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國際學生學術指導服務體系研究

詹逸思

摘要：中國高校國際學生學業適應不良問題已屢見不鮮。構建大學學術指導服務體系以幫助國際學生獲得大學成功勢在必行。本文采用文本分析、深度訪談與參與式觀察研究方法，對國際化歷史悠久的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的國際學生學術指導服務體系進行深入調研。研究發現，國際學生普遍面臨寫作、口頭表達等8類學業挑戰;學術指導服務體系呈現協同高效化、主流學術文化傳播具象化、學術服務專業化三大優勢;該?？鐚I選擇支持服務有待填補。根據以上發現，本文對中國高校如何建設國際學生學術指導服務體系提出若干政策建議。

關鍵詞：國際學生;學術指導服務;加拿大大學

一、研究背景

中國高校國際學生與日俱增已成趨勢。國際學生是指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不具有中國國籍且在學校接受教育的外國學生。[1]教育部的數據顯示，2017年共有48.92萬名外國留學生在中國高等院校學習，規模增速連續兩年保持在10%以上，其中學歷生24.15萬人，占總數的49.38%，同比增幅15.04%。2017年共有來自204個國家和地區的各類外國留學人員。其中來華留學的前10位生源國依次為韓國、泰國、巴基斯坦、美國、印度、俄羅斯、日本、印度尼西亞、哈薩克斯坦和老撾?！耙粠б宦贰毖鼐€國家留學生31.72萬人，占總人數的64.85%，增幅達11.58%。[2]從這些數據可看出，國際學生規模正持續擴大。

然而，國際學生學習適應不良問題確已屢見不鮮。例如，清華大學對國際新生的一項調研結果顯示，國際學生大學第一年的掛科率遠高于學校平均新生的掛科率。中國知網數據庫中出現來華“留學生”學習適應問題內容的文章就多達60余篇。這一問題無疑已經引起了眾多政策制定者與高校教師的重視。一方面因為一部分學生獲得了國家獎學金的支持，他們的大學學業不合格將意味著國家資源的浪費;另一方面，這些遺憾的結果也會枉費國際學生家庭所投入的大量財力和精力。因此，研究國際學生所面臨的學業挑戰，以及如何及時給予相關的支持，幫助他們獲得學業成功，無論對學生個人、他們的家庭還是國家來華留學政策，都十分有價值和意義。

二、研究問題與方法

學術界對如何系統解決國際學生學習適應問題卻仍有待充分討論。雖然在中國知網以“留學生”、“學習適應”或“學業/學習指導”為關鍵詞，搜索出88篇相關研究文章，然而，其中關于專門討論國際學生學業適應問題的文章僅有6篇[3][4][5][6][7][8]。眾多研究文章聚焦于跨文化適應問題，學業適應問題僅是其中一類適應問題，具體包括教學管理、上課模式、師生關系、學習態度消極、學習挑戰大、語言等6大方面的適應。[9][10][11]

在國際學生學習適應問題突出的現狀下，已有部分教育實踐者嘗試討論應對策略與解決方案。例如崔淑慧認為，來華留學生入學教育需更加緊扣適應教育的本質，教學內容要更加細化;在組織架構上高校需成立專門的入學教育協調機構，持續進行一年的新生適應教育。[12]張勤呼吁要建立來華留學生新生學業輔導機制[13]。滬州醫學院解剖學教研室針對105名來華留學生，在解剖學專業教學中嘗試了學習指導的教學改革，探索出能有效提高留學生學習能力的教學模式。這些能力包括：專業性科學思維能力、大體形態學認知能力、學習效率和知識的原始積累總量。[14]喻征、劉天驕提出輔導員如何幫助留學生實現跨文化適應的對策，從以下四個方面展開教育工作：制度建設、分層分類管理、提高職業能力和組織豐富的文化活動。[15]然而，這些研究對構建怎樣的大學學術服務體系，從而系統地幫助國際學生適應大學學習，卻仍缺乏深入的討論。該現象可能的原因之一是，中國大學的學術指導服務體系建設也是新興的專業領域，高校的學生處與教務處等部門正在建設全校學生的學術指導服務體系，并未開展專門針對國際學生的學業支持。因此，本文將聚焦這一問題，對已有豐富學術服務經驗的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展開研究，從而開啟中國高校國際學生學術服務體系的建設。

