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勵與懲罰：博弈論視角下“車鬧”糾紛的法律規制

李志超 陳剛

摘要：發生“車鬧”時，司機、鬧事乘客與其他乘客同處一個封閉空間，三者的安全與相互間的行為高度相關。運用完全信息動態博弈與演化博弈的方法分析了鬧事乘客、公交車司機與其他乘客的行動選擇和動機，并闡述了在不同法律規制下三者決策的變化。研究表明，“無司機權益保護”是事件矛盾升級的重要原因;“忍耐鼓勵”有固定司機保持忍讓的作用;“搭便車”心理和車鬧危害意識不足是乘客沒有出面制止的主要原因。建議完善相關治安規定，保護司機權益，同時鼓勵司機保持忍讓，并加強乘客宣傳教育，減少“搭便車”心理。

關鍵詞：法律規制責任承擔動態博弈演化博弈

2018年10月28日，重慶萬州區一輛公交汽車不幸墜入江中，車內15人全部遇難[1]。此前，公交“車鬧”已有多次發生，中國法院網報道：從2016年1月至2018年10月，各級法院一審審結的司乘沖突案件共223件，超半數有乘客襲擊司機的行為[2]。而本次事故發生后2周內，全國又發生危害公交車安全駕駛事件150多起[3]。這類事件不僅與涉事人員的道德素質有關，也與制度保障和法律規制有緊密關系。本文擬運用博弈模型，對司機與乘客、乘客與乘客的沖突過程進行分析，以期為解決封閉公共環境中的司乘沖突提供對策。

一、司機與乘客的動態博弈

（一）問題描述

在司機與鬧事乘客的博弈中，當處于第一階段，面對乘客的不合理要求，如提前下車，拒絕投幣等，司機根據法律規制和自身收益進行決策。第二階段，若司機此前選擇同意，則博弈結束;反之，則乘客根據鬧事的成本及自身收益決定是否鬧事。第三階段，若乘客此前選擇不鬧事，博弈結束。反之，則司機根據乘客尋釁滋事的程度、規章制度等進行決策。

為區分不同法律規制，本文提出以下兩個概念：“無司機權益保護”指司機在遭受乘客干擾傷害時，沒有合理的相關制度對其進行處罰，即鬧事成本較低。“忍耐鼓勵”指部分公交公司對保持忍耐的司機采取獎勵措施。

（二）變量假設

為了方便分析，本文對相關變量給出如下相應假設：在乘客與司機博弈中，假設通常情況下，公交車正常運行時，雙方均無獲益或損失，以此為基準點設置各博弈方的支付。當發生特殊情況，如乘客坐過站：Z為乘客選擇不鬧事的損失，如需花費更多的時間與體力;R為乘客在司機同意其要求時獲得的效用;C為司機選擇同意的成本，如公交公司的違規處罰等;C′為司機選擇不同意的成本，如遭受乘客辱罵等;B為公交公司對保持忍耐的司機采取的獎勵;B′為公司對采取反擊措施的司機的額外處罰;R′為乘客鬧事獲得的效用，如釋放負面情緒;F為司機反擊行為帶來的效用;F′為乘客被反擊時的損失;W為乘客鬧事時相關部門對其采取的處罰。

（三）司乘博弈策略分析

完全信息動態博弈認為，各利益主體進行決策不是同時發生的，后行動方能夠通過觀察先行動方的策略，利用信息作出更精明的決策[4]。現在假定雙方都是理性經濟人，都追求效用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