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我國親告罪追訴模式之困境及其重構

2019-07-16 03:53:40鄭洋

鄭洋

摘要:網絡誹謗犯罪屬于《刑法》規定的親告罪類型,此類案件中被害人的證據收集能力受到較大制約,導致其面臨“自訴困境”。對此問題。不論是親告罪的選擇性公訴化,還是公權力適當介入證據收集過程的處理路徑均存在不足。《刑法修正案(九)》針對網絡侮辱、誹謗犯罪的證據收集問題作出新規定,但是無法擴張適用于所有親告罪類型。親告罪的自訴困境凸顯出我國對親告罪確立的單純自訴制追訴模式存在顯著缺陷:不利于對被害人的平等保護,以及混淆告訴權和舉證責任。重構親告罪追訴模式的前提是對刑事法中的“告訴”進行重新解釋,使其本質回歸為訴訟條件,與證明責任“解綁”。在模式選擇上,應確立混合告訴制的追訴模式,被害人提起告訴后,可以自主選擇適用自訴程序還是公訴程序。

關鍵詞:網絡誹謗犯罪;親告罪;告訴;單純自訴制;混合告訴制

中圖分類號:D924.3;D92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268(2019)06-0032-08

一、問題的提出

親告罪,又稱告訴才處理的犯罪。根據《刑法》第98條之規定,告訴才處理,是指被害人告訴才處理。據此,在親告罪案件中,被害人提出告訴是啟動追訴程序的必要條件。如果有權進行告訴的人沒有告訴,那么法院則不能受理。現行《刑法》中規定的親告罪包括侮辱罪、誹謗罪、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虐待罪以及侵占罪五個罪名,其中誹謗罪是較為多發的犯罪類型。隨著信息網絡時代的到來,誹謗罪也在網絡空間內尋找到助其滋生的“養料”,網絡誹謗行為借助于網絡技術的發展和網民數量的增加呈現出日益多發的態勢.而由于傳播速率的提升以及受眾人數的擴張,其社會危害性也顯著增強。網絡不是法外之地,為有效懲治網絡誹謗等不法行為,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于2013年10月聯合發布《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網絡誹謗解釋》)。雖然《網絡誹謗解釋》為網絡言論的法律邊界提供了明確的判斷標準,但是其中涉及的親告罪案件在證據獲取問題上引起較多關注。

根據《刑法》第246條之規定,誹謗罪除了具有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情形外,均屬于告訴才處理的犯罪。根據2018年修訂的《刑事訴訟法》第210條的規定,告訴才處理的案件屬于自訴案件。而根據《刑事訴訟法》第51條的規定,自訴案件中被告人有罪的舉證責任由自訴人承擔,這意味著誹謗案件的被害人需要承擔被告人有罪的舉證責任。而具體到網絡誹謗犯罪,由于借助于網絡技術,“互聯網形成了一個虛擬的計算機空間,具有虛擬性、跨越時空性、開放性及不確定性等特點”,這使得網絡犯罪呈現出很強的隱蔽性,致使被害人難以確定犯罪的主體以及地域。而且,正如有論者所指出的:“在網絡誹謗之訴中,要想披露匿名被告的身份信息,原告提供的證據必須符合若干條件。”這也說明被害人獲取匿名行為人的身份信息時,會因為部分條件受限而容易陷入困境。此外,信息網絡時代的發展意味著電子證據時代已然到來,在處理網絡詐騙、網絡誹謗等網絡犯罪案件中,電子證據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但是,電子證據與傳統證據相比,除了具備客觀性、關聯性、合法性等“三性”外,還具有高科技性、復合型、脆弱性等新的特性。這意味著電子證據的收集、判斷和運用等都需要以現代化科學技術為支撐,并且需要輔之以必要的電子設備,同時,還需要專業的知識。這對于網絡誹謗案件中被害人的證據收集以及提取運用能力形成直接挑戰,導致被害人在承擔舉證責任時存在較大困難,影響到對犯罪行為的懲治。

