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經濟時代從業者就業風險分析與應對

重慶理工大學 黃金曦 鐘藝羲

1 互聯網時代下的“零工經濟”就業模式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大力發展和社會生活的不斷變遷以及教育的普及，人們對待就業有了更多的新想法。在進入千禧之年后，騰訊、阿里巴巴、百度等互聯網巨頭對其產業結構的不斷改革創新、優化升級，城市街道在被滴滴司機和美團外賣騎手堵的水泄不通之時，也引發了人們對就業模式觀念的改變，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了“零工經濟”當中。

美國新聞網站The Daily Beast(每日野獸)在2009年1月12日刊登的文章《零工經濟》(The Gig Economy)中首次提出“零工經濟”的概念。“零工經濟”(Gig Economy)，是指由工作量不多的自由職業者構成的經濟領域，利用互聯網和移動技術快速匹配供需方，主要包括群體工作和經應用程序接洽的按需工作兩種形式，如表1所示。

不難發現，“零工經濟”的發展主要還是建立在互聯網等新興技術的大力發展之上，并依托互聯網平臺直接對供需雙方的匹配，使得零工經濟廣泛傳播以及迅速發展。

依據以上兩種工作模式，“零工經濟”又可以籠統的分為：“全職工作+零工”和“全職零工”這兩種工作的狀態。所以，在“零工經濟”時代下供就業者選擇的就業方式多種多樣，在一定程度上賦予了就業者靈活就業的選擇權利，如表2所示。

2 “零工經濟”特點

在如今這個知識爆炸的時代，社會不缺有創造性的知識、技術人才，缺的是如何把知識、技術與需求鏈接起來平臺、企業；互聯網發展至此，帶給社會的不是信息的透明化，而是信息的混雜化，因此如何將有效的就業信息在供需雙方間準確地匹配顯得尤為重要。

2.1 基于互聯網平臺“零工經濟”發展迅速

表1 零工經濟類型、工作方式及其代表平臺

表2 零工經濟工作狀態及其簡要定義

在李克強總理號召“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政策方針大背景下，也在移動互聯網、APP、移動支付、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助力“零工經濟”的同時，它以其門檻低、范圍廣、成本低、市場大、收效快、多元化等特點創造出了大量的創業機會和工作機會。數字平臺的建立讓“零工經濟”快速成長，平臺是傳播數字所隱含信息的載體，實現了信息的交流與傳播；而“零工經濟”中的就業機會也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衍生出來的。“零工經濟”不僅優化了個人或者社會的閑置資源配置，又滿足了個人、單位或者企業的巨大需求，還為創業者提供了創業的新途徑。

2.2 產品特點有別于傳統經濟

除了提供一些實物形態的產品之外，“零工經濟”更加偏向于提供服務者的知識、技能、經驗等無形的產品；勞動者付出了時間和精力，幫助他人解決了問題的同時，展現自我價值和能力的同時，也收獲了成就感和幸福感，擴大了行業的交際圈，也就是說“零工經濟”給人們帶來的收益是多元化的。比如：(1)利用互聯網平臺從事各類自由職業的新型就業方式，譬如，通過像“斗魚”這樣的網絡直播平臺獲得虛擬禮物和廣告收入，通過像“微博”這樣的社交平臺發表網絡文章獲得讀者打賞，通過像“豬八戒”這樣的服務總包平臺把自身的智慧、知識、能力和經驗轉化成實際收益；(2)由于新技術革命主動或者被動成為自由職業者，例如，快遞、家政、交通、法律和創意產業等領域。

2.3 從業者工作時間靈活、就業機會更多

隨著員工和工作本身要求更大的靈活性來推動創新和“工作—生活”的平衡之外，整個工作概念也變得越來越不固定，可以自由地進出不同領域的“零工經濟”才得以興起，這種思維方式的轉變始于一種對人才供應鏈的新理解，即人才供應鏈不僅僅只包含全職員工，還包括各種零工—臨時員工、獨立承包人、顧問和自由職業者，而這些人構成了“零工經濟”。

在我們傳統的就業模式中，人們更加傾向于通過篩選簡歷來招聘全職、工作內容時間地點相固定的工作者。而在“互聯網+”的就業時代下，人們越來越多的通過互聯網平臺發布用工需求和尋找就業機會；根據數字平臺上發布的工作內容和要求，勞動者可以更多的選擇自己的工作內容、時間、地點、方式等，這讓就業者能夠更加合理的分配自己的時間，在有限的時間里創造更大的價值。這與傳統的就業模式截然不同。

