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大衛·霍克尼不僅僅是英國當代最重要的藝術家之一,在學術和理論探索方面也做出了極大的貢獻。繪畫、攝影、著作、紀錄片,所有能表達他對世界觀察的方式,霍克尼都在不斷嘗試,窮其所能踐行著他的“觀看之道”。
關鍵詞:大衛·霍克尼;觀看之道;繪畫
2018年,美國紐約時間11月15日19時53分,英國藝術家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1972年創作的油畫作品《藝術家肖像(泳池及兩個人像)》(Portrait of an Artist (Pool with Two Figures))以9031.25萬美元成交,折合人民幣6.26億元,成為了“最貴在世藝術家”。這位出生于英國布拉德福德的藝術家在其晚年再次成為了世人關注的焦點。
大衛·霍克尼藝術生涯中涉及繪畫、寫作、攝影、影像甚至平板電腦繪畫,但他始終關注的是如何去“看”。無論是著名的《隱秘的知識》中對西方繪畫大師如何利用工具去重新觀察對象,還是《我的觀看之道》中對自我、傳統、新時代視覺媒介種種剖析,我們都可以看到大衛·霍克尼對所有“眼睛”的癡迷。他關心一切記錄和再現視覺的載體、他研究一切構成圖像和畫面的方法。他在學畢加索的時候完全沒有非洲原始藝術的影子,可能他的內心不喜歡原生態野性生長的那種生命力,他喜歡文明理性隱忍的生命力,英國人,用著美國人自由的顏色。在他多重藝術身份之下,我們看到的是一位傳統的圖像制造和研究者。他總是保持著對一切圖像的驚人的敏感度,在他的作品中,日常的圖像獲得了一種全新的存在和組成方式,浴室、泳池、人物這些熟悉的圖像演變成為了陌生而新鮮的藝術審美對象,一個來自大衛·霍克尼眼中的世界在不同媒介的作品中建立了起來。令人愛上大衛·霍克尼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項是他從不甘于現狀、不斷挑戰新事物的好奇心和生命力。作為60年波普藝術運動之一員,他貢獻良多,亦被譽為20世紀最具影響力的英國藝術家之一。
大衛·霍克尼對同一個圖像有著驚人的執著。20世紀60年代創作的一系列“浴室、游泳池”作品,幾乎是對同一個場景的不同角度的觀看,這種近乎于固執的觀看方式,讓這批作品產生了一種超出了日常狀態的虛幻感。這種保持著反復凝視產生的陌生感讓圖像獲得了新的生命。
在《我的觀看之道》中大衛·霍克尼認為藝術不僅僅是對空間的回應和反饋,同樣是在對時間不斷地認識,而各種新興圖像媒介雖然提供各種新的觀看形式,但是在本質上仍然是基于文藝復興時期繪畫的圖像呈現原理。這種“看”在本質上是沒有變化,這也一度深深地困擾著大衛·霍克尼。如果說“浴室、游泳池”系列作品是對大型空間的多角度重塑,那么他80年代的攝影拼貼則是將觀察視角直接引入到了對單一圖像復數式的“凝視”。這一時期的作品,不僅僅在空間上重組了對象,也將不同時間的對象進行了融合,作品在時間和空間上無疑都是運動的,而最終的作品又是靜置的。觀看時間和空間的多重性得以在一件作品中實現了。
進入21世紀,大衛·霍克尼創作了大批的風景畫,而這些風景畫中往往會出現對同一風景的多次繪畫。這些作品中同一的風景呈現了不同的表現手法,大衛·霍克尼力圖用更可能性去“看”他的對象,這和他著名的《梨花高速》攝影拼貼作品有一種內在的延續性。在《沃德蓋特,2010年11月7日,早上11:00》和《沃德蓋特,2010年11月26日,早上11:00》中,這種稱之為“全時空數碼”的作品將大衛·霍克尼眼中的時空完美地再現了出來。而同時創作的ipad繪畫作品也表明了他對一切繪畫手段的擁抱。科技影響各行各業的發展,藝術界也不例外。近年有不少新興流派也應運而生。以傳統藝術成名的大衛·霍克尼卻獨具慧眼,快人一步趕上潮流。在Adobe Photoshop還未面世的1985年,霍克尼便行用Quantel Paintbox繪圖系統作畫,直接在螢光幕上繪畫。來到iPhone和iPad成為主流后,自2009年他便采用當中的方程式Brushes,工多藝熟,信手拈來的作品有人物肖像、靜物、風景,動輒數以百計。在墨爾本舉行的展覽便展示了逾600幅Hockney的數字畫作。2015年4月,佩斯北京畫廊大衛·霍克尼個展開幕,當時78歲高齡的大衛·霍克尼也來到了北京,佩斯北京聚集了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藝術家和藝術愛好者。在他的“攝影式繪畫(Photographic Drawings)”《四張藍色凳子(4 Blue Stools)》中,他將同一對象不同角度的照片拼貼在一起,創造出新的畫面。一眼看去,觀眾會以為看到的是一個真實的攝影場景。但仔細觀察,會發現地上有一些古怪的陰影和雜亂的點畫。再細看,你才知道圖片中的椅子、凳子都是同一個,甚至相當的人物也以不同的姿勢出現在不同位置。這一包含動態情節的靜態畫面,讓人開始對肉眼所見的“真實”產生疑問。
一個藝術家的成功或許不能用在世的受歡迎度或者作品的金錢價值來衡量,但是大衛·霍克尼在他的藝術生涯中,窮盡一切辦法將他看到、他如何去看的可能性在他的作品中孜孜不倦地展現出來,通過他的眼睛,讓觀眾去“凝視”這個世界。大衛·霍克尼隨著年齡的增大,越發依賴他自己的眼睛,因為他的耳朵正在逐步變聾。事實上,他在1979年由于聽力問題就開始佩戴助聽設備了,但他個人認為耳聾并不只是壞的一面,另一方面由于聽力的衰弱,他對于空間的感受力也變得豐富起來了。大衛·霍克尼甚至認為自己變得越聾,看空間就會越清楚。“我認為聾子可以用聲音來交換失落的空間感。”
作者簡介:
陳光勇,男,1973年生云南昭通,就職于云南藝術學院美術學院,學歷本科,版畫系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