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大學中國東盟藝術學院音樂與舞蹈學院 四川 成都 610106
彼得·伊里·柴可夫斯基
俄國民歌和 19 世紀沙龍歌曲是柴可夫斯基抒情的源泉,他的音樂基調是以民歌和民間音樂為基礎的。柴可夫斯基曾經這樣說過:“我交響曲中的每一個音符,都是出自我內心深處。”柴可夫斯基的作品中洋溢著強烈的名族意識和民主精神,作品主題往往賦予感染力、動人而又哀怨。
‘杜姆卡’Dumka
杜姆卡也可以譯成“悲歌”于 18 世紀產生于烏克蘭,它是一種根據敘事詩寫成的民謠形式,不久后便傳到斯拉夫人分布的各個地方。杜姆卡音樂上是由悠長沉痛的部分和激情的部分快速交替結合而成的。柴可夫斯基的《杜姆卡》Dumka Op.59 副標題為“俄羅斯鄉村風景”Scene Rustique Russe,是以杜姆卡的形式寫成的音樂會用作品,應法國鋼琴家馬爾蒙特的要求,于 1886 年作成,在 1893 年12 月2 日由 F.M 布魯門菲爾在圣彼得堡進行首演。作品為 c 小調,4|4 拍,結構為如歌的小行板-生動的-如歌的小行板。杜姆卡誕生于柴可夫斯基創作生涯的晚期,藝術創作已經進入了頂峰的階段,作品的題材內容和藝術形式的結合都達到了新的高度,與此同時柴可夫斯基本人卻在矛盾和困惑中掙扎。社會動蕩,個人生活苦悶,致使他在作品中侵入了憂郁彷徨,壓抑和苦悶的情感。

該作品是由兩個部分構成的對比主題,變化再現的復三部曲式。呈示部是由兩段構成的對比主題的單二。展開部是由六個新材料構成的對比中段,速度變得活躍,轉調頻繁,具有不穩定開放性,主題發展手法為引入新材料與主題形成鮮明對比。再現部為變化再現的單二,調性回歸,結構上有所緊縮。
呈示部的 A 是由兩個按對比關系構成的方整結構,具有不穩定開放性,是一個單一調性的單一樂段。速度為如歌的行板,4|4 拍,力度弱。左右手之間舒緩與緊密的節奏對比與柔美黯淡的 c 小調加之大量的下行音調的運用,構成了杜姆卡悲傷的主題情感基調。
(1)第一句(1-4 小節)共四小節,由柱式和弦伴奏和波狀旋律構成,節奏舒緩,由二分音符和四分音符構成。第一小節旋律在高聲部,到第二小節就轉到了中聲部,右手的全音符與左手四分音符形成了動靜對比。左手旋律呈級進的上行,附點的節奏打破了原有的律動增加了音樂的流動性。第三小節由小字二組的G 作為最高音停留一拍半后呈級進下行,二度下行和三連音的運用增強了整個旋律上的悲情感。第四小節前兩拍是下行小跳,延續前面小節的情感,后兩拍的低八度級進上行,兩個旋律的反向進行,音響單薄,像內心的孤獨與彷徨,寓意不斷地沖破黑暗對光明的追求。整個第一句都在小節的強拍和次強拍上以和弦為支柱音,用琶音奏法來模仿俄國民間樂器‘古斯里’的彈撥,并且以兩小節為樂節,和聲進行以主到下屬和主到屬的進行始終持續在 c 小調,調性明確,結束在屬和弦上,具有開放性。
(2)第二句(5-8 小節)共四個小節,是主題材料的變化重復。音響效果更為豐滿,節奏上有所加密,出現了兩次三十二分音符是對俄羅斯民間舞蹈節奏型的運用,具有本土音樂風格。在第六小節,伴奏的和弦變成了純四度音程,并與前一小節的旋律連接成級進下行進行,承接主題上悲傷的情感。而左手的旋律比第一句低了一個音區,和聲進行在 c 小調的Ⅶ級和弦上,具有導向性,第七小節的 G 低了一個八度,左手伴奏由十度大和弦變成了大三度音程,以織體緊縮,旋律下移來增強音樂的流動性。第八小節持續在屬功能和聲上,隨著力度的增強完美解決到第三句的主和弦上。
(3)第三句(9-12 小節)織體加寬加厚,力度為一點兒的強,強拍和次強拍上的重音記號增強了力度與前兩句形成鮮明對,運用了重復的發展手法。附點節奏與十六分音符的連接是對第二句(5 小節)的模進手法,和聲進行平穩。如圖:

(4)第四句(13-16 小節)是整個四句起承轉合中的結尾,速度上漸慢漸弱,再現了典型的俄羅斯三度小跳,八分音符和琶音奏法打破了整個第一部分的長氣息的大線條流動,整句結束于 16 小節前兩拍 c 小調屬和聲上,后兩拍進入連接部分。
連接部分隨著降 2 和 f 小調主和弦的出現短暫的轉調到 f 小調,這里的漸強、小連線、強拍和旋律下行結束的 f 都是為了增強轉調后小調的調性。這里旋律逐漸由中音曲移到了高音區,左手的伴奏只有一個下屬功能和弦并做了三個小節的延長,音響全部由右手 18小節出現的連續的反復的級進下行抓耳。20 小節的延音打破了前面小節的律動,由降 E 到 D 的小二度進行,音程距離縮小,增強了音樂的張力。伴隨著力度越來越弱,節奏越來越緊湊,23 小節變為 2|3 拍,在結構上進行了小小的緊縮,每拍的第一個音隱伏了一條下行旋律,是整個連接部分縹緲虛無的連接第二部分敘事的引線。
