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君



內容摘要:城鎮化是現代經濟增長的重要推動力,是世界各國工業化進程中必然經歷的歷史階段。城鎮化是消費成為拉動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之一的前提條件,是“經濟發展為提高全民生活水平”這一終極目標的體現,因此,在經濟發展中應注重消費的持續增長。基于此,本文在城鎮化背景下對消費需求的發展進行分析,著重梳理中國城鎮化的發展進程以及伴隨該進程的消費需求演進過程,并進一步對這兩者進行耦合研究,以期為我國城鎮化與經濟發展提供一定借鑒。
關鍵詞:城鎮化 ? 消費需求 ? 理論路徑
我國近40年的城鎮化實踐充分證明了城鎮化對經濟社會發展的積極作用,與發達國家的實踐一致。但是,我國城鎮化進程對經濟發展的拉動模式卻與發達國家略有差異。發達國家以消費需求作為其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如美國、日本等國的GDP中居民消費占比高達60%以上;而我國的居民消費在GDP中占比不足40%,且呈現出逐步降低的趨勢。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我國對外經濟持續疲軟,以政府主導的投資的邊際產出不斷下滑,國家通過多種方式擴大內需,提升消費來拉動經濟,擴大內需尤其是引導居民消費結構改變成為我國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重要途徑之一。鑒于我國正處于城鎮化率從30%向70%進軍的快速城鎮化階段,在此快速變革的社會背景下,從理論和實踐上研究城鎮化對消費的影響機制,并研究如何提振消費和改善消費結構,對中國的可持續健康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中國城鎮化進程與特點分析
(一)中國城鎮化發展背景與進程
1949年至1978年間,中國借鑒蘇聯的發展模式,“優先發展重化工業”。將農業剩余大量通過統購統銷產生的“剪刀差”轉移到工業,實行的政策是農業補貼工業,對改變新中國成立初期一窮二白的狀況、快速實現重化工業的資本積累、推進我國工業化進程具有積極意義。一般來說,許多國家在工業化進程中會出現明顯的人口從農村向城鎮轉移的現象,但當時中國為了利于重工業發展確保資本集中于城市,通過嚴格的戶籍制度限制人口流動。如此具有明顯傾向性的制度政策抑制了人口流動,造成了我國森嚴的城鄉壁壘,形成了完全割裂的二元社會結構。這也導致了我國就業結構嚴重滯后于產業結構,資源配置效率無法提高,城鎮化進程嚴重受阻。
改革開放以后,政府對人口流動的控制逐漸放松,上述狀況逐漸得到改變。首先,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改善了生產關系,農業生產在刺激農民的積極性的基礎上得以迅速發展,釋放了可以轉移到城市的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其次,農產品價格的提高提升了農民收入水平,改善了其生活條件,使他們開始向往城市生活。再者,農產品配給制度終結,農產品允許自由交易,農民開始有了到城市就業的機會。國家控制人口流動的政策在這一時期可概括為幾個階段:首先,1978-1983年是帶有控制的流動。1983年國家開始在法律上允許農民異地經營。然后1984-1989年允許農民進城,城鄉隔離制度開始放松,政府對流動人口采取的是較為開放的政策。1989-1991年控制人口盲目流動,是為了應對人口流動帶來的治安、交通等方面的問題。1992-2000年為規范流動,有序引導農村勞動力的流動。其中1994年左右,由于下崗政策,部分城市對農民工流入采取了限制措施。2000年以后,我國加速了城鎮化的推進,一是借鑒了世界其他國家的經驗,二是社會經濟發展的客觀需要。為此,為了統籌城鄉發展,國家建立城鄉一體化的勞動力市場,并力求建立城鄉平等的社會制度。從總體上看,政策趨勢是從控制流動到允許流動,進而規范流動、統籌流動。
(二)中國城鎮化的特點分析
1.城鎮化與工業化發展速度的不協調。工業化是推動城鎮化的主要力量,很多研究表明工業化和城鎮化之間存在著較為穩定的正相關關系。改革開放之后,中國市場開始由計劃經濟體制逐步過渡到市場經濟體制,由于我國走的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道路,因此,市場經濟體制建設是一個逐步完善的過程,這就導致我國的工業化和城鎮化之間的關系呈現出與國外關系完全不同的特點。從20世紀70年代至今,我國工業化水平和城鎮化水平之間先是逐步變小,在2003年開始轉折,差距逐漸變大。從1978年我國工業化率一直高于城鎮化率26.16個百分點,后兩者的差距逐漸變小,到2003年工業化率高于城鎮化率0.077個百分點。從2003年開始至今,城鎮化率開始反超工業化率,并且二者之間的差率開始逐步拉大,由原來的工業化率高于城鎮化率0.077個百分點到城鎮化率高于工業化率25.01個百分點。
