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介語境下兒童文學的主要特征

鄧鋁

摘要：21世紀，信息技術日新月異，新媒體鋪天蓋地全面侵入了老百姓的生活。電視、電腦尤其是智能手機用不可置信的速度改變了人們的思想和生活。而新媒介語境下的兒童，學習、思維和閱讀的方式也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因此，處在新媒介語境中的兒童文學，也衍生出了新的特征。隨著新媒介革命的深入，兒童文學的特征需要重新定義。

關鍵詞：新媒介語境;兒童文學;主要特征

自從1946年世界上第一臺電子計算機誕生，短短幾十年，信息技術日新月異，從笨重的大臺式機到手提電腦再到如今人手一臺智能手機，新科技用不可置信的速度改變著人們的思想和生活。從固定網絡到隨處可用的WiFi和4G網絡，人們獲得信息的途徑越來越便捷。新媒介的出現與發展全方位地沖擊了兒童文學，促使其形成了與新媒介語境相對應的新特征。

相對于傳統媒介而言，一切新出現的媒介形態都可以叫作新媒介。在豐富多元的新媒介時代，電視、電腦、手機等在內的現代媒介環境改變了國民的閱讀習慣，并共同沖擊著當代兒童文學，進而影響到兒童文學創作、傳播和接受的各個層面，新媒介給兒童文學帶來了積極的因素，為當代兒童文學創作提供了無限的源泉與動力，大眾化的視像媒介，可以使一部書架上的兒童文學作品被更多讀者分享。與此同時，新媒介也有消極的方面。因為視像媒介會把孩子們帶離傳統文學閱讀;浙江師范大學的方衛平教授表示：“新媒介對于當代兒童文學發展的意義，主要表現在提供新的創作空間、提供新的傳播載體、加強了兒童參與兒童文學創作與接受的主動性這3個方面。”中國作協創研部主任胡平在發言中也曾特別提到，兒童文學創作應該關注新的傳播載體——網絡，以及這種新的傳播載體所帶來的讀者閱讀趣味和方式的變化。

新世紀以來，我國的兒童文學逐步進入黃金發展期，取得的成績有目共睹。兒童是一個特殊的讀者群體，沒有完整的知識框架和完善的思想體系，就像一張白紙，會受到來自外部客觀環境非常大的影響。兒童文學是一種能被兒童理解和喜愛的文學類型，具有豐富的文學內涵和思想價值。傳統的兒童文學是通過語言文字符號來表情達意的。而新媒介時代的兒童文學，借助的媒介不僅僅是語言文字，而是包含圖像、聲音、文字等在內的綜合載體。因此，在新媒介的沖擊下，兒童文學的存在本質都發生了根本性變革，文學內容、文學形式、文學語言都呈現出新的特征。

一、從內容上來看，新媒介環境下當代兒童文學的主題內容更加貼近兒童大眾的需求，表現為更加注重兒童的精神成長，更加尊重兒童的自由天性、游戲精神和探索精神

新媒介環境下，兒童天生對這種新奇有趣又光影繽紛的介質感興趣，比如網絡游戲，不僅可以讓兒童充分發揮想象力，還得到親手探索世界的機會。體現到兒童文學的創作上，兒童文學的內容變得更加多元和開放，由之前精致、典雅的純兒童文學轉變為更加尊重少年兒童的自由天性和游戲精神，冒險類、魔幻類的兒童文學增多。比如“哈利波特”系列，“冒險小虎隊”系列等等。這種創作既貼近兒童的實際，又能讓他們在閱讀中更好地體驗生活和感受生活，從而追尋自己應該去堅持的“真善美”。

少年兒童天生喜歡自由、探險和游戲，這些伴隨著他們生命成長的全過程，是他們探索世界的一種積極活動。而這些精神的靈魂就是放手讓孩子們自己去玩。自由、探險和游戲所具有的娛樂性、自由性、運動性以及幻想性，恰恰是一部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中不可或缺的。比如在暢銷兒童文學作家楊紅櫻的兒童小說中，塑造了一系列形象飽滿的小主人公，以其各具特色的風格深入小讀者內心。以"淘氣包馬小跳系列"為代表，“壞小子”們就是這些精神的體現者，他們在對成人社會秩序的解構和顛覆中，體驗了迷狂的快感、追求了自由的精神、實現了自我的解放。