對于親告罪案件,公安機關不能立案,檢察院不能提起公訴,被害人的唯一救濟途徑是直接向法院起訴。因為法院對親告罪案件的立案審查是實質審查,對于缺乏足夠證據支撐的案件,法院可以直接裁定不予受理。而由于誹謗犯罪一般難以達到“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程度,難以納入公訴案件的范圍,致使被害人無法向公安機關尋求幫助。這就導致司法實踐中出現兩難的局面:一方面,網絡誹謗犯罪大多屬于自訴案件,需要由被害人承擔舉證責任;另一方面,被害人通常難以憑借自身能力獲取到足夠證據來提起刑事自訴。

二、可選擇的解決路徑及其合理性探討

親告罪涉及《刑法》和《刑事訴訟法》兩個部門法,部分看似屬于刑法的問題實質根源于訴訟程序,也有看似屬于刑事程序的問題實則根源于實體權利的劃分,因此對親告罪的研究兼具實體法和程序法意義。在信息網絡時代,自訴案件的證據獲取問題不僅關系到被害人正當權益的保障,而且關系到《網絡誹謗解釋》的具體實施效果,因此引發較多關注。對此問題學者們提出了不同的解決路徑。

(一)路徑一:親告罪的選擇性公訴化

因為網絡誹謗案件中被害人限于各方面的條件,在證據的收集、提取等方面顯然不能與偵查機關相提并論。對此,有觀點指出,“將侮辱罪、誹謗罪和侵占罪規定為告訴才處理,自訴人要負舉證責任。很難保護被害人的合法權益,而真正的罪犯卻逍遙法外,實屬我國刑事自訴制度的缺陷,應將這兩種犯罪納入公訴案件范疇”。筆者認為,將被害人難以承擔舉證責任的親告罪重設為公訴犯罪的建議雖然簡單直接,但是并不可行。有以下兩方面的理由。

其一,忽視了設置親告罪的制度價值和法理價值。許多國家在立法中設置親告罪的原因,在于其具有濃厚的制度價值和法理價值。第一,體現出對被害人自主決定權的尊重。隨著被害人學的發展,被害人在一般犯罪追訴中的態度受到更多關注。由于親告罪案件中對行為人的處理往往涉及被害人的利益,所以法律允許被害人自行考量并決定是否提起刑事訴訟。這意味著國家將部分求刑權轉移給被害人,使其能夠選擇對自身權益最有利的救濟方式以及糾紛解決手段,體現出公權力對私權利的妥協與讓渡,以及國家對被害人主體自治的尊重態度。第二,有利于維護社會倫理價值。親告罪多是與日常生活緊密相關的犯罪,而且行為人與被害人大多存在親屬、朋友或者同事關系。將親告罪的追訴權賦予被害人,使其能夠選擇最為有利的爭端解決機制,體現出“親親相隱”的色彩,有利于親屬、朋友等社會紐帶的維系,從而維護整體社會關系的和諧。第三,具有顯著的訴訟經濟價值。在社會司法資源總量有限的環境下,盡量降低訴訟程序的經濟成本以解決更多的法律糾紛就成為必然選擇。這要求司法資源不能完全均等地分配到每一個案件中,而是依據案件性質的不同有所調整,以推動訴訟效率的提升。而親告罪所侵害的權利較輕,法益侵害性一般也不嚴重.將一些犯罪設置為親告罪有利于節約司法成本,優化司法配置。

其二,將親告罪案件轉化為公訴案件存在實踐困難。首先,某一親告罪案件是否屬于被告人難以承擔舉證責任的案件,是針對具體個案而言的,在刑法規定的五種親告罪中,任何一種犯罪均可能在個案中出現此類情況。在出現被害人難以舉證的情況時,應當針對具體個案借由被害人去尋求個別化的救濟途徑,而不是將該類犯罪“一刀切”地調整為公訴案件。假若如此,那么恐怕需要將親告罪全部重設為公訴案件,這就有違親告罪的設置初衷。而且,在司法資源不變的前提下,如果國家機關對所有案件不分性質采取統一的追訴方式,必然有損于對嚴重刑事犯罪的打擊。其次.基于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參與程度的逐步深入以及對被害人自主決定權的日益重視.對于親告罪的立法范圍.現有主張多是建議適度擴張而不是限縮,認為“就親告罪的立法旨趣而言,隨著對被害人重視程度的提高,適當地擴大我國親告罪的范圍,使之并不局限于目前的5種犯罪”。因此,在我國親告罪立法范圍本來就較小的基礎上,再刻意限縮親告罪的范圍也有違親告罪立法的發展趨勢。

