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主要是對于五四時期的特殊的主仆之間的感情進行細致的解構分析,具體以《家》和《科爾沁旗草原》作為參考文本,主要從作者書寫的原因、男性特定性、女性特定性、感情類型解構以及結局的悲劇性探索五個方面來分析。
關鍵詞:五四時期;“主仆”;《家》;《科爾沁旗草原》
作者簡介:呂慧(1994-),女,漢族,山東濰坊人,青島大學2017級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生在讀。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18-0-01
一、特殊的“主仆之愛”
自從明清時期有了長篇的市民家族敘事文學,家族敘事文學漸漸地有了自己的特色,最具有偉大成就的就是《紅樓夢》這一長篇敘事小說。陳思和、李輝在論及巴金的作品時,認為“我們可以把巴金創作中的一部分稱為‘現代《紅樓夢》”。[1](P247)首先看一下這兩部作品的創作背景,《家》和《科爾沁旗草原》都創作于1933年,當是巴金29歲,端木蕻良21歲,也都是他們個人的第二部作品。這兩部作品都是作者初入文壇,思想、創作手法尚不成熟時的長篇小說。1933年又正是五四新文化的落潮期,作家們體會到改革的崛起以及社會發展的變化,以封建大家族的興盛到衰敗的變化來反映自己對于五四的反思。
《家》中有三個正房男子,分別是覺新、覺民、覺慧,可是卻是覺慧喜歡上了與自己身份相差甚遠的小丫頭鳴鳳。覺新是長子長孫,受到更多的家族壓力與社會壓力,父母的早逝使他早早地學會懂事,在對長輩的俯首恭維下庇護者兩個弟弟,他沒有自由選擇的空間。而覺新與覺慧一樣的身份、一樣的求學經歷,但是覺新對于自己的少爺身份還是有一種自傲的態度在里面,雖然不會瞧不起下等人,但是也絕不會與他們發生關系,繼而破壞了他的尊貴少爺身份。文章開始鳴鳳出場時有這樣的描寫:“覺民不看她,徑直走進了房子,覺慧問:‘鳴鳳,什么客?……覺慧望著鳴鳳的背影笑了一下”。[2]這句對話很簡短,但從中我們可以分析出覺慧的性格特點,他在稱呼一個侍女時,不是趾高氣揚的呼來喝去,而是朋友間的稱呼名字、溫和詢問。少女走后還會凝望著背影,都是由于覺慧身上的“人道主義”思想。他曾在這個環境中度過他的一部分童年,甚至得到了仆人們的敬愛。他們的命運引起了覺慧的同情。五四運動后,他受到了新理論的影響,他成了一個人道主義者。他不肯坐轎子,他給討飯的小孩施舍錢財。
這種特性在丁寧身上體現得更加明顯?!抖四巨夹≌f集》主編曹革成是這樣描述丁寧的:“丁寧用時新的語言來說就是一位‘知識青年,又是與傳統富人不同的‘富二代”。[3]他一直在南方上大學,只有休假回到小說發生的地方——科爾沁旗草原并且發生了小說的情節故事。三年的大學生活授予他現代的科學文化知識,他認為自己是了“新人”。雖然,作為后代,丁寧對他的祖先是有著很深刻的崇敬之情,并曾經有過延續他們百年基業的追求。但是樁樁件件的行為卻令他感到反感,用著權利和金錢占有女性的肉體,這與追求男女之間純粹愛情的丁寧發生沖突。正是在這里,端木蕻良展開了人與人之間情感關系的描寫,丁寧是與他的前輩有著根本不同的社會理想和生活理想的。作為改造者,他希求著、追求著生命的力量,但他同時也希求著、追求著與下層社會民眾的平等,追求真正的愛情,追求美。王富仁曾經在評論端木蕻良的創作時談到丁寧:“丁寧就是‘五四以后所有有追求、有理想的青年知識分子的象征,他的人生經歷和人生感受,他的思想矛盾和精神痛苦,就是一代代現代中國知識分子的經歷和感受、矛盾和痛苦?!盵4](P77)
二、結尾的悲劇探索
悲劇的結尾原因來自多方面,首要的就是社會的壓迫以及家族的統治,在這個原因上,前人已經論過很多,這里就不贅述了,就重點講一下女性的“死亡”與男性的“離去”。兩部作品中,兩位女性春兄及鳴鳳都是以死亡結局,其中鳴鳳是自發跳井來保全自己的;春兄是遭受親生父親的迫害死亡。雖然一個是來自自我的驅使、一個是來自社會的壓迫,但這是必然的結果。我們試想一下如果鳴鳳沒有選擇跳井,也執意不肯出嫁,而是一直為了愛情與幸福進行奮斗與反抗,那么覺慧又會是什么態度?覺慧反而會覺得很為難。因為如果這樣,必然也會把覺慧牽涉其中,但是覺慧此時是不想反抗,也不能反抗的。因此天平的兩端,人微言輕的少女自然是被放棄的一方。春兄的結局就更加明了,在當時的社會條件下,丁寧自身都難保,更別說帶春兄離開去讀書,她也許會在與丁寧的日益親密接觸中被別人發現,然后落得與靈子一樣的下場。正是由于女性的“死亡”,才成為男性形象對家族徹底失望的導火索,繼而產生男性形象的堅決“離去”,兩位女性會成為男性形象中深刻的回憶,這是他們渴望拯救而不能夠的少女。在小說中的形象較為幼稚,比如覺慧斥責琴的那段:“真不愧為一位千金小姐,把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2]可以看出他還僅僅是一位在家族庇護下有了新思想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把快樂、自由、改革崇尚為最高人生信條。他和丁寧一樣,自身能力尚淺,卻力求與封建家族的決裂,最后終歸于無望而絕望“離去”,可以說兩位女性成為了真正將覺慧和丁寧推向社會廣闊天地的動力。
參考文獻:
[1]陳思和,李輝.巴金論稿[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
[2]巴金.家[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
[3]曹革成.端木蕻良小說評論集[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2.
[4]王富仁.文事滄桑話端木——端木蕻良小說論[J].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