·比較教育·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國際學生學術指導服務體系研究

加拿大是世界上擁有多元化種族及文化的國家，也是移民為主的國家，2001年已有18%的公民出生在其他國家。[16]因此，基于多種族文化的國家發展歷史，加拿大高校在跨文化國際學生教育方面有著豐富、長期的經驗，值得借鑒。例如，本文研究的阿爾伯塔大學全球排名前100，建校于1908年。該校是加拿大高校國際化的先驅者之一。在高校去中心化的治理模式中，最早一批成立了規模最大的校級機構負責國際交流工作。該機構有60余名專職員工。該校近40000名學生中，有近8000名國際學生，來自140余個國家。其中國際本科生近5200人，國際研究生近2800人，分別占全校本科生的15%和35%。超過40%的教授和超過60%的新任學術崗位來自海外，3位加拿大卓越研究教授全部從海外聘任。[17]從以上數據可以看出，無論從國際學生規模，還是學生種族文化的多樣性，阿爾伯塔大學均顯著高于正在起步國際化教育的中國高校。進一步來看，該校在支持眾多不同文化、國別學生的大學學業成功體系建設方面已有較長的歷史，積累的豐富經驗有助于中國高校提高國際學生求學成功率。

本研究將圍繞阿爾伯塔大學國際學生學術服務體系，聚焦于以下三個子問題：（1）國際學生面臨哪些常見的學業挑戰需要學術服務資源支持？（2）哪些部門機構為國際學生提供專門學術服務資源，以及部門之間的關系是怎樣的？（3）該學術服務體系有何特點可供中國高校借鑒？

針對以上三個問題，本文采取了三種研究方法。第一種是文本分析法，搜集了學校網站信息、相關機構年度工作報告、院系教務工作手冊、學術成功中心學習資料等一手文本資料50余份，近30萬字。通過對這些一手文本的分析，還原該校學生學術服務體系構架、職責與服務內容。第二種方法是訪談法。本文研究者訪談了阿爾伯塔大學學術成功中心學術主任、寫作中心學術主任、教授和國際學生12人，就國際學生特點、學術指導服務項目設計理念、組織管理和成效評估等問題進行了深入的訪談。第三種方法是參與式觀察，指研究者深入到研究對象的生活背景中，在實際參與研究對象日常社會生活的過程中進行觀察，以收集有關資料。它是一種非結構的觀察。在本研究中，筆者利用訪問學者的身份，親身參與到學術成功中心為學生提供的閱讀、寫作等12次工作坊的全流程，并且預約一對一英文論文寫作輔導服務6次約10個小時。在這個過程中，觀察并記錄阿爾伯塔大學學術服務的全流程。

三、研究發現

（一）國際學生常見八大類學業困惑與挑戰

阿爾伯塔大學系統總結了國際學生常見的八大類學業困惑與挑戰：（1）一般課程內容的困惑。例如選課時需要注意哪些課先修，哪些課程之間可替代，從而確保最終符合該專業的培養方案要求，獲得學位。再例如學生選課時選擇哪些老師的課程也都是每位學生會遇到的課程選擇疑問。（2）數學與科學課程學習內容理解。數學與科學課程的學習難度對于不少的學生來說都是一個挑戰。（3）考試挑戰。這既包括備考的策略、不同考試形式與內容、多門考試復習的時間管理，也包括考試復習場所提供。（4）學術寫作。（5）大學學習策略。（6）口頭表達。（7）學術警告與試讀期的挑戰。（8）被要求退學狀態。

根據訪談與各機構的年度工作報告數據顯示，相對于國際研究生，本科國際學生面臨的學術挑戰更為嚴峻，學業適應更為艱難。在這八類學業困惑之中，學術寫作、口頭表達和大學學習策略是更為普遍的挑戰，需要尋求幫助的人數最多。

