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東,劉月偉,王泳#,陳於虹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復興醫院1康復中心,2針灸骨傷科,北京 100038
腦部惡性腫瘤的發病率較高,包括腦膠質瘤、淋巴瘤、惡性腦膜瘤等,其中膠質瘤是常見的腦實質惡性腫瘤,病死率高,發病原因和發病機制尚不清楚,目前認為,內環境、基因等可能與膠質瘤發病有關[1]。手術切除是腦部惡性腫瘤的首選治療方法,可最大程度切除腫瘤從而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但腫瘤本身和手術均具有一定的致殘風險,術后并發癥發生率較高,影響患者的預后和生活質量。本研究對45例腦部惡性腫瘤患者術后進行早期康復治療,旨在改善患者的運動功能,提高生活質量,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6年10月至2018年12月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復興醫院收治的90例腦部惡性腫瘤患者。納入標準:①均接受手術治療,術后病理證實為腦部惡性腫瘤;②術后出現運動功能障礙。排除標準:①合并嚴重軀體疾病無法完成康復治療;②合并其他顱內腫瘤或其他惡性腫瘤;③耐受性差、中途退出治療或拒絕本研究的患者。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90例腦部惡性腫瘤患者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45例。觀察組中男25例,女20例;年齡56~68歲,平均年齡為(55.21±8.14)歲;腫瘤部位:額葉22例,顳葉10例,額顳葉13例;病理類型:星形細胞瘤21例,膠質母細胞瘤17例,惡性腦膜瘤4例,其他3例。對照組中男27例,女18例;年齡52~65歲,平均年齡為(54.91±7.15)歲;腫瘤部位:額葉23例,顳葉9例,額顳葉13例;病理類型:星形細胞瘤23例,膠質母細胞瘤15例,惡性腦膜瘤5例,其他2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和病理類型等基線特征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患者均對本研究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兩組患者入院后均接受腦部惡性腫瘤切除術治療,術后接受調強放療或化療治療。對照組患者在此基礎上接受常規康復治療,由康復師輔助患者進行四肢關節控制訓練,每次30~40 min,每天1次,持續治療8周。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接受綜合康復治療,具體包括以下3個方面:①神經功能康復指導,由專業康復醫師、治療師指導患者行肩、肘、腕、髖、膝等關節訓練,包括體位轉移練習、坐位平衡練習、立位平衡練習、上下肢負重練習、行走步態練習以及球類等靈活性練習,每次30~40 min,每天1次,練習過程中注意監測患者生命體征,保障患者安全;②針灸,對患者百會、四神聰、肩髃、太沖、合谷、曲池、足三里、陽陵泉、涌泉、承山、環跳、外關穴等穴位,采用平補平瀉手法進行穿刺取穴,每個穴位留針30~40 min,每天1次;③推拿按摩,患者取坐位,按摩其百會、風池、四神聰等穴位,然后以頸椎棘突為中心,采用推、揉、拿、扳等手法按摩患者脊椎上韌帶,對痛點、敏感點著重按摩,采用彈撥、滾揉、理筋等方法松解肌肉,緩解肌肉緊張或痙攣,矯正異常姿勢,每次30~40 min,每天1次,連續治療8周。兩組患者均順利完成康復治療,無死亡病例,也未出現嚴重不良反應。
分別于干預前后比較兩組患者的患肢運動功能、四肢肌力障礙程度、肢體功能康復情況、日常生活能力和生活質量。采用簡式Fugl-Meyer運動功能評分量表[2]評估兩組患者的患肢運動功能,評分越高,肢體功能越好。采用徒手肌力檢查(manual muscle testing,MMT)量表[3]評估兩組患者四肢肌力的障礙程度:完全癱瘓計為1分,肌肉輕微收縮計為2分,能在床上平行移動計為3分,可克服自身重力抬離床面計為4分,能對抗外界阻力計為5分,肌力正常、運動自如計為6分。采用功能獨立性量表(functional independence measure,FIM)[4]評估兩組患者肢體功能康復情況:優,仰臥直腿抬高持續>10 s,俯臥挺腿持續5 s,能自行穩定蹲位起立,上肢能抬高至頭部;良,仰臥直腿抬高持續時間5 s,俯臥挺腿離床,扶物能蹲,但不能起立,上肢持續抬高>5 s;一般,仰臥上下肢僅能抬離床面,俯臥挺腿僅能屈膝,可勉強站立;無效,上述要求均無法達到。采用改良Barthel指數[5]評估兩組患者日常生活能力,包括如廁、進食、轉移、穿衣、上下樓梯等,總分0~100分,評分越高,患者的生活能力越好。采用生活質量綜合評定問卷(generic quality of life inventory-74,GQOLI-74)比較兩組患者的生活質量[6],包括角色功能、軀體功能、心理功能和社會功能,每個維度滿分為100,總分取4個維度評分的平均值,得分越高,生活質量越好。
采用SPSS 25.0軟件對所有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等級資料的比較采用秩和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干預前,兩組患者Fugl-Meyer和MMT量表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患者Fugl-Meyer和MMT評分均明顯高于本組干預前,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且觀察組患者Fugl-Meyer和MMT評分均明顯高于對照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1)
干預前,兩組患者患肢功能康復情況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患者的患肢功能康復情況均優于本組干預前,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Z=8.070、5.656,P<0.01);且觀察組患者患肢功能康復情況明顯優于對照組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Z=3.188,P<0.01)。(表2)

