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 獻 李 瑾
(1. 北京農業信息技術研究中心 北京 100097;2. 國家農業信息化工程技術研究中心 北京 100097;3. 農業部農業信息技術重點實驗室 北京 100097;4. 北京市農業物聯網工程技術研究中心 北京 100097)
傳播能力是指在給定的際遇里,交際性地適當地表現傳播行為的能力[1],是使傳播得以以有效和適當的方式進行的能力,是傳播者和受眾成功對信息進行編碼和解碼的能力[2],對有效完成傳播過程具有重要意義。而信息傳播能力則是指信息供給主體通過一定的信息傳播渠道(媒介)實現信息有效傳播的客觀反映,是衡量信息傳播過程是否有效的內在因素[3]。結合傳播能力的概念,文章認為農村信息傳播能力是指傳播主體充分利用各種手段,實現農村地區信息有效傳播的能力,是傳播主體完成農村地區信息傳播,包括體現傳播主體內在要素與素質的傳播基礎、水平、速度以及受體接納的能力與效果。農村地區作為農業生產者的重要聚集地,其信息傳播能力直接關系到鄉村的產業興旺、居民生活的幸福感提升以及鄉村治理有效。由此,提升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利用信息流引領城市技術流、資金流、人才流向農業農村匯集,對于推進城鄉信息的共享、交流、協同,推動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加快鄉村全面振興具有較大的實踐意義。
進入新世紀以來,中央高度重視農業農村信息化建設,并將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的提升作為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實現城鄉統籌發展的主要內容。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推動四化同步發展,高度重視傳播手段建設和創新,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實現小農戶和現代農業發展有機銜接”。2018年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明確了農村信息傳播在鄉村振興戰略中的重要地位,提出“推動四化同步,加快農村信息傳播基礎設施建設,推動遠程醫療、遠程教育等應用普及,彌合城鄉數字鴻溝,鼓勵發展基于互聯網的新型農村產業模式,加快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然而,目前我國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建設情況如何?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的監測評價是否有科學方案可遵循?如何對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進行定階?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期,推動城鄉統籌發展需要在農村信息傳播能力建設上發力,而信息傳播能力的高低關鍵體現于受眾的需求是否得以滿足。鑒于此,文章以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為研究對象,通過搭建基于受眾視角的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評價指標體系與評價模型,以京津冀魯四省市為例開展測算評價,研究成果旨在為監測評價我國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建設成效提供評判標準與方案參考,服務于鄉村振興領域的技術與政策創新。