城鎮化率和工業化率之間的關系與我國改革開放之后的經濟發展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新中國成立以后到改革開放之前,為了建立完整的工業體系,我國優先發展重化工業,加上計劃經濟體制,人口流動非常小,且農業支持工業發展,這些導致這個階段的工業化率在穩步提高,而城鎮化率基本變化不大,所以這個時期城鎮化率遠遠落后于工業化率。改革開放后,市場經濟開始發展,我國對人口的管制也開始放松,人口開始出現流動,并且規模不斷擴大,隨著越來越多的農村人口進入城市工作,城鎮化進程開始加快。20世紀90年代末期以后隨著房地產事業的蓬勃發展,進入城市務工的人進一步增加,此外,隨著政府開始大力支持城鎮化建設以及經濟的高速發展,城鎮化率開始迅速提高。雖然我國的城鎮化水平較過去已經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但是和發達國家相比還有很多不足,提升的空間依然很大。和前期的政策扶植和人口流動導致的城鎮化大幅提升相比,今后城鎮化將主要由經濟因素推動。
2.人口城鎮化滯后于就業結構的變化。城鎮化一般是指農村人口向城市轉移,既包括農村人口向既有的大城市轉移,也包括原來的農村變成城鎮。從產業角度看,是指第一產業的就業人口降低,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就業人口增加。一般情況下,農村人口變為城鎮人口的速度應該與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就業人口增加速度相互一致,這是由于城鎮化人口的主要來源是第一產業的勞動人口向其他兩個產業轉移的結果。但是,從這兩個不同的角度對比結果可以看到,我國的城鎮化過程中,城鎮人口增加趨勢與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就業比重增加趨勢并不一致,城鎮化率呈現出或超前或滯后的特點。
從圖1數據可以看到,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勞動人口一直要高于城鎮人口率,即產業人口的城鎮化水平要高于人口城鎮化水平。整體上產業人口城鎮化率要比人口城鎮化率高10%到20%之間,1996年的差距最大,為19.03%。2003年后,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就業人口比例迅速上升,與此相對應的人口城鎮化比例停滯不前,甚至較1996年有所下降。
3.城市建設以生產為主。由于歷史原因,我國在發展過程中重視工業建設,這一思想也延伸到城鎮建設中,在城鎮化早期,我國比較重視第二產業城市,忽略第三產業城市建設,例如旅游城鎮、資源城鎮等。這一城鎮建設思想導致在國民收入分配中勞動份額比例較低,因此消費者在日常支出時,用于消費的比例也比較低。以廣東省為例,作為著名的生產加工省和貿易省,吸引了廣西、云南、湖南、福建、湖北、安徽、江西等許多省份的勞動人口,但是近年來廣東省社會總產出中的勞動者報酬占比在逐漸下降,從1978年的60.9%下降到2017年47.92%,其中在2004年達到了歷史最低占比43.19%。與此相對應的,該省的居民最終消費率也逐年降低,從1978年的66.8%下降到2007年的46.74%,后逐漸上升到49.8%。
在改革開放后,人口自由流動,我國充足的勞動力資源使得勞動人員的價值被長期低估,勞動分配在國民收入初次分配中的比例偏低。雖然在近幾十年的經濟發展過程中,勞動者收入經過幾次增加,但是與這幾十年的經濟增長速度相比,勞動者收入增加速度仍然很低。由于勞動者收入增加有限,因此國內居民的消費水平不高,客觀上影響了消費對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在經濟的三駕馬車中,內需一直發揮不了其應該發揮的作用。
4.城鎮化進程以土地的粗放式擴張為主。在改革開放之前,由于是計劃經濟體制,所以城市土地無償使用,改革開放后,在市場經濟下,土地開始有償使用,因此土地出讓開始成為政府的收入來源之一,隨著房地產市場的發展,土地出讓收入逐漸成為政府的主要收入來源,由于房地產市場的蓬勃發展,也導致土地成為各個經濟主體追求的熱門資源。這一現象一方面使得大量的社會資金參與城鎮化建設中,促進了城鎮化率的大幅提升,另一方面也使得地方政府過度依賴土地收入,導致這一時期的城鎮化建設呈現出粗放的特點。
