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庫塞愛欲解放論視域下的《荒原狼》

成琪

【摘 要】本文以《荒原狼》為研究對象，在文本細讀法、文獻查閱法的指導下，從馬爾庫塞的愛欲解放論出發，對荒原狼哈里克服精神危機的途徑進行分析。本文旨在探討隱藏于作者黑塞背后的反戰情緒及其為治療發達工業社會的精神弊病所提供的藥方。

【關鍵詞】《荒原狼》；愛欲解放論；哈里；赫爾米娜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12-0231-01

一、荒原狼的精神危機

哈里兼具人性和狼性，他被當作異類被宣告得了精神分裂性狂躁癥。哈里有孤獨的性格、孤獨的命運，他的孤獨癥不是個別現象，而是時代的產物。人性的孤獨、非人性的孤獨、文化劫難使得現代大批知識分子淪為主體分裂、忍受著可怕的假死和半死不活的孤獨的荒原狼。他相信自己最為善終的方法是自殺，他以死為最終擺脫精神壓抑和身體痛苦的途徑。

二、愛欲解放論下走出精神困境的途徑

荒原狼是現代文明中作為其人之為人的本質愛欲受到壓抑的蕓蕓眾生中的一員。馬爾庫塞的愛欲解放論以弗洛伊德的愛欲本質論和馬克思的人類解放論為理論來源。他認為馬克思所說的人的解放實際上是愛欲的解放。我們從愛欲解放論出發，觀照荒原狼在赫爾米娜等的引導下如何一步步走出精神危機。

（一）接受現實原則的支配。荒原狼得以走出精神困境的途徑與現代知識分子擺脫壓抑性文明躍升到非壓抑性文明路徑具有一致性。荒原狼走出精神危機經歷了從接受現實原則的支配到超越現實原則。在現實原則的支配下，荒原狼深受戰爭、宗教因素的困擾。

馬爾庫塞認為，人類發動戰爭是一種破壞本能、破壞欲的體現。戰爭是當代文明中的嚴重弊端的事實，但極具破壞性的戰爭也是文明的一部分。哈里認為要反思戰爭，解決抵制國家主義和沙文主義。他和神學者古斯塔夫毀壞汽車、毀壞機器、毀壞搶甚至毀壞一切，出于對這個世界的絕望，以此為娛樂方式。這映照了當時“上帝已死”的宣告，也與黑塞的反戰情緒暗合。

哈里對基督教信仰虔誠，以為應該返璞歸真，回歸永恒和上帝，應向罪惡和人生的更深處扎尋。“我已經將自己托付于罪責。我一旦也不反對把這個愚蠢世界打得粉碎，我愿意幫助毀滅這個世界，我自己也樂于與之一同毀滅。”①宗教是哈里走出精神困境的關鍵。馬爾庫塞認為神經癥人格的超我的過度嚴格性，無意識的負罪感和無意識的懲罰，需要與個體實際的罪惡沖動似乎不一致。他追溯了壓抑性文明的屬系起源。這當中與基督教關涉的負罪感就身處其中。奧托蘭克以為人格中有一種生物上的負罪感在起作用，它代表著種的要求。文明依然是由其古代傳統決定的。②哈里在基督教的壓抑下難以實現真正的解放。

（二）超越現實原則。赫爾米娜與哈里互為正反鏡像關系，鏡子的另一方赫爾米娜反映著哈里的欲望，荒原狼的愛欲喚醒并解放了自身以及存在于其周圍的其他生命體，在人們談論愛慕和關心時，荒原狼的性欲對象也體現了其美，世界正在趨向于美，在荒原狼逐漸高漲的愛欲中，這種趨向得到了解放，而這解放又取決于愛欲態度，這個解放是愛欲的工作。荒原狼那喀索斯式的自戀包含了不同的現實原則的種子。

荒原狼自青年時代以來初戀過的姑娘和前妻、情人等性欲對象，以及與他們的交往經驗都被細數出來，一切都充滿愛欲與熱情，但這已經不是單純男女意義上的性欲，而是升華成了愛欲。在我們的青年時代，擁抱并不為了性愛，而是一切，包括感官的精神的，他們把愛情的魔力，把童話般富于變幻的能力賦予一切。③馬爾庫塞在《愛欲與文明》中在回顧壓抑性文明的屬系發生起源時，強調了婦女在其中越來越重要的地位。在現實原則支配下，現代國家制度是原始壓抑的延續，其目標是更廣泛地與婦女隔絕。的確，性欲的自我升華意味著在特定條供下性欲可以創造高度文明的人類關系，而不屈從于現存文明對本能的壓性組織。愛欲代表了性欲的量的擴張和質的提高。愛欲自身的實現計劃是消除苦役，改造環境、病和衰老，建立安逸的生活。力比多如此具有一種發展文化的非生殖器戀趨向，使整個有機體愛欲化。

赫爾米娜關于永恒的看法：時間具有非現實性，“永恒”就在一瞬間。真正的人經歷了人類所有的苦難，罪孽、錯誤、熱情和誤解，才能進入永恒，“永恒”不是別的，是對時間的補償，是對天真無邪狀態的回歸，它經過轉換再次回到了空間。荒原狼由此認為在通往不朽的路上，必須付出巨大的努力忍受肉體的痛苦和精神的孤獨，即便在這次痛苦的旅程盡頭就可以永垂不朽。他已經決心忘記那緊緊依附于自我的絕望，而那依靠生命產生的絕望無疑能完成不朽的永恒死亡，當能令人死亡，剝奪自我的力量完全顯露出來時，只要永遠拋棄自我就會為他帶來永垂不朽。④

三、結語

“愛欲”在馬爾庫塞那里從心理學概念變成了政治概念，其哲學、社會學意義得以恢復。本文從馬爾庫塞的愛欲解放論出發對黑塞的《荒原狼》予以觀照，進一步確證了黑塞試圖療救資本主義社會市民總的精神失調的創作意旨。

注釋：

①③④赫爾曼·黑塞.荒原狼[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

②赫伯特·馬爾庫塞.愛欲與文明[M].黃勇，薛民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5，32-33.

參考文獻：

[1]孫娜娜.解讀黑塞中期作品中的女性引領者形象[D].南京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