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

吳澤常

某日下午，暴雨忽來，天地間突然一片朦朧。風吹雨打芭蕉葉，花草零落化春泥。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放眼看去，萬物纖塵不染。此刻，此景，就有了要出去走走的沖動。剛出門，未走得三兩步，隱隱約約聽到喵喵的叫聲。順著聲音尋找，在院墻腳下草叢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小貓。看到有人近前，小貓的叫聲愈發(fā)激烈。我伸手將小貓抓了出來。這小貓渾身白色，巴掌大小，走路一搖三晃，還是個未滿月的小家伙。

我將小貓帶回了屋里。找到一條舊床單，撕成兩半，一半用來給小貓擦水漬，另一半鋪在紙箱子里，算作小貓的窩。收拾完，再仔細看小貓，圓圓的眼睛，尖尖的耳朵，粉紅色的鼻子，肉肉的小爪子，一身雪白的毛發(fā)，真漂亮！我便收留下小貓，取了個再簡單不過的名字——小白。

將養(yǎng)幾日，小白精神好起來了。于是，不再滿足于它的小窩，在我那小小的房間里，上躥下跳，時而書桌上，時而床上，時而沙發(fā)下，我不得不拿抹布將房間擦得干干凈凈。吃飯時，小白總是湊到我跟前，喵喵地叫。小白也不挑食，肉、雞蛋、豆腐、面條、米飯都吃。看書時，小白安安靜靜地趴在書桌上給我陪讀。我看看書，摸摸小白，愜意無比。睡覺時，小白總賴在我的身邊。我不停地將它抱去它的小窩，它也不停地跑上床，睡在我旁邊。

看著小白，我想起了小時候家里養(yǎng)的貓。記憶中最深刻的是一只貍花貓，極是靈巧，極是厲害。

那時父母開小賣部，我們都沒在老房子住。有一日，老房子跟前的鄰居說，你家老鼠多得很，你們回去看一下，麥子叫老鼠吃完沒。我跟妹妹帶著貓到老房子去了。開門，放貓。一瞬間，一群老鼠四散而逃。此時，貓迅速出擊。第一次出手，一只前爪抓住一只老鼠。再次出擊，又抓到兩只老鼠。不大一會兒，貓用老鼠尸體擺成了一個大大的“一”字。貓大俠之勇猛，真如亂世之猛將，于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那個夏天，雨水極多，門前小河經(jīng)常漲水。漲水之后，一兩日內(nèi)，河水中間還是渾濁的，但兩邊已經(jīng)有清水了。這正是撈魚的絕佳時機。每逢這時，我跟妹妹拿著竹籃子，在河邊清水處放下，過一會兒去拿，總是滿載而歸。將魚撈回來，倒進盆子，抱來貓，便有好戲看了。只見貓用三只腳站在盆子邊沿上，一只前爪在盆子里抓來抓去，抓著了魚叼在嘴里，跑到角落三兩下吃完，又跑過來。有時，貓正抓著，一招不慎，嘩的一下就掉進盆子里了。貓這時嚇得四腳撲騰，拼命地向外爬，爬出盆子，就跑得遠遠地去舔毛。這時，再怎么樣喊它，它也不來了。我們便悄悄地藏起來。貓終究是受不了小魚的誘惑，偷偷摸摸地又跑過來抓魚吃。

那時候的貓是老鼠的天敵，也是小動物里的霸主。打得過雞，打得過蛇，甚至打得過體型小的狗。現(xiàn)在的貓嬌生慣養(yǎng)，成了寵物，早就忘了捉老鼠的本領(lǐng)，只會撒嬌賣萌了。動畫片《貓和老鼠》中的貓竟然被老鼠耍得團團轉(zhuǎn)。最近看到一個視頻，貓與老鼠竟然生活在一起，二者相親相愛。還看到一則視頻中，貓見到老鼠害怕不已，老鼠一跳，貓竟嚇得抖抖瑟瑟的。

記憶中的貓啊，你到哪里去了？

（作者單位：商洛市山陽縣公安局照川派出所）（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