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丘北

曲雪松

丘北，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一說普者黑，就耳熟能詳了。這個天下聞名的美景勝地就在距離丘北縣城13公里的地方，因為“功高蓋主”，所以坐高鐵到了丘北，站名直接就叫“普者黑站”，你是找不到丘北這個名字的。

這里空氣清透涼爽，好得不得了，白天即使艷陽高照時，也不過二十七八度，夜里大概十七八度，特別舒適。所以人們享樂的時光也更多。我到丘北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兩個喝醉的女生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從酒店大門走出來。走遍大江南北，所見大多是女生勸男生少喝酒，而這一幕，加深了我對丘北女生的印象。當地朋友說，這里的人喝酒很厲害，凌晨三四點鐘大街上還是燈火通明。

酒這東西，不好者厭之，好之者，樂趣無窮。所謂“詩酒樂天真”，藝術家以詩酒達胸意，普通的民間百姓，雖不作詩，但也能從酒里找到想要的快活。就像這里種地的農人，喝了幾杯酒之后，話匣子就打開了，“我們這里種三七，全憑老天爺賞飯，年景不好的話，一場冰雹，幾年的辛苦就打水漂了。”

公路上隨眼望過去，你能看到的層次是，土地湖泊，民居散落，山丘鱗比，天空云層，還有無限的遠方。

丘北地處云南東南丘陵山區，農民以種三七、煙草、辣椒為主。“三七”之名，因其三年成長，每株七片葉子而得名，“年景不好”就意味著三年的努力都白費了，但農民大哥說起來，也是輕描淡寫一笑而過。不然還能怎么樣呢？眼前的山水還在，一把子力氣還在，重新來過就是了，煙照抽，酒照喝，面對一大盆香噴噴滾沸的黃牛肉火鍋，興致勃勃地捧著一大盤薄荷葉，大把大把地加進湯碗里，先喝一口湯，再吃一大塊肉，然后告訴我這個外地人，“這樣吃，才有滋味”。

我覺得，農民大哥這“樂天真”的性情，跟這兒的山水有關。疏密相間的村落民居就點綴在平地而起的山峰之間。丘陵地區的山都不高，既有起伏之勢，又不遮擋視線。公路上隨眼望過去，你能看到的層次是，土地湖泊，民居散落，山丘鱗比，天空云層，還有無限的遠方。

雨后黃昏的時候，斜陽從云層里透出來，映在山丘上，映在湖水里，映在莊稼地里，會折射出斑斕的色彩，而這一切在清霧的漂浮中若隱若現，猶如仙境。不對，仙境還不如這里，仙境沒有人氣兒，不溫暖，而這里，處處是炊煙，是瓜田，是魚塘和滿地的雞鴨。湛藍的天空下，一派充滿生機的田園風光。這可比仙境要有趣多了。

當地朋友說，一到秋天，這里就被紅色覆蓋，因為丘北的名產還有紅辣椒，是名揚中外的“中國辣椒之鄉”，家家戶戶房前屋后會掛著一串串、一排排紅辣椒，一幢幢樓房就像披上了紅紅的大棉褥。每年都會舉辦辣椒節，期間會有各種關于辣椒的賽事，比如五分鐘內把干辣椒果上的辣椒把摘下，辣椒果重量最多的選手贏取比賽。

起初我沒太在意，以為辣椒處處都有，不會有什么特別之處，但一進飯店，就聞到了一股很不一樣的香氣，朋友指著后廚門口幾大盆紅紅的辣椒碎說，香氣就是從這里散出的，這里的辣椒不是很辣，但果肉厚實，籽多，用熱油一烹，焦香無比。桌上的辣椒菜果然倍受青睞，連不吃辣椒的同伴也直呼“不辣，香！”情不自禁多喝了幾杯。這辣椒為什么這么香呢？朋友說，這辣椒啊，從地里拔出來那一刻就這么香，丘北的水土啊，底子好，沒辦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