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的行板

◎方真琦 浙江省溫州市第五十一中學高一（2）班

這幾日心里頗為浮躁。躁動的心因著各方的壓力沒有一刻能夠平穩。于是，忽然想起五十一中空靈而寧靜的天空。

傍晚的天空由乳白和黛藍交融而成，在幾層紗霧后透著玫瑰金色，遠處的山的剪影是漸變的藍，映襯著山腳下暖黃色的萬家燈火，叫觀者不知是入了夢還是入了水墨畫。

四方都是躍動的人聲，此時做了觀景的背景音，憤怒和悲哀也都放下。我深吸一口長氣，緩緩走下樓梯。

這天空估摸也只有在五十一中才能看得真切，五十一中位于三洋濕地，自然是處在一片詩情畫意中間。西邊是華燈初上，車水馬龍，喧囂城市，東邊卻是山清水秀，鳥啼犬吠，一片煙火人間。

因為初來乍到，我對五十一中的同學暫時沒什么深厚的感情，但對五十一中的本身，從建筑到草木，從廊橋到流水卻是情投意合。

毋庸置疑，它是一座美得叫人戰栗的學校。正處于春夏之交，聽畢一夜銀鈴輕蕩。我漫步在白瓷磚鋪就的小道上，耳畔是流水低吟，頭頂是綠蔭盎然，腳邊有卷曲了半邊的葉，鼻腔與心房間蔓延著草、落花與雨水混雜的氣味，從心底便吐出一片綠茵，忽地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脫離了塵世，也在這場萬分莊嚴圣潔的泥土中的生死交替的儀式里了。

隨后我緩緩走到小道的中端，便看見一座小巧卻分外精致的廊橋。橋下溪水潺潺，甚至有一艘小船停泊在岸邊，隨著溪水的律動漂蕩，兩側的橋身鐫刻著《論語》的字句，我深情地朗誦一番，便像是與千年前的圣賢進行了一場漫長而受益匪淺的對話。吸一口江風，佇立于橋上，環顧四周，便覺得被自然親切地環繞了。

橋上只有我一個人，背著手踱著。這一片天地仿佛都是我的，我也成了風中飄揚的一粒細沙，或路邊蓊蓊郁郁的一株大樹。但這般說來，一個人些許會太寂寞。

可這是在五十一中，所以永遠不會寂寞。

就如同五十一中的西邊是喧囂城市，東邊是寧靜城郊一般，校園里也充滿了生機盎然、朝氣蓬勃的人聲，在五十一中，自然與人，了無縫隙地融合著。就算是立于幽靜的橋間，也處處觸碰到溫暖與生氣。

這讓我想起五十一中四季的歷程。夏末秋初，新生入學，在這里磨煉意志，與花草樹木一同領教夏日的驕陽；秋日風風火火辦運動會，吶喊與歡呼聲便會驚動樹上的鳥兒；冬日寒風刺骨，而學子們卻依舊在北風的刺刮下，圍繞著校園晨跑，叫冬眠的草也抬頭觀望。每日的五十一中都叫人著實喜愛，因為這兒有美景，有詩情，有熱血，也有青春。

我為能在五十一中生活感到由衷的慶幸，于是我下了橋，回到寢室，等著又一日浪漫的清晨。

沉悶的心情，猶豫不決的意志，就將它們托付給五十一中清晨的天空吧，托付給那時堅韌不拔的草與花。

每日清晨四點，五十一中還處于一片朦朧黑暗里，萬籟俱寂，而許多五十一中學子已經捧著書，小聲而專心地誦讀著。他們不會困倦，如同陽臺外搖曳的樹堅守著五十一中一樣，他們也堅守著什么，或是夢想，或是誓言。

是的，我知道，因為此時五十一中的天空早已亮如白晝了，那是五十一中學子踏入五十一中的那一刻，心中逐漸燃燒的夢想火苗和擲地有聲的堅定誓言共同點亮的，專屬于五十一中的那片翱翔雄鷹的廣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