(二)路徑二:公權力適當介入證據收集過程

既然親告罪中被害人面臨的主要困難在于犯罪證據的收集,那么在此過程中可以適當引入公權力提供幫助。對于公權力的介入方式,現有觀點提出了兩種不同的思路。

其一,公安機關幫助被害人收集證據并且直接移交至法院。例如有觀點認為,在網絡誹謗案件中,自訴人在取證遇到困難時,可以向公安機關提出申請,由公安機關行使調查取證輔助權,輔助自訴人獲取有關證據;在必要時,公安機關可以對自訴人調查取證給予必要的指導幫助。公安機關取得的證據直接移交給法院,不再交與自訴人,自訴人只向法院提供自己調查取證獲得的證據和自訴狀。該建議認為,公安機關經自訴人請求后,幫助收集的證據直接移送法院,而不需要經過公訴部門的審查和提起公訴,因此實質上并未改變自訴案件的性質。但是此建議的問題在于:在現有的偵查→起訴→審判程序中,自訴人向公安機關請求幫助收集證據時,收集到的證據直接移送法院,而不需要經過公訴機關的審查,這意味著對于偵查階段公安機關收集證據的過程缺乏有效監督。公訴機關偵查監督權的缺位,將難以保障證據收集過程的合法性。而且,因為自訴案件一般案情相對輕微,社會影響也不大,在有限的警力資源下,由于缺乏其他部門的監督以及救濟措施,在未掌握實質性證據時,自訴人獨自請求公安機關啟動調查取證輔助義務的實際效果也存在疑問。

其二,人民法院直接幫助被害人收集證據。對此有論者指出,面對網絡誹謗案件中自訴人收集證據存在困難的問題,在刑事司法方面,人民法院應當對被害人難以獲得的證據予以調取。但是這一建議同樣值得商榷:首先,在刑事案件尤其是信息網絡犯罪案件中,受制于技術人才、專業設備等方面的掣肘,法院相對于偵查機關而言,在證據的收集能力方面也存在不足,僅僅依靠法院來收集調取證據的實際效果不容樂觀;其次,假如將協助收集證據的權力全部賦予人民法院,由人民法院幫助被害人收集證據,而且收集到的證據直接適用于具體案件作為定罪量刑的依據,那么人民法院實際上既是證據的收集機關.同時也是證據的裁判機關,這就意味著人民法院在這一訴訟過程中既是“運動員”又是“裁判員”,在證據合法性以及證據能力等問題的審查上容易喪失中立性,裁判結果很可能不利于被告人。因此,從人民法院的證據收集能力和程序公平性角度而言,應對人民法院在自訴案件中的協助調查取證權予以限制。

(三)《刑法修正案(九)》的解決路徑及其解讀

通過前面的論述,可以發現對于網絡誹謗案件中被害人的證據收集問題,現有的對策建議往往存在一定不足。為了更好地解決這一難題,2015年11月1日起施行的《刑法修正案(九)》通過立法的方式,規劃了具體的解決路徑。詳言之,《刑法修正案(九)》第16條對《刑法》第246條(侮辱罪、誹謗罪)進行了修改,增加了第3款的規定。根據新增規定,通過信息網絡實施侮辱或者誹謗行為,被害人向人民法院告訴,但提供證據確有困難的,人民法院可以要求公安機關提供協助。據此,在網絡誹謗犯罪中,被害人想要啟動自訴程序但又難以提供犯罪證據時,可以申請人民法院要求公安機關提供協助。雖然這一規定對于保障被害人的權利行使具有重要意義,但是在實踐操作中,存在與《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產生沖突的可能。因此有必要對其進行解讀,以化解可能出現的適用障礙。

