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體榮 趙芮 吳堅
摘要:“一帶一路”倡議下的東南亞教育研究應得到更多的關注。本研究運用文獻可視化分析方法對大樣本文獻數據進行分析,得出以下研究結論: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文獻數量和被引頻次穩步增長;東南亞教育研究主題集中于教育政策、教師教育、高等教育、教育質量與公平、民族文化與身份認同等;新加坡、馬來西亞、澳大利亞和美國的東南亞教育研究成果數量和影響力較為突出;實證主義研究方法論和混合型研究方法在東南亞教育研究中受到青睞;約瑟夫·海爾和羅伯特·殷等人是本領域高影響力研究者。分析結果對于我國新時代比較教育研究的發展具有方法開發、體系建設和目標引領上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東南亞;教育研究;進展;趨勢;可視化分析
比較教育應該盡快組織力量研究“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教育,配合“一帶一路”建設,實現“一帶一路”倡議向高質量發展的轉變。[1]而為實現這樣的高質量轉變,必須補齊“東南亞教育研究”這塊短板。研究東南亞國家的教育①一直是我國教育研究版圖中的重要組成,尤其是福建、廣東和廣西等地理上與東南亞相近省份的高校,曾在該領域做了大量開拓性的工作。我國與東南亞國家地理相近文化相親,在擴大交流合作的過程中具備巨大的空間和潛能。然而近年來“一帶一路”發展需求的不斷擴大與深化卻暴露出我們在教育研究領域的短板項,即對東南亞國家教育改革與發展現狀缺乏了解和專業探討。因此,從響應國家“一帶一路”倡議和擴大教育對外開放的角度出發,我們應在東南亞教育研究問題上與國際學界進行更深入全面地對話。為此,本研究借助知識圖譜分析的方法了解和定位國際上東南亞教育研究的進展,以為后續工作略作鋪墊。
各個國家教育數據的爆炸式增長、低成本甚至零成本的可獲得性和可視化軟件的飛速發展,無疑為世界各國教育問題的研究范式和研究技術帶來了新的可能。[2]本文主要采用文獻計量學方法,以國際主流數據庫WebofScience核心合集(WoS)為數據檢索源,按主題②檢索了2000年1月1日至2018年7月25日的期刊文獻,手動篩選后最終得到2373條文獻。WoS核心合集收錄期刊的學術影響力較高,且這些期刊多被社會科學索引(SSCI)收錄,保證了研究成果的代表性。本研究在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V5.1.R5SE(以下簡稱CiteSpace)和WoS統計分析手段的輔助下,運用文獻可視化分析方法,對2373條題錄信息進行分析,從而整體把握這一領域的研究進展與趨勢;管窺本研究領域近二十年來的高影響力學者、經典文獻、學術共同體、研究主題、研究前沿及其演進路徑;了解我國學者在東南亞國家教育研究學術話語體系中的生態位等,為今后我國比較教育研究尤其是國別和區域研究提供參考。
(一)東南亞教育研究文獻的年度分布與增長
2000年以來,有關東南亞國家教育研究文獻的發文量和被引頻次比較分析結果見圖1和圖2??傮w來看,東南亞(國家)教育研究呈現出兩個主要的趨勢:一是文獻的總量穩步增長,進入2010年以后,每年發文數量較大,均在100篇以上,隨后更是在2015~2017年迎來了數量增長的爆發期(見圖1);二是文獻影響力大,自2000年以來,被引頻次逐年增長(見圖2)。每年發文數量和被引頻次的穩定增長說明,東南亞(教育)研究在國際上受到廣泛地關注。

(二)相關期刊的發文比例與知識流量
學術期刊作為學術成果發表的平臺,是研究者關注某一個領域發展的主要工具和載體。依據期刊的發文量統計,《亞太教育》(AsiaPacificJournalofEducation)、《亞太教育評論》(AsiaPacificEducationReview)和《亞太教育研究者》(AsiaPacificEducationResearcher)錄用并刊載的相關研究發文量依次為99、73和71篇,是排名前3名的期刊;而依據期刊影響因子進行統計發現,《計算機教育》(ComputersEducation)、《高等教育》(HigherEducation)和《當代護士教育》(NurseEducationToday)是發文量前10的期刊中影響因子處在前3名的期刊,分別為5.568、2.659和2.434(見表1)。值得注意的是,期刊的發文量不一定與影響因子成正相關,例如發文量位列前3名的期刊其學術影響力不一定最高,這折射出期刊載文、被引頻次與期刊影響力評價標準之間的復雜關系。

除了期刊的發文量和影響因子以外,期刊的關聯性和引文數量同樣是衡量期刊學術貢獻的重要指標。對期刊進行共被引分析,其分析結果主要反映期刊與學科間的知識流動,并進一步幫助我們了解某個具體研究領域的知識分布基礎。而中心性作為衡量研究對象重要程度的指標,中心性值越高則表明分析的對象地位越重要。為深入分析不同期刊間的知識滲透與學術合作,筆者通過CiteSpace期刊共被引圖譜分析,得到了表2。

