的內容，從而先發制人。”她說。

另外，“出版界還是要依靠人的力量”，徐革非認為，很多暢銷書之所以成功，書本身的質量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往往是背后團隊的運作。“幾年來，鳳凰阿歇特的核心團隊幾經調整，但從這里出去的人，在業界往往都受到很高的認可。說‘黃埔軍校可能有些夸張，但鳳凰阿歇特的確為行業培養了很多具有國際視野的優秀人才。”

過去多年在西方工作和生活的經歷，讓徐革非身上多了一份對自然和生命的關注和敬畏，這種氣質也從鳳凰阿歇特打造的書中流露出來。近年來，鳳凰阿歇特成立了“綠色”產品線，專注在生命和生態環境領域，引進了一大批優質作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生命》一書，通過和各方聯動進行營銷，目前銷量已超過12萬冊，并入選科技部“2018年全國優秀科普作品名單”、2018“年度桂冠童書·科普百科類”等十幾個獎項。

談起《生命》，徐革非仿佛有無限的熱情。從外到內，這本書都有太多值得推敲的細節。從全世界第一套用玉米淀粉做成的書封，到夾帶著一顆顆勿忘我種子的葉子狀書簽，再到書中精美細膩的色彩油墨和每個蘊含著自然與生命力量的小故事，與其說這書是為孩子們打造，它更是一本每個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都應仔細品讀的百科全書。

“我相信在當下的時代，自然生命和生態教育的重要性說多少都不過分。”徐革非說，“盡管很多自然生態問題看起來離我們很遙遠，但如果我們對這些問題置若罔聞，那么地球的延續必然會受到嚴重的威脅。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做出版抑或其他行業，每個人如果可以稍微把眼光放長遠一些，都應該去做些什么。”徐革非認為，出版最大的價值就在于，可以幫助大眾了解這些課題。“歐洲的自然和生命教育歷史悠久，鳳凰阿歇特希望可以在這個領域做一些切實的推動。除了推廣書本身，我們更希望可以承載其背后自然生命啟蒙教育的使命，在讓中國孩子們了解相關知識的基礎上，打動他們的內心，使他們認識到自然生命的意義與價值。盡管我們的力量很微薄，但如果出版界能有更多同行愿意加入，關注自然生態教育，將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徐革非表示，盡管目前這一領域仍屬小眾，但鳳凰阿歇特未來仍將努力挖掘發現全世界最好的自然生態教育類圖書，并引進中國。她希望，這一板塊能成為鳳凰阿歇特未來獨樹一幟的品牌。我們也期待，未來更多承載自然與生命意義的好書借著鳳凰阿歇特的平臺漂洋過海，為中國讀者多打開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