從法理上而言,刑事自訴案件中舉證責任的分配以及證據的獲取途徑等問題均為程序性事項,屬于《刑事訴訟法》規定的范疇。2013年施行的《刑事訴訟法解釋》(以下簡稱《刑訴法解釋》)第268條規定:“自訴案件當事人因客觀原因不能取得的證據,申請人民法院調取的,應當說明理由,并提供相關線索或者材料。人民法院認為有必要的,應當及時調取。”據此,對于自訴案件而言,自訴人因為客觀原因不能取得的證據,在符合條件時可以申請法院幫助調取。而根據上述修正案的規定,網絡侮辱、誹謗犯罪的被害人想要啟動自訴程序但是難以提供證據時,可以申請法院要求公安機關提供協助。從法條表述上看,這兩項規定即存在沖突:根據《刑訴法解釋》的規定,當事人申請調取證據的主體是人民法院;而根據前述修正案的規定,協助被害人提起自訴的主體卻變為公安機關。實踐中,在確定協助被害人收集證據的主體時就可能引發爭議。

筆者認為,對前述修正案的規定可以解釋為:自訴人向人民法院申請調取證據符合條件,而且人民法院能夠自行調取的,可以直接自行調取;不能自行調取收集的,則可以要求公安機關提供協助。之所以這樣解讀,有兩方面原因。第一,自訴案件中有些證據需要通過技術偵查手段才能獲得,法院的調取能力未必能夠符合要求。而且,對于網絡犯罪中的電子證據,如果缺乏專業的證據收集、固定和保存技術的話,也難以妥善獲取和使用,甚至會造成證據滅失的后果。鑒于人民法院在證據調取和收集能力上的局限,在依據被害人申請調取證據時,如果可以自行收集的,即可自行調取。但是,當人民法院調取證據同樣存在困難時,便可以按照規定要求公安機關提供協助,由公安機關進行證據的收集工作。通過采取“法院自助調取為主,公安機關協助收集為輔”的雙重協助機制,可以有力維護被害人的訴訟權利。第二,從體系性的角度來看,這種解讀結論可以兼容《刑法》與《刑訴法解釋》的相關規定,不會產生體系上的沖突。而且,在實踐中也便于操作,在提升訴訟效率的同時,也可以適度減輕公安機關的案件負擔,因此具有較強的可行性。

三、問題背后的問題——我國親告罪的追訴模式存在缺陷

網絡誹謗犯罪自訴案件的證據獲取問題,雖然已經通過立法的方式予以完善,但是這并非萬全之策。社會生活瞬息萬變,通過查缺補漏的方式應對不斷出現的新型犯罪形態顯得捉襟見肘且效果不佳。隨著信息網絡時代的迅猛發展,網絡與現實生活之間的融合度不斷提升,人們的行為方式正在被重新塑造.“幾乎所有形式的損害社會的行為或犯罪行為,基本上都可以在互聯網上出現”。我國現行《刑法》規定了五個親告罪罪名,除了網絡誹謗、侮辱犯罪之外,其他類型的親告罪也完全可能借助于信息網絡實施。例如,隨著網絡虛擬財產涵攝范圍的擴張,利用網絡侵占虛擬財產的犯罪同樣可能發生。因為網絡誹謗案件中證據的獲取存在困難,就通過立法作出例外規定,但這是否意味著其他親告罪中被害人收集證據時不存在現實困難呢?恐怕不能得出這樣的結論。隨著親告罪中證據獲取問題的日益凸顯,被害人的權益保障面臨較大挑戰。而導致被害人難以實現權利保障的根源,在于現行的親告罪追訴模式存在顯著缺陷。