經過期刊共被引圖譜分析后得出,網絡模塊化的Q值為0.8965,該值大于0.3,意味著網絡社團結構是顯著的;用于衡量網絡同質性的平均S值0.3414大于0.05,說明聚類分析具有較高信度。[3]值得注意的是,相比于已有的研究,此處的平均S值較小,筆者認為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東南亞研究主題較為分散的客觀現狀。從被引頻次來看,發表在《教育論點》(Thesis)、《教育研究評論》(ReviewofEducationResearch)和《教學與教師教育》(TeachingandTeacherEducation)上的關于東南亞教育研究的文獻被引頻次較高,這三份期刊即是相關研究在21世紀以來高被引期刊統計中的前三位,分別為《教育論點》(Thesis)308次、《教育研究評論》(ReviewofEducationResearch)267次、《教學與教師教育》(TeachingandTeacherEducation)264次。被引頻次2000年以來高中心性學術期刊依次為《教育研究評論》《教師學院學報》《教育心理學》《高等教育》《美國教育研究》和《計算機教育》等,前三位的中心性分別為0.71、0.51和0.43,說明這些期刊在該研究領域相對重要。
期刊共被引可以反映該研究領域的知識流量,即國際期刊對東南亞教育研究的學術論文的引用。從表2中還可以發現,東南亞教育研究的知識流量主要來自于《高等教育》(HigherEducation)、《美國教育研究》(AmericanEducationalResearchJournal)、《教育心理學》(JournalofEducationalPsychology)和《教師學院學報》(TeachersCollegeRecord)等。
(三)高產出和高影響力研究者分布
通過統計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作者發文數量發現,高產出的作者有:菲律賓圣陶托馬斯大學的阿蘭·德加斯曼(AllandeGuzman)、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的蔡敬新(ChingSingChai)、賈斯邁·西蒙(JasmineSim)和喬伊斯·高(JoyceHweeLingKoh)、中國澳門大學的蒂莫西·提奧(TimothyTeo)、泰國瑪希朵大學的菲利普·哈林格(PhilipHallinger)、美國加利福利亞州立大學東灣分校的馬修·阿騰西奧(MatthewAtencio)、中國香港教育大學的林質彬(CherPingLim)等(見表3)。從中可以發現,新加坡、泰國和美國,以及中國香港、澳門和臺灣的研究者在這一領域都發表較多的文章,但中國內地研究者暫未進入名單之中,中國內地尚且缺乏與國際學術界在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對話。

為進一步探究不同國家或地區的研究者在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合作、突顯的高影響力研究者和學術共同體,筆者還針對文獻的作者進行了作者合作聚類分析和作者共被引聚類分析。作者合作聚類分析反映出研究者在某一領域的合作關系和影響力,作者共被引聚類分析則描繪出合作者之間所形成的學術共同體。
作者合作聚類分析結果顯示,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高影響力研究者主要包括:菲律賓圣陶托馬斯大學的阿蘭·德加斯曼、菲律賓希利曼大學的戴夫·馬希爾(MarcialDave);泰國瑪希朵大學的菲利普·哈林格(PhilipHallinger);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的蔡敬新(ChingSingChai)、米歇爾·譚(MichelleYuenSzeTan)、譚愛玲(TanAikLing)、呂賜杰(Chee-KitLooi)、賈斯邁·西蒙、喬伊斯·高;馬來西亞馬來亞大學的納尼·薩巴拉瑪尼姆(RaneeS.Subramaniam)、馬來西亞國立大學的諾扎尼·阿斯曼(NorzainiAzman)、馬來西亞理科大學的萬長達(WanChangDa);中國澳門大學的蒂莫西·提奧(TimothyTeo);澳大利亞莫納什大學的艾薩克·塞托(EisukeSaito)、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的奧拜達爾·哈米德(ObaidulHamid)、澳大利亞西悉尼大學的亞歷珊德拉·楊(AlexanderS.Yeung);美國加利福利亞州立大學東灣分校的馬修·阿騰西奧(MatthewAtencio)、美國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的何麗倩(Li-ChingHo);荷蘭格寧根大學的利德旺·莫拉那(RidwanMaulana)等。