關于傳播能力的評價,目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傳播能力概念解析、傳播能力各要素組成、傳播能力效果評價等方面。如著名的Sarah.T, Arthur.J在其《人際傳播》中提到“傳播能力是指以個人有效的、以社會得體的方式進行傳播的能力,包括訊息的能力、解釋的能力、角色的能力、自我的能力以及目標的能力”[4],Hymes[5]則認為傳播能力依賴于個人“知識應用”的能力,有效是傳播能力的基本構成[6]。Mark和Knapp[7]從閱歷、沉著冷靜、社會認可、適當地暴露、結合、智慧等6個方面構建了傳播能力評價的量度。Littlejohn[8],Bissenbayeva et al[9]則將傳播能力視作傳播主客體的競爭力,認為應當包含信息傳播過程中各參與者的信息理解與轉化能力,具體包括過程理解、人際關系敏感度、傳播設施與技能、努力期望等。國內方面,劉建明[10]認為“傳播能力包括大眾傳媒的實力,及其搜集信息、報道新聞、傳播信息及對社會產生影響的能力”。李明德,高如[11]從平臺設計、內容呈現、消息回復模式、推送頻次、傳播程度方面構建了媒體傳播力評價指標體系,采用層次分析法對陜西省20家媒體微信公眾號的傳播能力進行評價。王林等[12]采用基于p指數法從轉發指數、評論指數、點贊指數三個方面對我國34省(自治區、直轄市)旅游政務官方微博的傳播能力進行了評價。張莉曼等[13]構建了包含智庫主體實力、信息內容特征、平臺服務能力、平臺用戶表現四個要素層的微信傳播能力評價指標體系,提出基于BP神經網絡信息傳播力評價方法。張春華[14]認為大眾傳媒傳播力應涵蓋傳播規模、傳播流量、傳播效果、傳播媒介、傳播生態、傳播目標6部分,社會組織傳播力則應涵蓋傳播目標、傳播效果、傳媒傳播能力、傳播方式等4部分。陳彬[15]認為傳播能力應當包括解釋信息傳播過程的信息、傳播者、受眾、媒介、傳播效果等內部要素,以及解釋信息傳播外在環境的傳播制度、組織執行力和傳播擴散力,而傳播主體的能力則應包含其媒介素養、信息收集能力、信息編輯加工能力、傳播渠道掌握能力等。簡而言之,傳播能力是指傳播主體充分利用各種手段實現有效傳播的能力,既包含了傳播的硬件和達到范圍,也包含了媒介傳播的速度、廣度和深度,更包含了受體接受、利用和反饋的能力,效果則是衡量傳播能力的重要標準。
在農村信息傳播能力評價方面,伴隨國家對農村傳播事業關注力度的加大,盡管目前尚未有以“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作為具體的評價目標,但與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相關的農村信息服務能力與服務質量、農村信息傳播效果、受體信息接受能力、信息獲取能力等研究涌現了系列成果(見表1)。如在農村信息服務服務質量方面,有學者與機構基于Parasuraman[16]提出包含可靠性、響應性、競爭性、安全性、有形性、友好性、可信性、受眾理解能力與獲取能力等10個指標在內的服務質量(SERVQUAL)模型;構建了信息服務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如國家信息技術服務質量評價指標體系(GB/T33850—2017)則構建了包含安全性、可靠性、響應性、有形性以及友好性在內的評價指標體系。Kettinger[17]對傳統的SERVQUAL測量指標體系進行擴展,在用戶滿意度維度增加了可靠性(reliability)與共情(empathy)兩個指標;劉婷婷[18]基于SEVRQUAL模型,從服務設施、服務過程、服務保障、服務結果等4個維度,有形性、響應性、移情性、可靠性、保證性、可行性和效益性7方面20個具體指標搭建了區域推廣站信息服務質量評價體系,采用因子分析法對延安市農技推廣站進行了評價。