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的計量分析*

張俊娜 陳寧

（景德鎮陶瓷大學，景德鎮市，333403）

0 引言

1972年11月16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通過了《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啟動了世界遺產保護工程。中國在1987年正式加入該公約，并開始申報世界遺產工作，截至2017年7月，中國已有52項世界文化景觀和自然遺產列入《世界遺產名錄》。2003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了《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非物質文化遺產成為世界文化遺產保護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2006年，中國公布了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景德鎮手工制瓷技藝”位列其中。陶瓷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杰出代表，景德鎮在中國陶瓷史和世界陶瓷史上占據著重要地位，在兩千多年的傳承發展中創造了豐富多彩的陶瓷文化，積累了許多珍貴的陶瓷文化遺產[1]。陶瓷文化遺產作為我國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反映著中國古代社會發展的脈絡，也為東西方不同文化的融合和發展提供了例證。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既有屬于物質文化遺產的窯業遺存，包括窯址、瓷片堆積層、古窯作坊以及原料坑、礦洞、尾砂堆、水碓、淘洗坑等，還有因陶瓷生產而形成的街區形制、地面建筑，如與之相關的衙署、碼頭、街道、瓷行、柵門、會館、民居、廟宇等古代建筑，也有屬于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統工藝、行業習俗、神話傳說、祭窯儀式、民間信仰、方言術語等，更有屬于兩者結合、存世的瓷器和沉淀在瓷都人們心中的瓷業精神[2]。

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末，但有關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成果的綜述或述評性研究，目前僅有任華東的《近十年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述評》。該文發表于2014年，主要是針對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歷史與現狀進行了評析[3]，但對景德鎮陶瓷物質文化遺產的研究沒有涉及，對當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的現狀與發展趨勢也沒有描述。有鑒于此，筆者認為有必要對該領域近20年的研究成果進行系統梳理和總結，運用文獻計量的方法，對CNKI數據庫中的相關文獻進行匯總、統計、分析和挖掘，探討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的特點、現狀和發展趨勢，為后續研究提供借鑒和參考。

1 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

以CNKI數據庫為數據源，檢索式為主題=‘景德鎮’and‘文化遺產’，精確匹配，時間跨度為2000年1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檢索日期為2019年4月8日，共得到文獻208篇。為了避免遺漏，筆者又增加了四個主題詞檢索，分別為‘粉彩’and‘文化遺產’、‘青花瓷’and‘文化遺產’、‘顏色釉’and‘文化遺產’、‘雕塑瓷’and‘文化遺產’，得到文獻數量分別為8篇、8篇、0篇、0篇，檢索所得文獻共計224篇。經過篩選并刪除作品欣賞、會議通知、會議報道、不相關文獻、重復文獻等內容，共得有效樣本126篇。

將這126篇有效樣本文獻全文導入NoteExpress軟件后生成題錄，題錄信息包括題錄類型、年份、作者、標題、期刊、作者機構、關鍵詞等字段，并將缺失的字段信息補全，如關鍵詞、作者機構等。從文獻計量學的角度，使用NoteExpress中的文件夾信息統計功能，對文獻發表年代、作者分布、發文機構分布、來源期刊分布、關鍵詞等內容進行統計分析，并將相關結果導入Excel中，然后分別制作圖表。

2 文獻計量結果與分析

2.1 文獻發表年代分析

經文獻檢索可知，研究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第一篇論文發表于2000年，即方李莉的《血脈的傳承—景德鎮新興民窯業田野考察筆記》。方李莉早在20世紀90年代就采用田野調查法對景德鎮民窯進行了深入的調查研究，雖然文章中并沒有文化遺產等字眼，但是其研究確是相關的，并且是開拓性的，她開拓了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的先河。2000年至2007年這八年間，每年發表的相關論文數量極少，個別年份甚至為0，這說明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尚未引起學界的關注。從2008年開始，此類文章的發文量逐漸增多，到了2014年，達到最高值18篇。當非遺保護成為熱點話題，當景德鎮傳統手工制瓷技藝成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后，越來越多的學者關注和研究景德鎮的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其研究內容主要集中在非遺的保護、傳承和發展方面。從2013年開始，研究內容擴展到了陶瓷窯址、作坊、廊道、景觀等物質文化遺產方面，研究內容越來越細化，研究方法和研究視角也越來越多。因此，近二十年來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研究大致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2000年至2007年，屬于研究的萌芽階段，其研究成果極少；第二個階段是2008年至2018年，屬于研究的穩步增長階段，其成果數量呈現穩步增長的態勢。

