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閑”的女畫家用丹青繪就一代人的氣節和風骨

袁可會

摘 要：何香凝是中國近現代集政治活動家和藝術家于一身的偉大女性，把她把繪畫與國家的命運緊密相連，精湛的繪畫技藝體現了她的人格魅力。她是一名為革命而創作的愛國主義畫家，在她70年革命生涯中一直以畫筆作為強有力的革命武器，為國家全力以赴，其作品是她高尚人格的生動寫照，給中國近代的革命歷程增添了不少的光輝。何香凝先生豐富的人生經歷與獨特的藝術道路，使20世紀中國美術史的書寫更具厚度與韌度。文章從何香凝先生的簡介、藝術風格在創作中的表現、作品賞析、繪畫的藝術價值等方面進行分析，觀柔情女子筆下生威，看“未等閑”的女畫家用丹青繪就一代人的氣節和風骨。

關鍵詞：何香凝;革命女畫家;中西融合

一、何香凝簡介

何香凝（1878—1972），中國國民黨左派的杰出代表、著名政治活動家、畫家。原名諫，又名瑞諫，別號雙清樓主。廣東南海人，生于香港。1897年與廖仲愷在廣州結婚，1902年變賣妝奩資助丈夫留學日本，同年冬相繼東渡。1905年加入中國同盟會，成為第一個女會員，追隨孫中山先生投身辛亥革命，致力于中國民主革命。1949年后，何香凝歷任國家重要職務。何香凝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貢獻力量，在海內外享有崇高威望。

赴日學畫之時，她把手中心愛的畫筆當武器，為了民族獨立和國家復興而進行創作，責任感貫穿于作品之中，使得先生的畫飽含了“斗爭之意”，同時也彰顯出其人格以及“畫高人壽”“人月雙清”的表征。何香凝通過所擅長的動物題材將愛國革命熱情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花卉題材方面，創作對象是松、梅、竹、菊，在皚皚白雪中獨傲寒冬的氣質通過畫作描繪，來表現革命愛國者舍生取義和不畏艱險的高貴品質，展示出革命時代中華民族不屈不撓的精神氣概，具有強烈的象征性和現實寓意。

20世紀風云變幻的中國，何香凝的藝術與中國革命命運緊密相連，言志、寄情、救國，在社會價值方面體現極其重要的作用。想理解何香凝的藝術必定與她厚實的革命人生相結合，對她一生的藝術創作及革命活動做深透的研究，從而對何香凝藝術與政治的緊密關系有更好的理解。

二、何香凝藝術風格在繪畫中的表現

何香凝在畫壇上擁有位置始于20世紀，她是近代中國最早以美術為革命服務的先驅者，92歲高齡仍堅持創作，從事70載的藝術創作活動。何香凝在繪畫史上的一代美名得益于其風格迥異與變化多端的繪畫，融會貫通中西繪畫。她擅于將中國水墨畫的蒼勁與西方工筆畫的簡明相結合，并通過不同題材的選用來表現自己的情感傾向，從而在豐富其繪畫創作的同時也豐富了其情感體驗。

在近現代以男性畫家為主導的畫壇上，何香凝以其獨特的繪畫風格為女性畫家吹響了號角。她畫獅虎多了幾分沉靜與內斂;她畫梅有如孤傲堅挺的利劍，她的梅具有一種神武的姿態和颯爽的雄風，騰躍出世，勢不可擋;她畫山水多施彩色，贊美中國精神與生氣。何香凝的繪畫藝術足以表明，她曾經執掌畫壇帥印名副其實。

獅是清末民族精神的一個代名詞，也指覺醒者。獅虎畫作為一種藝術符號，反映出該時期鮮明的時代特征。以雄獅猛虎寓意中華民族的振興，女畫家中何香凝當屬第一人。1908年何香凝到日本學習，其畫風柔潤，色彩明麗。1910年的《虎》（圖1），畫面的整體效果體現在渾厚與舒張之感的構圖。虎皮斑駁層次感用線條和水墨生動形象地表現出來，老虎蓄勢待發之勢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也能感受到其中暗含中華覺醒之意。1914年的《獅》（圖2），重點在于獅的現實感和真實感，充滿時代感，其吸收了新日本畫的寫實技法，居中構圖，用墨線和淡墨塊表現畫面，使作品更加靈活生動地呈現，有血有肉的獅子形象躍然紙上。

