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曲學家盧前研究綜述

朱鈺成

【摘 要】盧前是民國時期國內著名的詞曲教授，在曲學、戲劇史等領域取得了多方面的成就，并留下了大量的文學作品及理論著作。隨著研究者們對盧前作品研究的不斷深入，目前已有一定成果。筆者對關于盧前戲曲的現有研究成果進行了整理與總結，分別從盧前的散曲研究、劇作研究及曲學著述研究三個角度將相關的研究成果進行了分類和說明，并提出了對盧前戲曲的未來研究之展望，以期為研究者們提供一些參考。

【關鍵詞】盧前;散曲;劇作;曲學著述;綜述

中圖分類號：I207? ? 文獻標志碼：A?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15-0217-02

盧前（1905-1951），原名盧正紳，字冀野，號小疏、別蜀飲虹、江南才子等。江蘇江寧人。受業于詞曲大師吳梅。在二十世紀前期的中國劇曲創作與研究中，盧前先生無疑是值得矚目的人物。學界對盧前的研究已取得一定的成就，相關成就以單篇論文與專著類成果為主。因此，筆者對研究成果進行整理，發現了一些問題并提出了未來研究展望。本文將相關研究成果分為散曲研究、劇作研究及曲學著述研究三部分，分別給予概括和說明。

一、散曲研究

盧前承師之志，加之熱愛散曲，畢生投身于散曲的創作之中。在盧前短暫的 46 年生命中，他創作了 772 首小令和 74 首套數，引起了研究者們的重視。

（一）內蘊研究

作為吳梅先生的大弟子，盧前在散曲創作方面有著極大的成就，李娜與雍正偉兩位研究者均對盧前的散曲作品的內蘊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研究，并都撰有論文《盧前散曲研究》，但二人的側重點不同。其中，李娜從“‘盧前的生平與曲學活動‘盧前的散曲理論‘盧前散曲的題材內容與‘盧前散曲的藝術特征”[1]四個方面進行研究，更加側重于對其散曲題材來源與情感抒發的考證;而雍正偉則從“‘盧前的生平和著述‘盧前散曲的獨特內蘊與‘盧前散曲的藝術特色”三個方面進行展開，更加傾向于從盧前的憂患、思鄉、批判樂觀四個意識上來探求盧前散曲風格別樣、意蘊獨特的原因。在雍正偉的《盧前散曲研究》中，他將《飲虹樂府》歸入戲劇作品一欄，但在盧偓的《<全清散曲>（下冊）盧前<飲虹樂府·小令>點斷拾誤》中所提到的“齊魯書社1985年出版的凌景埏、謝伯陽編《全清散曲》選取了現代著名學者、戲劇家、散曲作家盧前《飲虹樂府》中773首小令”[2]可見，《飲虹樂府》屬于散曲作品而非戲劇作品，因此筆者認為雍正偉表述有誤。

（二）《飲虹樂府》研究

在盧前的散曲作品中，其《飲虹樂府》集包括《曉風殘月》《小疏小令》《北游草》《黔游心影》《遼鶴哀音》《西域詞紀》九卷最為著名，成為研究者爭相研究的對象。其中，趙竹音撰有兩篇論文，分別為《戰火硝煙的記游之曲》與《論盧前飲虹樂府的紀實性特征》。在《戰火硝煙的記游之曲》中，他從《北游草》卷的寫作背景、《北游草》與其《關洛勞軍記》的對比閱讀、《北游草》卷的現實意義、《北游草》中所描繪的現實景觀與其極強的紀實性五個方面論證了《北游草》卷題材的廣泛性與內容的豐富性，以此說明盧前先生對散曲藝術功能方面的拓展與進步與《北游草》卷的不朽性。在《論盧前飲虹樂府的紀實性特征》中，他則從“《飲虹樂府》中的紀實性標題和序言”“《飲虹樂府》中對中國近現代歷史人物及事件真實深切的描繪”[3]和“通俗易懂、淺近樸實的語言風格”三方面詳細論述了《飲虹樂府》的紀實性。