表1 兩組患者Fugl-Meyer和MMT評分比較

表2 兩組患者患肢功能康復情況[n(%)]*
干預前,觀察組患者改良Barthel指數為(43.19±8.52)分,與對照組患者的(43.12±8.91)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患者的改良Barthel指數均明顯高于本組干預前,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t=24.135、36.641,P<0.01);且觀察組患者的改良Barthel指數為(82.01±19.31)分,明顯高于對照組患者的(69.12±13.67)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3.655,P<0.01)。
干預前,兩組患者角色功能、軀體功能、心理功能、社會功能和總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患者角色功能、軀體功能、心理功能、社會功能和總分均高于本組干預前,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且觀察組患者角色功能、軀體功能、心理功能、社會功能和總分均明顯高于對照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3)

表3 兩組患者GQOLI-74量表評分比較
手術治療腦部惡性腫瘤的風險較大,手術操作可能對腦葉造成牽拉,引起下丘腦損傷,導致術后發生運動功能障礙等并發癥,部分患者術前已經出現了明顯運動功能障礙,嚴重影響了患者日常生活能力和生活質量[7]。腦部惡性腫瘤患者術后接受積極的康復治療可有助于恢復患者的運動肌力,形成正常運動模式,改善患者的運動功能,提高生活能力,早日順利地回歸社會[8-9]。
本研究結果顯示,康復訓練后,兩組患者Fugl-Meyer和MMT評分均升高,且觀察組患者患肢功能康復情況明顯優于對照組患者,表明早期康復功能訓練有助于改善腦部惡性腫瘤術后患者的運動功能,增加肌力,恢復肢體運動功能。四肢關節的常規康復訓練,包括站立、平衡、負重、行走等,均可有效調動全身多個肌肉群、關節參與,可較好地刺激肢體運動神經沖動的傳導,刺激腦組織的恢復和重建,有助于運動功能的恢復[10-11]。腦部惡性腫瘤手術會不可避免地損傷腦部組織,大腦皮層神經突觸發生自身形態和功能變化,啟動潛伏通路,刺激病灶周圍代償性功能重建,重新對效應器-肢體進行支配[12-13],重建正常的運動模式。但腦部惡性腫瘤術后,由大腦皮質層傳導的神經沖動可導致效應器產生肌肉收縮,但不能正確產生正常的運動模式,而此時給予康復訓練干預,通過訓練患者的肢體功能,可有效抑制患肢的異常運動,促進患肢建立正常的運動模式。同時,康復訓練還可促進大腦神經功能的恢復,康復訓練的一系列體位練習可有效將外周刺激傳入大腦皮質層,促進突觸連接,重建皮質層功能區,還可幫助患者重建運動模式,恢復患側肢體運動功能[14-16]。
本研究結果顯示,綜合康復訓練后,觀察組患者患肢功能康復情況明顯優于對照組患者,表明綜合康復訓練更有助于腦部惡性腫瘤患者的術后康復。針灸、推拿是中國傳統中醫療法,針灸可通過施針刺激局部穴位感受器和外周神經感受器,提高患者的感覺運動功能;針灸還可將刺激通過感覺神經系統傳輸至大腦,興奮相應部位腦區,促進腦部神經功能的恢復和重建,進而促進中樞運動功能的恢復。推拿具有舒筋活絡、整復錯位、理氣止痛功效[17-18],可通過在頭、頸、肩等穴位實施一定的力學刺激,刺激肌梭感受器,調節刺激部位肌肉和血管生理活動,改善局部血液循環;推拿還可以明顯緩解組織粘連和肌肉痙攣,促進肌力恢復[19-20]。表明康復訓練配合針灸推拿,可互相協調,優勢互補,提高臨床療效。本研究結果顯示,康復訓練后,兩組患者的日常生活能力和生活質量均優于干預前,且觀察組患者的日常生活能力和生活質量均明顯優于對照組患者,這可能是因為早期康復可以刺激大腦從休眠狀態轉化為興奮狀態,促進腦部功能重組,促進患者肢體肌力的恢復,有效改善生活質量。
綜上所述,綜合康復治療有助于改善腦部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的肢體功能,增加肌力,促進肢體功能恢復,改善日常生活能力和生活質量。