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林
(河南建筑職業技術學院 河南鄭州 450064)
隨著環境日益惡化、資源逐漸減少,建筑廢棄物減量化、資源化已迫在眉睫。早期關于建筑廢棄物處理的研究多集中于對其再生利用可行性的探討。李聰(2014)在分析國外建筑廢棄物再生利用相關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施工企業在建筑廢棄物再生利用過程中的重要性,并指出施工企業有責任和義務肩負起建筑廢棄物再生利用的社會責任。Marta Gangolells(2014)[1]也指出施工企業實行合理的現場管理,積極履行其社會責任,可更為有效的實現減量化目標。此外,相關學者在各利益主體之間的互動關系方面也進行了深入研究。楊立華(2013)[2]從多元協作性治理角度出發,探討了在解決建筑廢棄物管理困境時可有效實施的治理機制,并強調不同行動者通過協作來解決集體困境是走出建筑廢棄物管理困境的必由之路。
以上研究對揭示政府、企業及相關主體間的動態關系以及對政府如何進行建筑廢棄物管理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但也存在一定缺陷,當前多數研究從定性分析著手,導致所得的結論缺乏一定的解釋力,另外,關于各相關主體之間的協同發展以及有限成本下的資源最大化問題也鮮有研究。鑒于此,本研究通過建立政府與施工企業的履責活動博弈,深入探討政府監督與企業履責在決策過程中的博弈結果,以打破產業鏈運行瓶頸,最終為提高企業履責意識,提升政府監督效率,實現建筑廢棄物再生利用產業鏈的順暢運行,提供可借鑒建議。
建筑廢棄物的再生利用具有很強的外部性,施工企業作為減量化的實施主體,其社會責任的履行存在經濟效益外溢,為其它相關主體創造了“搭便車”的條件[3],因此,施工企業社會責任缺失現象較為普遍。施工企業在生產過程中通常因履責意識淡薄,簡化施工程序導致大量非必要的建筑廢棄物產生,而在廢棄物產生后也并未進行合理分類與運輸處理,從而導致建筑廢棄物的源頭產生與處理存在重要問題。雖然我國政府已明確指出要將產生的建筑廢棄物運輸至規定地點,但施工企業通常為節約運輸成本,進行隨意傾倒或就地處理。施工企業的責任缺失直接加重了政府治理成本和后續治理難度,政府也因此加大了對施工企業的監督與引導力度,但是,責任履行成本與所獲社會收益使得施工企業與政府在進行行為決策時存在激烈博弈。
基于以上分析,雖然政府越來越重視在建筑廢棄物的產生、處理過程中施工企業社會責任的承擔與履行,但由于施工企業通常從自身利益出發,導致其社會責任缺失成為建筑廢棄物減量化與資源化的主要障礙[4]。因此,有必要建立相關模型來推演此博弈過程,分析在何種決策條件下實施政府監督可有效促進施工企業進行履責,及時發現影響博弈走向的相關因素,為提高政府監督效率、促進施工企業履責提供借鑒。
在建立政府與施工企業的支付矩陣時,為方便計算,假定支付值的大小是一個相對值(變化量),政府的監督根據實際情況分為有效監督和無效監督兩種情況。在建立模型之前,我們做出如下假設:
假設1:政府監督的概率為θ,監督有效的概率為γ,監督成本為C;
假設2:施工單位履責的概率為α,履責成本為C1(C1=c(使用再生建材的額外成本)+a(原始成本);
假設3:施工單位因企業形象提升所獲得的履責收益為R1,其中C1>R1,給政府帶來的額外收益如長期的社會收益為R2;
假設4:施工單位不履責受到懲罰為D,施工單位因不履責所受到的形象損失為P,政府后續治理成本為A;
假設5:當施工單位履責,政府并未進行監督時,政府及施工單位的收益分別為R2、- C1+R1;當施工單位履責,政府進行監督時,政府及施工單位的收益分別為- C+R2、- C1+R1;
假設6:當施工單位不履責,政府進行監督且監督有效時,政府及施工單位的收益分別為- C- A+D+R2、C1- D- P;當施工單位不履責,政府進行監督但監督無效時,政府及施工單位的收益分別為- C- A+R2、C1。

表1 政府和施工企業支付矩陣
情況一:施工單位履責的最優概率
在施工企業履責活動概率為α 的前提下,設政府進行監督與否所獲得的期望收益分別為π1、π2,其中

則政府的期望收益為:

情況二:政府監督的最優概率
在給定政府進行監督概率為θ 的情況下,設施工企業是否履責的期望收益分別為π3、π4,其中

則施工單位的期望收益為:

分別計算政府與施工企業最大期望收益時α 與θ 的最優值:

(1)在博弈模型的納什均衡條件下,施工企業選擇履責的最優概率為此時α 的大小取決于C、D、γ 三個變量,即政府監督成本、施工企業所受懲罰、政府有效監督的概率。因此我們可以發現,一方面,設法改善目前政府多頭管理的現狀,明確監督主體,簡化監督程序,降低政府的監督成本,從而促進施工企業履責;另一方面,加大對施工企業不履責的處罰力度,改進監督質量以提高有效監督的概率,才能夠有效督促施工企業在生產過程中選擇履行其社會責任,降低其不履責的概率。
(2)對于政府而言,選擇最優的概率進行監督取決于施工企業的價值取向及其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傾向。如果施工企業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則政府則以最優概率進行監督,如果政府以θ>θ* 的概率實施監督,那么施工企業的最優選擇為履責;如果政府選擇以θ<θ* 的概率進行監督,那么施工企業會存在僥幸心理,選擇不履責;如果政府選擇以θ=θ* 的概率進行監督,那么施工企業則隨機選擇是否進行履責。由于此時施工企業的形象損失P 與有效監督的概率γ 由建筑市場環境與政府監督與否所決定,所以我們可以將其視為固定值,此時θ 值的大小取決于C1、R1、D、三個變量,我們可以發現,通過激勵措施或提高施工技術等方式設法降低施工企業使用再生建材的額外成本c,提高其履責收益R1,同時增強對不履責企業的懲罰D,才能使政府既降低了監督概率,也能促進施工企業責任的履行。
研究結果表明,施工企業在不履責后所受到的懲罰、政府的監督成本、政府有效監督的概率是影響施工企業是否進行履責的關鍵因素。施工企業在進行決策時會對其履責與否的最終收益進行權衡,當履行社會責任后的最終收益大于其所需付出的成本時,施工企業才會選擇履責,反之,則選擇不履責。顯然,只有通過引入一系列的外部約束機制,才能使履責成為施工企業決策的主流。因此,在對施工企業不履責的管理方面,加大政府對其的處罰力度;在政府部門決策方面,設法明確主要的政府監管部門,避免多頭管理,實現降低政府監督成本,構建信息化平臺,提高政府有效監督的概率。與此同時,政府對不履責企業的懲罰、施工企業履責收益、施工企業的履責成本是影響政府監督與否的重要因素;加大懲罰力度,對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的企業進行表彰,樹立優秀施工企業的品牌效應,以提高施工企業履責收益;通過財政補貼、激勵措施等方式降低施工企業履責成本,可以推動政府在社會責任行為博弈中走向均衡狀態,最終達到降低監督概率的作用。我們還可以發現,政府對不履責施工企業的懲罰不但關系到施工企業是否履責,而且關系到政府監督概率的大小,因此,加大對不履責施工企業的處罰力度能夠更為高效達到博弈的均衡,更為有效解決我國當前面臨的社會責任缺失問題。
政府政策的制定和執行在本質上就是各利益相關主體進行博弈的過程,一項政策在制定后能否達到預期效果取決于在博弈中的利益結構。據此提出以下幾點建議,以期在建筑廢棄物再生利用過程中促進各主體社會責任的履行。
目前我國建筑廢棄物管理涉及的部門眾多,導致在實施建筑廢棄物管理職能時多頭管理現象常有發生,不但增加了政府的監督成本,而且降低了行政效率,不利于建筑廢棄物再生利用工作的有效開展。責任主體不明確是監管成本較高的根本因素。因此,有必要明確建筑廢棄物再生利用的主管部門職責,通過精簡機構,簡化監管流程,提高監管效率,為降低政府監管成本提供基本的運行條件[5]。對于政府人員自身而言,應提高監管人員的執行能力及整體素質,以最大化的實現有效監管的目標。此外,也可通過細化公眾參與監管的層次、程序和手段來積極開展雙重監管舉措,為政府監督提供有力補充。
政府與施工企業履責博弈結果表明,加大對施工企業社會責任缺失的處罰力度對建筑廢棄物減量化的實現影響是極其重大的。由此可見,必要的處罰是實現建筑廢棄物減量化的一個行之有效的手段。這一舉措不但可以督促施工企業履責,也可有效降低政府監管概率。通常情況下,施工企業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為目標,企業在進行行為決策時一定會盡可能的躲避社會責任,所以政府應加強監管,對未履責企業進行處罰。處罰力度大小直接影響施工企業是否會以僥幸心理逃避社會責任。因此,應加大對建筑廢棄物處理未履責企業的懲罰力度,從源頭杜絕該僥幸行為。
施工企業逃避社會責任的履行主要是為了降低其生產成本,防止因其成本增加而導致企業最終收益的降低,從而削弱其自身競爭力。由此為問題出發點,在建筑廢棄物的源頭減量化的過程中,若政府能夠實施優惠政策如低息貸款、政策性補貼等方式來彌補施工企業因此增加的履責成本,那么作為理性經濟人的施工企業便能夠利用此“先動優勢”在保持自身的市場競爭力的同時實現履責,此時,在以后的生產過程中即使不需要政府的監管,施工企業也會選擇主動的履責行動[6]。反之,若企業參與履責,但履責成本并未得到有效的補給,企業將會在實施建筑廢棄物減量化方面缺乏積極性。因此,政府通過實施相關激勵政策為企業履責創造一個良好的空間必要且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