（二）學術指導服務體系協同高效化

學術指導服務體系協同高效化是阿爾伯塔大學學術服務的顯著特點之一。從上文的敘述可以看出學生的學業困惑呈現多樣化和個性化的特點，而且學生遇到學業挑戰后尋求幫助的起點也是隨機分布。這種情境下，學校和院系多個部門必須協作，才能給予學生整體有效的學術服務支持。因此，阿爾伯塔大學的學生學術成功中心牽頭繪制了“到哪里尋求學術指導幫助”示意圖。該圖根據學生面臨的八大類常見學術困惑，梳理了學生每一步應該去校內哪個服務機構解決這些問題，一一對應。這些相關機構的聯系方式全部列在圖中。這樣極大提高了多個部門之間的協作效率，使得學生從任何一個部門開啟咨詢都能獲得解答，或者獲取后續的指導支持資源。除此以外，學術成功中心還清晰地描述了什么是學術幫助，哪些語言和行為跡象會表明學生可能需要學術服務支持，以及如何識別并轉介學生，直到解決可能阻礙他們學業成功的困惑。學術服務體系清晰的描述，以及工作流程梳理，極大地提高了該體系各個組成部分的協同效率。

阿爾伯塔大學的學術服務體系呈明顯的校系兩級的組織架構。針對學生常見的八類學業困惑，阿爾伯塔大學一共有9個校級部門，18個院系協同為學生提供支持服務。對于所有專業學生都可能會面臨的學業困惑，校級的學術服務機構提供平臺性的學術支持。例如寫作、口頭表達、大學學習策略、數學與科學課程學習、考試準備。對于不同專業的學業困惑，則由各專業院系設立學生服務辦公室的學業咨詢師（academicadvisors）為學生答疑解惑。院系負責的學術服務包括課程選擇、畢業學分與要求核算、學業警告、教師與助教、學習小組加入等等。

九個校級學術服務部門包括：學術成功中心（AcademicSuccessCenter）、寫作中心（CenterforWriter）、學生會（StudentsUnion）、德西瑪·羅賓遜支持中心（DecimaRobinsonSupportCentre）、數學與應用科學中心（Math&AppliedSciencesCenter）、學生無障礙服務（StudentAccessibilityService）、學生申訴咨詢辦公室（OfficeoftheStudentOmbuds）、原住民學生服務中心（AboriginalStudentServicesCenter）、國際學生服務中心（InternationalStudentServicesCenter）。

學術成功中心提供專業支持，幫助學生提高學習技能，實現學業目標，并希望所有學生在大學取得成功。該中心與大學預科、本科生、研究生、博士后、國際學生、家長、大學教師和學業咨詢師合作，最大限度地在各個層面提高學生的學習和成就。服務方式包括工作坊、一對一咨詢、學術論文與文案修改、在線課程、重新起步項目（FreshStartProgram）。

寫作中心為所有學生、教師、工作人員和校友提供免費的一對一寫作支持。寫作修改包括任何科目、學科、項目和教師，以及各級學習和任何類型的寫作任務（研究論文、論文、創意寫作、贈款提案、簡歷等）。服務形式包括面對面輔導和在線輔導（適用于在線和遠程教育的學生）。

