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女性主義視角下的《所有我們看不見的光》

吉辰

摘? 要：安東尼·多爾是美國當代文壇的后起之秀，在他的作品中常體現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探討、人類道德本質以及對戰爭與科技的反思。使其名聲大噪的《所有我們看不見的光》借助戰爭背景下普通人的經歷反映了多爾對自然命運的擔憂以及對人與自然關系的重新審視。作者試透過生態批評理論中生態女性主義視角對該著進行分析，以闡明作品中蘊含的生態思想。

關鍵詞：安東尼·多爾;《所有我們看不見的光》;二戰;生態批評理論;生態女性主義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18-0-02

引言：

安東尼·多爾（Anthony Doerr，1973-），美國當代著名作家，從2002年至今，他創作了兩部短篇小說集：《撿貝殼的人》和《記憶墻》;兩部長篇小說《關于恩典》和《所有我們看不見的光》;一部回憶錄散文集《羅馬四季》。多爾具有獨特的洞察力，在他的筆下，戰爭下自然的命運、對戰爭及科技本質的反思、對生態危機出路的探尋都躍然紙上，極具生態色彩，而最能體現他創作理念的作品便是他耗時十年，榮膺普利策文學獎的《所有我們看不見的光》。

小說講述的是在二戰背景下，女主人公盲女瑪麗洛爾（Marrie -Laure）和男主人公孤兒維爾納·普芬尼希（Werner Pfenning ）分別在法國和德國發生的故事，而后因戰爭的發展，他們在被轟炸后的海港城市圣馬洛短暫相交。令讀者眼前一亮的是，小說中采用的是兩條敘述線，雙重交替的敘述方式，也不曾著重描寫戰爭血腥及屠殺的場面，而是著眼于戰爭中平凡人與自然的命運和不起眼的無線電科技，將人類置身于神秘莫測的自然之中，為生態主義的闡釋提供了研究的空間。

1.生態女性主義理論簡述

1974年，法國著名女性學家弗朗索瓦·德奧波妮（Francoise dEaubonne）在其出版的《女性主義或死亡》一書中首次提出生態女性主義概念（eco-feminism）：將生態學與女性主義相結合。生態女性主義指出男性對女性的統治與人類對自然的統治有相似之處，其都根源于文化傳統中二元對立觀念。生態女性主義主張改變人統治自然的思想，并批評男權/父權對女性統治的二元對立觀念，將文學批評與性別歧視、環境保護緊密聯系，旨在喚醒人們的生態保護意識和男女平等意識，建立一個兩性平等、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社會。

2.《所有我們看不見的光》的生態女性主義闡釋

戰爭不僅是男權政治的延續，還是對人性與自然的嚴重摧殘。在這部小說中，多爾匠心獨運，通過描寫個體經歷來展現對人與自然關系的反思：納粹軍官馮·倫佩爾不顧普通百姓的生命，為了一記之利瘋狂尋找與計劃掠奪“海之焰”寶石，這無疑象征著人類對自然的索取掠奪;維爾納象征科學技術，他對科技的利用隨著善惡抉擇而轉變：在維爾納還是孩子的時候，憑借天賦為福利院修繕好了許多東西，他熱心幫助身邊的人，但卻因一次意外修好了西德勒長官的收音機，受到長官鼓勵的他拼盡全力通過國家政治教育考試，來到了舒爾普福塔學校學習，從此服務于納粹軍隊，間接殺害了很多無辜的生命。與男性的貪婪、對自然的征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部小說中的女性：她們是溫柔、寬容、善良的埃萊娜、馬內科夫人，她們是自然之母的象征;還有象征自然之女、自然的保護神的瑪麗洛爾。多爾意圖刻畫這些女性形象來贊美女性與自然親密的關系，探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之道。

2.1埃萊娜和馬內科：自然之母的象征

在這部小說中嚴謹地來說，埃萊娜與馬內科夫人她們一位是維爾納孤兒院的看護員，一位是瑪麗洛爾叔祖父艾蒂安的女管家，小說以維爾納和瑪麗洛爾兩條故事線展開，分別向我們展現了她們無怨無悔養育年輕一代的故事。她們不是母親卻像自然母親一樣，創造了生命，呵護著我們，給予我們無盡的照顧與關心。