(一)親告罪現行追訴模式的比較分析

我國臺灣地區刑法將親告罪稱為“告訴乃論罪”,而且其涵攝范圍非常廣,包括九大類犯罪數十個罪名。在追訴模式上,其認為“告訴”是指被害人或其他有告訴權人,向追訴機關申告犯罪事實并且請求追訴的意思表示。因此不同于大陸法律規定,其并未施加給告訴人以證明責任。在訴訟程序上,臺灣地區“告訴乃論罪”的被害人可以自主選擇“告訴→公訴”(為主)和“告訴→自訴”(為輔)兩種不同的訴訟程序。究其本質,還是在于對告訴和自訴的理解不同。在臺灣地區,“告訴”和“自訴”兩種訴訟程序的根本區別在于:告訴是公訴程序,由公權力部門(主要是檢察官)收集證據并證明犯罪事實;自訴程序則是自己收集證據并證明犯罪事實。因此,告訴的本質是訴訟條件,提起告訴等于同意用刑事訴訟的方式來維護權利,具體適用公訴程序還是自訴程序取決于告訴人的選擇。換言之,在告訴乃論罪中,告訴除了具有發動偵查的效果之外,同時也是該罪的訴訟條件。因此,告訴乃論罪中的告訴,在刑事訴訟中具有雙重作用。我國澳門地區刑法中的“告訴”是向檢察院告訴,告訴與自訴之間也彼此獨立,告訴不等同于自訴。而在日本,對親告罪采取的是絕對公訴模式,不存在自訴模式。盡管對于親告罪,控告權人可以通過不控告的方式阻止刑事追訴的啟動,但是,如果告訴人試圖啟動刑事追訴程序,則只能通過向檢察官或司法警察人員控告,而不能徑行向法院提起所謂“自訴”。因此,即使在不存在自訴模式而采取單純公訴制的日本,親告罪中的告訴權同樣歸屬于被害人,只是提起控告后就進入公訴程序,排除選擇適用自訴程序的可能性。由上可見,根據大陸法系的通行理解,“告訴”只是被害人手握的啟動刑事程序的“鑰匙”,應將其限制理解為訴訟條件,不涉及證明責任的問題。

(二)我國親告罪追訴模式為單純自訴制

我國《刑法》規定的親告罪案件范圍較小,在五個親告罪罪名中,除侵占罪外,其余四個罪名均存在轉化為公訴案件的可能,但是因為轉化的條件較高,一般情形下親告罪只能適用刑事自訴模式,由被害人自行承擔舉證責任。

關于親告罪的追訴模式,根據被害人提起告訴后適用的刑事程序的不同,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單純自訴制,即被害人只能選擇刑事自訴程序提起告訴;第二類是單純公訴制,即被害人告訴后只能選擇公訴程序;第三類是混合告訴制,即被害人告訴后可以根據自身情況自主選擇公訴程序或是自訴程序。而在我國,根據現行法律規定,在親告罪案件中自訴人應承擔證明被告人有罪的舉證責任,并且只能向人民法院提出告訴。如果自訴人無法提供充足的犯罪證據,根據《刑訴法解釋》第263條①及《刑事訴訟法》第211條②的規定,人民法院應當說服自訴人撤回起訴或不予受理起訴。即使受理起訴后,對缺乏罪證的案件,也應當說服自訴人撤回自訴,或者裁定駁回。在這一訴訟過程中,被害人雖然可以自主性地決定是否啟動追訴程序,但是對于適用公訴程序還是自訴程序不具有任何選擇權,自訴程序啟動后也不存在轉變為公訴程序的銜接機制。因此,可將我國親告罪的追訴模式歸納為單純自訴制。

(三)單純自訴制追訴模式之缺陷

單純自訴制的追訴模式導致自訴人在遇到現實困難時公權力也無法介入,使得公權力和私權利之間難以形成有效銜接,在實踐中演變為自訴困境,其不足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其一,不利于對被害人的平等保護。首先,親告罪案件中,被害人有啟動自訴程序的權利,但是缺乏保證訴訟順利進行的能力,而公安機關又無法介入這一過程,只能“束手旁觀”,這致使刑事自訴實際上無法進行。因此對于親告罪而言,可以說被害人是“有權利無能力”,國家司法機關卻是“有能力無權力”。而本來基于尊重被害人自主意愿、維持社會和諧等考量賦予自訴人的追訴權,在純粹的私人追訴模式下,因為欠缺公權力的幫助而舉步維艱。尤其是隨著犯罪形式的日益翻新,親告罪案件中的證據獲取不再像原先設想的那么簡單。被害人囿于自身能力的不足,缺乏有效的強制調查手段,加之對相關證據的判斷、收集以及固定等缺乏專業素養。在這些因素的綜合作用下,使得被害人的證據收集能力大打折扣。其次,現在已有不少觀點認為,我國親告罪的立法范圍過于狹窄,主張擴大親告罪立法范圍,將非法侵人住宅、親屬相盜、侵犯商業秘密、婚內強奸等納入其中,以適應社會發展的要求。基于立法前瞻性的考量,如果擴大親告罪的立法范圍,親告罪中被害人的權利保障問題就會更加凸顯。正是基于對親告罪現行追訴模式的擔憂,有論者主張親告罪的立法暫時不宜擴張,認為“在我國現有的親告罪追訴模式下一味地強調增加親告罪的種類和范圍,其實并不是在賦予主體更多的自治權,反而是在變相剝奪被害人的訴權”。誠然,親告罪的范圍在未來有進一步擴大的可能性,但是擴張親告罪范圍的前提是合理解決其訴訟實效問題。在現行的單純自訴制追訴模式下,因為被害人的訴權難以實現.所以筆者同樣不贊成擴張親告罪的立法范圍。