學生會提供三類與學術相關的服務。第一個是考試登記處（ExamRegistry），這是一個內部網絡搜索平臺，為阿爾伯塔大學本科學生提供免費服務，用于搜索和查看過去考試的副本，例如樣題和復習資料。對于想要為即將進行的測試練習的人來說，注冊表是一個很好的學習工具。學生只需選擇院系并輸入課程編號，用自己學校的電子賬號和密碼就能查看搜索結果。第二個服務是學術信息鏈接（InfoLink），有一批受過培訓的同輩和高年級學生顧問，向同齡人提供建議。他們可以提供的建議領域例如：日期和截止日期、大學政策和執行程序、瀏覽學術日歷、考試政策、理解分數構成、注冊程序、學位和學院信息、退課程序等。第三個服務是輔導登記處（TutorRegistry）。這是一個供學生和輔導者使用的在線資源平臺。正在尋求大學和高中課程課后一對一輔導支持的學生，以及希望宣傳他們所提供輔導服務的輔導者均可使用。目前該系統有138名活躍的注冊輔導者，在輔導登記處網絡平臺上注冊的所有輔導者都是學生會輔導者培訓計劃的畢業生。該計劃是學生會和阿爾伯塔大學的聯合倡議，為了確保所有學生會輔導者能為其學生提供高質量和專業的服務，所有認證的學生會輔導者都致力于六條服務標準。（1）確保輔導課程是學生和輔導者之間的一對一教學，不支持小組輔導課程;（2）面對面進行輔導課程，而不是在線或通過電話進行;（3）確保與客戶的交互是從同行的角度進行的，而不是從教練的角度進行的;（4）確保所有行動都符合阿爾伯塔大學的學生行為準則;（5）將學生會輔導者培訓計劃中吸取的經驗教訓應用到所有輔導課程;（6）確保與客戶的互動準時、禮貌、準確和深入。所有情況都必須以保密和專業的方式處理。

德西瑪·羅賓遜支持中心為在阿爾伯塔大學學習入門數學和統計學課程的學生提供全面支持。該中心由研究生組成，他們可以為學生提供一對一的幫助，幫助他們完成家庭作業。該中心還為部分精選課程提供考試學習課程，為希望在學習微積分課程時提高高中數學技能的學生，提供學習微積分前必修的數學課程，為參加基礎數學課程的學生提供每周微積分考評討論，以及提供大學數學入門課程幫助。

數學與應用科學中心協助學生準備相關課程的考試。服務方式包括正在進行的小組每周研討會，以及許多科學領域的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復習研討會。

學生無障礙服務（StudentAccessibilityService）將有文件記錄的殘障學生與充分發揮潛力所需的資源和支持聯系起來。該部門與學術成功中心在同一個前臺辦公，配備專門的咨詢師為殘障學生提供隨時到訪即可咨詢（drop-in）的學術咨詢服務，服務內容涵蓋上文所提及學術成功中心的所有服務模塊。除此以外，該部門還提供包括考試住宿、筆記記錄等更加基礎的學術服務，以便幫助殘障學生順利完成學業。

學生申訴咨詢辦公室（OfficeoftheStudentOmbuds）是一項保密服務，致力于確保與學生相關的大學流程盡可能公平地運作。該部門為學生、教師和員工提供信息、建議和支持，幫助他們處理與學生計劃相關的學術、紀律、人際關系和財務問題。該部門致力于協調解決學生與校方機構、教師產生的矛盾，幫助學生保護自身的權益，同時學會履行社會責任。例如，某位學生因為文化差異，在自己的論文中不規范地引用他人的觀念，接到任課教師的約談，有可能因為無心的過失受到校紀校規的嚴厲處分。如果該生來訪求助，該辦公室將會協助學生更充分地理解本校的校紀校規、學術誠信的文化以及如何撰寫論文才是符合學術誠信的方法;也會給出與教授談話時該如何表達的建議，從而實現更有效的溝通，避免因為誤解而造成的不公正的懲罰。

原著民學生服務中心和國際學生服務中心則會為加拿大原住民和國際學生提供專門的咨詢與輔導服務，其中包括主流學術文化適應、開學前的學習生活適應項目（UofA+）。例如針對國際學生，在開學前會有為期兩周的適應活動，介紹該學校的學習文化、學習策略、學術誠信、寫作、數學準備、批判性思維、朋友溝通交流和融入校園環境等等。在每周五下午也會有英語會話活動（EnglishConversation），幫助學生提高英語口語與交到新朋友。