這一特點最顯著的表現就是地方政府和地產開發商大力推進房地產市場的發展,進行土地的城鎮化,而忽視推動勞動人口從第一產業向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轉移,即人口的城鎮化。還有一個表現就是政府提供的保障水平較低,即在城鎮人口的醫療、社保、教育等保障措施有所欠缺。數據調查顯示,2012年城鎮養老金覆蓋率不到26%,而同期的人口城鎮化率為52.4%,這說明城鎮人口社會保障體系缺口達26.4%左右。
這種粗放式的城鎮化發展方式,導致經濟發展主要依靠于擴大投資規模,增加投入資源,而不是城鎮化本身推動經濟發展。粗放式的城鎮化方式導致一旦投資規模減少,經濟增長便陷入困境,動力不足,人民收入減少。只有依靠城鎮化帶來的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的發展,才是推動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有效方式,也是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內在推動力。此外,土地城鎮化的方式,容易引起農村人口和城鎮人口之間、政府和人民之間產生利益沖突,增加社會的不穩定因素。
城鎮化背景下中國消費需求演進的趨勢及特征
(一)中國消費需求演進基本趨勢
1.消費需求不斷增長。雖然改革開放后勞動收入增加速度相對滯后,但是勞動者收入總數一直在增加。這就導致了我國居民的消費需求在不斷提高。從統計數據看,我國居民的消費總額從1978年的1759.2億增加到2017年36萬億,39年間消費需求增幅超過204倍,年均增幅達524%,同時,城鎮居民的消費總額由1978年的666.8億元增加到2017年的314290億元,增加了471倍,年均增速達到120%;農村居民消費總額則增加了53.87倍,年均增速達到11%。
1978年時,城市居民的人均消費為407元,農村居民的人均消費為139元;到了2017年時,城鎮居民的人均消費達到將近24445元,相較1978年增加了60倍,同期農村居民的人均消費為10955元,比1978年增加了78倍。
2.消費結構不斷升級。恩格爾系數是食品支出總額占個人消費支出總額的比重,其數值可以反映出家庭和國家的富裕程度。一般情況下,恩格爾系數越低,表示食品金額在家庭總收入的比重越低,家庭越富裕,同樣的,一個國家的國民購買食品的金額占國民收入的總金額的比重越低,該國家越富裕。改革開放以后,我國居民的恩格爾系數一直在持續不斷的降低,其中,城鎮居民的恩格爾系數從1978年的57.6%下降到2017年的28.5%,農村居民的恩格爾系數從1978年的67.6%下降到2017年的31.2%。恩格爾系數的降低表明我國居民的生活水平在不斷提高,食品在整個消費支出中的比重在持續下降。
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消費水平提高,不僅體現在食品在整個消費支出比重降低上,還表現在不同消費品種的比重變化上。總體上,居民消費支出由以前的“衣服食品”消費轉化為多元化消費。通過對比1994年和2017年的城鎮居民消費情況可以看出,城鎮居民在衣著、食品、居住、交通和通信、醫療保健、文教娛樂服務、家庭設備及用品、其他消費方面的支出已經由初期的0.32、0.51、0.06、0.03、0.02、0.01、0.02、0.03調整為現在的0.18、0.028、0.22、0.09、0.24、0.16、0.069、0.028。農村居民在這些項目上的支出也由1993年的0.33、0.57、0.02、0.01、0.03、0.03、0.02、0.024整為現在的0.21、0.31、0.24、0.08、0.124、0.129、0.181、0.016。農村居民的消費的另一個主要的變化就是醫療保健支出在總支出中的比重逐年上升,由開始的2%上升為現在的12.4%。
3.消費傾向逐漸下降。消費傾向是指居民消費總額占居民總收入的比重,城鎮居民的家庭消費傾向用城鎮居民的家庭人均消費金額與家庭人均可支配總額的比重表示,農村居民的家庭消費傾向用農村家庭人均消費金額與家庭人口可支配總額的比重表示。比較1978年到2017年間的城鎮人口和農村人口的消費傾向,結果如圖2所示。城鎮居民的消費比重由20世紀80年代的86%-93%直線下降到2017年的68%,最高下降了25個百分點左右;農村居民的消費比重則由20世紀80年代初的84%下降到2014年的81%,下降了3個百分點左右。
