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萬騰,劉秀萍,李雨蒙
(1.衢州學院創業學院;2.南昌工學院商務貿易學院;3.中山大學資訊管理學院)
知識交流是知識產生、傳播、融合轉化,最終實現學習交流、知識共享的一個過程。文獻是知識主要的表現形式,學術期刊是文獻的重要載體,是學術資源傳播的主要渠道,不同學術期刊之間的相互引用,充分地引導了知識的流動和共享,實現了知識的交流和演化。從投入產出的視角看,探究學術期刊的知識交流效率有利于正確考量學術期刊知識傳播的廣度和學科擴散能力,能夠為主辦單位合理評判期刊學術交流現狀、優化發展路徑、提高辦刊績效提供意見參考,為學術期刊知識創新平臺的建設提供數據支撐。
基于中國知網的文獻檢索結果發現,目前關于期刊知識交流效率的研究較少,學者們對于期刊知識交流效率的研究方向主要涉及三個方面。① 通過系列模型對期刊知識交流效率進行定量測算,主要有DEA (BCC、CCR) 模型[1-6]、DEA 交叉效率法[7-9]、SBM 模型[10-12]、SFA方法。[13-14]② 探究影響期刊知識交流效率的因素,如張壘[4-5]、萬莉[11]、王惠等[12]的研究。③ 探討期刊知識交流效率投入產出指標體系,絕大多數學者使用的是《中國科技期刊引證報告》中的相關指標:在投入指標上,更多的學者選擇期刊載文量[1-4,8-14]、篇均引文量[3-4,9,11-14]、篇均參考文獻[2]、篇均作者數[2]、基金論文比[1,8-11,13-14]等,而少部分學者選擇單一指標,如李琳等[7]僅選擇來源文獻量作為唯一的投入指標;在產出指標上,更多的學者選擇篇均被引頻次、影響因子、引用刊數、學科擴散等指標。[1-4,7-14]
綜上所述,國內已有學者開始關注期刊知識交流效率的研究,但整體研究尚未成熟且研究的時間跨度小,缺少對期刊知識交流效率動態演化規律的描述和實證研究。因此,本文利用超效率DEA-Malmquis模型對2007-2016年18種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的知識交流效率進行測算,輔以時間序列動態演化的深度刻畫,所涉及的數據來源于2008-2017年度《中國期刊引證報告(擴刊版)》。
為了科學、系統地對圖書情報類學術期刊的知識交流效率進行測算,考慮指標的典型性和完整性,本文參考張壘[2-4]、吳美琴等[10]、萬莉[1,11,13-14]等的研究,結合《中國科技期刊引證報告》的系列指標,從投入和產出的視角確定如下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效率綜合評價指標體系
(1)在投入指標方面,選擇來源文獻量、平均引文數和基金論文比3個指標。① 來源文獻量指期刊當年發表全部論文的篇數,反映期刊所刊載知識量的規模,體現了知識投入的富裕和廣度;② 平均引文數指篇均論文引用參考文獻的數目,反映期刊知識投入的厚度和深度;③ 基金論文比指當年所有論文中受到各類基金支持論文的占比,反映期刊刊載論文的學術質量。
(2)在產出指標方面,選擇總被引頻次、影響因子、引用刊數、學科擴散4個指標。① 總被引頻次指期刊當年所有論文被引用的總次數,反映期刊被關注和使用的程度以及在學科知識交流中的學術地位;②影響因子是評價期刊的慣用指標,反映期刊的學術影響力;③ 引用刊數指引用該期刊的期刊數目,反映期刊被引用的范圍;④ 學科擴散指該刊被引用的期刊數占學科內全部期刊數的比重。
超效率DEA模型的產生是為了解決BCC和CCR模型中DEA有效DMU無法二次排序的問題。基本思路是:對于DEA有效的DMU,超效率模型對其生產前沿面進行二次計算推移,使其效率值超過1,并且可以進行比較排序;對于DEA無效的DMU,超效率模型不會更改其生產前沿面,保持其效率值不變的狀態。這樣一來,可以根據效率值對所有DMU進行有序排列,便于對比分析。[15]具體演算公式如下。

其中,θ為超效率取值,λj為決策變量,S-,S+為松弛變量,Xj(j=1,2,…,n) 和 Yj(j=1,2,…,n) 是投入和產出變量。
Malmquist指數是在距離函數的基礎上構建的,可以用來考查全要素生產率的動態變化趨勢。本文用Malmquist指數考量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的演化特征,具體公式如下。

其中,Dt(xt,yt)和Dt+1(xt+1,yt+1)分別表示在將t期數據作為參考的基礎上,t期和t+1期DMU的距離函數。Malmquist可以分解為技術效率變化(effch)和技術變化(techch)兩個部分,技術效率變化可再分解為純技術效率變化(pech)和規模效率變化(sech)。全要素生產率等于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和技術變化的乘積。技術效率變化反映的是DMU相對效率的變化,純技術效率變化表示資源配置和綜合利用引起技術效率的變化,規模效率變化指投入規模的變化引起技術效率的變化,技術變化指生產技術的移動,表示技術進步與創新。具體分解公式如下。