其二,混淆告訴權和舉證責任。刑法視野中的親告罪,其含義就是以告訴權人的告訴為追訴條件的犯罪。因此,“告訴”是案件的啟動方式,而不是追訴方式。但是,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將親告罪設置為自訴犯罪,要求被害人承擔舉證責任。這說明,將證明責任與告訴捆綁在一起的,并不是刑法而是刑事訴訟法。但是,對“告訴”的這種理解實際上混淆了告訴權和舉證責任,將權利和責任捆綁在了一起。從本質上而言,親告案件與普通刑事案件的唯一差別是,親告罪被害人需要法律給予更多的尊重,而不是加擔更多的義務,與普通刑事案件相比,沒有理由要求親告罪的被害人承擔更多的證據責任。而我國現行的親告罪追訴模式雖然賦予自訴人以告訴權,但同時也額外施加了證明責任,這是比較嚴苛的。有論者即將這種權利救濟模式稱為是“權利陷阱”,即“先以權利救濟的諾言誘使被害人提出控告,然后又以低效的追訴機制使其不僅難以獲得預期的結果,反而使處境更加惡化”,這一說法并不夸張。

為了克服親告罪單純自訴模式導致的問題,《刑法》規定了兩種轉換路徑作為救濟方式。其一是根據《刑法》第98條之規定,如果被害人因受強制、威嚇無法告訴的,人民檢察院和被害人的近親屬也可以告訴。本條規定確立了代為告訴的救濟路徑,但只屬于告訴主體的擴張,仍然遵循刑事自訴模式,而且代為告訴的情形限于被害人因為受到強制、威嚇而無法告訴,并不包括因為證據收集能力不足等其他客觀條件限制而無法告訴的情形。其二是根據《刑法修正案(九)》修改的《刑法》第260條第3款之規定,虐待罪,告訴的才處理,但被害人沒有能力告訴,或者因受到強制、威嚇無法告訴的除外。本款規定確立了親告罪的例外情形,即在具備本款規定的情形時,可以轉化為公訴程序來處理。這雖然不同于代為告訴,但是按照權威解讀,這里規定的“沒有能力告訴”,是指“被害人因病重、年幼、智力缺陷、精神障礙等沒有能力向人民法院告訴”,因此同樣不包括被害人提起自訴時取證不能的情形,也不能擴張適用于虐待罪之外的其他親告罪。綜上可以認為,上述兩種救濟途徑適用的情形均較為有限,無法有效解決親告罪單純自訴制模式所導致的問題。要徹底解決這一問題,應對《刑法》中規定的“告訴”進行重新理解,并在此基礎上修改《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對我國親告罪的追訴模式進行重構。

四、我國親告罪追訴模式之重構路徑

(一)重構之前提——對“告訴才處理”進行重新解釋

為了打破我國法律規定中將告訴與舉證責任捆綁在一起的弊端,有必要對“告訴才處理”進行重新解讀。本文認為,應對“告訴”的本質進行重新定位,將告訴的本質回歸為訴訟條件,將其與證明責任“解綁”。只有在自訴人提起告訴的情況下,才會啟動刑事追訴程序,否則刑事追訴程序的啟動就欠缺合法性,有如下三點理由。

其一,將“告訴”的本質限定為訴訟條件是“告訴”本質的回歸。如前文所述,不論在我國臺灣地區、澳門地區還是日本等大陸法系的刑事訴訟中,“告訴”均屬于被害人啟動刑事程序以追究行為人責任的積極條件,也是啟動刑事程序的合法性前提。刑法中“告訴才處理”的核心要旨也在于充分尊重法益主體的個人意志自由,因此這種理解符合“告訴”的本質。

