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校師生人文教育認知現狀的調查研究*

盧書明 杜建玲 易桂蘭 劉薇薇 尹 劍 管又飛 尚 東

隨著社會和醫學教育的不斷發展，對醫學人才培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國《本科醫學教育標準——臨床醫學專業(試行)》明確要求醫學人才培養基本要求之一就是職業素養[1]。新時期醫學人才崗位勝任力的培養目標要求醫學院校不僅要培養醫學人才專業理論知識和臨床技能，更需要重視人文素質的培養[2-3]。為充分了解現階段國內醫學院校臨床教師及實習醫生對醫學人文教育認知的現狀，大連醫科大學及附屬第一醫院充分調研、集中討論及設計問卷，選擇國內部分醫學院校開展調查研究，旨在發現醫學人文教育中存在的問題、探討解決策略，為更好地開展臨床教學、深化醫學教育改革提供參考。

1 對象與方法

1.1 調查對象

選擇開設臨床醫學專業的綜合大學以及獨立建制醫學院校，按照其臨床醫學專業排名情況分為綜合類院校排名1位～20位、21位～40位、41位～60位及61位～82位4個層次、獨立建制院校排名1位～15位、16位～30位及31位～55位三個層次，每個層次抽取涵蓋不同地區的醫學院校，最終有16所院校被納入調研范圍，共有593名教師及1 086名實習醫生完成問卷調查。

1.2 研究方法

采用問卷調查的方式，了解醫學院校臨床教師及實習醫生對醫學人文教育現狀的認知情況。應用SPSS 18.0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處理，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一般資料

593名教師單位為獨立建制醫學院校者394人(66.4%)，綜合大學199人(33.6%)，其中男性315人(53.1%)，女性278人(46.9%)。40歲以下教師454人(76.6%)，40歲以上139人(23.4%)。教師所在醫院以直屬教學醫院為主者549人(92.7%)，非直屬教學醫院44人(7.3%)。初級及中級職稱者363人(61.2%)，副高級及高級職稱者229人(38.8%)。

1 086名實習醫生所在實習院校為獨立建制醫學院校者686人(63.2%)，綜合大學者400人(36.8%)，其中男生413人(38.0%)，女性673人(62.0%)。五年制最多，共895人(82.3%)，其他學制包括七年制、八年制等191人(17.6%)。臨床醫學專業884人(81.4%)，非臨床專業包括麻醉、預防醫學等共202人(18.6%)。

2.2 臨床教師對醫學人文教育認知現狀的分析

調查發現，93.9%的教師認為醫學人文教育對人才成長作用重要，而認為了解就可以及無所謂態度的教師分別為4.2%及1.9%。24.9%、52.2%、51.4%的教師分別認為目前課程學時過少、課程內容與工作實踐脫節、教學形式與教學方法單一，34.4%的教師認為醫學人文課程理論內容過多、缺乏實踐應用性，而認為以上問題都存在者占33.1%。

認為授課模式是理論講授為主、案例教學為輔，結合臨床案例講授理論知識及有計劃地開展相關知識專題講座教師的比例分別為18.1%、66.2%和23.0%，而認為僅理論講授就可以占4.1%。認為教學重點應放在醫學人文與臨床醫療實踐結合的教師最多為89.4%，認為是醫學人文理論知識講授、醫學人文技能培訓、醫學人文精神培訓的教師分別是44.9%、47.3%、49.3%。見表1。

2.3 實習醫生對醫學人文教育認知現狀的分析

調查顯示，認為醫學人文教育對醫學生人才成長作用重要的實習醫生為87.0%，而認為了解就可以及無所謂態度者分別占11.4%、1.6%。分別有7.2%、27.0%、11.9%的實習醫生認為目前課程學時過少、教學內容與工作實踐脫節、教學形式與教學方法單一，35.1%的實習醫生認為人文課程理論內容過多、缺乏實踐應用性，而認為以上問題都存在者占18.8%。

認為授課模式應該是理論講授為主、案例教學為輔、結合臨床案例講授理論知識及有計劃地開展相關知識專題講座者分別為33.9%、45.0%和15.7%，而認為僅理論講授就可以占2.1%。認為教學重點應該放在醫學人文與臨床醫療實踐結合的實習醫生占63.5%，認為重點是醫學人文理論知識講授、醫學人文技能培訓、醫學人文精神培訓的實習醫生分別是6.8%、4.2%及10.6%。見表1。

表1臨床教師及實習醫生對醫學人文教育認知現狀的調查分析

分類臨床教師人數百分比(%)實習醫生人數百分比(%)1.醫學人文知識對醫學生人才成長重要性 非常重要41670.557053.0 比較重要13823.436634.0 了解就可以254.212311.4 無所謂111.9171.62.目前醫學人文教育存在的主要問題 課程學時過少14724.9767.2 教學內容與工作實踐脫節30852.228427.0 教學形式與教學方法單一30351.412511.9 課程理論內容過多,缺乏實踐應用性20334.436935.1 以上各項都是19533.119818.83.醫學人文教育的授課模式應該是 理論講授為主,案例教學為輔10718.135533.9 結合臨床案例講授理論知識39266.247245.0 有計劃地開展相關知識專題講座13623.016515.7 理論講授就可以244.1222.14.醫學人文教育教學的重點是 醫學人文與臨床醫療實踐的結合52989.467363.5 醫學人文理論知識的講授26644.9726.8 醫學人文技能的培訓28047.3454.2 醫學人文精神的培訓29249.311210.6