在農村信息受眾獲取與接受能力方面,基于受眾的主觀感受,Headquarters[19]從傳播主體、傳播內容、傳播組織、產出效果四個方面設計了李克特量表問卷,對尼日利亞不同地區的農民關于涉農信息獲取能力進行了評價;Zhang,Wang 和 Duan[20]采用案例分析法,從農民獲取信息服務渠道的便捷性、信息供給內容的廣度以及信息服務的綜合產出效果等方面比較分析了不同農業信息服務模式;Phiri et al[21]采用案例分析法,從信息獲取目的、社交網絡媒體/移動APP應用水平、機構支持、軟硬件基礎、個人發展能力等對受眾關于平板電腦在農村教育信息傳播效果的滿意度進行了評價;李靜[22]基于農戶視角,采用李克特5分量表從信息滿足度、理解度及信奉度三個層面對6類媒介、5類信息傳播進行量表分析;苑春薈等[23]設計了包含信息需求意識、信息價值評價、信息獲取能力、信息理解能力和信息共享能力5個維度43個具體指標的“農民信息素質量表”,認為提升農民信息價值評價有助于推進農村信息化建設。在信息傳播效果方面,“有效性”成為學者評價農村信息傳播效果的關鍵指標,如黃丹,楊彩虹[24]運用模糊綜合評價原理從傳播者、信息渠道、信息內容、受眾、信息傳播環境5個方面涵蓋19個二級指標評價了西部農村信息傳播的有效性;Aggarwal et al[25]側重傳播系統的可靠性并提出了關于傳播系統可靠性的評價指標與方法。也有學者從信息傳播要素視角,搭建信息服務能力與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如李瑾等[26]構建了一套包含主客體信息能力、信息服務內容、信息傳播渠道、信息服務效益、服務保障5個維度的農村信息服務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并采用基于李克特量表的層次分析法對寧夏進行了評價;李泓欣,張學敏[27]采用模糊綜合評價法從農業信息資源、信息傳播基礎設施、農民信息接受應用能力、信息服務機構與人才、效益評價等層面構建了吉林省農業信息服務體系評價模型,認為農業信息服務仍有較大改進空間;熊春林[28]以湖南省為例,采用層次分析方法從服務設施、服務隊伍、信息資源、社會環境、激勵機制、約束機制、保障機制等7方面構建了農村農業信息化服務能力評價體系;Grimes[29]則關注農村地區的信息傳播基礎設施與設備、傳播的社會影響、政策環境等。此外,還有學者針對具體的傳播媒介在農村地區傳播信息的能力進行評價,如Xu et al[30]構建了基于移動社交網絡的流行資訊信息傳播能力模型;Liu[31]以農業網站為例,從傳播內容的廣度、傳播方式、收益和成本4個方面構建信息傳播質量評價指標體系。

表1 關于農村信息傳播能力評價的相關研究成果
綜上,關于能力評價方面的研究方法已相對成熟,模糊評價法、主成分分析法、層次分析法、UTAUT等方法在農村信息傳播評價中已應用廣泛,為本研究的開展提供了較好的方法指導。但在評價體系構建方面,關于農村地區信息傳播綜合能力的評價研究成果較少,相關文獻多側重信息傳播體系的某一環節能力,如媒介能力、服務機構能力、信息服務效果、受眾接受能力等,而將農村地區信息傳播體系作為一個整體系統對其綜合能力進行考察研究的較少,同時缺乏立足信息傳播要素構建的具有針對性、全面性與系統性的評價體系。鑒于此,文章要探討解決如下三個問題:①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評價指標體系如何設計?②采用何種方法對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進行科學有效評價?③樣本的評價結果能帶來什么政策啟示?
傳播能力評價是一項基于復雜系統理論的工程,難點在于“誰”的傳播能力,重點在于傳播能力的“構成”。根據以上關于農村信息傳播能力的定義,本研究評價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的主要目標落實到對農村信息傳播主體能力與受體能力提高的評價上,而兩者之間的能力又包含了信息傳播效果的有效性。由此,本評價指標體系的評價目標指向信息傳播主體能力、受體能力以及傳播效果有效性上,并以此為標識中國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提升得以實現的第一要素構造評價系統。為確保所構建的評價指標體系的科學性、可操作性以及評價標準統計的技術保障,文章在建立評價指標體系過程中遵循完整性、可比性、可行性、系統性與層次性等原則,基于社會系統論與控制論,立足拉斯韋爾信息傳播5W體系(即“誰對誰通過什么渠道說了什么?取得了什么效果?有效演繹了傳播的控制分析、內容分析、媒介分析、受眾分析和效果分析”)以及霍夫蘭傳播論提出的“信源的可信性、傳播技巧、受眾屬性”等,綜合參考現有文獻研究進展以及國家信息技術服務標準,將評價指標體系劃分為3個維度,即信息供給能力、信息受體能力、信息傳播效果,旨在從不同層面反映農村信息傳播能力建設的水平與發展進度。
