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項目移民監督評估社會調查現狀研究

摘 要：社會調查是工程項目移民監督評估的重要工作方法之一，為調查移民生產生活情況、保護移民的合法權益做出了重要貢獻，但也存在一些不科學、不規范、不專業的問題。做好社會調查前期準備工作、強化監督管理機制、提升調查員專業水平、推動監督評估公眾參與，有助于保證其質量目標的實現。

關鍵詞：監督評估;社會調查;抽樣方案;樣本替換

中圖分類號：D632.4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19）08-0185-05

現代社會調查研究[1]作為現代社會中的一種主要和主流性社會研究方式被廣泛應用于工程項目移民監督評估工作之中，在調查移民生產生活情況、保護移民資金安全、保護移民合法權益等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當前還存在一些不科學、不規范、不專業的問題，既影響了調查結果的客觀性、真實性，也影響了基層干部、移民群眾對后期扶持監督評估工作獨立性、科學性、重要性的主觀認知。本文以LH縣GC項目移民監督評估社會調查為個案，在厘清當前監督評估社會調查存在問題的基礎上，為完善監督評估社會調查探討相應的對策。

一、當前監督評估社會調查存在的問題

（一）準備階段

首先，問卷個別指標設計脫離實際。由于較為宏觀的規范要求起不到約束作用，調查問卷及相關表格的設計工作往往由監督評估單位根據年度合同要求并依據先前經驗自行設計，這給問卷設計的科學性、嚴謹性帶來風險。LH縣GC項目監督評估樣本戶調查問卷包括家庭人口、耕地面積、房屋、家庭收入、項目扶持增收、生活消費支出、家庭主要財產等7個維度，常住人口、打工人口等51個指標。其中家庭收入、項目增收、生活消費支出、家庭主要財產是主要維度。家庭收入和生活消費支出維度及指標主要依據國家統計年鑒的指標體系設計，沒有考慮到LH縣的澇洼地、漁業養殖、漁業捕撈、蓮藕種植、魚湖產品加工等實際情況;家庭主要財產指標設計缺失了通訊工具（移動電話/固定電話）、摩托車、漁船指標，收割機、插秧機兩項指標多余;項目增收指標設計與實際情況存在差異，調查對象無法估算項目增收帶來的收益，該維度相關指標無應答情況較為普遍。

其次，抽樣方案有待規范。LH縣監督評估工作大綱規定“采取分層抽樣調查的方法”，分層抽樣（stratified sampling）對于樣本選取有明確要求，應以那些要分析和研究的有明顯層次區分的變量作為分層變量，以保證各層內部同質性強和各層之間的異質性強、突出總體內在結構的變量作為分層變量[2]。LH縣社會調查抽樣方案的確定，主要由調查員依據移民數量、位置分布、項目類型、安置方式等人工原則選取。第一，初步確定20個村作為樣本村，與業主對接并協商;第二，業主提出修正意見，在樣本村總量不變的情況下，調整樣本村;第三，按每個村不低于20戶、總量不低于400戶的要求確定樣本戶的數量。樣本戶的選擇則主要考慮家庭富裕程度好、中、差三種情況，而縣級層面不確定具體的調查對象。這種做法并不符合分層抽樣的規范。一方面，樣本村樣本框的確定可以與業主協調，但樣本村的抽取應按規范開展;另一方面，樣本村確定后，應將樣本村所有移民納入樣本框，并根據規范進行抽取。上述做法容易影響樣本村與樣本戶的代表性。

（二）調查階段

第一，抽樣方案易變更。一般而言，社會調查抽樣方案確定后不允許發生變更，如確實需要變更，則需要考慮到代表性和可行性的問題，必要的話還要進行相關記錄。LH縣社會調查在抽樣方案確定后，存在發生變更的情況。一方面，樣本村發生變更，發生變更的原因并不是變更村的代表性不強，而是因為路途較遠、村干部無法配合、難以找到足夠的樣本戶等原因。另一方面，樣本戶選取方案容易發生變更，原方案需要考慮家庭富裕程度好、中、差三種情況，而實際的情況多是對數量的要求遠遠高于對好、中、差分布的要求，很容易引起樣本戶代表性不足。由于抽樣方案中并沒有明確樣本戶的具體信息，樣本戶的選擇只能依賴村干部協調，在這個過程中抽樣標準變相降低了。同時，存在個別村干部為了找夠樣本戶而去找樣本戶的情況，找到的樣本戶多是留守老人、婦女，或是不會亂講話的“良好村民”，或是村干部雇來的“假”移民，或是與村干部關系不錯的朋友等不一而足，這給樣本戶的代表性帶來很大的挑戰。