表1 發文數排名前6位的作者一覽表

2.2 作者分布分析

根據普賴斯定律：個人的論文數大于m的科學家所發表的論文的總數恰好等于全部論文總數的一半，這些科學家就是高產作者或核心作者，即m=0.749√(n"max")，其中n是發文最多的作者所發表的論文數[4]。以第一作者計數，對126篇論文進行數據統計，其發文量最多的作者發表的論文數為13篇，即n"max"=13，計算可得m=2.7，取整數后m=3。發文數≥3篇的作者共計6人，如表1所示，累計發文31篇，占論文總數的25%。這6位作者中，發文數為3篇的作者就有4人。可見，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領域的核心作者的優勢并不明顯，這說明該領域的研究力量并不充足。不過總體來看，作者的分布也表現出了比較明顯的集中與分散特征，如發表1篇論文的作者有77人，占作者總數的61%；發表2篇及以上論文的作者有15人，發文49篇，占論文總數的39%。發表論文數最多的作者是方李莉，她利用藝術人類學的方法和視角研究景德鎮民窯，對景德鎮民窯的發展歷史、制瓷工藝、行業組織和習俗等內容作了系統地梳理[5]。她的研究成果不僅多，而且被關注度較高。如表2在被引次數排名前10位的文章中，有4篇文章都是方李莉撰寫的。

圖1 2000年—2018年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發文量

表2 被引次數排名前10位的論文一覽表

2.3 發文機構分布分析

對第一作者的來源機構進行統計，發文量最多的是景德鎮陶瓷大學，發文53篇，占論文總數的42%；其次是景德鎮學院和中國藝術研究院，發文量分別是15篇和13篇。景德鎮地區包括景德鎮陶瓷大學、景德鎮學院、江西陶瓷工藝美術職業技術學院和景德鎮陶瓷考古研究所等單位在內的發文總量達79篇，占論文總數的63%，這說明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領域的研究力量主要集中在景德鎮的地區高校，尤其是景德鎮陶瓷大學。究其原因，主要有三：第一，景德鎮具有兩千多年的制瓷史、一千多年的官窯史、六百多年的御窯史，這使景德鎮累積了大量的陶瓷文化遺產資源，吸引了眾多學者的目光，尤其是景德鎮的高校教師和科研團隊；第二，景德鎮陶瓷大學是一個地區性的以陶瓷為特色的高校，也是全國唯一一所以陶瓷命名的本科高校，學校積聚的教學和科研力量的主要研究對象就是陶瓷，加上國家近年來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重視，這必然會使景德鎮陶瓷大學的教師關注到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研究；第三，在景德鎮地區，相比于其他高校或科研院所，景德鎮陶瓷大學的科研實力是最強的，因此其研究成果總數自然也就最多。

2.4 來源期刊分布分析

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的126篇論文中，有99篇發表在58種學術期刊上。筆者將這58種期刊按其刊載的論文總量，以遞減的順序進行排列，試圖對期刊進行分區，得出如表3所示的統計結果。其中，1區的5本期刊載文量都在3篇以上，論文量占論文總數的近30%，這與布拉德福定律的描述雖不完全符合，但是該領域的論文在期刊中的分布也具有明顯的集中與分散特征，即近30%的論文集中于5本期刊，還有41%的論文分散于41本期刊，因此，我們初步確定這5本期刊是該領域研究的“核心期刊”，如表4所示。當然，這里的“核心期刊”跟《中文核心期刊總覽》（北京大學）和《中國社會科學引文索引來源期刊》（南京大學）的含義不同，這里的“核心期刊”是利用文獻計量學的方法進行數據統計的結果，以供參考。