除了以上9個面向所有學生提供服務的學校機構，18個院系也有專職的學業咨詢師，為學生提供與其個人培養方案和具體課程相關的信息。他們可提供咨詢建議的主題包括課程計劃、院系政策和程序、學分兌換、退學或退課、申訴、入學通知書、注冊要求、學位項目要求、學位項目合格檢查等等。阿爾伯塔大學建議學生每年至少預約訪問一次他們的院系學業咨詢師，以確保他們的學位要求得到滿足，順利畢業。

（三）校園主流學術文化傳播具象化

理解校園主流學術文化是幫助學生獲得學業成功的重要基礎。阿爾伯塔大學國際學生服務中心在協助學生理解主流學術文化上的策略獨特而且具體。該中心總結出14個典型的學習行為特征，教會學生該如何做才符合主流學術文化期待。例如：（1）期待學生競爭，同時互相幫助;（2）期待學生管理好自己的時間并對自己的學習負責;（3）清楚了解學業要求和尋求幫助時學生自己的責任;（4）不要不好意思說“我不理解”，在這里完全被接受;（5）如果你不想在課堂上提問，所有教授都會設置專門辦公時間（officehour），以便你與他們見面討論;（6）在口頭和書面作業中，標準的寫作和表達方式應有明確清晰的觀點陳述，然后是展開本論文的段落，包括你觀點的形成、推論、強調中心論點的結論;（7）對學習/工作的批判是預料之中的，并不看成是對你的貶低或侮辱;（8）雖然不是強制性的，但課堂出勤通常對于順利完成課程至關重要;（9）能用創新的方法解決問題很有價值，而且教師期待思維和認識方面的不同觀點;（10）期望學生積極參加課堂討論;（11）對于難度較大的作業，提交你認為不是最好的版本總好過什么都不做;（12）重視獨立思考和對小組作業的平等個人貢獻。[18]

主流學術文化的教育不僅在網站信息上提供，還通過新生教育時設計專門的講座與學生討論，幫助他們深刻理解。

（四）學術指導服務專業化程度高

阿爾伯塔大學的學術指導服務體系第三大優勢是專業性。專業性體現在提供專項經費聘用專職工作人員，為學生提供專業的服務。以學生學術成功中心為例，該中心聘請了12位專職員工，其中3名博士學位獲得者，提供論文寫作指導與論文編輯修改服務。其余為碩士畢業，不乏教育學和心理學專業畢業的學生，提供認知技能與學習策略方面的咨詢服務。除了專職員工，還有6名兼職工作人員。中心開設15個主題與學術成功相關的學習技能工作坊，面向本科生開設。詳情見表1。

他們告訴你“用你自己的話說這句話”。但是，這真正是什么意思，以及你怎么做才不會被認為是抄襲呢？復述是一種需要時間和精力提高的技巧——在這里開始這一技能的提高。

針對研究生的學術環節，學術成功中心也提供了一系列的主題輔導，包括論文寫作策略、編輯論文發表的一章、在一天內寫出論文的兩頁紙、口頭論文答辯、管理主要項目、閱讀研究文章、形成文章/畢業論文的研究提案、高效基金申請寫作。這些技能提升模塊，學生均可以通過參加工作坊、預約一對一咨詢、隨時到訪等形式獲得幫助。而且為了提高服務的質量，使得學生更加珍惜，這些服務也都面向學生收取一定的費用。

除此以外，該中心還開設了“重新起步”項目（FreshStartProgram），旨在為院系推薦的第一次收到警告和勸退信的學生提供再次重返學校就讀的輔助項目。這個項目與部分院系聯合，通過8個月的課程提高學生的認知策略、學習技能等方面，使得學生的學習成績符合各學院的規定，從而重獲繼續學業的資格。