第二，問卷回收率過高。一般而言，所抽取樣本中的對象往往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成功接受調查，很少有抽樣調查的回答率能達到100%（拉弗拉卡斯，2005）。美國GSS調查回收率最低值為70%，最高值為82%;美國、英國、日本在1998—2000年間，調查回收率維持在60%—70%之間（風笑天，2007）。相關資料顯示，針對華人社會所進行的社會調查應答率較低，1997年香港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進行社會指標調查的應答率在50%左右，而臺灣地區20世紀90年代進行的社會變遷基本調查的應答率亦鮮有超過45%的（陳應強，2001）。LH縣社會調查問卷回收率達到99.5%以上，問卷高回收率既與監督評估工作對問卷調查要求較高有關，也與樣本替換有關。問卷回收率過高既不符合國外社會調查回收率的規律，也不符合華人社會調查回收率的事實，GC項目監督評估社會調查問卷回收率過高，對問卷的有效性產生了一定的不利影響。

第三，樣本替換操作方法有待提高。面對調查中不可避免的無回答現象，國內學術界最常見的處理方法就是通過樣本替換來對其進行補救（郝大海，2007），從目前國內調查實踐看，相當多的調查對無應答單位進行了替換處理[3]。對于這種問題，有學者做如下處理，即“調查員持抽樣名單、選樣表和問卷進入被調查戶選擇被訪人;如果選樣順利則繼續進行訪問，如果選樣失敗，則需要告知督導員，由后者根據備訪戶名單進行更換，再度入戶選樣”（陸學藝，2004）;也有學者做如下處理，即“隨機選取之后（可以是翻一本書看頁數或看一下表等方式），按右手原則，隔六抽一（如起點是第三戶，中間凈隔六戶，即第二戶應抽取第十戶），同時標注其+1（下一戶）及-1（上一戶）戶地址，并多抽3倍的備用地址”，“如果所抽取的地址不夠使用，則由抽樣員在此居委會繼續抽取，如果該居委會地址全部抽完，訪問中仍然不夠用，則繼續按右手原則在相鄰居/村委會進行抽取”（李路路等，2009）。簡單說，用這種辦法可以有效保證樣本的回收率，如果過程控制有效，那么，樣本回收率可以實現100%。與其他大多數社會調查一樣，LH縣監督評估社會調查工作也較普遍地存在樣本替換的情況，在樣本戶數不足或者問卷作廢的情況下，調查員多會采取樣本替換的方法以保證問卷的回收率，這并無不妥。然而，LH縣監督評估社會調查樣本替換的做法未達到上述有關學者的標準。在實際調查過程中，如果沒有完成規定的問卷數量，調查員要么要求村干部繼續尋找調查對象，要么要求村干部或是其他調查對象代替目標樣本戶填寫調查問卷。調查員過于關注問卷的數量，以至于目標樣本戶的年齡、家庭人口、文化程度、收入支出等重要指標被人為忽略，這種解決辦法容易對樣本戶的代表性及問卷的有效性產生負面影響。實地執行過程中對樣本替換不規范操作，使這一“科學”方法偏離了軌道，無法得出能代表其樣本質量的調查回收率，甚至產生了一個虛假的調查回收率（吳煒，2012）。

第四，無應答規避與臆答的過度使用。無應答[4]亦稱缺失數據，是指那些本應該在觀察中獲得的數據卻并沒有按要求獲得。它通常是導致樣本數據缺失，繼而影響調查質量的主要問題[5]。對于監督評估社會調查來說，調查員采取面對面、一對一的訪談方式，單位無應答或項目無應答[6]的問題并不突出。但由于無應答問題無法回避，為保證問卷有效回收，調查員會采取各種方式規避無應答風險，臆答是其中最典型的一種。調查員臆答是指調查員有意不提問某些題目而自行填答的訪問行為，具體說是指調查員詢問了受訪者一些個人特征的題目，“和/或”一些有可能被核查的事實性題目，而對一些難以核查的題目，或不會被核查的題目，或者是受訪者比較反感的題目，或者是自己能夠不用提問就判斷出答案的題目進行自填[7]。無應答規避與臆答的過度使用更多地體現了調查員的個人意志，而不是調查對象的真實想法，這從根本上影響了問卷的真實性、有效性。LH縣移民監督評估社會調查也存在這種情況。例如，H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調查員，他在對XF村前幾個樣本戶進行了詳細的訪談和問卷調查后，為加快調查進度，該村隨后的調查只是詢問樣本戶家庭人口、房屋、家庭主要財產基本情況，其他的4個維度的問題則根據調查員的經驗判斷自行填答，這很容易導致臆答的過度使用。

