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炎蘋

(圖片來源于網絡,本文作者提供)
這么些天來的雨,苦了來來往往的上班一族,害了停在廣州市地下停車場的不少靚車,倒是樂了我們宿舍樓前的池塘里的魚兒。
大雨過后,這池塘是越發地綠了。池塘邊上不知名的花兒草兒樹兒綠得可愛,池水也是碧綠的了,三三兩兩的浮萍懶洋洋地飄著。平日里串上串下的魚兒,這會兒是藏到那看不見底的水里去了。一只空靈的小燕子輕輕地掠過水面,那碧波便一圈一圈地蕩漾了開去。
倒是懷念起我們大學宿舍后面獨秀峰腳下的月牙池來了。這樣雨后的月牙池是別具一番潤味的。池周圍雨水滋潤過的樹木清新得可人,讓人不由得想折一小枝來把玩把玩,終歸又是舍不得了。風兒吹來,樹枝輕輕地搖啊搖,伴著旁邊琴房里傳出優雅的琴聲,那是音樂系的同學們在上課呢。這個時候,人是不應該太貪心的。池水綠綠的,但比較清,能清晰地看到水中的魚兒。它們或三五成群、呼朋引伴的熱熱鬧鬧的;或獨自往僻靜處游了去,游哉悠哉……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惠子的聲音穿過時空隧道悠悠地傳來。
“噓……”食指伸在唇前。
吾非莊子,尋莊子辯去可也。莫驚動池中魚!我輕聲回應。
時光回溯間,我悠忽想起了我與侯樂勇關于魚之樂的辯論。
記得那時的我還就讀于廣西師大王城校區的歷史系,住在一個擁有美麗角亭和池塘的宿舍樓里。我們把它叫做第十學生公寓,也就是十舍。
彼時的樓里還住著和我一樣的一群白衣飄飄的女生。她們時常拿面包到月牙亭旁用面包碎喂食群魚,引來群魚雀躍爭食,其場面相當的火熱。但是也有極少數魚不買面包碎的賬,獨自往僻靜的月牙池邊游去,游哉悠哉……
那天月光如水,我佇立在池塘邊看著魚兒自由地游來游去。此時微風輕拂,心情愉悅,于是起了分享的心思。
“我們這里有一個如月牙般美麗的池塘,池中魚快樂悠游……”
我如是這般發短信告訴候樂勇。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他的回答很快隨著電波飄來。
他的回答讓我心里升起了一絲不快。心思微轉間,我將這句話銘刻在了心里。
此時有身影劃過,使我的回憶有了絲漣漪。
那是誰呢?誰會在這個安靜的時光里如我般回憶往事?
似乎沒有誰,不過我還是想起了一個與魚塘有關的姑娘。
她叫做彭燕萍,與我一同住在素龍中學教師宿舍舊樓里,那時我時常站在窗前聽學生練琴,曾看到她將開著紫色花朵的浮萍一根根撈起,再慢慢地種到辦公室里……
她是否也如游魚般快樂?或許是吧,我又非她,自然應該是不能體會其思緒的。
思緒肆意的飄蕩著,猶如月牙池里的魚兒。
再次遇見這句話同樣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微風一如當年那樣和煦的吹著。
因為某種原因,我每周需要照看學校初二的一個班的學生晚自修。
或許是出于對書籍的情感,又或許是冥冥中的天意。就在我不經意間閱讀學生課本資料之時,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語句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古文中的經典描述與得到出處的暗自竊喜,使我忘記了我的處境,甚至于忘記了與他人分享。
時光就像一個喜歡開玩笑的孩子,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人以玩笑,讓思緒飄遠,不再回蕩在時光和當時的情緒里,使人不禁感嘆流年的威力。
就在我再次有了關于游魚的思緒之時,我與侯樂勇已經相忘于人海,消逝在各自魚塘的時光里。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愿我們各自安好,在時光的魚塘里悠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