3 研究主題和研究熱點

本研究使用詞頻統計法對文獻的關鍵詞進行統計，以初步了解這些文獻的研究主題和研究熱點。通過使用NoteExpress中的文件夾信息統計功能共得到326個關鍵詞，對同義詞進行合并后得242個關鍵詞。將這些關鍵詞按其出現的頻次進行降序排列，得到出現頻次最高的關鍵詞為“景德鎮”（71次）、“非物質文化遺產”（40次）、“保護與傳承”（29次）、“文化遺產”（14次）、“江西”（14次）。將出現頻次大于1的關鍵詞進行分類統計，可劃分為5個類別：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77次）、陶瓷文化遺產（51次）、陶瓷手工技藝與傳統文化（52次）、景德鎮民窯與窯業遺存（26次）、旅游開發（10次）、其他（35次）。文章中的關鍵詞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反映文獻的研究主題，通過對關鍵詞進行統計分析，可以初步了解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研究表現出兩個特點：一是大部分研究聚焦于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而對陶瓷物質文化遺產的研究相對較少，這當與陶瓷文化本身的性質有關，“物質”遺產與“非物質”遺產無法截然分開，也很難界定清晰；二是研究視角和研究方法比較多樣，目前的研究視角涉及到文化遺產、非遺、藝術考古學、藝術人類學、文化生態學、景觀生態學、文化創意產業等，研究方法則涵蓋了田野考察法、文獻調查法、實地調查法、問卷調查法、歷史分析法、比較分析法、電話調查法等。

表3 發文量排名前十位的機構一覽表

圖1 2000年—2018年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發文量

通過對關鍵詞的統計分析和文獻研讀后，發現其研究內容主要集中在“保護與傳承”“開發與利用”兩個方面。

3.1 保護與傳承是當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的核心內容

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指導方針是“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傳承發展”，十分突出“保護”的核心地位。保護與傳承成為當前該領域研究的核心內容，也是與國家的指導方針相符合的。許多學者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保護的現狀、問題與對策進行了積極探索，其中討論較多的是保護方式，涉及了整體性保護、生產性保護、立法保護和數字化保護。整體性保護通過采取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等方面的措施，能夠有效保護文化遺產的物質實體，維護遺產地現存的風貌和狀態，保護動態環境中的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最終全面、深刻、持續地保護文化遺產地區在物質結構、視覺景觀和社會功能三方面的完整性[6]。筆者認為景德鎮的陶瓷文化遺產豐富，數量眾多，“物質”與“非物質”遺產相互遺存，很難界定清楚，實施整體性保護不失為一種比較妥善的保護方式。最早關注整體性保護的是連冕，他提出將景德鎮視為一個“生態文化圈”，實施整體性保護，包括有形的世界文化遺產、非物質文化遺產甚至是自然遺產在內[7]。之后，詹嘉提出構建景德鎮陶瓷之路和遺產廊道，以科學地保護和利用景德鎮的陶瓷文化遺產[8]，羅亨江等將大遺址保護理念應用于景德鎮古窯區的保護[9]，也體現了整體性保護的理念。劉旸等提出在景德鎮建設文化生態保護區，既注重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又注重對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將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10]。劉立煌提出將景德鎮御窯廠與周邊歷史街區聯合申報世界文化遺產，他認為只有整體申遺才能更好地保護御窯廠遺址，發揮其文化和經濟價值[11]。非物質文化遺產生產性保護是指在具有生產性質的實踐過程中，以保持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真實性、整體性和傳承性為核心，將非物質文化遺產及其資源轉化為物質形態產品的保護方式。這一保護方式主要是在傳統手工藝、美術和藥物炮制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領域實施[12]，而景德鎮手工制瓷技藝就在其適用范圍之內。目前已有學者對此進行了探索，如王健分析了景德鎮手工制瓷技藝適用生產性保護方式的原因及其保護的具體措施，他認為在生產過程中進行保護和傳承是增強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生命力、促進其活態傳承最為有效的措施[13]。所謂“文化保護，立法先行”，在2012年以后，通過立法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進行保護受到了關注，如黃鶯提出了構建景德鎮市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律保障體系的具體措施，包括確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權利主體以平衡傳承人的利益與社會公共利益、制定相關法規以最大限度地保護本市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本真性、加強宣傳力度以增強全市市民對本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法律意識[14]。郝海望提出要加強對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知識產權法律保護，并在商標、專利、商業秘密、著作權、地理標志等方面提出了具體對策[15]。數字化保護目前已經成為一種重要的文化遺產保護方式。2011年以后，有學者在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保護方面進行了有益探索，他們將數據庫技術、視頻影像技術、3D建模技術、互聯網技術、虛擬現實技術、GIS技術、GPS技術等應用于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實際保護中。