第五，調查對象心理二重區域的問題。“心理二重區域”現象指人們的心理存在兩個區域，一個是可以對外公開的區域，另一個是不對外公開的、保守秘密的區域。這樣，就存在兩重自我，一重是可以對外公開的自我，另一重是不對外公開的自我。中國人的心理二重區域現象顯得更為突出，尤其兩個心理區域常常有重大差異，有時甚至處于完全互相對立的狀態，比如有意識地說假話[8]。中國人“心理二重區域”對問卷調查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一方面，調查員想方設法地讓調查對象開口;另一方面，調查對象回答后還要判斷調查對象的回答是否是其真實想法，如果簡單地按記錄的答案去做分析，得出的則是與事實恰恰相反的結論[8]。LH縣移民“心理二重區域”問題較為普遍，“睜眼說瞎話”式回答問題，“藏富露窮”式訴苦模式成為一部分移民面對調查時的應對策略。例如樣本戶GSC，他反復說：“家里很窮，沒有什么收入，全家4口靠種地生活，一年最多收入8 000元，也沒有存款，找人借錢也借不著，希望可以獲得低保。”在問及支出情況時，他又說：“花錢的地方很多，2個孩子上學一年要8 000多元，食品支出一年9 000多元，自己還吸煙喝酒，一天要吸2包單價7元的煙，水電費一年要1 000多元，愛人喜歡化妝買衣服，一年也要3 000多元，車子加油一年下來也要6 000多元……”很顯然，GSC家庭支出遠遠大于家庭收入，在沒有使用存款、不借債及他人不提供幫助的情況下，只能說明他隱瞞了收入情況或沒有講實話。基層移民干部認為，“在LH縣做社會調查，碰到個別人，你要長兩個心眼才能對付得了。”分析發現，LH縣個別移民“心理二重區域”的問題原因較多，主要包括“數我窮，數我苦”訴苦文化、“有財不外露”傳統思想、“給你講了也沒有用”、關于講實話對自己及他人造成傷害的歷史影響、“把配合入戶調查任務化”等原因。

二、完善監督評估社會調查的對策建議

進行社會調查研究必須首先確定基本目的和任務及其所要完成的具體目標項目，致力于運用一切可能的資源條件和控制手段來完成調研任務，其核心與關鍵是保證質量目標、時間目標、經費目標的實現（王忠武，2013）。相對于其他兩個目標而言，后期保證監督評估社會調查質量目標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監督評估社會調查的成敗與水平取決于其完成的質量，保證和提高質量可以說是社會調查管理的中心任務和生命線。完善監督評估社會調查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

（一）做好前期準備工作

首先要完善表格設計。現代社會調查研究應當具有科學合理性、價值合理性、管理合理性三個的合理性訴求，調查問卷設計必須科學規范，內容準確且不至于發生歧義，便于被調查者把握[9]。具體維度、指標的設計要切合地方實際，如果調查區域曾經做過監督評估，最好以前幾期報告、調查問卷為依據設計新的調查問卷和表格，盡量避免坐在辦公室或賓館房間里憑空想象。試調查是不能忽略的工作步驟，要根據試調查發現的問題及時修正調查問卷。另一方面，要規范抽樣方案。規范的抽樣方案對于保證抽樣質量有著重要意義，抽樣方案的實施需要大量數據的配合，如LH縣所有移民村、小組/隊的名稱及以戶為單位的移民詳細信息。以分層抽樣為例，第一步依據一定原則在全縣所有移民村中抽取20個移民村，第二步依據一定原則在每一個移民村中抽取20戶移民，考慮到無回答現象，可以多抽取3%—5%的比例作為備選樣本戶，但要關注樣本替換對整個調查可能產生的影響（風笑天，2007），做好相關記錄并保存必要數據，如果需要應在研究成果中予以合理說明。當然，有些符合科學的研究設計，在管理上是不可行的，因為這些幾近完美的研究設計不是費用高昂，就是過于耗時[10]，因此，抽樣方案的設計還要考慮到費用和時間的因素。