二、劇作研究

盧前筆耕不輟，創作出《飲虹五種》《楚鳳烈》傳奇十六出 、《窺簾》或《女惆悵爨》《孔雀女》等豐富的作品，盧前的劇作亦是研究者們研究的重點。

左鵬軍對于盧前的劇作進行了較為廣泛的研究。其中，他的《盧前戲曲的本事主旨與情感寄托》一文從盧前前期創作作品《飲虹五種》的紀實性、女性題材《女惆悵爨》的諷世傷時和傳奇劇本《楚鳳烈傳奇》的道德意義三方面論述了“盧前所作雜劇傳奇中包含強烈情感寄托與現實指向”這一觀點，他用個人與時代、傳承與發展相結合的戲劇創作理念與其作品中所寄托的家國情懷，來說明盧前的雜劇傳奇在戲曲史上獨特而重要的意義。

同時，在其所著《晚清民國傳奇雜劇文獻與史實研究》一書中，左鵬軍亦對盧前《飲虹五種》《女惆悵爨》之《窺簾》《楚風烈傳奇》與《賜帛》四者進行深入探究。該研究者將《盧前<飲虹五種>》《盧前<窺簾>雜劇》與《盧前<楚風烈傳奇>》三者歸入《稀見民國雜劇新考》[3]一章，分別介紹了吳梅、劉咸炘、洪惟助對《飲虹五種》的評價及盧前自評;《窺簾》雜劇的基本內容與作者評價;《楚風烈傳奇》的結構、用意、情感、變革與《民族詩壇》的評價。《盧前<賜帛>雜劇》則被歸入《新見晚清民國傳奇雜劇考辨》一章，并從劇情概述、開場唱詞、創作經過與發表情況其各方面闡釋了此劇的內容與價值。

此外，張新華與李宗宇均對盧前的劇作作品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并撰有論文《盧前戲曲研究》，二人的研究內容略有相似，均對研究現狀、文藝理論、北雜劇《飲虹五種》與盧前據《沙恭達羅》所譯《孔雀女》進行了闡釋與分析，除此以外，李宗宇還進一步對盧前南曲雜劇的創作時間、本事來源、思想內涵與藝術成就進行了研究，并具體分析了“生平思想、文藝理論、戲曲創作”[5]三個方面，找出了它們之間的聯系。盧偓的《盧前和中國曲學》則列舉了盧前在戲劇戲曲方面所作的不懈努力，論述了盧前對于近代曲學的偉大而不可忽視的貢獻。

三、曲學著述研究

盧前先生一生都致力于曲學研究，對戲劇戲曲史研究頗深，并撰有《明清戲曲史》《中國戲劇概論》《飲虹曲話》等理論著述。有研究者對《明清戲曲史》與《中國戲劇概論》二者進行剖析與研究。

（一）《明清戲曲史》研究

戴云對盧前的《明清戲曲史》進行了深入的閱讀與研究，在其所著《戲曲文獻論集》的《讀盧前<明清戲曲史>札記》一文中，他將該著述對戲曲史研究的貢獻歸為“展現明清曲家總體概貌、探究樂曲結構形式用法、評介明清曲家、研究短句、評析正誤、和對花部戲曲的關注”[6]六個方面，同時，他亦指出該書未能對戲曲的表演、演員及舞臺設置等予以論述介紹乃是一大缺憾。李曉梅有兩篇關于對盧前戲劇戲曲史研究的論文，分別為《盧前的戲劇史研究芻議》與《盧前的短劇研究及其短劇創作》。在《盧前的戲劇史研究芻議》中，她主要論述評價了盧前的《明清戲曲史》中提出的短劇觀，這一論點在《盧前的短劇研究及其短劇創作》中亦有體現。李曉梅提到盧前的“短劇”概念及其對短劇這一戲劇形式的肯定與重視，并從盧前的《明清戲曲史》入手，論證了盧前短劇研究中提出的創造性觀念與現代性研究方法為明清雜劇研究開拓出更加廣闊的視野。除此之外，研究者通過對盧前《飲虹五種》中包含在“短劇”理論指導下的雜劇五種進行分析，探討了盧前短劇創作在內容和形式上的創新與深刻寓意對戲劇發展的重要意義。

