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李本茂老先生時,他正在重慶渝峰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室里和委托人辛玉蓮細細商討著訴訟事項。
瞧見記者和律師蔣帥走進來,辛玉蓮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請記者一定要宣傳好李老堅守正義的事跡。
1982年,欲與丈夫離婚的辛玉蓮找到李本茂,希望他能當自己的訴訟代理人。在此之前,辛玉蓮耗時5年、輾轉多地,也沒有找到愿意代理其案件的律師。絕望之際,孤立無援的她遇到了李本茂,打贏了官司。
在訪談的兩個小時里,92歲高齡的李本茂時而嗟嘆、時而歡欣、時而憤慨,千言萬語也道不盡他與法律的跨世情緣,而28歲的蔣帥總是端坐在旁,細細聆聽。這樣的一幕,讓在一旁記錄的我們有些感慨:身處浮躁世界,我們都需要有這樣的老前輩作為榜樣,都需要他們的諄諄教導。
回首李本茂這一生,用一個詞來評價再合適不過:命途多舛。李本茂生在黑暗動亂的年代,大學時雖通過了考試卻因正值新舊社會交替而未被放榜,成為最特殊的一屆學生。后來,李本茂又被批判“偽法觀點嚴重”,錯受處分22年……正如李本茂在《親愛的“法小姐”》里所寫:“我的一生,是在法學知識的海洋里游泳,糾紛的漩渦里翻滾,流言蜚語中沉浮……”
可即便如此,李本茂心中始終有光,始終忘不了他深愛的“法小姐”。多年來,他堅持免費為弱勢群體代理案子,甚至還自掏腰包幫助委托人。李本茂笑著打趣道,自己的一生就像頭上的“一片瓦”發型,始終倒向真理的一邊、為人民服務的一邊。
“報國苦日短,報國心倍切。你們年輕人才是未來的希望,所以更要擔起大義……”李本茂望著我們,語重心長地說。恰是這些肺腑之言,讓我們看到了老人對法律矢志不渝的追求和對正義的堅守。
臨走前,蔣帥站在會議室門口,向李本茂深深地鞠了一躬。這一鞠躬,既是蔣帥對李本茂的告別,亦是年輕后生對前輩的敬仰。
李本茂正襟危坐,笑著朝我們揮了揮手:“去吧,年高為朽,以后還得看你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