3 “零工經濟”相關概念辨析

大概幾年前，美團外賣、餓了么、貨拉拉、滴滴出行、神州專車等互聯網平臺上出現的新型職業，使得“零工經濟”一詞開始在中國“走紅”，卻因為缺乏對“零工經濟”的專業、權威的定義，國內對“零工經濟”的理解和認識比較膚淺，很多人把“零工經濟”與“臨時工”“打臨工”“打零工”等詞混淆。

3.1 零工經濟與共享經濟

共享經濟是指擁有閑置資源等機構或個人有償讓渡資源使用權給他人，讓渡者獲取回報，分享者利用分享自己的閑置資源創造價值。“零工經濟”是共享經濟的一種重要的組成形式，是人力資源的一種新型分配形式。

“零工經濟”隨共享經濟的發展而伴生，但它進一步擴大并詮釋了共享資源的類型。從傳統的零工中介服務到當前的利用網絡平臺的“云家政”的新型工作方式；從最初多以提供實物交易的電商平臺到現在以社交軟件為載體，通過在已形成的人際關系紐帶中宣傳產品，銷售產品的“網絡微商”；從隨處可見的身穿黃色制服的“美團外賣”和藍色制服的“餓了么”的騎手們到現在以打車平臺對司機、乘客各自地理位置、去向等有效信息的分析，高效信息匹配的“滴滴出行”“嘀嗒打車”；從手機招聘APP“51job”到現在國內最大的服務業務外包平臺“豬八戒”，無不看出“零工經濟”發展的如火如荼，人人都可以參與“零工經濟”。

3.2 零工經濟不是“打零工”

在傳統的定義中，“打零工”多指未找到心儀工作，或者說能力技能有限而被迫選擇從事短期的、臨時的體力工作。隨著社會發展與變遷，“打零工”的含義也在轉變。“零工經濟”創造出了大量的就業崗位，“零工經濟”的本質在于社會個體利用自己的閑置資源、特長、技能等，并以互聯網平臺為媒介，在自己選定的時間、地點工作，實現個體價值最大化的一種經濟形式；而并非因為生存所迫而去“打零工”，出賣自己的體力勞動和壓榨大量時間，它更多的是個體主動并樂意的選擇結果。

4 “零工經濟”中從業者面臨的就業風險

不得不承認，隨著互聯網、大數據等新興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涌現了大量的新興產業，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模式。相比從人們口中“鐵飯碗”“朝九晚五”的終身雇傭制，到如今的與單位簽訂一定任期勞動合同的雇傭制，對于現階段我國就業主體的80后、90后而言，就業思維轉變的他們更加追求具有多樣性、靈活性和平衡性的工作，可以自由的支配時間，物盡其用，盡才盡技。

然而，“零工經濟”從業者在獲得自由的同時也意味著要面對更多的問題和風險，相關的問題也隨之而來。所以，從業者做好就業風險管理顯得尤為重要，而識別風險是從業者進行就業風險管理的第一步。

4.1 “零工經濟”就業模式下模糊了生活和工作的界限

“零工經濟”就業模式讓社會個人的身份多元化，復雜化，工作的靈活性和適應性也滿足了自主安排生活的同時，也使生活和工作的界限日漸模糊。這對選擇以“全職工作+零工”就業的勞動者來說，更加需要兼顧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和零工工作，還需要平衡好生活和工作；對用人單位來說，擔憂零工工作會影響員工在本公司的工作熱情和效率；對于零工雇主來說，由于雙方信息的不對稱，雙方交易時會存在大量的不確定性問題。

4.2 “零工經濟”中從業者無法得到相應的社會保障

零工從業者的社會保障問題亟需解決。一方面，“全職零工”從業者，即同時從事多分零工工作，每份工作所持續的時間一般不一致不重合。大多數雇主并未與勞動者之間簽訂勞動合同，他們多以獨立承包商的身份工作；另一方面，服務或產品的供需雙方之間工作的達成一般由平臺協議約定。這就造成了靈活就業的勞動者很大程度上與雇主不存在正式的雇傭勞動關系，所以很難享受到“五險一金”等各種形式的勞動保障和公司福利，并且只能獨立承擔社會保障相關費用的支付。

4.3 “零工經濟”相關法律跟進不到位

以“互聯網+”為基礎的“零工經濟”就業模式快速傳播與推廣，相關的法律法規沒能緊跟時代的發展而凸顯了它的不健全和滯后性；相關部門也并能時時刻刻全面的監督新興勞動市場的各個環節；面對雇傭雙方之間的勞動爭議及糾紛問題時，勞動者難以維權，無法可依的現狀明顯。