此外,從圖2可以看到,雖然城鎮居民的消費比重和農村居民的消費比重在總體上均呈現出下降的趨勢,但是各自呈現出不同的特點。城鎮居民的消費比重在1978年到1987年間呈現出上升和下降交替出現的特點,1987年之后開始逐年下降。農村居民的消費比重在1978年到1989年呈現出先下降后上升的趨勢,在1989年到1999年呈現出逐年下降的趨勢,且下降的幅度超過同時期城鎮居民消費比重下降幅度。從1999年至2017年間農村居民的消費率又呈現緩慢上升后緩慢下降的趨勢。總之,整個考察期內,農村居民消費率的變化趨勢多于城鎮居民消費率的變化趨勢,農村居民消費率的變化幅度大于城鎮居民消費率的變化幅度。
(二)城鎮化背景下我國消費增長存在的問題
雖然中國的消費總量在逐年遞增,但是存在速度和結構方面的問題,如相較經濟增長的速度消費增長過慢;消費在城鄉之間、政府與居民之間的結構不理想。
1.消費率偏低,消費傾向下降。中國的最終消費率在過去的三十年里一直呈現下降的趨勢。社會消費率從1978的GDP占比61.4%下降到2012年的最低49.5%,此后逐漸回升至51.6%,中間部分年份略有回升,但是下降仍然是變化的主要趨勢。通過分析社會消費構成中的居民消費和政府消費,可知總消費率的下降主要來自居民消費率的下降。政府消費占總需求的比例一直保持在10-15%,同期,居民消費則由期初的GDP占比48.41%下降至2010年的最低35.56%,此后又逐漸上升至2017年的38%,下降了10.4個百分點。究其原因,可能有以下兩點:一是我國經濟發展長期以來形成的“重生產、輕消費”的投資策略;二是我國需求結構中長期以來采取的“重出口、輕消費”的發展策略。
中國的消費率不僅在整個考察期內呈現持續下降的趨勢,而且低于同期世界其他發達國家的水平(見表1)。1978年至2008年間,美國年均最終消費率為82.6%,位居諸國之首;日本的年均最終消費率為70.78%,在七個國家內水平最低。但是上述七國的最終消費率均高于中國60.52%的占比水平。最能體現居民福利水平的居民消費率指標一項,七國的水平也遠高于中國。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日本和加拿大的居民平均消費率分別為66.61%、62.65%、56.94%、58.82%、58.68%、55.30%、55.97%,中國的居民平均消費率水平僅為47.11%。以2008年的數據為例分析可知,中國的總消費率水平和居民消費率水平相較世界七大發達國家的水平差距進一步擴大。
2.城鄉消費水平差距在擴大。長期以來,我國城鄉之間存在著鮮明的的二元經濟結構特征,這種特征在收入上的集中體現也導致了我國城鄉之間消費水平的差距(如圖3)。自改革開放以來,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與農村居民人均收入比由1978年的2.5倍擴大到2009年的3.33倍,此后逐漸回落至2017年的2.73。與此同時,城鄉之間的人均消費比也由1978年的2.54擴大到2003年的3.35,此后慢慢下降至2017年的2.32。社會保障制度的不完善制約了我國社會消費的擴張。這種不完善既有經濟發展水平的限制,也有現行二元經濟結構制度的原因。
3.城鄉消費結構、政府居民消費結構不合理。中國的社會消費還呈現出結構上的比例失衡,一是城鄉消費中城市消費占比過高;二是政府居民消費中,政府消費過高。自1978年至今,總消費中城鎮居民消費占比一路攀升,由1978年的29.78%攀升到2017年的57.27%;相反,農村居民消費比重則不斷下跌,由1978年的最高占比48.79%下降至2017年的16.37%,跌幅達30多個百分點。這一方面是由于更多人口城鎮化而導致統計對象從農村轉移至城市口徑,另一方面也說明城鄉居民在消費上的差距越來越大。
同時,消費在政府和居民兩個維度的劃分,也呈現出政府消費先下降后持續上升、居民消費下降的趨勢。政府消費比重由1978年的GDP占比21.44%上升至2017年的26.36%,并在1978年至1988年十年間出現波動性下降和1988-2017年直線上升的小趨勢。呈現出這樣的政府和居民消費結構,與我國經濟處于轉型時期的階段特征必不可分。
中國城鎮化進程與消費需求演進的耦合研究
通過同期比較中國城鎮化和居民消費的變化(見圖4),可知兩者之間存在比較一致的同步增長趨勢,但是兩者趨勢變化的強弱存在較大的差別,難以對兩者之間的關系進行準確的判斷,這就需要對此進行進一步的分析。
從1978年至2017年近40年間,中國城鎮化先后經歷了“從緊—放松—推進”的發展階段,居民消費也經歷了“重生產輕消費”—“三駕馬車”—“拉動內需”的政策演變。與此同時,社會經濟環境更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雖然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也并非一帆風順。因此,城鎮化與消費之間的關系必然存在階段性的特征,相關研究就必須分階段研究兩者之間的關系強弱及其變化。