（二）《中國戲劇概論》研究

盧前的《中國戲劇概論》成書實屬不易，對后來人亦起到了引導的作用。張芳在其所著《民國初期戲劇理論研究》中提到了盧冀野《中國戲劇概論》采用周瘦鵑《新劇史序》中“晚近新劇家之所以能現身說法，新劇之所以能躋盛域，初非一朝一夕，一蹴可幾。實以十余年之心血，十余年之眼淚為代價，出其毅力以購之。”[7]的觀點，使朱雙云撰寫《初期職業話劇史料》時大受鼓舞。

作為我國第一部戲劇史論著，《中國戲劇概論》也自有其優缺點，李躍忠對此進行了研究。他在《略論盧前〈中國戲劇概論〉的貢獻與不足》中詳細討論了《中國戲劇概論》的特點與貢獻——即充分吸收前人及當時人的戲劇研究成果、開闊的學術視野、完備的著述體例、多樣角度審視中國戲劇發展、將“花部”納入學術視野、對一些戲曲相關學術概念進行理性辨析以及對中外戲劇交流的關注等七個方面，除此以外，作者還提出《中國戲劇概論》作為初創時期的研究著作，有述多論少、缺乏系統性、存在論述錯誤等缺憾與不足。

除了對這本著述的內容進行研究之外，有學者對“盧前的《中國戲劇概論》為第一部中國戲劇通史”這一點提出質疑。丁明擁在他的《第一部中國戲劇史考論》中，他根據“通史”的定義指出：“盧前的《中國戲劇概論》不符合通史的“‘在敘述中體現歷史的發展脈絡或貫穿其中的線索，給人一種整體的認識這一標準，且缺少自己的觀點。”[8]因此，作者認為，周貽白的《中國戲劇史略》才應為第一部中國戲劇通史。

本文將研究者們對于盧前戲曲的已有研究分類進行了梳理，筆者認為，將來可以從以下方面進一步進行研究。

第一，散曲在民國時期一度衰微，盧前先生在此時立志振興散曲，筆者認為可以通過研究盧前先生搜集、整理與創作的散曲來探求其牽制散曲衰微速度、促進散曲發展的方法。

第二，盧前在《明清戲曲史》的第二章“傳奇之結構”中認為：“清之曲家，《長生殿》為第一。”在此，筆者認為可以依據《明清戲曲史》對盧前對《長生殿》的接受與其原因進行探討。

第三，可以基于新的“審美視角”[9]對盧氏劇作予以更加全面的關照。

參考文獻：

[1]李娜.盧前散曲研究[D].江西師范大學，2011.

[2]盧偓.《全清散曲》（下冊）盧前《飲虹樂府·小令》點斷拾誤[J].江蘇教育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25（05）：87-89+92.

[3]趙竹音.論盧前《飲虹樂府》的紀實性特征[J].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15（06）：112-115+136.

[4]左鵬軍.晚清民國傳奇雜劇文獻與史實研究[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1.

[5]沈宗宇.盧前戲曲研究[D].南京師范大學，2016.

[6]戴云.戲曲文獻論集[M].北京：時代華文書局，2016.

[7]周瘦鵑.新劇史序[M].新劇小說社，1914.

[8]丁明擁.第一部中國戲劇史考論[J].藝海，2015，（03）：5-9.

[9]潘水萍.“古典”與“浪漫”之兼美——中國現代文藝審美理想之建構[J].江蘇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44（02）：30-37+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