其次要注意樣本戶抽取程序的異化問題。雖然調查員反復向地方配合的鄉鎮、村（組）干部強調調查對象的要求，但在實際執行過程中往往發生偏差。調查員有關調查對象代表性的各種要求，在基層干部看來都是次要變量，最重要的變量是找夠調查員所需要的調查對象。由于受時空因素的限制，調查員在現場較短的工作時間無法對所有調查對象的代表性進行準確判斷，這也給基層干部重人數、輕質量的工作方法帶來漏洞。對于調查員而言，他們對此也非常苦惱和困惑。比如，一個四人工作小組每天要完成4個村子至少80份問卷，受路途、時間、工作量（不僅要填寫足夠數量的問卷，還要完成村級訪談、收集村級數據、查看現場等）、調查現場各種不確定因素影響，過程監控很難有效執行。研究發現，抽樣異化確實給社會調查及調查員帶來很大困難，原因并不在于過程監控，而在于調查小組前期工作及抽樣程序沒有規范、到位。如果在入村之前就獲得了該村所有移民的基本信息，確定好抽樣框，并根據各項具體要求完成樣本戶的選擇，并提前一天告知基層干部，如此便為較好地避免抽樣異化的問題提供較多的可能。

（二）強化監督管理機制

LH縣GC項目監督評估社會調查監督管理尚處于缺失狀態，既無專人從事監督管理，也沒有相關的制度建設。就當下工作而言，可以從制度監管、組織監管、過程監管三個層面進行控制[11]，如果控制得當，可以有效規避抽樣方案變更、問卷回收率過高、樣本替換、無應答及調查員臆答的過度使用等問題。第一，制度監管是根本。健全工作規程，對工作開展的方式和程序制定具體的操作要求，使整個社會調查過程做到有章可循、有規可依。同時，建立獎懲制度，對于成績優異者進行必要的獎勵，對于違規行為進行必要的經濟懲罰。第二，組織監管是重點。調查工作開展要依據具體要求進行合理分組，每個小組由小組長、組員構成，注意男女比例搭配，并進行合理分工。還要設立督導組或專職督導員，如調查組數及人員較少，專職督導員可由分組長兼任。第三，過程監管是關鍵。相對于問卷、表格及抽樣方案設計等，調查員現場調查工作是難以監管的，有必要對從開始到結束全過程的每個環節都進行監督，這樣可以使出現的問題及時發現、及時解決，防止發生不可挽回的錯誤，避免付出不必要的代價（王忠武，2013）。

（三）提升調查員專業素養

調查員需要直接面對調查對象，其專業水平直接關系著調查效果、問卷質量的高低。進入調查現場之前，應對調查員進行選擇和專業培訓。調查員應具有誠實勤勉、認真細致、善于溝通、知識技能與儀表合適諸方面的基本素質，一般可按照其品行與性格、學歷和能力、儀表和地域、年齡和性別等進行選擇[12]。同時，還要對調查員進行必要的培訓，如調查技巧與策略、相關政策規定、調查區域社會文化、團隊合作、安全生產等內容。此外，調查員還應注意儀表和言行。調查員要與調查對象進行接觸交流，只有取得調查對象的好感、信任和配合，才能獲得必要的信息資料，為此需要調查員規范儀表和言行。外貌氣質方面要端莊大方，給人以真誠可信的形象;在衣著服飾方面要樸素得體，給人以穩重文明的印象;在語言表述方面要親切和藹，讓人感到親近適應;在行為舉止方面要禮貌友善，讓被調查者愿意配合調查[13]。如果調查員腳踩拖鞋、衣著花哨、發型凌亂、語言粗俗、行為夸張，就很難讓被調查對象產生好感，自然也難以建立基本的信任，問卷調查工作就面臨困難甚至失敗的風險。

（四）推動監督評估公眾參與

國人“心理二重區域現象”確實給社會調查帶來障礙，但這不應成為否定開展社會調查或社會調查無用論的借口，由于中國地域文化差異較大，不同地區的人們的“心理二重區域”表現及程度也大相徑庭。李強認為，要注意所研究的問題是否適合于用問卷的方式調查、詢問的方式要符合目標人群的心理和風俗習慣、可采用間接詢問不宜直接詢問的問題、有針對性地使用“測謊問題”（有時也稱作“埋伏型問題”，sleeping question）、將問卷調查的場景和環境因素記錄下來、數據分析和解釋時要考慮到說假話的因素[8]。研究發現，國人“心理二重區域現象”對于一般意義的社會調查影響較大，如果做好公眾參與，調查對象能夠理解調查的目的和意義，則會較好地避免這個問題。值得肯定的是，公眾參與在化解一些社會矛盾和解決移民工作開展過程中長期以來難以解決的一些制度性問題方面有著積極作用[14]。社會調查過程中移民配合度不夠與其對監督評估工作不了解、不知情有很大關系，這項工作本身也是監督評估工作中有關公眾參與內容的評估，切實有效的公眾參與不僅僅對于監督評估社會調查有著積極意義，還對后期扶持工作本身有著積極的推動作用。