《洛克王國-黑魔法師恩佐》這部作品，作品的原型是國內騰訊公司的少兒游戲《洛克王國》，一經播出就大受孩子們歡迎，因此被改編為兒童文學作品。這部作品聚焦6-12歲少年兒童的成長，極力挖掘恩佐心中的真、善、美，展現給小讀者一個全新、真實的恩佐，傳達了積極的人生觀和正確的價值觀。相比從前教條主義嚴重的兒童文學作品，這部作品顯然更注重探索兒童的精神世界的成長。還有楊紅櫻的"淘氣包馬小跳系列"中，塑造了以馬小跳為主的四年級的四個小主人公，他們個性突出、童趣橫生。主角馬小跳，最擅長想象，腦子轉的快，鬼點子也最多，是所有“動靜”或“禍端”的制造者。還有“廢話大王”毛超、“河馬”張達、以及企鵝唐飛。正是這些個性鮮明的兒童形象恰恰反映了當代兒童豐富放松的生命本真，充滿了生命自由的活力，兒童的頑皮并不是頑劣，而正是兒童少年精神狀態的重要表征。從這種“玩”與“頑”的深層需求講，便是由自然生命的沖動帶來身心的一種宣泄方式，體現出鮮活的自由精神、游戲精神和探索精神。

兒童的特殊審美機制，決定著自由精神、游戲精神和探索精神在兒童文學中的重要地位，不僅僅是好玩、輕松，更深層次的是對快樂、自由精神和個體生命價值的追求。這種新的適應新媒介發展和時代要求的內容的革新有利于促進兒童精神成長和身心和諧發展，是兒童文學重要的美學品格，是當前以及未來兒童文學創作的重要內容。

二、在形式上，新媒介環境下的兒童文學呈現圖文并茂，音影并存的新特點

進入新媒介時代，兒童文學的文本形式從語言文字為主向圖文并茂、音影并存轉變，而且已經被兒童文學作家廣泛運用到文學創作中，深受兒童讀者的喜愛。電子書、各類app、網站以及公眾號的出現與壯大，使得多種多樣的兒童文學形式迅速發展。兒童閱讀文字的能力不高，圖文并茂、音影并存的作品能夠與兒童讀者迅速建立起一種閱讀的親近感。甚至越來越多的低齡兒童在家庭的影響下，在尚未體驗傳統閱讀前，率先開始了數字閱讀。十幾年前，兒童圖畫書的印刷和出版并不受重視，圖畫書的銷售只能屈居圖書界的二等地位。而今天，圖畫書已被兒童文學出版界認為是未來兒童書行業的盈利中心和創作舞臺。而快速發展的多種多樣的新媒介，對兒童文學的形式變化更是一次影響深遠的沖擊。文字已經不再是傳播藝術的唯一形式，聲音、光線、圖像、色彩甚至視頻等都是傳播藝術的重要工具。

在視覺文化高度發達的今天，圖像化趨向成為兒童文學的藝術特征之一，這種圖像化趨勢的影響下，隨著傳媒時代的到來，兒童文學棲居的媒介環境發生著巨大的變革，一些依賴電影、電視、攝影、網絡等新媒介的藝術樣式，正在不同程度地吸收兒童文學的思維和方法，與兒童文學呈現出融合互動的發展趨勢。尼葛洛龐帝在他的專著《數字化生存》中曾經表達過這樣一個觀點，我們已經進入到一個藝術表現方式更生動和更具參與性的新時代，我們有機會用截然不同的方式來傳播和體驗更豐富的感官信號。適應時代發展的兒童文學作家抓住這一次變革，充分吸收新媒介時代的表現方式，來滿足新媒介時代少年兒童的閱讀需要。創作出多種多樣的兒童文學作品，圖文并茂、音影并存，實現了多渠道傳播，讓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以多種形式走進千家萬戶。

這種數字媒介的產生，如洪水滔滔，迅速湮沒兒童文學市場。一方面，它給少年兒童帶來的視覺沖擊效果是多元的，讓生澀的文字變成一幀幀精美的圖畫和一部部有趣的動畫，讓書中的世界變得更加簡單直接，孩子們的閱讀障礙大大減少。另一方面，它也有一點限制兒童的想象力發展，因為在孩子們還沒有開始想象和發問之前，新媒介形式就已經給出了答案，有可能造成兒童感覺和思維能力的鈍化。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兒童文學作家需要更好地思考，如何能夠在這兩種之間找到平衡，既能保護孩子們的想象力，又能呈現給孩子們更好更完美的作品。