這些系列專業服務，通過龐大的專職人員提供給學生。其實，除了學術成功中心，校級的各個部門均有專職人員全職投入時間精力來提供咨詢輔導服務。例如寫作中心有3名全職工作人員，國際學生服務中心有4名全職專家組織服務項目，并且提供咨詢服務。各個二級院系也都設立了學生服務辦公室，聘請專職的學術顧問（Academicadvisor）為學生提供關于學位要求、選課等學籍政策的咨詢。例如，工程學院有10位[19]專門為本科生提供咨詢的學術顧問，有5位[20]專門為研究生提供咨詢的學術顧問。這些專職的學術指導服務人士不僅接待大量的學生案例，并且定期進行培訓與工作研討。因此，這些專業人士服務的質量都有所保證。

四、結論與討論

阿爾伯塔大學國際學生服務體系三大優勢顯著，值得國內高校借鑒。然而，中國高校有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情，實現這三大優勢的路徑卻要因地制宜，創新技術路線和策略。

實現協同高效目標需要從部門間的有效溝通開始。其實，在不少中國高校已有一些部門開始嘗試提供一些學術服務，例如教務處學籍科、實踐科，學生處學習發展中心、校團委、學生會，研究生院研究生工作部、圖書館等等。在院系一級部門，教務辦公室教務員和學生工作組輔導員也都在一線為學生提供學術服務，例如咨詢、開設課程或講座等等。然而，這些部門之間卻少有聯合與信息共享。因此，這些散落到各個部門和學院的學術服務資源，需要有系統地梳理，并且用簡單的圖示通俗易懂地展示給所有的學生和相關部門。阿爾伯塔大學學術成功中心進行的學術幫助示意圖就是一個系統化的示范。這種體系化的構架，無論是先有頂層設計，還是自然而然地因需求而出現，最終能整體呈現給學生，使他們受益，獲得學術成功。

實現主流學術文化的傳播需要意識先行。在中國高校，與國際學生直接接觸的教師大部分仍長期浸淫在中國學術文化中，往往缺乏隔離的物理環境（或另一種文化）去反觀自身的學術文化環境。這就可能會導致意識不到中國主流學術文化對不同文化背景國際學生的學業所產生的巨大影響。例如，中國大學不少課堂是大課，教師更多是講授，學生少有機會參與討論或提問。在這種課堂教學環境中，教師是權威，學生角色大多是被動的學習傾聽者。然而，來自北美的學生，他們曾經經歷的課堂大部分人數較少，教師也并非權威，更期待他們多參與并表達自己的想法，多提問，鼓勵的是一種主動學習的學術文化。于是，到了中國的課堂，來自北美的學生自然就需要更多地去理解和適應這種學術文化。令人遺憾的是，對目前中國高校學術文化的反思文章與觀點并不多見。所以，如何意識到中國高校特殊的學術文化特點，并且用實際的案例展示總結出來，是幫助國際學生理解中國高校主流學術文化的第一步。有了這第一步，后續的傳播方法則并非難事。

實現專業化目標需利用“班級”組織優勢。相對于北美高校，“班級”是一個中國高校獨有的特色組織形式，具有建立歸屬感、執行力強等優勢。班級的負責輔導員和班主任有特殊的崗位職責，能在組織制度上落實對每位學生的學習指導。所以，中國高校的學術服務專業化也許不是像加拿大高校一樣聘請大量的專職人員專門開展這項工作，而是要使學術服務這項職責成為班級負責人的職責之一。學術服務提供者所需要的專業技能則需要通過長期的培訓來實現提高。因此，通過界定班主任或思政輔導員學術服務的崗位職責，并且提供專業的理論與方法培訓，是實現有中國特色的學術服務體系專業化的可行路徑。

最后，提供專業選擇學術服務內容是大勢所趨。隨著我國高考制度改革，越來越多的中國高校開始嘗試大類招生與培養。于是，專業選擇則會成為關乎大學生學習興趣、學習主動性與學校效果的重要環節。在這方面，清華大學學生學習與發展中心探索建立了專業選擇咨詢體系，包括自我認知、專業認知、合理決策模型與相關教材、微課，值得推廣到更多的高校。然而，這也仍有待系統地梳理總結相關理論與工具，提供案例講解，才能培訓出更多的專業人士更加有效地指導學生選擇適合的專業，從而獲得學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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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陳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