而對非遺傳承人和傳承機制的保護是非遺保護工作的重點，有關這方面的研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如任華東通過數據分析了近十年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保護的歷史與現狀、出現的問題及原因[16]。陳航宇采用田野考察法分析了景德鎮非遺傳承人的知識結構和傳承模式，并提出了發展建議[17]。還有學者對景德鎮傳統名瓷如青花瓷、粉彩瓷等技藝的傳承進行了比較深入的研究，如曹建文提出景德鎮青花瓷藝術的生命力就在于傳承與創新的合力，只有當青花瓷藝術的傳承力與創新力都強大的時候，景德鎮青花瓷藝術的生命力才會真正強大[18]。張穎提出景德鎮傳統粉彩技藝在人才培養、人文環境、政府政策等多個方面的活態傳承的發展策略[19]。此外，還有學者關注到各方力量在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中的作用，如陳金圣詳細分析了景德鎮地方政府在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傳承中應扮演的多重角色和應發揮的多項作用[20]。潘慧娟則剖析了景德鎮地區高校在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中的現狀、優勢和對策[21]。

表5 發文量排名前5位的“核心期刊”

3.2 開發與利用是當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的重要內容

景德鎮豐富的陶瓷文化遺產能否在現代化進程中發揮有效的應用價值，實現可持續地利用和發展，這是一個十分值得探討和研究的話題。我國政府實施保護的方針也突出強調了保護遺產的合理利用措施，如我國文化部等部門聯合發布的《中國傳統工藝振興計劃》中就提到“振興傳統工藝，有助于傳承與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涵養文化生態，豐富文化資源，增強文化自信”。因此，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進行合理開發與利用，振興獨具特色的陶瓷文化產業，可以更好地弘揚陶瓷文化，達到切實保護陶瓷文化遺產的目的。目前已有學者在景德鎮陶瓷手工藝振興、陶瓷文化創意產業和旅游開發等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

在陶瓷手工藝振興方面，方李莉在對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調查和研究的基礎上，就提出傳統不僅僅是用來保護的，還可以用來創新，“遺產”可以成為“資源”，代表著傳統和歷史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并沒有成為過去，而是成為了我們發展今天與未來文化和經濟的基礎與資源。她認為如今的景德鎮呈現出一派手工藝生產和傳統文化復興的景象，并指出景德鎮陶瓷手工藝復興共經歷了三個階段[22]。

在陶瓷文化創意產業方面，所謂陶瓷文化創意產業，是以陶瓷產業為載體，將傳統藝術與新時代精神文明和社會需求相融合，以文化為內涵，以創意為要素，通過市場化運作來促進傳統陶瓷產業發展的新興產業[23]。胡娟認為文化創意是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的重要途徑，并提出了具體的保護思路，如以企業為主體形成陶瓷文化創意產業集群、政府提供制度環境支持、智囊機構提供信息支持等[24]。黃勇等分析了景德鎮陶瓷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的背景、基礎、指導思想、基本原則以及產業體系的構建和保障措施等[25]。

