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離群野獸不需要故鄉

滕青

拿破侖是史上最出名的科西嘉人，但有趣的是，科西嘉人對他的評價普遍不高，科西嘉島也很少有關于他的痕跡，即使他曾在這里打擊英軍，一槍就把某個英國名將打成了“獨眼龍”。

當地很難找到拿破侖的崇拜者，只有當島外人嘲笑科西嘉人懶散時，他們才會機智地對答：“史上才出現一個那么勤奮的科西嘉人，他就當了法國的皇帝。”這是唯一可以算作他們為拿破侖而自豪的例子了，當然，其中更多的情緒還是自嘲。

1769年8月15日，拿破侖出生于科西嘉島的一個貴族家庭，家中兄弟姐妹多達八人，而他排行老二。相比之下，老大性格懦弱，所以拿破侖從小就被父親視為家庭未來的支柱。

拿破侖九歲時，他的父親已成為法國政治中心凡爾賽的貴族議會代表，并將拿破侖及其兄弟帶到大陸上學。拿破侖很快成為巴黎軍校的學生，16歲畢業后又成了少尉軍官。由于他生長于外省，說話有口音，個子矮，年齡小，所以在校期間常受同學的嘲笑，這使他養成孤傲、獨斷的性格。那時的他沉默寡言，很少交際，利用大量時間讀書、做筆記，最喜歡盧梭、孟德斯鳩等人的書，還崇拜科西嘉島獨立運動的領袖保利。

法國大革命到來時，拿破侖冷眼旁觀，留心觀察科西嘉島的形勢，想加入獨立運動。然而，保利對拿破侖的父親有成見，也因他有法國軍官的身份而不信任他。最終兩人成為政敵，權斗形勢迫使拿破侖離開科西嘉島。

軍事才能超群的拿破侖選擇通過戰爭出人頭地，在24歲時臨危受命，攻下法國南部的土倫港，打退英軍，從而晉升為將軍。之后他雖在政治上經歷種種波折，在軍事上卻不斷成功，權力也越來越大。

科西嘉島曾有兩年被英軍占領，拿破侖揮軍橫掃歐洲中南部時，派兵收復了科西嘉島，但他本人并沒回去。由于島上保利派與波拿巴家族形成敵對狀態，拿破侖一家早在1793年全部出逃。后來拿破侖在大陸越來越得勢，成為法國第一執政官，乃至加冕登基。拿破侖一家也隨之雞犬升天，得到各種封號、封地，享盡榮華富貴，怎會在乎一個偏僻的小島。

更糟的是，拿破侖并沒選好派往科西嘉島的執政官。從1802年到1809年，為平息來自各方的反抗與叛亂，執政官莫朗在島上大開殺戒，最后甚至屠城，整個島上血流成河，形成極端恐怖的氛圍。怨聲載道中，拿破侖不得不撤掉莫朗，科西嘉島總算重歸平靜，但拿破侖在故鄉的形象也徹底毀了。1815年，拿破侖下臺并被流放后，科西嘉人把他的雕像全部砸毀，然后扔進大海。

自九歲離開后，拿破侖僅在19歲前后回過科西嘉島兩年，并于1799年從埃及返回巴黎的途中回過科西嘉島一周。科西嘉人認為，拿破侖一生沒為故鄉做過什么好事，只不過因為僥幸在法國和歐洲大陸站住腳而輝煌了十幾年。

即使怨氣如此深重，科西嘉歷史博物館里也不得不為拿破侖留個位置，只是無法以父老鄉親的熱情去稱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