其二,有利于保障被害人訴權的實現。相對于公訴案件中國家強制力的保障,自訴案件的被害人作為單一個體其調查取證能力是非常薄弱的。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公安機關或者人民檢察院對公訴案件的立案標準為“發現犯罪事實或者犯罪嫌疑人”,而對于無法實施刑事偵查以及采取刑事強制措施的自訴案件被害人,其向法院提起自訴時的立案標準卻是“犯罪事實清楚,有足夠證據”,兩相對比,顯然并不合適。因此,將自訴案件中的舉證責任與“告訴”權進行拆分,有利于減輕被害人的訴訟壓力,實現國家對被害人的平等保護。

其三,有利于體現被害人的自主決定權。在法律設置中,適用告訴才處理的犯罪大多屬于犯罪性質相對輕微、社會危害性相對較小而且與被害人利益直接相關的犯罪類型。在這一類犯罪中,被害人決定是否啟動刑事程序時,可能受到親屬關系、同事關系等多方因素的影響。而且,親告罪案件也容易涉及到被害人隱私,公權力的強力介入有時候會對被害人造成二次傷害。因此,法律賦予被害人充分的自主決定權,充分尊重其選擇自由,以維護其綜合利益。

(二)重構之模式——混合告訴制之提倡

值得進一步討論的是,將“告訴”限定為單純的訴訟條件后,應構建何種追訴模式。可供選擇的路徑有兩條:其一是類似于日本的單純公訴制,其二是類似于臺灣地區的混合告訴制。相較而言,結合我國現行立法及司法實際,筆者認為采取混合告訴制更為可取。原因在于:我國目前規定的親告罪范圍較小,在被害人提出告訴后,假如有能力收集到充足證據時,完全可以通過自訴程序維護合法權益,無需一概經由公訴程序來壟斷訴訟渠道。這不僅可以提高訴訟效率,而且可以適度減輕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的案件壓力。因此,應給予被害人以充分的選擇權,確立公權力根據現實需要有限介入的立場。相反,單純公訴制模式雖然同樣能夠體現出被害人啟動追訴程序的決定權,但是在程序啟動后一概進入公訴程序,這種“一刀切”的處理方法顯然是剝奪了被害人的選擇權,既不利于提升訴訟效率,又不利于司法資源的優化配置。因此,相較而言,混合告訴制能夠打破私人追訴和國家追訴的純粹二元追訴模式,賦予被害人以充分的選擇自由,將親告罪案件納入私人追訴和國家追訴的雙重軌道,實現國家訴權與私人訴權的動態平衡。

根據混合告訴制,被害人提起告訴后,可以根據收集證據的情況或其他考量自主選擇公訴程序還是自訴程序。如果選擇公訴程序,則應向公安機關告訴,由其立案偵查,并且可以獲得立案監督等救濟手段。如果選擇自訴程序,則應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告訴。通過自訴程序與公訴程序的雙軌運行,既可以充分尊重被害人是否追訴的個人意愿,保障被害人的正當權利,又可以避免過于繁瑣的程序問題。因此,相對于其他追訴模式而言,更為科學合理、簡便易行的混合告訴制值得提倡。

實際上,前述立法規定在網絡誹謗案件證據獲取問題上的處理策略,已基本類似于混合告訴制。詳言之,在網絡誹謗案件中,如果被害人自己能夠收集到充足證據,那么即可選擇自訴程序。但在無法收集到足夠證據來啟動自訴程序時,自訴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請調取證據,人民法院根據具體情況可以自行調取或者要求公安機關提供協助。但是這種處理方式在實踐中還面臨一些潛在問題:其一,人民法院判斷應否根據被害人的請求調取證據的標準是什么;其二,因為法律規定的是“人民法院可以要求公安機關提供協助”,使用的是“可以”而非“應當”的表述.當被害人向人民法院申請調取證據不被認可時應當如何救濟;其三,公安機關依照人民法院的要求收集證據后,是交付給被害人提起刑事自訴還是直接交給法院,而不論是交付給被害人還是法院,這一過程中雖然被害人可以獲得公權力的協助,但是在具體操作流程上還可能存在一些新的問題。這一操作流程可以概括為:被害人向法院提出告訴→被害人無法提供充足證據→法院要求公安機關協助收集證據→公安機關收集證據并交付→自訴程序得以繼續進行。在這一過程中,雖然缺少了檢察機關的參與,但是在實際效果上已經較為接近混合告訴制的操作模式。只是相對于混合告訴制而言,在處理過程上更為繁瑣,在訴訟效率上也大打折扣。