在陶瓷文化旅游開發方面，如何將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資源與旅游業進行有機融合，實現可持續地發展，這一問題以前很少被人關注，直到2012年以后才受到重視，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如詹嘉詳細分析了景德鎮陶瓷遺產廊道的旅游資源，并對這些資源進行了系統評估[26]。王亞紅提出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保護性旅游開發就是在旅游開發中對陶瓷文化遺產進行保護，以旅游開發促進文化遺產的保護，堅持“先保護，后開發”，建立科學的管理制度和相應的保護開發機制[27]。宗海貝采用問卷調查和統計分析法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旅游開發的現狀進行了研究，歸納了游客旅游體驗的特點和規律，并提出了旅游發展策略[28]。

綜上所言，“保護與傳承”“開發與利用”成為了當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的兩個熱點。當然，兩者密不可分又相互影響，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一定要處理好兩者之間的關系，在開發與利用的過程中，要盡可能地保證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完整性和真實性，這樣才能切實達到保護與傳承的目的。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強調，我國要“加強文物保護利用和文化遺產保護傳承”，2019年兩會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又再次提到，我國要“加強文物保護利用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由此筆者認為，“保護與傳承”“開發與利用”將會持續成為該領域未來研究的兩個熱點。

4 研究不足

根據前文的統計分析，近二十年來學界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研究已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仍不夠全面和深入，存在著較多不足之處，具體表現在四個方面：一是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的基礎理論框架和體系尚未形成，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基礎理論的研究嚴重匱乏，只有極少數的論文涉及到基本概念的涵義及界定，對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體系的建構研究成果也鳳毛麟角，目前該研究領域亟需建構一套完整的基礎理論體系；二是對景德鎮傳統特色名瓷（如粉彩瓷、青花瓷、顏色釉瓷、雕塑瓷等）技藝的研究成果較少，目前只有3篇文章涉及，這些瓷器品類都是景德鎮的特色，是十分寶貴的陶瓷文化遺產，值得更深一步地研究和探討；三是對非遺傳承人的研究也不多，目前只有5篇文章是針對非遺傳承人進行研究的，而這遠遠不能滿足當前實際保護和傳承的需要，畢竟對非遺傳承人的研究是非遺保護的重點工作，目前還有許多工作需要著手去做，如建立傳承人口述史料庫，收集傳承人相關的文獻資料，錄制傳承人制瓷技藝的視頻等；四是數字化保護理論與實踐研究明顯不足，目前只有7篇文章涉及到數字化保護研究，且多停留在理論探討層面，并沒有將其付諸實踐，因此將數字化技術實際應用于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保護之中，還有比較廣闊的研究空間。

5 結語

從目前文獻發表的數量來看，近二十年來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的研究大致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萌芽階段，研究成果稀少；第二階段是穩步增長階段，研究成果數量呈穩步增長的態勢。從作者分布和發文機構情況來看，核心作者的優勢并不明顯，研究力量尚不充足，目前主要集中在景德鎮的地區高校，尤其是景德鎮陶瓷大學。從來源期刊的分布情況來看，《陶瓷學報》《中國陶瓷》《景德鎮學院學報》《民族藝術》《中國陶瓷工業》這5本期刊的論文刊載量最多。從研究主題和研究熱點來看，景德鎮陶瓷文化遺產研究主要集中在“保護與傳承”“開發與利用”兩個方面，即在保護方式、傳承人的保護和傳承機制、陶瓷手工藝振興、陶瓷文化創意產業和旅游開發等具體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仍存在著較多不足之處。本文的研究結果是對現有研究的良好補充，有利于厘清當前相關研究的現狀和發展趨勢。當然，本文的研究也存在著一定的局限性，如只選取了論文作為本文研究的樣本，沒能將相關的論著成果囊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