根據超效率DEA模型的基本思路,利用EMS1.3軟件對2007-2016年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的知識交流效率進行測算(見表2)。
從縱向均值水平時間演變趨勢看,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效率整體上呈現的“1值”附近上探下潛“鋸齒形”波動的狀態,2009年下潛到最小值0.935,2010年上探到 1.147,相差 0.212。除2007年和2009年之外,其他年份表現出DEA有效形態,且2016年取值比2007年高出0.185個單位,說明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投入與產出逐漸呈現良好互動,期刊知識交流、傳播和滲透能力得到提升。

表2 2007-2016年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效率測算結果
從橫向均值對比看,《中國圖書館學報》《大學圖書館學報》《圖書館學研究》《圖書館論壇》《情報科學》《圖書館工作與研究》《圖書情報工作》這7種期刊的知識交流效率處于DEA有效狀態。其中,《中國圖書館學報》《大學圖書館學報》位列第一層次,且2007-2016年全都處于DEA有效波動演變的形態。雖然《中國圖書館學報》《大學圖書館學報》是雙月刊,期刊載文量偏低且審稿周期長,但是作為教育部學科評估認定的A級刊物,審稿環節把控嚴格,論文質量較好,具有權威性和學術影響力,競爭優勢明顯。
處于第二層次的是《圖書館學研究》《圖書館論壇》《情報科學》《圖書館工作與研究》《圖書情報工作》,這5種期刊的整體均值水平都是DEA有效形態。其中,《圖書館學研究》在2010年達到峰值4.465,受個值影響,其整體均值水平位列首位,期刊的知識交流效率較高。這主要是因為《圖書館學研究》審稿周期20天,作為半月刊其每期刊出文章17篇左右,載文量高、知識投入規模大;同時,其總被引頻次均值達到3,032.6次,與引用刊數、學科擴散等指標并列第六位,知識產出亦初具成效,知識投入與產出形成較好的耦合協同狀態。《圖書館論壇》和《圖書館工作與研究》是月刊,這兩種期刊每期刊出20-30篇文章,期刊載文量中等,但基金論文比和平均引文數處于末位,知識投入滲透規模不夠,且產出的三項指標也不盡人意,知識傳播和引用收效甚微,但兩者恰巧處于低值耦合協同狀態,所以整體知識交流效率處于DEA有效狀態。《情報科學》是情報類期刊中知識交流效率最高的期刊,投入和產出收效顯著,但是平均影響因子僅為倒數第三,因此總體效率水平處于排位不靠前的DEA有效狀態,需要大力提升影響因子指標,提升學術影響力。《圖書情報工作》為半月刊,每期刊出15篇文章,總體期刊載文量和總被引頻次均處于首位,但影響因子不夠顯著,因此知識投入和產出處于高值耦合協同狀態,知識交流效率處于DEA有效狀態。
位列第三層次的是《圖書館雜志》《情報雜志》《圖書館建設》《圖書情報知識》《圖書館理論與實踐》《國家圖書館學刊》《圖書館》《圖書與情報》《情報學報》《情報資料工作》《情報理論與實踐》,整體知識交流效率介于0.710-0.999之間,都處于DEA無效狀態。其中,《情報學報》《情報資料工作》《情報理論與實踐》的知識交流效率小于0.8,處于末位。《情報學報》是JST、CSSCI、CSSCD等眾多索引目錄來源期刊,學術質量水平較高,但是審稿周期長達3-4個月,每期只發表9篇文章,且在2003-2012年沒有被中國知網收錄,因此知識投入、傳播、擴散能力受限,整體知識交流效率處于劣勢地位。《情報資料工作》和《情報理論與實踐》在知識產出指標方面處于劣勢地位,整體知識交流效率不是很顯著。《圖書與情報》《國家圖書館學刊》《圖書情報知識》都是雙月刊,受限于期刊載文量,容易流失優質稿件,因此知識投入過于單薄,效率低下。《國家圖書館學刊》的期刊載文量、總被引頻次、引用刊數、學科擴散等指標處于墊底位置,《圖書館理論與實踐》的平均引文數和影響因子處于墊底位置,《圖書館雜志》的基金論文比處于墊底位置,因此這三本期刊的知識交流效率較低;《情報雜志》審稿周期長達3個月,影響因子較低,整體知識交流效率還不夠成熟;《圖書館建設》近一年來只有4個欄目,稿源類型單一,知識投入類型不顯著,整體知識交流效率處于DEA無效狀態。
根據Malmquist指數模型分析的基本思路,利用Deap2.1軟件對2007-2016年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的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及其分解值進行測算(見表3)。