五、結語

伴隨著信息網絡技術的迅猛發展以及虛擬社會與現實社會的進一步融合,侮辱罪、誹謗罪等親告罪呈現出一些新的特點。加之網絡取證相對于現實取證更加困難.而立法沒有及時有效地加以跟進,以致不少網絡誹謗案件沒有受到應有的追訴,或者起訴后又無奈撤案或者被法院駁回,自訴人的合法權益保障不力。實際上,除了侮辱、誹謗外,其他親告罪案件在證據獲取問題上同樣存在困境,現有的救濟途徑受到適用條件的限制,適用范圍以及適用的情形有限.無法涵蓋所有的親告罪案件。立法的修修補補也只能是暫緩之計,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網絡時代,犯罪方式的多變性以及證據獲取的困難性要求對包括親告罪在內的自訴案件予以重新審視,以對被害人的合法權益予以同等救濟。在基本認識上,應將“告訴才處理”中的“告訴”回歸為純粹的訴訟條件,將其與苛刻的證明責任“解綁”,并以此認識轉變為基礎確立混合告訴制的追訴模式,尊重被害人的選擇權,在其提起告訴后,可以自主選擇適用自訴程序還是公訴程序。

主站蜘蛛池模板: 97久久超碰极品视觉盛宴| 一区二区三区精品视频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无码一二三视频| 欧美黑人欧美精品刺激| 国产特级毛片aaaaaa| 综合色在线| 呦系列视频一区二区三区| 亚洲天天更新| 成年人福利视频| 亚洲国产黄色| 中文字幕乱妇无码AV在线| www.av男人.com| 日韩欧美中文亚洲高清在线| 久热这里只有精品6| 国产天天色| 亚洲综合国产一区二区三区| 香蕉国产精品视频| 国产情侣一区二区三区| 日本91视频| 久久国产黑丝袜视频| 99热这里只有精品国产99| 亚洲人成在线免费观看| 久久男人资源站| 欧美色图久久| 中文字幕日韩丝袜一区| 少妇极品熟妇人妻专区视频| 亚洲中文字幕精品| 美美女高清毛片视频免费观看| 看av免费毛片手机播放| 无码精油按摩潮喷在线播放| 亚洲bt欧美bt精品| 国产正在播放| 国产精品女熟高潮视频| 在线观看国产精品一区| 一本一道波多野结衣一区二区| 日韩高清中文字幕| 欲色天天综合网| 亚洲人成电影在线播放| 综合网久久| 欧美精品v日韩精品v国产精品| 国产欧美日韩视频一区二区三区| 日韩美毛片| 男女猛烈无遮挡午夜视频| 国产玖玖玖精品视频| 午夜视频在线观看免费网站| 久久网综合| 99热这里只有精品免费国产| 女人一级毛片| 人妻无码AⅤ中文字| 欧美成人午夜视频免看| 久久网欧美| 精品午夜国产福利观看| 天堂av综合网| 91无码人妻精品一区二区蜜桃| 日韩av在线直播| 亚洲国产中文在线二区三区免| 人妻精品久久无码区| 欧美综合在线观看| 理论片一区| 都市激情亚洲综合久久| 国产凹凸视频在线观看| 欧美第九页| 狠狠躁天天躁夜夜躁婷婷| 国产一在线| 波多野结衣无码AV在线| 99国产在线视频| 色哟哟国产精品一区二区| 国产综合另类小说色区色噜噜| 18禁黄无遮挡网站| 国产精品女熟高潮视频| 亚洲va欧美va国产综合下载| 免费女人18毛片a级毛片视频| 2021国产精品自产拍在线| 欧美成人第一页| 精品丝袜美腿国产一区| 久久久噜噜噜久久中文字幕色伊伊| 久久伊人色| 国产凹凸一区在线观看视频| 伊人色天堂| 全部无卡免费的毛片在线看| 国产精女同一区二区三区久| 国产在线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