通過對何香凝的繪畫作品的欣賞，在題材選擇上，中國傳統繪畫的元素蘊含其中，技法應用上，多采用中國水墨畫的技法，在藝術語言上具有中國文人畫家的味道，其表現手法上亦是。何香凝借鑒前人的精華，加之自己的理解，敢于創新，中西融合，形成了專屬繪畫風格。

三、何香凝作品賞析

何香凝先生是中國近現代最早走出國門學習美術的女藝術家。在長達70年的創作中，作品皆具有深邃的立意，恢弘的氣度。何香凝的畫作有許多藝術家和國家領導人的補筆與題詞，讓作品更厚重。獅虎猛獸題材的作品尤為受到關注，體現出個人性格的剛烈，與傳統的女性繪畫的柔媚習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何香凝先生留學日本，作品展示了其在日留學時期的繪畫功力，畫風典雅精細。何香凝先生這階段以畫獅虎形成自我的鮮明特色，扎實的繪畫技巧畫雄獅猛虎，借其威武精神喚醒沉睡的中國民眾，其日后也因擅畫獅虎聞名于中國畫壇。

畫作《虎》中，月黑風高，老虎蓄勢待發，寓意深遠。遠景烏云中半邊明月皎潔，一只猛虎臨崖吼叫，雖不聞其聲，但咆哮怒吼之態盡顯，氣韻凜然，仿佛回蕩著沉雄的虎嘯之聲，蓄勢待發之雄壯氣息躍然紙上，可見一股“絕壑虎躍自生風，臨崖長嘯鎮八方”的豪邁之氣，隱隱超然于畫面之外。 虎爪貼地，作勢欲起，似在等待最佳時機，氣勢銳不可當。嚴謹的構圖，具有風韻的筆墨濃淡，天色的渲染，具有日本畫風格。筆法渲染細致入微，情景交融，尤重視對色彩和氣氛的表現，虎的精神氣質得到體現，亦使畫面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這幅畫探尋到作者托畫詠志，以猛虎的咆哮來表現中華民族自強覺醒的期望之心。

畫作《獅》中是一雄獅側臥斜坡，帶有威嚴之感的炯炯目光凝視著前方，眼神刻畫非常到位，使其霸氣側漏。嘴微張，四肢強壯有力，厚健的巨爪緊緊抓住大地，一頭濃密的鬃毛體現出這頭雄獅正值壯年，給人以強有力的震懾感。構圖居中，畫面中間的大部分空間被獅頭所占據，透視感強烈。借助了西方繪畫的立體造型觀念和樣式，細微的光影增強了立體感，使獅子更具活力與個性。用淡墨塊與墨線的表現手法去表現，同時吸收了新日本畫的寫實技法，摒棄精細的工筆技法，使整幅作品的畫面更具審美趣味。

《高松立海隅》（圖3）是何香凝先生82歲時所作的，由陳毅同志親筆題字，高度贊美先生 “繪畫如其人，方向毫不誤。畫高壽亦高，但祝兩繁富”。此畫作氣度恢弘，立意深邃，有梅菊、高松、幽蘭、綠竹、清泉多種品格高潔的物象，以象征藝術家的精神氣質，輔以設色凝重的青綠山石，流瀑直瀉，浪花越，其境遠，與早年所作的富有日本畫風格的筆法相比較，更顯超脫、秀氣、成熟。枯和濕、濃和淡、緩和急、疏和密的表現，菊葉墨色豐富，梅與松虬枝勁挺，紫藤與翠綠的竹葉，清泉與幽蘭，綜合運用技法，寫實與工筆兼融，全然躍于紙面，生動映襯著何香凝70年革命生涯和高尚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