表3 2007-2016年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年均全要素生產率及其分解
2007-2016年,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雖然歷經了先降后升再降的波動起伏狀態,但整體變化均值上升3.2%,說明在研究期內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表現出總體增長的趨勢,這與表2超效率DEA計算結果表現一致。
從結構上看,技術效率變化均值上升0.7%,技術進步變化均值上升2.6%,表示技術進步變化是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主導驅動因素,說明在采編系統的不斷升級、電子數據庫協同共享的支持下,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生產和傳播效率更為顯著。純技術效率在2008-2009年、2011-2012年、2014-2015年和2015-2016年表現出遞減的趨勢,其中2014-2015年下滑最為嚴重,達到4%,但整體均值緩慢上升,平均上升0.4%;規模效率在2008-2009年、2012-2013年、2015-2016年出現下降態勢,其中2008-2009年下降最為顯著,達到7.1%,整體均值僅上升了0.2%。
從遞增主導貢獻年份看,規模效率變化占5個時間段,純技術效率變化占2個時間段;從遞減主導貢獻年份看,規模效率變化占2個時間段,說明規模效率變化滯后是技術效率變化遲緩的主要驅動因素。因此,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應進一步提升知識投入規模,在保質保量的基礎上加大文章的刊載量,提升整體的知識交流技術效率。值得一提的是,純技術效率雖然不是主導因素,但是上漲收效甚微,說明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在知識交流資源配合和利用上仍然無法形成有效的耦合協同,效率無法達到最大化,應當予以充分的關注。
從不同期刊的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看(見表4),處于第一層次的包括《圖書與情報》《中國圖書館學報》《情報理論與實踐》《情報資料工作》《情報雜志》《圖書情報工作》《國家圖書館學刊》《圖書情報知識》《情報科學》《情報學報》《圖書館學研究》,這11種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處于遞增的趨勢,其中《圖書與情報》增長率達13.3%,位列首位。《圖書與情報》《圖書情報工作》《國家圖書館學刊》《圖書館學研究》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遞增的主要驅動因素是技術效率變化。其中,《國家圖書館學刊》技術效率變化的主導因素是規模效率變化,這是因為自2012年起,《國家圖書館學刊》由季刊變成雙月刊,整體載文規模上升,促進了規模效率的進位趕,實現了超跨越式發展;其他3種期刊技術效率變化的核心因素是純技術效率變化,但變化均值僅為4.27%,說明期刊整體資源的配置利用升級使得知識生產、傳播和轉移更為便捷,效率有提升但上升不夠顯著。另外7種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遞增的主要驅動因素是技術進步變化,說明載體信息化快速發展,技術升級推動了知識交流效率的提升。

表4 圖書情報類18種核心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年度均值及其分解
處于第二層次的是《大學圖書館學報》《圖書館論壇》《圖書館工作與研究》《圖書館理論與實踐》《圖書館雜志》《圖書館建設》《圖書館》,這7種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處于遞減趨勢。其中,《大學圖書館學報》《圖書館工作與研究》《圖書館雜志》《圖書館建設》主要因技術進步變化后勁力不足導致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遞減,《圖書館論壇》《圖書館理論與實踐》《圖書館》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遞減主要是因為技術效率變化遞減,且都由純技術效率變化遞減起主導作用。
從知識交流超效率看,圖書情報類18種核心期刊表現出上探下潛“鋸齒形”波動演變的特征,期刊之間呈現梯度分布格局,差距較為顯著,但綜合效率均值表現出DEA有效狀態,說明圖書情報類18種核心期刊整體知識交流投入與產出形成了有效的耦合協同,學術影響力越來越顯著,但個體差異極化效應嚴重。另外,相比于情報類期刊,圖書館學期刊整體知識交流效率處于領先地位。
從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看,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歷經了先降后升再降波動起伏的演變狀態,但整體變化均值、技術效率變化均值和技術變化均值都大于1,其中技術變化是圖書情報類核心期刊知識交流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主導驅動因素,而規模效率變化滯后是技術效率變化遲緩的主要原因。在18種期刊中,全要素生產率遞增率達61%,其中技術效率變化起主導助推因素的期刊有4種,技術變化作為核心引導因素的期刊有7種;遞減率為39%,其中4種期刊技術進步變化后勁力不足,另外3種期刊更多表現的是技術效率變化不足。因此,要不斷提升期刊知識交流的技術創新,形成擴散面廣、精準度高的知識技術流通平臺,進一步強化資源配置和利用,從保持期刊載文量、提升期刊引文廣度、優化文章質量、打造精品欄目和品牌等方面入手,彌補知識投入損失,提升知識產出效能。
從動態效率的視角研究圖書情報類18種核心期刊知識交流的演變特征,彌補了傳統片面性、靜態性的描述,是一種較新的視角。后續研究將著力研究期刊知識交流效率的影響因素、區域聚集狀態和效率的收斂發散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