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光竹韻，返璞歸真

張萬敏

[摘 要] 紫砂壺文化作為歷史悠久的一項獨特的文化藝術瑰寶，具有極高的研究和探討價值。一把優質的紫砂壺，往往能夠展現出濃厚的文化氣息和深厚的人文底蘊。人文氣韻實際上是一種人類普遍存在的自我關懷，大致表現為對人的命運、價值、尊嚴的關切、維護和追求，紫砂文化作為一種深受文人墨客熏陶的傳統文化，具有更加深厚的文化內涵。

[關鍵詞] 紫砂壺;人文氣韻;文化傳統;藝術

在陶文化發展史上，紫砂藝術是一個集民間勞動人民智慧之大成的優秀產物之一，其藝術魅力感染無數傳統文化藝術品愛好者。除了陳設審美、日用功能、品味把玩，一把成功的紫砂壺作品往往能夠傳遞紫砂匠人自身的生活方式、造物心理、思想情感、造型意識、審美愛好等，上述這些著重體現精神境界的文化內涵，決定了紫砂陶藝本質的特征，諸如基本風格、形制、風貌和結構，這些恰巧又是紫砂文化的發展與延伸。在此，筆者將通過本文詳細介紹紫砂壺的文化內涵與人文特質，展示返璞歸真的紫砂壺韻，希望對廣大紫砂壺愛好者們提供一些幫助。

一、紫砂壺中品韻味

紫砂壺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在收藏紫砂壺的過程中，可滿足人們的審美需求，但玩壺的時間越久，越發現紫砂壺中蘊含的人生哲理，或許是更有價值的東西。紫砂壺藝術造型離不開幾何造型的表現，線條存在于壺型形體表面的轉折和邊緣處，在紫砂圓器、方器的形態審美中，但凡優秀的作品，優美的線條都彰顯著濃郁的美感。作為一種獨特的藝術文化形式，紫砂工藝品具有舒適美、古樸美、形態美、典雅美、形象美等特點，通過一把紫砂壺，往往能夠達到制作者、使用者、收藏者三者之間的心靈交流與精神境界的互相理解，從而傳達出一種對于精神文化層面的共鳴，這就是紫砂文化的人文魅力所在。一把溫潤的好紫砂壺就是最好的見證，使用者通過品味茶道與紫砂的完美結合，于戒驕戒躁中達到修身養性的精神素養的提升。

禪宗有云：“初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再而山不是山，水不是水;進而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紫砂文化亦是如此，大自然的雨雪風霜，褪去了泥土的山野火氣，然后與手藝人的孜孜不倦融為一體。以竹與紫砂壺為例，作為中國文人的文化與精神產物的竹文化與紫砂文化，結緣是命運使然。竹作為四君子之一，被古往今來的文人墨客贊譽有加，據此也創作了不少膾炙人口的名篇佳作。 宜興紫砂土本身色澤質樸溫潤，恰好可呼應竹的溫潤如玉君子風。值得一提的是，宜興地處南部丘陵山區，所在地區巒嶺多竹，“竹精神”在宜興的紫砂壺日常創作中往往也是絕佳素材 。故而對于這個飽含人文氣息的主題，歷代紫砂工藝制作者大都有所涉及，在紫砂器上往往能夠通過寥寥數筆的勾勒，便惟妙惟肖地將君子氣表現得淋漓盡致。

二、承載中國傳統文化

傳統文化之美與古典氣韻是古代藝術集中表現的一種內涵，講究不做作，自然散發出特定歷史環境之下的文化美感的境界，承載我國傳統文化是普遍傳統藝術創作的一個重要的心態與審美觀，也是中國傳統紫砂工藝的一個主旨。紫砂壺一壺之內，乾坤甚大，它所包羅的中國傳統思想文化十分廣泛。

第一，陰陽五行學說在紫砂壺文化中得到了一定的繼承與發展。作為我國傳統思想文化的一個領域，陰陽五行學說認為世界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種物質構造而成的。西周末期，就早已有“五行相雜，以成百物”的說法。制作紫砂壺所選用的紫砂土實際在當地也稱為五色土，恰好與五行相對應。紫砂成分包括了水、土以及金砂等物質，再加上燒制過程中必依靠烈火完成最后工序。所以，可以理解為每一把經過精心制作的紫砂壺，不但是一種文化底蘊深厚的工藝品，也更是我國傳統五行學說中五行產物的結合體。