埃萊娜夫人與自然有著密切的聯系。她肩負著養育眾人的責任并盡職盡責，物質生活上，盡管并不富裕她還是會在白天準時給所有孩子預備好吃食;夜幕降臨，盡管自己疲憊萬分，但她依然會哼著搖籃曲哄孩子們入睡。即便面臨饑荒，埃萊娜夫人也能準備蔬菜粥喂孩子們充饑。在精神上，埃萊娜夫人依然給予著孩子們無窮的關心與鼓勵。在小說中，埃萊娜夫人面對喜歡探索科技、充滿疑問的小維爾納總是充滿耐心，解答他每一個稀奇古怪的問題，不厭其煩地鼓勵他。

但這位母親也同戰爭中的自然同樣遭受到男權的壓迫與傷害。戰爭初期，被埃萊娜夫人撫養長大的孩子們加入了希特勒青年團，他們對她十分兇惡，使得埃萊娜夫人性格變得十分膽小。故事的結尾，令人發指的是埃萊娜夫人遭受到了俄國士兵的侮辱。埃萊娜夫人與自然母親一樣，在被索取、掠奪完所有資源后，受到肆意欺辱。

與埃萊娜夫人一樣，馬內科太太同樣扮演著自然母親的角色，無私、溫柔、寬容。她是瑪麗洛爾叔祖父艾蒂安的女管家，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她都一心一意地照顧著艾蒂安，熱情地款待逃難而來的瑪麗洛爾與勒布朗父女。在瑪麗洛爾情緒低落時，她常領著絕望的瑪麗洛爾去大海邊，意讓她擁抱自然、親近自然來緩解心中的痛苦。

馬內科太太最讓人敬佩的是她的反抗精神，不同于埃萊娜夫人的默默無聞，她勇敢追求生存權利，正如自然母親般不屈不撓。她說服艾蒂安走出低迷的情緒，一戰的傷痛，并鼓勵他利用播報機幫助法軍傳遞軍情;在國家危難之時，馬內科太太不顧自己的安危冒著生命危險動員周圍的女性，將“自由法國”寫在每張五法郎鈔票上，由它們散落在各個地方。

2.2瑪麗洛爾：自然之女的象征

在小說中，多爾還向我們展示了一位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少女形象—瑪麗洛爾。她不僅從小熱愛自然，并從自然中獲取活下去的勇氣，同時，她還是自然的守護神，默默守候著象征自然的“海之焰”，并引導偶然闖入她生活的維爾納回歸自然。

瑪麗洛爾從小便對自然有著深厚的興趣。她每天與父親一起進出巴黎自然博物館，觀察著身邊的一草一木，父親教給她植物的科學知識，并希望她用心感受大自然的魅力。除此之外，在跟隨父親回家的路上，瑪麗洛爾仍然能被路邊的花草樹木所吸引，她深深沉浸在自然的懷抱之中。

小說的最后，瑪麗洛爾引導著維爾納回歸自然。維爾納是科技的象征，他原本生活在簡單沒有煩惱的孤兒院，而后他參加了軍校服務于納粹，可逐漸戰爭打破了多爾想要實現自身價值的夢想，成為德國軍隊的殺人工具。他在到達被侵占的圣馬洛后，他遇到了瑪麗洛爾并數次解救她，他們成為了 彼此十分信任的朋友，瑪麗洛爾也將藏有“海之焰”寶石的城市模型交給維爾納，逐漸引導他親近回歸自然，他們的靈魂在最后融合交匯。這其實在一定程度上象征著男性、女性和自然的和諧相處，在理想國度內，國別與政治，戰爭與血腥都將不復存在，只有和平與寧靜，男性與女性，共同守護這片土地。

3.總結

縱觀多爾筆下的女性形象，無論是慈愛養育他人卻遭受壓迫的埃萊娜夫人還是勇于反抗的馬內科太太，還是熱愛自然的瑪麗洛爾，都向我們展示了戰爭背景下女性坎坷的命運，多爾對女性命運的熱切關注宛如目前，環境保護問題亟待解決。他指出人類應效仿女性親近自然、與自然和諧相處，探尋解救生態危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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