三、兼論調查對象參與意愿與深度的意義

研究發現，個別鄉鎮、村干部在調查過程中給移民發放現金補貼的情況是每個移民20—80元不等。經了解，村干部解釋說：“現在是市場經濟嘛，移民經濟意識越來越來強烈，你讓他來說情況，要給他們誤工費。現在移民隨便出去做點什么，一天也賺個百八十塊錢的，就是在建筑工地當小工，一天也得120塊錢。”縣里干部也認同這種觀點，“這個是正常的，現在很普遍。社會各界進村入戶的調研太多了，有的老百姓也‘皮了，你有沒有發現有的移民對答如流，他被訪談的次數多了，不像以前了。有的人你給錢人家也不來，為什么？你給的錢太少了！你像這種工作性質（監督評估社會調查）的入戶調研，移民還算支持。要是沒有干部帶著，社會上的人做訪談是很難的，除非你給錢，有時候給錢也不好使，他對你沒有信任感，不會為了一點點錢去給自己添麻煩。” 雖然本研究并不反對以誤工費的形式向參與調查的移民提供必要的經濟補貼，但如果以發放誤工費作為移民群眾配合社會調查的前提，那么該區域的移民權益保護、公眾參與水平就值得質疑。監督評估工作對于保障移民資金使用安全、政策順利實施、維護移民群眾合法權益、促進項目區經濟發展及社會穩定具有積極意義。如此有意義的工作移民群眾都不會自覺和自愿的參與，就表明移民在認知和積極性方面存在不足，那么其參與配合入戶調查的目的和動機便是影響調查效果的潛在風險之一。

監督評估社會調查工作離不開調查對象的配合與支持，如果需要基層政府或村干部以現金作為補償來得到調查對象的配合，那么調查對象接受調查的自覺性和自愿性就令人質疑，調查結果的真實性便會打折扣。面對這種情況，有的基層干部解釋為“移民群眾不理解、不支持調查，你總不能逼他來吧？”研究發現，移民群眾并非積極性不高，而是基層官員在宣傳、動員方面存在乏力的問題。當下存在的問題并非群眾參與性低，而是個別基層政府不愿意向移民群眾公開原本就應該公開的信息，更不要說讓基層政府主動宣傳該類信息。如此，公眾參與必然流于形式，有些地方甚至成為一種擺設或是一些官員粉飾政績的“花瓶”，既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又給移民工作所面臨的各類問題的解決帶來困難（陳紹軍、蔡萌生，2012）。這容易導致社會調查結果失真的風險，如果不了解實際情況，憑老經驗、想當然、拍腦袋，把自己的主觀愿望當做客觀現實，就不可能做出正確的決策，自然也就無法達到預期的目的，社會調查就不能了解真實情況、不能為維護移民合法權益發揮應有的作用。

此外，隨著社會調查方法在學界知名度的不斷提升，打著各種旗號魚龍混雜、非專業的問卷調查在數量上增長很快，既影響了社會調查的專業水準，也給調查對象帶來困惑。會給一部分受到誤導的群眾產生“社會調查無用論”的認知，如果這種認知和判斷慢慢擴大，最終反過來會吞噬社會調查本身。脫離了群眾，設計再科學、方案再完美、時間和經費保障再充足的社會調查，也會導致徒有形式而失敗。

結語

工程項目移民監督評估社會調查在準備階段和調查階段還有著這樣和那樣的問題，雖然這些問題的存在影響了社會調查的真實性、有效性，不利于監督評估工作的順利開展和維護廣大移民的合法權益，但瑕不掩瑜，監督評估社會調查取得的成績還是主流，是值得肯定的。在中國開展監督評估社會調查，除了應該學習西方的先進經驗以外，還要研習本土經驗，在群眾路線指導下，做好前期準備工作，強化監督管理機制，提升調查員專業水平，推動監督評估公眾參與。這將有利于我們走向“田野”，直面中國正在發生著“巨變”的社會實踐，開展扎扎實實的社會調查，真正弄清楚我們這個國家和社會的真正狀態[15]，為扎實有效地開展監督評估工作提供有力的支撐，切實為保護移民資金安全及移民合法權益做出應有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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