注：選項1臨床教師3人沒有做答，實習醫生10人沒有做答

2.4 臨床教學培訓及考核重點內容認知現狀的分析

認為臨床教學重點是臨床技能操作能力、臨床思維能力、醫患溝通能力和人文素養的教師比例分別為85.2%、88.0%、73.7%，而認為以上三個重點內容的實習醫生分別為32.3%、54.6%、20.9%，明顯低于教師組，尤其是對人文素養的認可度最低。

分別有45.4%、67.1%和48.5%的教師認為出科考核重點是臨床基本技能、臨床思維能力、醫患溝通能力及人文素養，而實習醫生組相應的比例是42.9%、59.2%和11.9%，低于教師組，實習醫生對于醫患溝通能力和人文素養作為考核重點的認可度最低。

研究顯示，獨立建制醫學院校教師中認為臨床教學培養重點是臨床思維能力、醫患溝通能力和人文素養者所占的比例明顯低于綜合大學組(P<0.01)，而認為出科考核重點是臨床思維能力、醫患溝通能力和人文素養教師所占的比例明顯高于綜合大學組(P<0.01)；初級及中級職稱教師中認同臨床操作能力及醫患溝通能力是培養重點的比例大于高級職稱教師組(P<0.05)。見表2。

獨立建制醫學院校實習醫生中認為臨床教學培養重點是臨床操作能力及臨床思維能力所占的比例均明顯低于綜合大學組(P<0.05)，認為考核重點是臨床操作能力及人文素養實習醫生所占的比例也明顯低于綜合大學組(P<0.01)；五年制實習醫生中認為醫療法規知識是臨床教學培訓的重點、臨床操作能力是出科考核重點的比例均明顯低于其他學制組(P<0.05)，而認為醫患溝通能力是出科考核重點的五年制實習醫生比例明顯高于其他學制組(P<0.05)；臨床專業實習醫生中認為臨床操作能力和人文素養是臨床教學培訓及出科考核重點的比例分別明顯高于非臨床專業組(P<0.01)，而非臨床專業實習醫生中認為醫療法規是教學培養重點的比例則高于臨床專業組(P<0.05)。見表3。

表2臨床教師對臨床教學培訓及考核重點內容認知情況的比較[n(%)]

分類醫學院校獨立建制院校綜合大學P值年齡40歲以下40歲以上P值職稱初級及中級高級P值臨床教學重點培養 臨床操作能力328(83.2)177(88.9)0.068384(84.6)121(87.1)0.585319(87.6)186(81.2)0.043 臨床思維能力328(83.2)194(97.5)0.000399(87.9)123(88.5)1.000326(89.6)196(85.6)0.155 醫患溝通能力269(68.3)168(84.4)0.000334(73.6)103(74.1)1.000286(78.6)151(65.9)0.001 人文素養247(62.7)162(81.4)0.000307(67.6)102(73.4)0.210251(69.0)158(69.0)1.000出科考核重點 臨床操作能力177(44.9)92(46.2)0.794194(42.7)75(54.0)0.025161(44.2)108(47.2)0.499 臨床思維能力283(71.8)115(57.8)0.001303(66.7)95(68.3)0.758236(64.8)162(70.7)0.151 醫患溝通能力127(32.2)28(14.1)0.000115(25.3)40(28.8)0.44198(26.9)57(24.9)0.632 人文素養111(28.2)22(11.1)0.000100(22.0)33(23.7)0.72782(22.5)51(22.3)1.000

表3實習醫生對臨床教學培訓及考核重點內容認知情況的比較[n(%)]

分類醫學院校獨立建制綜合大學P值學制五年制其他學制P值專業臨床專業非臨床專業P值臨床教學重點培養 臨床操作能力189(27.6)162(40.5)0.000285(31.8)65(34.2)0.550302(34.2)49(24.4)0.007 臨床思維能力355(51.7)238(59.5)0.014480(53.6)112(58.9)0.199485(54.9)107(53.2)0.695 醫患溝通能力151(22.0)76(19.0)0.247178(19.9)49(25.8)0.077179(20.2)48(23.9)0.250 醫療法規81(11.8)38(9.5)0.26890(10.1)29(15.3)0.04188(10.0)30(14.9)0.045出科考核重點 臨床操作能力219(31.9)246(61.5)0.000368(41.1)97(51.1)0.012394(44.6)71(35.3)0.018 臨床思維能力396(57.7)228(57.0)0.849523(58.4)100(52.6)0.147509(57.6)114(56.7)0.874 醫患溝通能力77(11.2)52(13.0)0.383118(13.2)11(5.8)0.003101(11.4)28(13.9)0.334 人文素養97(14.1)84(21.0)0.004153(17.1)28(14.7)0.445169(19.1)12(6.0)0.000

