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田風韻研究

盧雅琪 馬小貝 張亞婷 劉璐

摘 要：惲南田，明末清初著名書畫家，在詩、書、畫三個方面天賦異稟，是有名的“清初六家”之一。在繪畫方面，惲南田首先鉆研山水，后來發揚沒骨畫法，在花卉畫上得以名世。文章就惲南田沒骨畫法與其個性關系進行專題研究。

關鍵詞：惲南田;沒骨畫法;花卉畫

基金項目：本文系揚州大學大學生科創基金項目（x20180905）。

在宋代的時候，就出現了沒骨這么一個說法。那什么叫沒骨？沒骨就是在作畫的過程中，不使用墨筆，而是使用彩色來直接作畫，這種畫法在當時就稱作沒骨。徐熙以及他的孫子徐崇嗣將沒骨畫發揚，在他們那個時期，“落墨”法是最常見的一種沒骨畫法。但是在徐熙以及他的孫子徐崇嗣之后，直到清初，都很少有人用沒骨畫法。據后世所知，在那一段空白的時期中，孫隆以沒骨花聞名。當時的人很難見到沒骨花卉作品。直到惲南田出現，沒骨花卉畫法再度被發揚光大，同時他創造了屬于自己的沒骨畫法，形成了以“逸”為主要倡導的美學理論[1]。

一、惲南田沒骨畫的形成及創作環境

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明代的花鳥畫已經不是主流，甚至已經低落到低谷，而山水畫發展到了巔峰，成為了不可逾越的存在。南田幼學詩文繪畫，面對花鳥畫的日漸式微，開始專攻花鳥畫。當時，因為抗清運動失敗，所以在惲南田的山水畫當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內心的無可奈何。他把他的思想感情都寄托在山水畫當中，面對現實，他只能保持潔身自好，來反抗這悲慘的世界。惲南田后期艱難地以山水畫維持自己的生計，于是經濟困難的惲南田不得不想出別的方法。無奈之下，惲南田開始了沒骨花卉創作，這給惲南田帶來了一定的經濟基礎。雖迫于生活，但無論如何，惲南田最后還是把自己的心血放在了沒骨畫法上面[2]。

惲南田的沒骨畫法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將其發揚光大，同時在繼承的過程中不斷創新。說到沒骨畫法的師承關系，北宋的徐崇嗣就是其師法者之一，惲南田本人也親自證明了這一點，如果這都不能足夠使人信服，那么張庚的《國朝畫征錄》就進一步證實了。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見到過徐崇嗣的畫。在此基礎上可以推出，徐崇嗣比惲南田早生幾百年，所以惲南田本人應該也沒有看過徐崇嗣的真畫，那么為什么說惲南田師承徐崇嗣呢？我們只能大致推測出惲南田是通過歷史的記載，然后自己不斷地加以揣摩，而且諸黃一派的畫法在其后的各個朝代都流傳不斷，所以惲南田能夠有學習沒骨畫的參考[3]。

除了徐崇嗣，宋人的花鳥畫有很多，所以流傳到清初的時候，還是可以找到大量的宋人花鳥畫。現藏在上海博物館《落花游魚圖》，就是惲南田的經典代表作，從畫中我們可以看到，惲南田應該特別喜歡落花游魚，這幅畫和劉寀的《群魚戲藻圖卷》有些類似，不僅僅是圖畫的內容，就連畫法和作畫的技巧也有些像，從這幅畫我們就可以看出當時的惲南田會模仿宋人的畫跡，而且宋人畫對惲南田的影響非常大。我們還能從元代的墨花墨禽中可以發現，惲南田的畫其實和元代有些師承關系。在《惲壽平畫集》當中，我們看到在畫上有元人的墨花三味，這對于當時的惲南田來說，確實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當時的惲南田經濟條件差，連自己的生計也很難維持，不得不買胭脂來畫牡丹，以此來博得更多的顧客。但是低頭不代表墮落，惲南田仍然想去追求心中所想的。因為惲南田生于明末，所以明代的畫風對惲南田的影響也是相當大的。其中一人對惲南田的影響是比較大的，那個人就是沈周。惲南田對沈周這個人相當欣賞，甚至有些崇拜，沈周的畫風屬于高逸派，而且在惲南田的眼里，沈周就是高逸派的第一人，他對沈周的贊賞從不吝嗇，可見沈周對惲南田的影響之大。

可以說，以上這些人，都對惲南田的沒骨畫法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或多或少都給予了惲南田一些啟發。當然，惲南田也創造出了屬于自己風格的畫法，他獨特的個性風格也帶來了不一樣的沒骨畫[4]。