5 零工經濟下從業者就業風險應對策略

狄更斯曾說：“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壞的時代。”總之，社會發展的車輪始終向前推進著，這也正是一個機會與風險并存的大時代。為了適應新技術革命下就業市場和工作方式的巨變，對國家和個人來說都不容小覷，需要多方共同努力使得“零工經濟”正常穩健的發展。

5.1 互聯網平臺繼續全面多維度的助力“零工經濟”

除此之外，互聯網是“零工經濟”大力發展的助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為人們提供服務賺取平臺費用的同時，也應該承擔起與之相應的責任，積極投入解決“零工經濟”中的問題，如拖欠工資、勞動者因自身原因工作超時、工作結果未達標等違約情況，建立線上“發現問題—人工針對性解決問題—反饋問題”機制，為用人單位和零工從業者提供基本的保障機制；再者可引入第三方平臺，如保險公司等合作，為供需雙方建立誠信檔案和提供違約保險，有助于供需雙方的公平選擇，降低用工參工風險。

5.2 “零工經濟”下從業者打造“零工組合”積極控制和規避風險

多樣性是職業晉升的新階梯。傳統的全職工作者卻被建議要集中化，只為一家公司工作，選擇單一收入來源。這種集中是有風險的，而多樣化降低了這種風險，并為我們提供了發展新技能、擴大人脈和增加未來機遇的機會。

而對于“零工經濟”下的從業者來說，通過有效的資產組合來消除非系統風險一樣，也可以通過打造“零工組合”來抗擊就業風險，最常見的方式就是同時多從事幾份有報酬的零工，為收入下滑提供了緩沖的時間和空間，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從業者們的安全感。

那么從業者們首先應該明確自己的就業模式，再做相應的職業規劃，并不斷發掘自身的潛力所在，跟隨自己的興趣和好奇心多學習相關技能，也可以選擇一份有機會認識新行業或新領域中的工作，為未來的工作打下基礎，可不需培訓及時上崗；再結合自身對于辦公地點、時間、內容的要求，尋找不與生活和本職工作相沖突的零工；從業者也要密切關注自身身體、情緒狀況，不要一味的工作而犧牲自己的身體，在身體或精神出現異常之時，注意休息或者看心理醫生也是必要之舉；在工作中與用人單位發生勞動爭議或糾紛之時，需要從業者通過法律途徑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

5.3 用人單位應合法保障自身和從業者的權益

如今，在新穎的“零工經濟”用工和就業模式下，大多數企業正在通過裁員、精簡、重組來逐步減少其已有的全職崗位；通過把全職工作分解成小項目或小任務，然后用自動化、外包或承包的方式去完成；通過使業務條線和收入多樣化來降低風險，這種做法不僅為單位或者企業節省了大量的招聘、用工成本，緩解了企業用人的不時之需，還可以大大提高企業運行效率和最大限度地提高了收益。

而對于用人單位來說，在發出招聘之前，應該盡可能地將工作內容、地點、截止時間、所需人力數量等作一個詳細的計劃安排，在保證工作可以順利展開的同時，也讓應聘的零工從業者對自己的時間有所規劃，在不影響本職工作的提前下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保證按時完工；而用人單位也應順勢時代潮流，轉變管理思維，公司內部對于零工從業者需要引入獨立于企業全職人員的管理方案，對零工從業者提供一定的必要社會保障和福利，以至于對于長期從事多份零工的從業者來說多一分保障，少一分擔憂，同時也提升了工作的效率、滿足感和幸福感。

5.4 政府應出臺相關法律法規持續大力扶持“零工經濟”

首先，政府作為“零工經濟”中的引導者和監督者，需要制定相應的法律來界定這種新的雇傭關系。相關法律法規應明確界定企業聘用人員屬于“全職人員”還是“零工人員”，這一點非常關鍵。在現實中也有相當數量的就業者追求工作的穩定性，因為這會給他們在養老、醫療等社會保障方面帶來充分的保障，這也是構成企業成本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有必要防止個別企業以零工的形式消除應該承擔的社會保障成本。

其次，政府應完善現行的社會保障制度，保護用人單位和零工從業者的權利；還應該出臺相應的行業標準和規范，使“零工經濟”健康穩步的發展，同時避免一些居心叵測的企業利用政策空子引發惡性競爭而帶來資源的低效配置和資源的浪費。政府還應該通過社交媒體大力宣傳相關政策，深入人心，提高零工從業者的社會認同感和參與感。

總之，政府所要做的是在做好用工規范的基礎上，提供信息支持，保證“零工經濟”從業者的合法權益，讓更多人享受到“零工經濟”帶來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