作者共被引分析結果顯示,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主要形成了以下學術共同體:第一,以世界銀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東南亞多個國家的最高教育行政部門形成的學術共同體;第二,以教育或社會科學研究方法領域專家羅伯特·殷(RobertYin)、約翰·克拉斯維爾(JohnCreswell)、安塞爾姆·L·施特勞斯(AnselmStrauss)、埃米爾·涂爾干、威廉·蒂爾尼(WilliamG.Tierney)等為代表的學術共同體;第三,以美國批判教育學代表者亨利·吉魯克斯(HenryGiroux)、德國哲學家和社會學家于爾根·哈伯馬斯(JürgenHabermas)、中國香港大學馬克·貝磊(MarkBray)、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吉利·貝爾曼(JereR.Behrman)等為代表的學術共同體;第四,以美國波士頓學院的菲利普·阿特巴赫、牛津大學的西蒙·馬金森、多倫多大學的簡·奈特和中國香港嶺南大學莫家豪(KaHoMok)為代表的學術共同體。除上述學術共同體以外,仍有其它少量共被引指標偏低的學術共同體,但聚類分析結果顯示,傳統的以西方國家學者為代表的學術共同體仍然在這一領域占據主要地位。
(四)東南亞教育研究主題與熱點關鍵詞共現圖譜
關鍵詞共現圖譜分析用于尋找已有研究中的核心知識節點,以此表征當前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知識結構、研究主題和熱點、研究范式,從歷時性和結構性兩個維度展現這一領域的發展和變化。通過對檢索到的文獻進行關鍵詞貢獻分析,得到圖3和表4。


圖3和表4展示出2000~2018年7月國外學術界對東南亞教育研究的關鍵詞及其聚類的局部分布情況,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該領域的主要研究主題和熱點。根據聚類的情況,可得以下研究主題和熱點。第一,關于東南亞教育發展模式的研究,主要包括教育政策、資源整合、教師培養與發展和教育技術等,此外從對象上來分則主要包括新加坡、印度尼西亞和柬埔寨和中國香港。第二,關于高等教育研究,主要探討高等教育全球化/國際化、亞洲高等教育發展、高等教育成就與挑戰。第三,以學生為主題的相關問題的研究,包括學生學習動機、學習態度、學習感知、學習成效和教學。第四,圍繞學校所開展的問題和國別研究,包括專業發展、學習表現、領導和管理、以及泰國教育體系。第五,關切若干核心主題的研究,具體分為民族文化與身份認同、性別平等、語言、教育質量、教育改革、兒童、職前教師培養、技能、課堂和課程等。
在結構性分析的基礎上,筆者還運用CiteSpace的突現性③算法對東南亞教育研究進行歷時性的比較分析,把握研究主題的縱向發展態勢。從關鍵詞突現的分析結果來看(圖4),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主題逐步從教育和國際教育,向職前教師、菲律賓、信息技術以及信息通訊技術轉變;從2009年開始,注意力向教育政策、雙語教育、互聯網、數學和課堂教學等傾斜;近年來的教育公平與平等、醫學教育等則成為新的研究特點。
(五)東南亞教育研究前沿文獻透視
前沿文獻的引用關系和數量等文獻共被引分析參數構成了某一研究領域的知識基礎。[4]通過文獻共被引分析,我們可以更為深入地了解到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知識基礎、主題和熱點以及可以稱為“知識拐點”的重要文獻。通過對2000~2018年的文獻進行共被引分析,得到表5和圖5。


依據文獻的被引頻次和突現性,本文篩選出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前沿文獻:《多變量數據分析》(MultivariateDataAnalysis)、《案例研究:設計與方法》(CaseStudyResearch:DesignandMethods)和《教育研究:規劃、實施和評估量化和質化研究》(EducationalResearch:Planning,Conducting,andEvaluatingQuantitativeandQualitativeResearch)(見表5)。上述三篇文獻在本研究所檢索到的數據中擁有較高的被引頻次和突現性,意味著國外研究者在對東南亞教育問題進行研究時對它們亦有密切關注。