第二，儒、道、釋三種思想文化在我國傳統文化寶庫中均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紫砂壺能夠將這三種不同形態的文化同時熔鑄于一器之內，其龐大廣博，兼收并蓄，大有海納百川之氣魄。故而，大多追求精神文化熏陶的人都可以通過一把小小的紫砂壺尋得情感的皈依與精神的共鳴。

三、映襯民族與地域文化

江蘇宜興，以紫砂名冠天下，被稱為“陶都”，這里的丁蜀鎮作為紫砂工藝發源地，更是至今還保留著戶戶摶砂、家家做壺的傳統，歷史悠久的紫砂文化更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璀璨一筆。制作紫砂器往往會受制作材料的局限性與特殊性的影響，紫砂泥得天獨厚的材質優勢決定了紫砂壺具有獨特的魅力。泥料是做壺的根本，也是紫砂壺里最難懂，卻也是非常有魅力的部分，不同的色彩，不同的特點，吸引著一代代人去尋覓和回味，紫砂原料能夠使紫砂壺的色彩變幻無窮。再加上宜興得天獨厚的人文條件，從而使紫砂壺在制作過程中經常會大幅度地受到當地風土習俗的影響與人文特質的熏陶。在紫砂文化演進與發展過程中，紫砂壺的制作往往是受當地的習俗、文學、藝術等許多方面因素的綜合影響下才能進一步形成的，所展現出民族性審美觀、文化觀以及價值取向，故而紫砂壺的文化性則表現為其代表了一個民族獨特的藝術審美特質。

四、反映了中國的茶文化

紫砂壺因材質、功用等特點成為極佳的、少有匹敵的飲茶器具，既與茶密切聯系，又獨立生存發展。特別是隨著社會、文化的發展，現代思潮、現代藝術的影響，文化含量加大了，使它從內容到形式都出現了嶄新、前所未有、令人鼓舞的局面。它將與茶文化，互相作用、互相支持、互相影響。從中華民族茶文化的發展歷史來看，此種文化已然成為中華民族文化的代表之一。茶文化體現了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中的修身思想。紫砂壺文化與茶文化相伴相生，茶道文化在承載了中華傳統人文氣韻的同時，更推動了紫砂壺文化的發展?？梢哉f，兩種文化在實現了充分的文化交融之后，相輔相成，相映成輝，共同為中華民族傳統文化寶庫中添加了一顆璀璨的文化明珠。

五、文人與紫砂壺的不解之緣

紫砂質地古樸純厚，色澤不媚不俗，與文人氣質十分相似，以至文人深愛篤好、以坯當紙，或撰壺銘，或書款識，或刻以花卉，刻以印章，托物寓意，每見巧思。

宜興紫砂從日用粗貨缸、甕、罐中脫穎而出，進而發展成為一種獨特的藝術門類。文人的參與對紫砂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明末時，大彬游婁東“聞陳眉公與瑯琊、太原諸公品茶施茶之 論，乃作小壺”。紫砂與文人緊密結合在一起。文士雅集品茗論壺，或深夜獨酌尋詞覓句。文人墨客、士大夫所鐘愛，并參與其中，為紫砂壺的工藝發展提供了更高層次的文化精神，賦予其深厚的文化底蘊。故而紫砂壺憑借基礎的實用性特點，不斷發展與演繹，將其自身價值也提升到了精神層面。

在明清時代，交通運輸遠不如今日發達，朋友之間也是聚少離多。而文人雅士都酷愛飲茶，所以有一種飲茶方式逐漸流行，那就是“獨飲”。陳繼儒就有“自謂獨飲得茶神”之句。在審美上，多附帶著文人個人情趣，具有較強的個人審美喜好。初看此類壺“不合用”，但是還原到文人深夜一手持壺獨飲，或托或握，題詩作畫間歇偶然小啜一口清茶，思如泉涌。

紫砂壺的制作與收藏發展到今日，已經成為現代人對傳統的古典美的追求，對祥和寧靜的精神層次的追求，與此同時，制壺師對紫砂藝術的不斷探索，不斷在繼承中求創新，在進步中謀發展，為紫砂文化的傳承做出了不懈的努力。悠久的歷史，再加上這里蘊藏著各色優質的陶土，盛產各種陶器的宜興自然贏得了“陶都”之美名，而這片沃土上紫砂壺所傳達出的中國古典文化內涵始終生輝，紫砂壺中的人文氣韻，也歷久彌新，韻味悠長。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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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宜興市致石山房紫砂研究所

（編輯：李艷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