基于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概念內涵,并依據前述分析,文章建立的評價指標體系是以傳播主體能力、傳播受體能力、傳播效果為評價的主目標,評價系統給出的最終結果將是各級指標形成的綜合指數,表現形式為農村信息傳播能力指數。在建立評價指標體系時,暫且剔除定性指標,只將可量化的指標列入。定性指標將在定量評價之后,結合定量評價的結論,給予總體評價。評價體系見表2。
2.2.1 一級指標
為科學反映農村信息傳播能力建設的本質特征,根據我國農村信息傳播實踐,一級指標反映信息供給能力、信息傳播效果、信息受眾能力三個層次。這3個核心評價指標之間的邏輯關系為:農村信息傳播效果的提高是農村信息供給能力與信息受眾能力的提升共同導致的結果,三者共同構成農村信息傳播體系。
(1)信息供給能力。信息供給能力是反映信息傳播主體的綜合能力,具體包括基層政府、村委會、農技站、大眾傳媒、農村信息服務站(如益農信息社、村級電商服務站、農村社區綜合服務站等)等傳播主體對農(農村居民)傳播信息所具備的能力,包括信息生產的能力(包括供給信息的數量、供給渠道豐裕程度)以及信息發展能力(包括支撐各類信息傳播主體傳播信息的服務體系、安全保障體系等 ),在本研究中側重農村基層信息服務體系建設的能力,暫不考慮合作社、涉農企業等同作為受眾的信息供給主體。
(2)信息受體能力。信息受體能力是信息傳播得以“有效”的關鍵支撐[4,37],是影響信息傳播效果與信息傳播雙向流通的關鍵因素[38],也是影響農村地區傳播能力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包含了受體的信息接受能力、信息獲取能力與信息反饋能力。

表2 中國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評價指標體系
(3)信息傳播效果。信息傳播效果是反映信息傳播主客體是否有效銜接的重要指標,也是反映農村信息傳播系統是否持續的關鍵指標,具體由信息傳播內容、信息傳播渠道與信息服務效益三個方面構成,旨在對傳播的綜合效果進行評價。具體采用農村居民關于信息傳播的主觀評價(如滿意度)進行調查分析以獲取數據。
2.2.2 二級指標
(1)信息生產能力。基于受眾視角,信息生產能力的高低可以從信息主體供給能力、村內信息傳播基礎設施滿意程度2個問項的評價進行解釋。其中針對供給主體,重點考察村民對村委會、村信息員、村科特派人員與農技站、村服務站等提供的信息量、信息渠道豐裕度等方面的能力評價;村內信息傳播基礎設施建設,本研究重點考察村內網絡條件、智能手機可獲得性等2個問項。
(2)信息發展能力。重點考察受眾對信息服務體系保障、信息安全保障2個問項的滿意度評價,利用5點李克特量表進行數據采集、分析與匯總,即每一陳述有“非常滿意”“滿意”“一般”“不滿意”“非常不滿意”等回答,分別記為5、4、3、2、1,對每個樣本農戶的態度總分進行匯總。
(3)信息傳播內容。重點考察農民對信息傳播內容針對性、及時性、真實性、科學性、可靠性、全面性等問項的態度,采取5點李克特量表進行統計。
(4)信息傳播渠道。采用受體對信息渠道的便捷性、易操作性、使用經濟性等3個問項態度的5點李克特量表進行統計。
(5)信息服務效益。采用受體對信息傳播效果的指導性、經濟性、帶動性等3個問項態度的5點李克特量表進行統計。
(6)信息接受能力。信息接受能力是信息傳播得以“有效”的關鍵指標,是信息受眾與信息供給主體實現對接的重要體現。本研究采取信息理解能力、信息應用能力、信息分析能力5點李克特量表統計。