(一)耦合關系的結構變化檢驗
選取中國城鎮化和消費1978-2017年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結構斷點檢測(由于篇幅所限,城鎮化的結構變化檢驗結果圖表未列出)。通過對城鎮化水平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結構變化檢驗,可以把城鎮化的演進分為三個階段:—個是1978-1996年的緩慢發展階段,城鎮化大部分年份保持0.5個百分點的增長速度;二是1997-2006的快速發展時期,城鎮化保持1.4個百分點的加速增長速度;三是2007-2017年的震蕩發展時期,城鎮化的速度在年均1.04個百分點和1.61個百分點之間震蕩。
通過對居民消費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結構變化檢驗,也可以把居民消費的變化分為三個階段:—個是1978-1996年的緩慢增長階段;二是1997-2007年的持續增長階段;三是2008-2017年的快速增長階段。可以看到居民消費的增長率在整個時間段內基本可分為三個上漲周期。
從城鎮化和居民消費的結構變化檢驗中,可以發現兩者之間的時間結構斷裂點非常接近,一個是在1997年,一個是在2007年或2008年。城鎮化和居民消費之間的相關度到底有多高呢?是否在整個分析周期內保持不變呢?為此下面利用小波理論對城鎮化和居民消費的相關性進行分析。
(二)耦合關系的小波分析檢驗
小波理論源自電子信息工程領域的信號處理技術,特別擅長處理數列之間的相關關系,由于通過上文分析可知,城鎮化和居民消費的時間結構斷裂點一個是在1997年,一個是在2007年或2008年,為了著重分析時間結構斷裂點的關系,本文選取了1978-2016年的數據進行計算。從分析結果中發現:
1978-1988、1996-2012兩個時間段內城鎮化和居民消費存在很強的相關關系。圖5部分的左邊以一條黑線圈閉的“島嶼”表示特定時頻下城鎮化的變動和居民消費變動之間顯著相關(顯著性水平為5%),且相關性高達0.9以上。同理,1980-1988年間,城鎮化和居民消費之間是完全正相關關系。1996-2003年間,城鎮化的作用領先于居民消費,即城鎮化是引起居民消費變化的原因。城鎮化對居民消費有1-4年的作用周期,2008-2017年間存在長期關系,但是不顯著。圖5部分的左邊以一條黑線圈閉的“島嶼”都處在縱坐標(1,2)和(2,4)的區間內,表明所有的相關性僅存在短期內。圖5部分的右邊圖中,黑線圈的右下角有一個“島嶼”位于(4,8)的區間內,表明在2008-2017年間存在長期關系,但是不顯著。
(三)檢驗結果分析
從前面城鎮化水平和居民消費時間序列數據的結構變化檢驗中,可以發現兩者之間的結構變化的兩個時間點都非常接近,一個是在1997年,一個是在2007年或2008年。從時間上恰逢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和2007年的美國次貸危機,可能金融危機爆發之前的經濟環境惡化早就影響到了城鎮化和居民消費。而用小波理論工具進一步探究兩者的相關關系的時候發現1980-1988、1996-2012兩個時間段內城鎮化和居民消費存在很強的相關關系;而且城鎮化對消費的影響都是1-4年的中短期影響,而非長期。需要強調的是,這一研究結論中的“城鎮化”是個流量概念,也即特定年度城鎮化率的增量而不是存量,是將城鎮化對消費的長期影響進行了作用周期和作用強度上的分解。上述兩種分析手段的結果可以看出城鎮化與消費的互動關系呈現很強的階段性特征,這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中國城鎮化政策非一而貫之,處于不斷調整和變動中,而不同政策下的城鎮化具有不同的速度和質量。
結論
本文系統概括了中國城鎮化進程和消費需求發展的狀況,采用計量方法檢測出城鎮化和消費均有結構斷裂點,而且兩者的斷點還非常接近,皆為亞洲金融危機的1998年左右和美國次貸危機的2008年左右。接著又借助數學工具Matlab的小波分析工具進行分析可知,城鎮化與消費之間的關系不但存在強弱變化,并且存在滯后影響。影響有強弱變化,說明機制發揮作用受到外部因素影響;影響有滯后,說明存在內在復雜機制。中國的城鎮化先后經歷了“從緊—放松—推進”的不同管理階段,期間城鎮化的推動也發生了模式的各種轉換,城鎮化自身這些特點的變化有可能是導致城鎮化與消費關系發生變化的內在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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