3 討論

3.1 醫學人文教育重要性認知現狀及應對策略

調查分析發現絕大多數教師及實習醫生都認為醫學人文知識對醫學人才成長有重要作用，而實習醫生的比例略低于臨床教師，但不可忽視的是尚有6.1%的教師及13.0%的實習醫生認為醫學人文教育了解就可以及抱有無所謂態度。而對醫患溝通能力及人文素養是臨床教學及出科考核重點持贊同態度的教師比例低于認同臨床技能操作及臨床思維能力教師的比例。教師自身認識不到醫學人文教育的重要性，勢必會影響教學中醫學人文教育的開展。教師作為醫學人文教育的最直接實施者，其道德品質、精神情操都會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和引領醫學生思想、品質及人格的形成[4]。

實習醫生臨床實踐時重視臨床技能操作及臨床思維能力的學習，而對醫學人文教育關注度及認可度均較低。他們在診治患者時“只見病、不見人”，存在態度生硬、缺少愛心及責任心的情況，技能操作粗暴、不注意保護患者隱私，缺乏基本的醫學人文關懷[5]。

因此，教務管理部門應加大宣傳、培訓，提高教師整體素質，強化教師醫學人文教育意識。實習醫生需要提高對醫學人文素質教育、醫患溝通及醫療法律意識的重視度，珍惜醫院開展的各項人文培訓活動。

3.2 醫學人文教育開展方面存在的問題及解決策略

調查顯示教師及實習醫生均認為目前存在醫學人文課程學時過少、課程內容與工作實踐脫節、教學形式與方法單一及醫學人文課程理論內容過多、缺乏實踐應用性等問題。國內醫學院校基本都開展醫學人文課程，但部分為選修課，且課程在總學時中的比重普遍低于10%[6]。醫學人文課程多在醫學生臨床實習之前開展，常由大學教師主講，存在注重理論而忽視與臨床實際工作相結合的情況，實踐應用性不強，教學形式及方法單一都會使醫學生學習積極性不高，而單純理論知識不能很好地幫助理解及應用，勢必影響到醫學人文教育課程開展的效果。

因此，醫學院校應重視醫學人文課程體系的科學構建，需從醫學生實際需求出發，以全面加強學生綜合素質、促進個性發展為目標，充分利用附屬醫院醫學人文教學資源及優勢，優化課程結構，合理設置課程、授課時間及授課人員，豐富授課形式，提高課程的實用性和有效性。

3.3 醫學人文教育的教學重點及實施策略

絕大多數教師及實習醫生認為醫學人文教育教學重點應放在人文與臨床醫療實踐的結合，近半數教師認為還應包括醫學人文理論知識講授、醫學人文技能及知識培訓，但實習醫生對此認知度較低。現階段醫學教育領域還存在醫學人文教育與臨床醫療實踐脫節的問題[7]。教師認為理論講授、人文技能培訓及知識培訓具有重要作用，但實習醫生贊同者并不多，說明實習醫生還是認為理論與實際結合更能加深理解，提醒教務主管部門及教師要重視實習醫生的意見、調整醫學人文教育教學的重點，充分調動其學習積極性，保證教學目標的順利完成。

調查結果顯示，認為醫學人文教育授課模式是結合臨床案例講授理論知識的教師和實習醫生比例最高，其次為理論講授為主、案例教學為輔及有計劃地開展專題講座。因此，教師要改變傳統式單純講授理論的教學模式，將醫學人文教育知識融入臨床案例中講解，引入臨床糾紛、醫療事故甚至是社會熱點及輿論焦點下的醫療案例，增加情景模擬、系統整合及“互聯網+平臺”教學等方法[8-9]。教師可將社會道德需求與行業規范結合起來，普及醫療法律常識，加強道德底線教育，讓醫學生從中獲得道德品質、人格魅力的提升和人生觀、價值觀的升華。

研究顯示不同類別院校、不同職稱的教師以及不同學制與專業的實習醫生對臨床教學培養及出科考核重點內容的認識存在一定的差異。獨立建制醫學院校教師需要在臨床教學中加強臨床思維能力、醫患溝通能力和人文素養的培養，綜合大學教師需要強調臨床思維能力、醫患溝通能力和人文素養的考核。五年制實習醫生應提高臨床操作能力、臨床思維能力及醫療法規知識的重視度，非臨床專業醫學生需要重視臨床操作能力的學習及醫學人文素養的提高。

因此，現階段醫學人文教育還存在一定的問題，需要醫學院校教務部門、臨床教師以及醫學生給予足夠重視。醫學人文教育課程體系的構建、課程結構及內容的優化，課程時間及授課人員的設置需要結合院校特點、人才培養目標進行科學研究、統籌謀劃，教學重點、授課模式及教學方法需要不斷地探索實踐，使醫學人文教育課程的實用性和有效性得到不斷提高，確保醫學人文教育高質量實施，進而為建設健康中國輸送更多德才兼備的醫學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