(7)信息獲取能力。主要采取收入水平、信息消費能力進行測量。其中,收入水平,采取信息受眾的具體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水平進行調查,實際測算中,還進一步對收入水平進行5檔劃分,包括小于10 000元=1,10 000—15 000元=2,15 000—20 000元 =3,20 000—25 000元 =4,25 000 元以上=5;消費能力,采取信息受眾的具體年人均消費支出水平進行調查,實際測算中,還進一步對消費水平進行5檔劃分,包括小于10 000元=1,10 000—15 000元=2,15 000—20 000元=3,20 000—25 000元=4,25 000元以上=5。
(8)信息反饋能力。采取績效期望、受眾需求明晰度以及與主體的互動性進行5點李克特量表統計。
文章研究的數據來源于課題組2018年3—5月在北京、天津、河北、山東等北部沿海四省204個行政村660名村民的問卷調查,具體指標數據采集的量表問卷設計見表3。北部沿海地區作為全國農村較為發達的地區,其農業現代化、農村城鎮化、農村信息化建設具有代表性,同時四省同屬于國家信息進村入戶整省推進試點,其信息傳播能力建設一定程度代表了我國農村信息傳播能力的較高水平,在調查過程中考慮到不同地域、不同經濟條件、不同發展基礎的差距,選擇這四省作為研究區域能滿足本研究需要。
采用Stata軟件,對測度變量的數值進行描述性統計,采用Jarque-Bera檢驗對測度變量進行正態分布檢驗,相關檢驗指標見表4。在描述統計的結果中,各測度變量比較接近正態分布的偏度0,而峰度則接近3。因此可以認為調查樣本接近正態分布。從Jarque-Bera檢驗結果看,除個別變量不顯著外,大部分變量均在5%顯著性水平下拒絕“不是正態分布”的假設。因此,樣本數據符合計量模型統計要求。

表3 具體指標數據采集的量表問卷設計

表4 各具體指標的統計描述與正態分布檢驗
3.3.1 李克特量表
借用李克特量表的思想,文章對22個具體指標對應的問題采取李克特量表的形式進行統計分析,具體方式為:采用整體的李克特量表總分值對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建設水平進行總體評價,采用不同群體的李克特量表平均得分方式對京津冀魯四省市的農村信息傳播能力進行比較評價。
3.3.2 層次分析法
(1)指標權重確定。鑒于評價指標體系旨在進行橫向、縱向的比較,文章采用層次分析法與專家調查法相結合確定權重。在專家的選擇上,選取了傳播學、社會學、農業經濟學、城鄉規劃、信息化等領域的專家以及基層管理人員對各項指標賦值,分別對一級指標、二級指標重要度排序。確定指標因素間兩兩重要性的比值,并對指標要素兩兩之間采用1—9標度法標度,建立判斷矩陣,通過矩陣運算和一致性檢驗,得到每個層次指標的權數(見表5)。對于三級指標,本研究主要采用5點分法對各相應的具體指標進行加總累計作為三指標的原值。對于收入、消費等量化指標,結合樣本組內統計,采取5位區間劃分進行處理。

表5 各級指標權重
(2)指標標準化處理。對于無量綱化處理的方法較多,本研究考慮到目前尚未有相關的標準作為參考,但因在指標處理時已將各項指標值范圍控制在[1,5]自然數內,不存在數據量綱問題,為此在標準化處理中本研究擬采用指數法進行處理。即對于序列,其標準化處理公式為:

則新序列,且無量綱。
(3)評價模型構建。根據系統論方法,采用綜合指數合成法構建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評價模型。

其中A為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綜合評價指數,fk為一級指標,包括信息供給主體能力、信息傳播效果、信息受體能力的權重。Wki為第k個一級指標第i個二級指標的權重,Pkij為第k個一級指標第i個二級指標對應的第j個三級指標權重,Bijk為第k個一級指標第i個二級指標對應的第j個三級指標的指標值(無量綱化指標)。
