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彥
如果能夠把歷史打個比喻的話,我愿意選擇它是一條條街道。不妨讓我們在琳瑯滿目中行走,穿梭于縱橫阡陌之間尋找一點點燈火的通明。
五千年的歷史長河涌現了無數仁人志士,正是因為他們保持了生命本色,才給歷史增添了千斤重的分量。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精忠園兩側的大字熠熠發光,講述著一個“忠”的故事。“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是岳飛在長吟。“金兵未滅,何以家為?”,是岳飛在長嘆面對著朝廷軟弱無能,秦檜等人的陷害,他對心中“忠”字本色的堅守。明月夜,小重山,風波亭,見證了岳飛的忠誠。他本可以與秦檜等人同流合污,偏安江南一隅;他也本可以向金軍屈辱求和來換得一時的安寧。然而,他沒有!他始終保持著忠于大宋江山的本色。幾百年的風雨早已淡褪了風波亭上的點點血跡,而岳武穆忠心的本色依然展現在歷史的天空。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零丁洋上傳來文天祥的豪言壯語。面對元兵的軟硬兼施,文天祥不為名利所誘更不為死亡所懼。他本可以投降元軍而后撈個一官半職,他本可以暫時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以求生還。然而,他沒有!他始終保持著無懼無畏的本色。幾百年的波浪淹沒了零丁洋上的聲聲嘆息,而文天祥豪無畏懼的本色永照塵寰。
該有多少人在為之惋惜:如果稍微能夠彎腰折服,個人命運不至如此悲苦。又有多少人要為之擊掌點贊:正是因為他們的站立,才書寫了中華文化的脊梁!個人與民族大義,輕重自然可觀可感。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被人稱為一介草民的陳勝發出了不屈從命運的呼聲;當他與其它戍卒耕作于田壟,談論稱王稱霸時,其他人蔑視地說道:“汝甚貧,何以王。”他則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于是才有以后“戍卒叫,函谷舉”的歷史吶喊;但陳勝甕牖繩樞之子,才智、地位都無法和當時諸侯國比,但他發起了第一次農民大起義,繼而在歷史的洪流中推波助瀾。他不是鴻鵠,卻早定位了鴻鵠之志,并保持自己的本色。
“寧拙毋巧,寧丑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直率毋安排”,說的真好。然而,如果不能保持自己,最后的宿命走不出歷史的循環。
南唐后主李克用在接受父親遺命后,不下十年把敵人一一消滅,天下豪杰莫能與之爭;而同樣是他,在滅仇后不到十年死于區區幾個伶人之手。同樣是李克用,為何結果落得如此判若云泥?就是因為他滅仇前時刻不忘父訓,辛勤營政,而事后在樂曲舞蹈中他迷失了自己。正如王安石所說:“豪華盡出成功后,安樂方知與惑雙。”
這才是真正的讓人惋惜。可見,保持自我本色該是何等重要。
人們喜歡平坦開闊的大道,但也不會拒絕通幽的小道;人們贊美給予人們光明與熱量的太陽,但人們也不會不稱許夜空星光點點和黑暗中的北極星。
像嵇康一般,在草屋前握鐵,在月下撫琴,讓天籟傳來,讓生活無比純凈。做最好的自己,保持自我本色。
三杯酒下肚,李太白早已醉生夢死,在把酒言歡之際,那一個基因得意洋洋地蠢蠢欲動,感嘆世間百態。而他,一個平凡的男子,卻依舊英姿颯爽。白酒的辛辣刺激紅不了他的眼,紅酒的醇味飄香迷不住他的心,沒有人能灌醉他,比酒量更是甘拜下風。在燈紅酒綠中,世人皆醉獨他“不倒翁”一人醒,笑看這人間種種,大肚能容天下好酒。
……夠了,街邊的一草一木,早已進入人心。是走馬觀花嗎?是寥寥幾筆嗎?遠遠不夠。
個人也好,家國也好,歷史還在繼續,生命的本色,等待更多人的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