其中,《多變量數據分析》(2010年第7版)由約瑟夫·海爾(JosephHairJr.)等人主編,是系統性解析多變化數據分析的宏篇學術著作,對多變量數據分析進行了兼具理論深度與實踐操作示范的分析。[5]而羅伯特·殷(RobertYin)的《案例研究:設計與方法》(2009年第4版)作為在國外學術界被廣泛引用的著作,系統全面地闡釋了案例研究的方法論、設計和示例。該著作將案例研究的步驟分為:(1)入門:判斷是否和何時使用案例研究;(2)設計:尋找案例和確定研究的邏輯;(3)準備收集證據:行動前的準備工作;(4)收集證據:具體工作中應遵循的規則;(5)分析證據:如何進行案例研究的分析;(6)總結案例研究:匯總研究結果和撰寫研究報告。[6]《教育研究:規劃、實施和評估量化和質性研究》(2012年修訂版)同樣是一本有關教育研究方法論的著作,其作者約翰·克拉斯維爾(JohnCreswell)采用“螺旋發散式”的思維構建了該書的結構,先是總述了教育研究基本步驟和過程,并分別對量化和質性研究進行了分析,隨后則在第三部分解析了多種研究設計(包括實驗研究、相關性研究、調查研究、人種志研究、敘事研究以及混合研究等)。[7]
上述三篇文獻自從出版以來在東南亞教育研究中獲得的引用次數大幅度增長,并在2016年或2017年達到被引次數的峰值,是該領域的前沿經典文獻。此外,從高影響力文獻的分布中可發現,對信息技術輔助下的教學在東南亞教育研究中獲得較多關注,其中直接關注東南亞教育的成果已具備一定影響力。
本研究將注意力集中到國內關注度相對較低的東南亞教育發展,從“一帶一路”倡議下促進教育交流合作需求增發的視角出發,借助可視化分析軟件解讀了國外學術界在東南亞教育研究方面的進展與趨勢,并得出以下結論和啟示。
(一)研究結論
第一,東南亞教育研究相關文獻的數量、被引頻次和主題多樣性穩步增長,但所受關注度仍顯不足。自2000年以來,東南亞教育研究文獻的發文數量增長趨勢穩定,僅在2002年、2011年和2017年出現微弱地下降,但文獻的被引頻次則一直保持上升趨勢,足見該領域在國際學術界中的地位穩步提升。但如果將東南亞國家的數量及教育研究的體量考慮進來,則發現這一領域的研究尚未得到充足地關注,研究成果的數量和質量都有待提高。從研究主題上來看,東南亞教育研究目前主要關注教育政策、教師培養與發展和教育技術、高等教育、學生學習動機和態度、民族文化與身份認同、性別平等、語言、教育質量、教育改革、職前教師培養、技能、課堂和課程等,所研究的主題具備多樣性、復雜性和跨學科性和國別導向等特點。
第二,新加坡、馬來西亞、澳大利亞和美國的發文數量和質量位列前四位,并與緊隨其后的印度尼西亞、泰國、英國和中國拉開了較大的距離,而從國別的角度來看并沒有形成較為明顯和緊密的合作子群,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連結較為松散。東南亞教育研究的機構主要集中在新加坡、馬來西亞、澳大利亞和泰國的高校,其中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及其國立教育學院以獨立或合作機構身份發表的研究論文相對較多,排在其后的是馬來亞大學、馬來西亞理科大學、新加坡國立大學、澳大利亞莫納什大學和泰國瑪希朵大學等高校。這些高校對東南亞教育所開展的研究在發文數量和被引頻次上都較多,是該領域的重要研究機構,并因此受到了國際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其研究的方向和課題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一領域的研究熱點和主題。
第三,東南亞教育研究強調實地調查并對收集到的數據進行量化分析,融合了量化研究和質性研究的方法,具備明顯的“混合主義”傾向和問題導向。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前沿課題包括國家教育改革與發展、文化與民族認同、學生學習成效與評估、高等教育發展特色與模式、學校課程建設與實施、教師教育等,對這些課題的研究促進了國別和區域教育研究理論體系的發展,形成了具有比較特色的民族教育理論、文化教育理論、高等教育發展理論、教育改革發展的文化環境理論和生態系統理論、學生學習評估的發展理論等,這些理論對于構建和完善東南亞教育研究的理論體系和方法論體系而言都具有重要意義。
第四,除約瑟夫·海爾、羅伯特·殷、約翰·克拉斯維爾等國際知名學者以外,阿蘭·德加斯曼、戴夫·馬希爾、菲利普·哈林格、蔡敬新、納尼·薩巴拉瑪尼姆、諾扎尼·阿斯曼、蒂莫西·提奧、艾薩克·塞托、奧拜達爾·哈米德、亞歷珊德拉·楊、馬修·阿騰西奧、何麗倩、利德旺·莫拉那等研究者的成果是東南亞教育研究領域的高影響力文獻,他們也因此成為這一領域的領銜學者。他們的研究成果是這一領域的重要的知識載體和基礎,通過對這些文獻進行分析,可以尋找到該領域的研究熱點、研究主題、研究方式以及經典文獻。
(二)研究啟示與反思