(4)農村地區傳播能力等級劃分。根據國內關于信息社會、農村信息化、農業信息化、農村信息服務等方面階段劃分[39-42],本研究提出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的等級劃分為三個等級,分別為: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初等發展水平50% 根據評價指標體系,本研究共選取了22個具體指標進行評價,其中3項指標(村信息服務主體供給能力、消費水平、收入水平)是經過5點李克特量表轉化而成,其余指標均采用李克特量表進行統計分析,采用直方圖的統計結果見圖1。 圖1 …基于李克特量表的農村信息傳播能力評價得分直方圖 由圖1可看出量表總分集中在60—90分,量表平均值為71.91分,標準差為8.074,其中66—76分頻數分布最多,表明樣本村的信息傳播能力總體水平較好(高于一般水平總分,即22×3=66分)。從區域差異看,京津冀魯量表平均得分分別為71.71份、73.50分、71.94分、71.43份,標準差分別為7.200、8.790、7.481、8.678。這里需要說明的是,北京盡管在農村信息傳播基礎設施、信息供給能力等方面的能力較強(農村信息傳播設施能力平均分為4.23,遠高于天津的3.78、河北的4.00、山東的3.58;信息供給能力平均分為2.15,遠高于天津的1.54、河北的1.82、山東的1.81),但其綜合得分之所以偏低的可能原因在于北京受體因其信息素養較高,對信息傳播效果的要求較高,尤其是對信息的個性化需求較高(如信息傳播內容的針對性平均得分僅2.745),目前村里“自上而下”的信息傳播體系難以滿足其需求。 根據前述評價方案,可分別算出北京、天津、河北、山東四省(直轄市)的農村信息傳播能力,見表6。 表6 京津冀魯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評價結果 農村地區信息傳播綜合能力位于中等發展水平,區域差異不大。表6中,2017年北部沿海地區信息傳播能力為0.6587,處于中等發展水平。其中,北京最高,為0.6647,天津次之,為0.6590,河北與山東相差不大,這一結果與李克特量表總分統計結果一致。從變異系數看,2017年四省市農村地區信息傳播綜合能力的變異系數僅0.0065,區域間差異不大,這表明信息社會帶來的社會化媒體、共享平臺、電商平臺等技術、業態與商業模式創新,為區域間信息的交流共享提供了重要支撐,推動了區域間信息傳播能力的同步提升。 農村地區信息供給能力位于低層次的中等發展水平。近年來隨著各地加大對信息進村入戶工程的實施力度,農村信息傳播基礎設施與服務體系建設不斷完善。綜合看,2017年四省市農村地區信息供給能力由初級發展水平向中等發展水平轉變,平均得分為0.6036,總體水平仍需進一步提高。從區域差異看,區域間信息供給能力差異為三類要素中最大,變異系數達到0.0499。其中,北京市作為首善之區,在新農村建設方面投入了大量基礎設施,尤其是北京市的“221”信息平臺、國家農科城云服務平臺均為農村地區的信息傳播能力提供了強大的基礎支撐,使之信息供給能力位于四省市的首位,得分為0.6467,分別比其他三省市高9.17%、8.03%、12.10%。 農村地區受眾信息能力不高,迫切需要加強信息能力培訓。2017年四省市信息受眾能力平均得分為0.6000,剛步入中等發展水平,屬于三個子系統中發展能力最弱的系統,這意味著后期在提升信息傳播綜合能力中應重點基于受眾需求,通過培養受眾信息能力增強地區信息傳播能力。分地區看,區域間的差異較大,變異系數為0.0379。其中,北京最高,為0.6328,山東最低,為0.5812,天津與河北之間的差異不大。 農村地區信息傳播效果得到有效發揮。從受眾的評價看,2017年四省市的信息傳播效果平均得分為0.7024,位于中等發展水平,比供給能力、受眾能力分別高16.36%、17.07%,這表明農村地區信息受眾對當前的信息傳播內容、渠道以及帶來的服務效益相對滿意,也可間接說明以信息共享交流推進村民的獲得感、幸福感的效果顯著。