(5)第二部分是由六個階段構成,由前面材料變化發展,回到了 c 小調。24-27 小節為第一個階段,是主題的變化發展,右手的伴奏由連接部材料的延續發展,強拍與次強拍上的純八度與小二度快速交替,在音程的協和與不協和之間轉換,造成掙扎于嘆息的背景情感。旋律交替移低了一個八度再現,在 27 小節的還原 A 的出現和 g 小調主和弦的出現,由 c 小調轉到了屬關系小調 g 小調上,所以第二個階段在和聲色彩上發生了變化。31 小節 g 小調的和聲結束在主和弦上具有收攏感,而旋律在 32 小節不斷下行,力度增強引出 33 小節材料并回到主調 c 小調上。第三階段織體增厚,力度變強,音區下降到低音區與前面形成鮮明對比,音樂發展到了激動,戲劇沖突開始了。用八度重復和兩個小節的重復,來穩固剛轉回來的調性。第四階段(37-39 小節)右手伴奏是前面的材料的延續發展,左手旋律變化再現第一部分 13-15 小節的材料,將其織體擴充作八度重復節奏上由八分變四分,矛盾不斷激化,音域不斷下降,緊接上最后階段,40 小節低音區,力度中弱,用附點和三十二分音符再現主題中的元素,伴隨著分解八度和分解屬和弦的不斷上行,力度越來越弱,情緒不斷推進,到達最高音區,三度和五度音程的交替,和聲持續在主屬和弦之間,最后結束于 c 小調屬和弦上,像是整個矛盾爆發后情緒歸于平靜,營造一種深邃的拷問。
整個呈示部的情感豐富,對比表現強烈,用質樸的旋律表達了深厚的名族情懷,對國家命運的思考,人民生活苦難的同情。
展開部是由六個階段構成,引入新材料,速度為有力的舞曲風格,主要調性為 c 小調的關系大調降 E 大調,主題發展手法主要為重復手法,與主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第一階段(46-59 小節)速度變為勇敢和有精神活力的,調性變為陽光燦爛的降 E 大調,與主部的黯淡形成色彩對比。節奏緊湊,雙手八度的琶音大和弦后十六分音符用倚音、小連線和跳音奏法來增添舞蹈氣氛的活躍。48 小節開始用雙手八度的重復和級進進行與前兩個小節構成材料對比。
第二階段(60-77 小節)速度相等,帶有活潑和俏皮的情緒。主要用了重復和模進的發展手法。60 小節是對新材料一階段主題的變化重復,力度由弱到強,織體逐漸加寬,節奏更為緊湊,由十六分音符變為了三十二分音符、很少的小連線和頻繁的跳音營造了活躍的熱烈的氣氛。
第三階段(78-87 小節)速度稍微轉慢一點點,調式由降 E 大調轉到了其關系小調 c 小調的屬關系小調 g 小調上。引入新材料與前面形成鮮明對比,增強中段的戲劇沖突。力度變為中弱,主題發展手法延續重復和模進的手法。84 小節后變化發展了 82、83 小節的材料,音域下降,力度越來越弱,在 85 小節降A 的出現后轉回到了降E 大調,結束于其主和弦上,具有收攏感。
第四階段為華彩段,調性極不穩定,出現了 g 小調、c 小調和降 E 大調,旋律呈波狀,起伏較大,力度上由弱到強的變化明顯,高音區到達降 B 做自由延長后,順勢傾瀉而下到 D 后再次的集中向上沖去。最后以降 E 大調的上行分解主和弦瀟灑結束。
第五階段(89-97 小節)為有力的快板,力度逐漸增強,用大篇幅的八度重復和柱式和弦將情緒再次推向熱烈,94 小節為 66 小節材料的變化再現,96 小節為 64 小節材料的變化再現,用旋律移位重復的手法。
第六階段(99-123 小節)戲劇沖突極為強烈,是整個中段的高潮。速度由行板-稍轉慢-慢板逐漸舒緩,調性變化頻繁,色彩對比鮮明,力度極強,旋律起伏大。98 到 99 小節為 D 大調,旋律為半音階式的級進上行,100-101 小節旋律位移,八度重復的級進下行,c 小調。102 小節模進前面的旋律,又位移回到高音區左手伴奏變為分解和弦,這里又轉到了遠關系大調降 A 大調,整個中段在柔板中結束。
再現部為小行板,變化再現了呈示部的主題,回到了主調 c 小調,在音域降低了一個八度,力度更弱,節奏緊縮,音響更為單薄,與主題之間形成了一個更為深邃思想的升華。在 140 小節后發展成了在 c小調主和弦和屬和弦上的反復交替,四個小節的徘徊后結束于主調的主和弦上具有收攏、歸屬感。由原來的孤獨和彷徨更多了一份釋然與開懷豁達。最后兩個小節強有力的柱式主和弦,以鞏固主調調性及前面終止式,加強結束感。
柴可夫斯基為俄羅斯音樂文化走向世界做了重要的貢獻,他的音樂創作融匯著兩種音樂文化的特質,一方面根植于俄羅斯音樂文化,另一方面又受到西方音樂的影響。他的音樂表現出對祖國前途,社會出路以及人類命運的悲劇性感受、對祖國命運深刻的憂患意識以及貫穿著的抗爭精神,在杜姆卡這首金典的作品中體現的淋漓盡致,他把對美的憧憬與對惡的抨擊交織在一起,進行戲劇化的渲染,形成一種獨特的音樂沖擊力。為了更好的演奏這首作品,不僅要升入了解作曲家、作曲背景、曲式結構、音樂元素等才能更好的理解作品中的音樂語言,從而更好的表達作品中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