國別和區域研究在比較教育學領域占據著重要地位,但是自從改革開放以來,我們更多還是在學習和借鑒,也因此“冷落”了東南亞教育研究。伴隨著我國教育整體質量的提升和國際地位的改變,“一帶一路”倡議的遠大設計,以交流合作為目的和驅動力的比較教育研究應該成為比較教育學人下一步努力的方向和動力。出于對我國與東南亞國家在歷史、文化和語言等方面的良好基礎及未來合作上的無限空間,本研究認為加強東南亞教育研究可帶來以下啟示和思考。
第一,借助知識圖譜分析方法,開展更多有助于豐富比較教育學科理論體系的工作,并在此基礎上以比較教育研究為切口探索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路徑。知識圖譜分析方法不僅融入了托馬斯·庫恩對科學革命進行研究的理論,還加入了羅納德·博特(RonaldS.Burt)的結構洞理論等,并借助可視化分析軟件,極大地推動了對某一學科或領域的元研究。比較教育在我國教育研究和教育事業的發展中扮演著特殊的角色,但在理論方法論層面常年使用“舶來品”,缺乏本土化的創造?!耙粠б宦贰背h的良性發展不僅對中國的經濟方案提出新需求,也讓中國的(比較)教育研究找到新理念、新方向。值得一提的是,我國的教育改革實踐與經驗對于沿線國家同樣具有參考意義和價值,鼓勵“優質教育資源走出去”已然是一項重要工作。因此,新時代的比較教育研究應注重本土理論的創造和開發,以此助力中國教育“走出去”。
第二,動態監測國內比較教育學學科研究重點和方向,提升各比較教育研究機構之間已有溝通渠道的效率并探索新機制,促進形成“緊跟大局、各有側重、良性互動、優勢互補”的局面。從現有的發展形勢來看,北京師范大學、東北師范大學、華東師范大學、浙江大學、上海師范大學和華南師范大學等高校的比較教育研究機構具備較為完善成熟的體制機制,在研究重點上也各有所長。然而從“一帶一路”的視野來看,盡管比較教育學年會作為一個重要的學術共同體平臺發揮著關鍵作用,但國內從事比較教育研究的機構之間仍需要更為深入和高效的溝通協作機制。國家和省部級項目(尤其是除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教育各類基金項目之外的國別和區域研究基金項目)的需求在帶動各研究機構的發展和互動上起到更為明顯地拉動作用,但與此同時,高校間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困境仍未破解,非正式的溝通渠道和交流平臺也應得到重視和開發。
第三,以比較教育作為繁榮中國學術體系,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體系的突破口,發揮其在引介國際學術界最新成果以及引領中國教育研究加快融入國際學術界的作用。比較教育在跨境交流上具有先天的優勢,對于引入國外學術研究成果來說擁有豐富的資源渠道、強大的研究力量和成熟的實踐操作機制。從積極參與全球學術對話,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體系的角度來看,我們仍需要將更多的中國教育研究成果帶入國際學術圈(尤其是由歐美國家占據主導地位的學術共同體內)?!耙粠б宦贰背h下的經濟研究提出了“雙環流”模式,即中國扮演中介載體角色,促進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循環流動[8],筆者認為這一模式對于比較教育研究今后的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中國的比較教育研究同樣可以進行雙圈環流,在將發達國家的教育改革經驗引入之后進行本土化改造或創造,隨后再流入發展中國家或其它發達國家,促進他國教育改革,提升中國教育的國際話語權。
注釋:
①本文的“東南亞國家教育研究”不僅指作為整體的東南亞區域和東盟層面的教育研究,還包括對東南亞11個國家的教育研究。
②為盡可能全面地囊括已有文獻,在設定文獻類型和時間等條件的情況下,以“educat*ANDSoutheastAsia*/ASEAN*/Singapore*/Malay*/Thai*/Lao*/Cambodia*/Viet*/Indonesia*/Brunei*/Timor*/Philippine*/Burma*/Myanmar*”的形式進行主題檢索,并通過學科和人工篩選除去與本研究主題無關的文獻。
③突現性是用于衡量研究領域內突然出現或爆發出的研究主題的指標,表明研究主題的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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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鐘嘉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