三、在語言上，新媒介語境下的兒童文學呈現出口語化、圖像化和戲劇化的新特點

兒童文學既然是為兒童而生，那么作為文本最重要的表現方式之一的語言就要能接近兒童，能讓兒童所接受和理解，要符合兒童的特征。鑒于兒童的接受能力，過于正統的書面語言對于接受能力有限的兒童來說，過于生澀復雜，對他們理解兒童文學作品有一定的障礙。過去的兒童文學要么是用成人說教的成人語言，要么是娃娃腔。而新媒介環境下的兒童文學語言，富有形象性、準確而簡明、口語化。安徒生童話被視為兒童文學的經典范例，是每個孩子童年必備的精神食糧，他的作品語言是一種“潤物細無聲”式的非說教式的語言美學。他的作品從名稱到內容，都是淺顯易懂的口語語言，比如《踩著面包走的女孩》、《害人鬼進城了》、《老爹做的事總是對的》等等，有趣的名稱，靈活簡短的句式，娓娓道來，活潑生動。

兒童文學語言的圖像化有很多優點。第一，圖像化的文學語言強調文字與圖像的同步對應，對于閱讀能力尚淺的孩子們，可以消除文學作品的縱深性，使小讀者閱讀起來變得更加輕松。第二，富含圖像化語言的兒童文學作品更容易被轉編成影視劇作，拓寬了兒童接受文學作品的途徑。今天的兒童文學語言具有很強的圖像性。這種圖像性并不是單指視覺化的圖片，更是一種視覺化的語言表達方式。在兒童文學作品里，兒童文學語言文字中呈現的是直觀、形象、輕松等特征。楊紅櫻、饒雪漫、伍美珍等創作的兒童文學，因為作品輕松、直觀、愉悅、快速的“圖像”性描述，適應了新媒介時代兒童讀者的閱讀需求，成為了這個時代的兒童文學暢銷作者。讀楊紅櫻的暢銷作品，眼前有“圖像”不停地轉換，不會讓讀者停下來品味、思考，這與經典兒童文學的文字閱讀狀態迥然相異。圖像的設定也相當隨意。這里，作者所說的“圖像”就是指的是文學語言的視聽性。在寫作上，兒童文學作家作者們也更加傾向選擇充滿聲音和旋律的詞組，甚至這些詞語不一定與作品的內容有多大的相關性，重要的是，可以增加作品的可看性。例如，在楊紅櫻小說中，或者有刻畫喜歡玩成語接龍的人物、或者有玩成語接龍的場景，這些人物和場景對小說的作用并不大，有的甚至沒有邏輯上的必然聯系，楊紅櫻小說卻十分青睞這種成語接龍的語言方式，因為正是這些大小不一、字體變換、帶有節奏歡快、旋律動人的圖像性文字，能大大激發兒童讀者的閱讀興趣。

戲劇化的語言表現為各式各樣的嬉笑怒罵的語言，具有高度的張力。兒童愛熱鬧，喜歡奇異的氣氛和節奏，戲劇化的語言就能夠滿足兒童的這種需求。作品中清晰夸張的對話，能夠營造出兒童喜歡的熱鬧氣氛。安徒生童話之所以能取得巨大的成功，受孩子們喜愛，跟他的戲劇化的語言是分不開的。兒童文學發展到現在，戲劇化的特點不僅沒有過時，反而越來越符合時代發展的需要。

文學作品自古就有教育的功能，作為兒童的主要精神滋養來源，兒童文學作品承載著教育兒童的使命。新媒介環境下兒童文學創作者必須要創新思想觀念，不斷開拓創新，而且要多多學習借鑒國外兒童文學發展的成功經驗。而新媒介的不斷革新，促使文學在創造、傳播、欣賞和批評等領域也發生著新的變革，加強對新媒介環境下當代兒童文學的研究，不僅可以促進兒童文學市場的發展，也是兒童文學新時代的重要文化選擇。關注新媒介環境下兒童文學的發展和變遷，通過分析兒童文學在新媒介環境下呈現出來的更深層次的美學特征，有利于我們更好地研究和發展新時期下的兒童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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