二、惲南田的個性對沒骨畫的影響

（一）惲南田的個性和風格

惲南田的個性為后來的沒骨畫創作帶來了巨大的影響。惲南田出生在武進的世家大族，自幼聰明，接受到良好教育，這是他后來能夠成為著名書畫家的重要條件。惲南田十一歲，父親因不滿明末的腐敗政治帶他隱居，后來發生的政治變化導致惲南田和父親離散。惲南田一生賣畫為生，但貧賤不能移，他為人清高，不在乎名和利，對人對事都一樣，趨炎附勢是對他的侮辱。惲南田對清朝從來不合作，對清朝的做法十分反感，他寧愿不做官，并用自己的詩、書、畫來表達自己對清朝的不滿。筆墨無情，但人有感情。把人生觀融入到畫中，再用畫折射出自己的人生觀，這其實就是最大的創新。如果惲南田只是為了生計而作畫，那么他的畫不會流傳太久。把沒骨畫中的花卉和自己的精神世界緊緊相連，那么花也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它似乎有芳香，能夠勾魂攝魄。

面對榮華富貴的誘惑，他也毅然離去，在他眼里，富貴如浮云。對待朋友，他態度誠懇，胸襟寬廣;對待繪畫，他堅定不移，哪怕當時他的山水畫已經達到一定的境界了，他仍然不放棄對更高更好的藝術的追求。他放棄山水畫，為花鳥畫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正是堅定不移的心態，讓他不斷挖掘出更好的畫法，更加深刻地開辟自己的新路。能夠毅然決然地放棄榮華富貴，能夠毫不猶豫地轉向花鳥畫，這種勇氣是非常值得學習的。

惲南田特別崇尚自由，所以他有一種放浪不羈的個性。惲南田自己說過作畫的時候應該解衣盤礴，讓思想和心靈都能得到極大的釋放，任自由，破法度，這種心態對沒骨畫的創新起到極大的推動作用。哪怕在晚年，盡管由于體力和精力有限，惲南田的創作中仍有一種隨性和率意，讓花卉顯得神采依舊，可能正因為不是刻意而為之才形成了這種效果，或許在惲南田意料之外[5]。

（二）惲南田的繪畫語言

色。在作畫的過程中，不用墨筆勾勒，那么色彩將沒有界限，控制起來是相對較為困難的。但是惲南田并不害怕，想要達到更好的作畫效果，就必須創新和突破。惲南田的清高個性使得他的沒骨花卉畫顯得極為淡雅，我們可以從畫中看到，惲南田用色和其他畫家有區別，這細微的地方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他的色調艷中帶淡，而淡中又偏冷，他把他的個性和思想融入到畫中，讓后人難以達到這種高度。大家都知道惲南田在山水畫上有一定的成就，正因為如此，在沒骨花卉畫中，他將山水畫的技巧融入進去，形成了自己的新畫法，不再像前人一樣單純地進行涂抹，對色的處理十分微妙和融洽。惲南田在色的運用上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色彩多種多樣卻并不雜亂，能夠清晰地把每種色彩分割開來，讓整幅畫顯得特別整齊和諧。

水。惲南田就像水一樣，至剛至柔，干干凈凈，也體現了惲南田的思想，藝術不應該被任何東西所束縛，就應該像喝水一樣，隨意變換，這在惲南田的沒骨畫中表現得極為明顯。惲南田創造出了色染水暈法，這個畫法推進了沒骨畫的弘揚。在《花果圖》中，惲南田通過控制水量，使整副畫呈現出一種前后交錯的效果，讓人覺得畫上的葡萄其實就是真的葡萄，躍然紙上。我們不難發現，這幅畫應該是在沈周的影響下進行的更深入的創新，沈周也曾畫過葡萄，但是兩人無論是用紙，還是用水量都不太一樣。惲南田能夠將色與水結合得如此完美，這確實是一偉大的創新。創作不在于臨摹自然，而是要掌握自然的規律，將其筆墨融入到自然當中，感受其中的暢快樂趣。

三、結語

惲南田在沒骨花卉畫方面的藝術成就極高，我們雖然遺憾少了一位山水畫大家，但更應該慶幸一位沒骨花卉畫大師的誕生。他用他的魅力個性、博大精深的學識、高風亮節的品格、機智聰明的創新，把沒骨畫法發揚光大，把色與色、色與水完美地結合起來，成就了沒骨畫法崇高的藝術地位。

參考文獻：

[1]潘天壽.中國繪畫史[M].上海：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1983：111-123.

[2]張庚.國朝畫征錄：第2卷[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76-81.

[3]伍蠡甫.中國名畫鑒賞辭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3：157-161.

[4]惲壽平.惲壽平畫集：上[M].北京：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2005：201-231.

[5]徐邦達.中國繪畫史圖錄[M].上海：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1983：66-71.

作者單位：

揚州大學美術與設計學院美術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