分地區看,山東省得分最高,為0.7128,分別比京津冀高3.97%、0.76%、1.29%,而北京最低,為0.6856,這一結果與基于李克特量表的計算一致,其可能隱含的政策內涵在于“信息傳播容易在貧困地區、信息素養較低的地方發揮長尾效應”。 文章采用層次分析法構建了包含信息供給能力、信息傳播效果、信息受眾能力等3個一級指標,信息生產能力、信息發展能力、信息傳播內容、信息傳播渠道、信息服務效益、信息接受能力、信息獲取能力、信息反饋能力等8個二級指標以及若干個具體指標的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評價指標體系。基于京津冀魯四省市204個行政村660名村民的問卷調查數據,分別采用李克特量表統計與層次分析法對我國北部沿海四省市信息傳播能力建設水平進行了比較評價。基于李克特量表統計的結論表明,2017年我國北部沿海四省市信息傳播綜合能力量表總分集中在60—90分,量表平均值為71.91分,樣本村的信息傳播能力總體水平較好。基于層次分析法的評價結論表明,2017年我國農村地區信息傳播綜合能力得分為0.6647,位于中等發展水平,距離高等發展水平仍相差13.53個百分點,區域間變異系數為0.0379,區間差異不大,說明隨著新型城鎮化進程的加快,城鄉之間、區域之間的信息共享能力不斷增強,村民共享現代化發展成果的效應在互聯網時代得到發揮。具體看,農村地區信息供給能力、信息傳播效果、信息受眾能力的得分分別為0.6036、0.7024、0.6000,這表明受眾認知超前于自身能力建設,也間接說明了目前的信息傳播模式是以“自上而下”為主導的被動接受型傳播模式,對于早期農民對信息要求水平不高的地區而言比較有效,但對于信息時代下農民對個性化信息需求的追求而言則是不可持續的。此外,無論是李克特量表平均分還是層次分析法綜合指數評價結果均表明,北京市農村地區信息傳播綜合能力高于其他三省市,這一結果顯示北京作為首善之區在農村信息傳播能力建設與模式創新上發揮著帶動示范作用。 文章研究結論對未來引導農村地區信息傳播能力建設具有如下政策啟示:一是要加大力度建設農村地區信息供給能力,重點從傳播基礎設施、信息服務體系、信息安全保障、信息媒介等方面夯實信息傳播的供給能力,針對不同地區、不同農民群體,應結合傳播技術的可行性及傳播渠道的便利性,通過整合當地的媒體資源,加大實用信息內容的有效供給,實現城鄉公共信息資源在空間上的合理配置。二是要重視對農信息傳播效果的反饋,圍繞信息傳播的要素,以信息傳播的精準對接與個性化服務為主線,重點從傳播內容全面性、針對性,以及傳播渠道的廣泛性、經濟性、帶動性等方面對信息供給與傳播模式進行改善。三是要加強農民信息素養能力建設,在充分調研農村居民信息訴求基礎上,分析影響農民信息接受、利用與反饋的關鍵因素,從農民信息技能培訓、思想政治教育、農民信息消費意識、農民就業和增收、農民社交網絡能力培育等方面提升農民信息能力,增強農民權益博弈的信息優勢,進而實現城鄉信息的均等化。 文章基于層次分析法與李克特量表統計分析,對京津冀魯農村地區信息傳播綜合能力進行了評價,為其他地區開展能力評價提供了方法支撐。但需要說明的是,文章在評價過程中側重2017年京津冀魯農村地區信息傳播現狀的總體評價,尚缺乏歷史的動態比較。同時,因缺乏村域層面(村委會)的統計數據,尚缺乏對不同空間地理的村域評價比較與聚類分析,同時所評價的區域屬于我國農村較發達的地區,對于西部地區、欠發達地區、貧困地區的評價研究適宜性仍有待進一步考察。因此,后續在農村信息傳播能力評價工作中,將更加關注全國60多萬個行政村的信息傳播大數據在動態監測評價中的應用與比較,更加關注不同農村城鎮化水平與農村傳播能力的聚類分析、因果分析,更加關注城鄉之間信息傳播能力水平的差異分析,以此提出更為切合我國不同農村地域的信息傳播能力提升策略,為信息化助推鄉村全面振興提供更加科學、客觀與詳實的參考依據。 (來稿時間:2019年1月)4 結果與分析
4.1 基于李克特量表總分的評價結果

4.2 基于層次分析法的評價結果

5 結論與展望
5.1 結論與啟示
5.2 未來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